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X战士韭留美
“家里有个闹腾的小孩子,经验不丰富不行。”
“是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
“那她肯定很幸福吧?”
“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至少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有你这样的哥哥,我觉得她肯定很幸福啊。”长崎素世在白川晴的耳边轻笑了一声。
“谁知道呢,我也是第一次当别人哥哥啊。”白川晴有些笨拙地愣了一下,随后他又变得面无表情,“好了,现在到客厅去,我给你的伤口消毒。”
“嗯。”长崎素世温驯地任由白川晴拉着自己的手。
“忍着点吧。”白川晴用消毒棉球沾了一点碘酒,在长崎素世的伤口上轻轻地擦拭着,“碘酒的刺激性不大,应该不是很疼……”
“呐,白川君,如果我说很疼的话,白川君会怎么做呢?”长崎素世有些好奇,她用另一只手支撑着下颌,然后兴趣地看着白川晴。
“不会做些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白川晴表示都在帮你处理伤口了,你就别去想那么多事,小心我真的给你涂点酒精上去。长崎素世笑着说白川君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弄疼我的对不对,她才不信他会那么做呢。白川晴叹了一口气说长崎同学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就常常这样说,结果我经常揍她。
长崎素世听了白川晴说她像他的妹妹之后笑得更开心了。
“好了。”白川晴在医疗箱中翻找了一会,“长崎同学,你家的医疗箱里怎么没有创口贴啊?”
“诶?真的吗?”长崎素世说,“应该没有那种事情吧……好像确实没有。”
她也没有找到创口贴。
“白川君,我该怎么办?家里好像没有创口贴了。”长崎素世抓着白川晴的手问道,她在说话时下意识地带上了撒娇的语气。突然她愣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向妈妈撒娇了,“要不用纱布包扎一下?”
“你不觉得奇怪吗?”白川晴说,“虽然流了很多血,但那也只是相对的,用纱布包扎的话会略显奇怪吧。而且这样的话我估计会对你进行乐队排练造成影响。”
“可是我家确实没有创口贴啊。”长崎素世说。
她蓦地感到胃部一阵痉挛,因为白川晴说到了乐队。
她突然想到自己是想要和丰川祥子和解才会接触白川晴的。
“我这里有创口贴。”白川晴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彩色的铅笔盒,然后从铅笔盒中取出了一张创口贴,“伸出手指。”白川晴对长崎素世说。
“哦。”
随着白川晴在一点一点地替自己处理好了伤口,长崎素世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也在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砸在地上破碎的瓷娃娃,而白川晴则用一双巧手慢慢地将她完整的拼凑出来。
“这个造型的创口贴……”长崎素世突然注意到自己手指上的创口贴有些眼熟,“这些不是灯搜集来的创口贴嘛!”
“对啊,是灯送给我的。”白川晴说,“你感到很奇怪吗?就算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东西,但它的本质上仍然是一张创口贴,理应被用在包扎上口上。”
“可是这样……”
“灯要是问起来的话我会向她解释的。”白川晴的语气很淡然,他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可长崎素世却不这么想,因为对于灯来说,这些创口贴就是她精心收集而来的宝藏,每一张创口贴都有着非同一般的价值。
你把它用在了我的身上,这让灯怎么想?
以女生的思维模式来阐释这种情境,就好似你满心欢喜地赠予心仪男生一条亲手织就的围巾,期许着能在圣诞佳节与他一同佩戴,共享那温馨浪漫的时刻。然而,待到圣诞来临,却惊觉心仪之人正与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子共用那条饱含深情的围巾,其中的失落与酸涩感,只有那位送出围巾的女生知道。
可是长崎素世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灯应该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吧?
“长崎同学,你家有没有多余的围裙?”白川晴开口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白川君要围裙干什么?”长崎素世问。
“做饭。”白川晴整理好了医疗箱,把它放在了茶几上,“你现在手上有伤口,最好还是不要碰水比较好。”
“白川君也会做饭吗?”长崎素世促狭地笑了笑,“不会很难吃吧?”
