无限，王座之下 第455章

郝浪再次竖起两根手指，看向恙神涯道：“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在我的逻辑里，这种生物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她能够读取寄生体的记忆和思维，从某种角度来说，就相当于灵魂。我觉得可以把这种生物想象成黑客，寄生体的肉体活跃代表着电脑硬件齐全，而寄生体的灵魂存在则代表软件正常。”

“在电脑软件硬件全部完备的情况下，黑客通过入侵可以窃取数据复制文件，甚至完成远程操控伪装成电脑原本的主人和别人交流。可要是电脑本身的系统崩溃连网都上不了，那么黑客就算有再大本事也无能为力，她根本不能用这样一台电脑做任何事情。”

“说到底，这种生物本身的体积仍旧和病毒一样大，她替换不了人类的大脑。如果非要把身体原来的主人赶出去或者杀死，要么她是打算放弃这具身体，要么她就是有别的‘属于人类’的灵魂能够代替，至少至少，她需要有这样一个存在帮她维持‘开机’。”

郝浪描述得很形象，所有人都能准确领会到他想表达的意思。

在沉默了片刻后，恙神涯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郝浪的说法，而郝浪则继续展开他的脑洞。

“至此，十七年前樱满真名成为「夏娃」的经历告一段落。下面我回答鸫之前的那个问题，也就是这些域外生物来地球……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但是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先问一句……春夏，当年「失落的圣诞」那场灾难，应该很严重吧？”

“诶？啊……是这样没错，东京大部分区域都被波及，其中六本木最严重，死了很多人……”

樱满春夏如今已是知道当年那场灾难的核心就在樱满真名身上，所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神情黯然，又有点想要自责的意思。

“那么……恙神涯，你说过茎道修一郎把你收养过去，是想把你培养成能替代樱满集的「亚当」吧？而且你说同期的还有很多人，那些人大部分都死了？”

“嗯……”

当年在茎道实验室里的那段日子是恙神涯永远的痛苦回忆，所以此刻被郝浪一提，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亚当」也好、「夏娃」也好，这都是我们人类的词汇，域外生物刚来的时候是肯定不会说的。可问题在于，是谁第一个叫出这种称呼的？不，或者说谁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叫！如此标志性的称谓，要说里面没有点特殊含义谁都不信！那么从「亚当」和「夏娃」这两个名字身上，我们能联想到什么？”

亚当，夏娃，这几乎是大部分任务世界通用的称为，超过七成的任务世界都对这两个名字有着类似的传说。

在传说里，亚当和夏娃是世界上第一个男人和第一个女人，也是理论上所有人类的祖先。把这两个人的名字应用在这里，只要脑子不笨，在经过提醒以后都能想到那些生物的目的。

“难道是……开创新的人类？以真名和集为始祖，创造出全新的种族吗？”樱满春夏毕竟是基因生物学家，对这种东西接受度最高，但她不能接受的是，如果「亚当」和「夏娃」是一对姐弟，这……这不太好吧？！

樱满春夏皱了皱眉，好在，她的猜测并没有被郝浪认同。

“开创新的人类？”郝浪嘴角撇了一下，嗤笑一声道：“春夏，你还是没听明白我刚才的推论啊！那些域外生物并不是病毒，她们是有着完整构架的特殊生命，所以她们并不会像病毒那样毫无头脑地破坏，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这些生物，她们有着明确的目标，她们很清楚自己无法完全取代人类，要不然就不会把真名的意识留下来。虽然她们的确利用着人类的身体，但你觉得，她们通过‘黑客’手段操控人类进行繁衍，这种行为对她们的本体而言有意义吗？就算真名和樱满集生育出一个全新的物种，这对域外生物有什么好处？她们难道可以变成这个新物种本身吗？”

“……”

郝浪的反驳让樱满春夏呆愣了一下，抿抿嘴后，年轻的太太小声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其实鸫之前的问题就已经说出来了啊！”

郝浪叹了口气，道：“春夏……在你给我的资料里有提到过，黑须先生说「虚空」中蕴含着未知的神秘力量，也许是人类进化的关键。但我现在想说的是……就如鸫刚才所提问的那样，明明域外生物不依赖人类也能进行繁衍，为什么她们还要特地过来？抛开族群生存的压力，能让生物如此急迫的，你觉得会是什么？”

“难道是……”想到郝浪刚才提起樱满黑须的事情，春夏顿时瞪大眼睛。

而另一边，鸫的脸上也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没错，就是那个「难道是」！”

此刻，郝浪的表情出奇严肃，他自己也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听他道：“「进化」！只有进化能让一整个「帝国」的生物在没有繁衍压力的情况下贸然进入另一个星球！黑须先生说得没错，「虚空」的确是进化的关键，但可惜的是，概念中进化的主次出现了问题。我们人类只是完成进化的素材，而那些域外生物……她们才是进化的主人！”

“……怎么可能。”

在场的两名女性都大张着嘴巴，眼中透露出浓郁的恐惧神色。

似乎想到了什么，在猛摇头后，樱满春夏反驳道：“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你也说那些生物在刚来地球的时候只会依靠本能行事，既然这样，她们怎么可能那么准确地锁定地球，她们又怎么知道地球能有「素材」让她们完成进化？她们刚来的时候根本什么都不懂不是吗？如果是碰巧降落在地球，那么就像你说的，一整个「帝国」的族群也实在太……”