“围裙在哪里?”白川晴没有理会长崎素世的玩笑。
“厨房的冰箱上有备用的围裙。”
“知道了。”
白川晴穿着围裙在砧板上切着葱段,他使用菜刀的熟练度显然比长崎素世要高上几个等级,要不是特意去想他还真地忘了自己是一个拿过许多奖项的剑道高手。
他熟练地将牛肉切片,然后放到锅里煮熟过水撇去浮沫。在调好汤汁之后,白川晴又将处理好的牛肉倒在汤汁中翻炒,让牛肉完全吸收汤汁的味道。
白川晴将牛肉盖在盛好米饭的碗中,最后打一个无菌蛋在牛肉之上撒上葱花,两碗牛肉盖饭就制作完毕了。
白川晴端着两碗牛肉盖饭,他一转头就发现长崎素世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长崎素世看着白川晴穿着围裙的背影,眼中满是痴迷的神色。
回想自己小时候父亲就是这样穿着围裙给自己和母亲准备餐食的,她的家庭和一般的日式家庭不同,她的父亲负责一家人的起居生活而母亲则在外打拼。每天母亲工作回来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上有说有笑的时光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她扭头看着白川晴挂在椅背上的皮质外套。
对于长崎素世来说今晚的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她的妈妈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回家和她一起吃饭,她在做饭时割伤了自己的手指,而她邀请过来做客的男人……男生居然就像是她的父亲一样给她处理了伤口,并且做了牛肉盖饭。
长崎素世现在的脑袋有点混乱,她觉得自己疯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会在想要为了同祥子和好而赶紧成为白川晴的伪装女友,一会又想白川晴真的像是她的父亲一样照顾她为她包扎伤口,同时她还觉得白川晴像是她的母亲,性格认真能力强,偶尔会露出笨拙至极的表情,很可爱……
“长崎同学,来吃饭了。”白川晴看着久久不动的长崎素世,觉得她的眼睛就像是黑洞一般深邃而无光。
他把牛肉盖饭放在餐桌上,随后对她招了招手。
“白川君……”长崎素世说,“我来了。”
吃完饭饭后,白川晴和长崎素世坐在沙发上,俩人面前的大屏幕电视机正放着一档综艺节目。
白川晴和长崎素世谁都没有在看综艺节目,他们打开电视的原因只是想要为接下来的谈话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
“长崎同学,你知道祥子现在是怎么看待你的么?”
白川晴问。
第八十四章素世的心脏被贯穿了(6.6k)
“祥子是怎么看待我的……”长崎素世眨了眨眼睛。
她的睫毛很长,比白川晴都要长一些,这让她的眼睛看上去总是丰润有神。
“应该是把我当作最要好的朋友吧,虽然她没这么说过,但我就是这么想的。”长崎素世说。
“不对。”白川晴沉默了一会说,“相差甚远。”他只是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牛奶,可他的姿势就像是在品尝日本最顶级的好茶。
这种姿态并非是刻意为之的矫揉造作或是虚张声势。
对于白川晴来说,品尝顶级的茶叶就是他的日常生活。
白川晴坐在这种真皮沙发上时下意识地就想翘起自己的大腿,他一般只在外面和那些商人、黑帮老大谈合同或是讲条件时才会这样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待在长崎素世的家里,要是真的翘起大腿就是对她的不尊重,于是他赶紧掐灭了这种想法。
“那应该就是CRYCHIC乐队里的贝斯手了吧。”长崎素世双手交叉,嫩葱般白皙的手指在不断交叉摩挲,“这是无可指摘的事实。”
“这是事实,你曾经的确是CRYCHIC里的贝斯手,但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白川晴看了一眼长崎素世的头顶上的词条,“我问的是‘祥子是怎么看待你的’,而不是‘你觉得祥子是怎么看待你的’。”
“这有什么区别么?”长崎素世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抓起遥控板调换了一个电视台,她新换的节目比上个节目的氛围更加轻松,连节奏也更舒缓一些。
“区别很大。”白川晴说。
“长崎同学。”白川晴蓦地非常郑重地询问长崎素世,他的表情很认真,就像是在面对刑场上朝他举起大刀的行刑官,“你有多久没有和祥子在Line上聊过天了?”
“嗯……我和祥子每天都在用Line聊天啊。”长崎素世笑着说,“白川君,你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忘记给我房间阳台上的花浇水了。”
“你去吧。”白川晴说。
“嗯,晚上不要给花浇太多水。”白川晴看着长崎素世的眼睛,轻声提醒说,“夜间给花草过量浇水,其根部会因难以承受而腐烂掉的。”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长崎素世朝着白川晴笑了笑,迈着轻盈地步伐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会我给你拿曲奇饼。”
长崎素世显然在试图回避这个话题。
然而,既然她期望与丰川祥子重归于好,白川晴认为就有必要深入探究她们彼此内心的真实看法。
此刻,丰川祥子对长崎素世的态度,白川晴已然明晰于心,可长崎素世却对此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情绪。她的种种行为,要么是在刻意隐瞒某些关键信息,要么是在自我催眠,不愿直面某些既定事实。强迫她去接受现实,或许就如同让她直接面对鲜血淋漓的伤口般残酷,但这又是无法回避的必经之路。
大晚上的给花浇什么水?
要是长崎素世刚一回家就换掉鞋子咚咚咚地跑回自己房间给花草浇水,那么白川晴还能认为她真的有在夜间给植物浇水的偏好。
但是现在……
只不过是个调整心情的借口而已。
白川晴没有在沙发上等待太久,只过了几分钟不到,长崎素世就踩着略显沉重地步伐向他走来。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上放着几块曲奇饼干,黄油的香味浓郁醇厚,白川晴闻过后觉得这应该是用了新西兰的安佳黄油。
“白川君,请你尝尝吧?”长崎素世把托盘放到了白川晴的身前,随后在沙发上坐下,她的眼眶红红的,但是没有泪痕,白川晴想来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哭,但是忍住了。
“谢谢,味道很好。”白川晴悠然地伸出手,轻轻拈起一块曲奇饼干,随后缓缓送入口中,微微用力咬下一口。
瞬间饼干的碎屑如雪花般纷纷从他的指缝间簌簌飘落。
长崎素世见状,眼疾手快地拿起一张濡湿的纸巾,动作轻柔且细致地为他擦拭掉那些碎屑,整个过程自然流畅
“白川君也太不小心了吧。”长崎素世笑着说,“动作要优雅一些啊。”
“我是男生,我又不用像你们女生一样优雅,怎么开心怎么来。”白川晴歪了歪头,他也拿起一张纸巾在地板上擦拭,“不过这确实是我的问题,麻烦你了长崎同学。”
“没关系,要是这样能够增进白川君和我的感情,我还巴不得白川君能够多麻烦我几次呢。”长崎素世说,“我现在所处的乐队就是因为有白川君在所以才能够组建起来的,要是没有你,只靠灯和爱音的话,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组建乐队吧。”
“没有那样的事。”白川晴摇摇头,把纸巾捏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吧。”白川晴直视着长崎素的眼睛,“长崎同学,你最近真的有和祥子在Line上聊天么?我指的不是那种某人单方面不断对一个死物似的东西发送信息,而是双方有来有往、互相有交流的聊天模式。”
白川晴此时的语气严肃,在长崎素世看来更是有些冷酷到不近人情。
她之前对于白川晴像是她父亲的幻想破灭了,因为在她看来她的父亲根本就没有白川晴那么具有威严感。
长崎素世宛若一个小孩子似的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跟白川晴对视,在白川晴那能够看穿人心的视线中,她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砭在了泥土里。
她咬着下唇,又想起白川晴之前像是她父亲似的给自己包扎伤口,又脱下皮外套穿上围裙做饭的样子,心中蓦地产生了一种复杂的委屈感。
长崎素世瘪着嘴,泪水又快要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沁出。
长崎素世面对白川晴的询问更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但就当她准备全盘托出一切之时,白川晴突然闭上了双眼。
那针刺一般的视线消失了,长崎素世抬起头,吸了一下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其实祥子最近根本就没有给你回过信息吧。”白川晴在询问着长崎素世,然而他的语气却相当肯定,“长崎同学你说你最近一直有给祥子发送信息,然而却没有收到一条回复?”