“是啊……乍看之下的确如此，一个连雄性个体的给出方法都要靠偶然因素触发的种族，说处心积虑和早有预谋好像是有点过分，但是……”

郝浪点点头认可了樱满春夏的说法，随后嗓音瞬间低沉，带有让人不敢驳斥的压迫力：“但是，如果她们并不是漫无目的地瞎窜呢？如果说……是有人通知她们来的呢？虽然她们在刚刚抵达地球的时候确实什么都不懂，可要是有人向她们明确表示这里有着成熟的「素材」，就算是依靠生物本能，她们也会过来吧？”

“怎么可能有那种人存在！而且就算想通知也没办法吧？谁知道外面的星球会有这种鬼东西啊！”

“不……有的哦！”

郝浪打断了樱满春夏激动的发言，他的眼睛看向了光幕的另一边：“如果有人已经成功过一次，用全人类为代价完成了进化，那么在人类再度崛起后……通知自己的后辈过来收割也不奇怪吧？”

樱满春夏呼吸一滞，瞳孔猛缩。

在光幕上，那段由「虚空研究所」取出的原始视频里，只能看见半只的手背，正闪烁着不详的光芒。

那与樱满集似是而非的太阳印记，此刻格外刺眼！

“不会吧……”

除郝浪以外，所有人都喃喃出声。

第531章 这才是真正的罪恶王冠！（九千字大章，建议看完）

“喂……你刚才要我查和「Daath」有关的内容，我已经找到了……”

就在所有人都为郝浪提出的推论感到震惊，屏幕里外的气氛都处于压抑状态的时候，郝浪的身边突然传出小野猫的声音。原来就在她瞪大眼睛聆听郝浪的推论时，被她设定好的程序还在自主运作着，此刻程序运营完毕，在‘嘀嘀’叫了两声后，便把搜集到的所有材料提交上来。

“说说看！”

郝浪拿手指在操作台上扣了扣，道：“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你找到的东西可以为我佐证。”

还有想法？

你今天的想法已经够多了啊混蛋！能不能让我们歇一会儿？！

鸫的心里疯狂吐槽，但手上却不敢怠慢---因为如果郝浪的猜想是真，那么他们现在所需要面对的早就不是葬仪社或者供奉院的危机，甚至不是单个日本的危机，而是一次全人类的危机！

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根本没有时间去给他们浪费。

所以鸫很快就把搜索出的材料浏览整理了一遍，然后删去重复的内容，将相对重要的主干汇报给郝浪知道。

“从之前的搜索结果来看，各种典籍、传说和小道消息中，与「Daath」这个词有关的内容主要汇集在两方面。”

紫发的少女一边说，一边把资料传送到光幕上，让另一面的樱满春夏和恙神涯也能看到。

“第一方面，是和西方传统神学有关。在犹太教和篡夺、接受犹太教义的部分教体中，都有名为「卡巴拉生命树」的神秘存在。据说在这棵象征着‘宇宙全体’和‘生命奥义’的「倒生树」上有着十一个质点，「Daath」就是这十一个质点中的一个，意为「知识」。”

光幕上出现了一幅奇怪的图像，从结构来看的确和倒生的树木有点相似，细节方面主要是由十个圆组成，圆与圆之间有线条链接，如果将其称之为「径」的话，那么在这张图上总共有22条「径」。

10个圆与22条径，这便是卡巴拉生命树（倒生树）上的全部内容。并且基于此，还可以组合出「三支柱」与「四世界」的概念图形。

“不对啊……”樱满春夏皱了皱眉，道：“虽然我对这方面的神话没什么了解，但就算只看眼前这张图，上面也只有十个质点，为什么你会说十一个？”

“因为「Daath」是特殊的！”

鸫继续在电脑上操作着，她把图中所有的「径」都抹消，只剩下代表质点的十个圆圈，然后道：“王冠(Kether)、智慧(Chhokmah)、理解(Binah)、慈悲(Chesed)、严厉(Geburah)、美丽(Tiphareth)、胜利(Netsah)、荣耀(Hod)、基础(Yesod)、王国(Malkuth)，这是图上的十个质点。「Daath」作为第十一质点，通常被视为非意识的「Kether」的意识表现，所以在树形图中处于隐藏状态，不会被绘画出来。如果「Daath」出现的话，那就会替代「Kether」存在，位于「Kether」的下方，「Tiphareth」的上方。”

“有点明白了……”

郝浪摸着下巴，沉吟道：“从这张图的结构上看，「Kether」显然位于至高，如果你刚才关于「Kether」‘非意识’的论述正确，那么也就是意味着「Kether」代表了绝对的权力和绝对的客观，「Daath」则是隐藏在「Kether」内核里的主观。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就好像三无少女控制自己的身体去做一件事情，她对自己的身体有绝对的掌控力，但不管做什么都面无表情，这就是「Kether」；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不代表她真的没有心里活动，而她内心活动的那些内容和情绪，其实就是「Daath」。”

“是意识与潜意识的区别吗？”恙神涯也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