“嗯……”长崎素世用力地点了点头,“Saki酱她,她一条消息都没有回复过我。”
“一条消息也都没有?”白川晴问,他心想不应该啊。要是自己讨厌某个人,肯定把那个人的Line好友给删了,要是没删好友,天天看着那个人给自己发送消息难道不觉得很烦么?
“祥子真的没有删掉你的好友位置?”白川晴问,“不应该啊。”
“真的真的没有,”长崎素世说,“白川君你要相信我啊。”
“我不是不相信你。”白川晴说,他看着此时无比悲伤的长崎素世,知道她这是真情流露,“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长崎同学,你在Line上有过拉黑,或是屏蔽别人的经历么?”
“拉黑?屏蔽?”长崎素世双眼圆睁,呆呆地凝视着白川晴,那纤细且白皙的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揪住自己的裙摆。原本顺滑的裙摆面料,此刻在她的揉搓下逐渐皱起,恰似她那颗正陷入纠结与不安而扭曲的心。她此前从未有过屏蔽他人的经历,然而对于拉黑的概念却也知晓一二。遥想 CRYCHIC的首次 Live过后,立希曾因有人对灯的演唱作出“太过拼命”的评价,一怒之下拉黑了那个人。
屏蔽相较拉黑而言,在社交层面的决绝程度更甚,一旦被屏蔽,无论你采取何种行动,都无法在屏蔽者的账号之上留下哪怕最为细微的一丝痕迹。
白川晴关掉了关掉了电视,因为此刻除了俩人的呼吸之外,其他任何的声音都显得太过于嘈杂。
白川晴与长崎素世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在无声地流转。
在那浩瀚无垠的夜幕之下,繁星如宝石般闪烁不停。
只是,这点点星光却难以眷顾这座被霓虹灯光所笼罩的城市。
东京的夜晚是一幅绚丽多彩、光芒万丈的画卷。
霓虹太耀眼、彩灯太绚烂,璀璨绚烂的程度使得天上群星的光辉都显得如此微弱黯淡。那些内心空茫的人在这座城市里仿若游鱼得水,自在逍遥。他们的心如同空洞的容器,只需些许斑斓色彩便可轻易填满,至于这些色彩究竟蕴含着温暖还是透着冰冷,他们全然不会在意,也根本不在乎。而那些心思细腻、情感丰富的人,她们内心的空虚却无法凭借这些人造的霓虹光芒得以弥补。
她们的心柔软而又充满温情,唯有那遥远群星洒下的清辉才能够给予慰藉与治愈,可惜这些本应纯净的星光却被城市中过于耀眼的霓虹灯光无情地遮蔽了。
星光在长崎素世的眼中慢慢地褪去,城市中那苍白而无情的灯光却在逐渐亮起。
夜更深了,在越来越浓郁的夜色之中,长崎素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
她像是迷失了似的抓住白川晴的手掌,警惕地揣摩着他的神色,她此前从未有近距离接触过这么一个男孩。如果白川晴松开她的手掌她就把他赶家门,如果他握住自己的手她就多和他呆一会。
白川晴目不斜视地盯着长崎素世的眼睛,他突然想起最近自己看着女孩眼睛的次数是不是有些多?丰川祥子、长崎素世、高松灯、千早爱音、要乐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