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X战士韭留美
她看向ECHO的一台键盘,闪光的黑漆面上倒影着自己的脸,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倨傲,现在她没有任何的资格对那几位少女开口。
自己真是丑陋啊。
“真的嘛?那实在是太谢谢你了!”高个子主唱抓住丰川祥子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但我还一个要求,在这次Live结束之后,你们必须要找到你们的键盘手,然后把你们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部都一次性说出来,该道歉的道歉,该吵架的吵架,该和好的和好。不要让矛盾继续变大了。”
丰川祥子看着键盘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心说好痛,真的好痛,这一切都让她痛苦。她能在自己的心中找到命运的意象,它们全部都沉睡在一面幽暗的镜子中,她需要俯身弯腰才能看清那面镜子,镜子中就是所有她的乐队成员的脸。
她自己的也包含在其中。
她始终没有放过过去的自己。
“好的!多亏有了祥子小姐,否则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主唱小姐再次向三人鞠躬。
“丰川同学?”白川晴有些担心丰川祥子现在的精神状态,站在他的视角下不难发现丰川祥子内心的情绪像是海浪般狂乱,但她的表情却如同万年的坚冰一样冷硬,就像是水与火般极致的对立。
“呼……抱歉会长,我可能要打乱我们的行程了。”丰川祥子小声地说道。
“我们今天的行程就是与松尾店长签完合同之后去吃大餐,至于现在你要做些什么就去做吧,一切以你为准,祝你玩得开心。”
白川晴笑了一下,丰川祥子觉得这样的表情很耀眼。
“那就请会长好好地看着我吧。”
丰川祥子小声地说道,这一次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四十九章 丰川祥子的琴与心
ECHO地下室的灯光偏暗,所有的灯源都集中在Live舞台正上方。
白川晴坐在舞台前的椅子上,但却像是藏身黑暗中。他的眼睛如灼灼星火,就像是夜晚的一盏灯,是夜的眼睛,夜的眼睛在看。
此时几名少女正站在Live舞台上,互相做着介绍和插科打诨。
这是一种Live正式开始前有效吸引观众视线的手段,同时若是乐队中有些麻烦事还没有准备好时,也能够挤出一些时间来调整。
“丰川小姐,这次就请拜托你了!”乐队的主唱在恳切地向丰川祥子拜托,这是她们乐队第一次的正式Live,无论如何都不能搞砸。
“我知道了。”相比于主唱的情真意切,祥子的回答就显得冷淡了很多,但这并非说明她不注重自己的这次登台,恰恰与之相反,她的心就像是此时东京九月的太阳般灼热逼人。
“你们乐队的原创曲难度并不高,我在简单地弹奏过一遍之后已经完全掌握。我觉得与其担心我是否会搞砸你们的LIve,倒不如先想想你们自己是否有信心在这个舞台上尽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好。”
丰川祥子在登上舞台之后气势就扶摇直上,在下台时她只是不知晦朔的朝菌,不懂春秋的蟪蛄,然而一登上舞台便马上张开翅膀,成为水击三千里、转扶摇而上的鲲鹏。
她的头上带着鲜花编制的花环,身上的洋服上插满各色的干花,高位丸子头和编制发显露出她的温柔,与凌厉的眼神遥相呼应。这种极端的对立让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丰川祥子的身上,在观众眼中就像是一道万丈深渊,你心知不可靠近,但那致命的吸引力却使你无法抵抗的步入沉沦。
明明是乐队主唱找来的键盘手替补,可此时坐在键盘前她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
就在吉他手和贝斯手的俏皮话逐渐落下尾声之际,舞台上的乐手少女们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心意于眼神中迅速地流转。
起初是Live舞台上射灯开始移动、闪烁,随后吉他手猛然扫弦奠定了节奏的基础,贝斯手在迅速地拨奏贝斯跟上节奏丰富音色,键盘手十指交叉翻飞宛若花丛中的蝴蝶,当主唱昂扬而又深入人心的嗓音开始响起时,乐队的少女们便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真厉害啊,丰川小姐。”松尾店长坐在白川晴的身边,他已经很少看到如此优秀的键盘手,因此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就像是一堆在寒风暴雪中的火堆一样。”
“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却能一直汲取风雪的力量茁壮成长,对吧?”白川晴替松尾店长补充了他接下去要说话的话。
松尾店长愣神了一下,没想到身边的这位年轻人居然能够如此清晰地捕捉到自己的想法。
难道他以前就曾看过丰川小姐在舞台上的演奏?
是的,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毕竟他们都是同一所学校的高材生。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丰川同学登上舞台时的模样,以前只在琴房外听过她贝多芬《月光》的演奏。”白川晴再次看透松尾店长的想法,“先不说这些,接着欣赏她们的演奏吧。”
这可是祥子你要求我这么做的。
白川晴回想到了就在刚才,祥子对自己说的话。
她要自己好好地看着她,他答应了。
吉他和贝斯的配合天衣无缝,节奏在循环渐进中奔向高朝,电吉他过于高音而有些不稳之处被贝斯沉闷的回响给完美的接住,两位少女就像是乐谱上的五线,而音符则是她们手中的乐器。
和一般的乐队不同,这个乐队的吉他手和贝斯手并没有使用拨片而是选择直接用手弹奏,她们的手上长着一层厚厚的茧子,这些茧子是她们为今天所努力的证明,虽然破坏手指的美感,却让她们操控乐器越发得心应手。
歌声从主唱薄薄的嘴唇中喷吐而出,那是她的人生的一部分,是她的生命之气,如今她能站到这个Live的舞台上,这种生命之气的支持必不可少,因此她的声音是那么抓耳,富有旋律。
丰川祥子的人生总是与钢琴为伴,即使是在她最无助、最靡不所措、最计穷途拙之时也没有放弃钢琴,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在琴房之中独奏。她运用钢琴的技巧让让键盘的音色闪耀到无以复加,明明只是事先录入的音色,在她手中却仿若雨后的彩虹般千变万化,有新的生命从中渗出。
在乐队原创音乐过半之后,间奏来临了。
丰川祥子在经过主唱的同意之后,充满炫技意味的即兴演奏一遍又一遍地被她不断重复弹奏,那音符的步调令人沉醉,仿佛键盘的一侧被打开了一角,从中流露出的不是音符而是狄奥尼索斯的美酒。
震奏、滑奏、跳跃、和弦、颤音……
丰川祥子的即兴甚至要比主歌和复歌更加优秀。
“她是简直就是一个天才,白川先生!”松尾店长听了丰川祥子的即兴之后就再也忍不住了,“这样的人不去弹钢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人生和上天的赏赐,丰川小姐是为舞台而生的!”
“祥子就是一个天才。”白川晴看着在舞台上的丰川祥子,发现她的额角满是泪水,就连编制发也因为激烈的弹奏而略微的散开,他突然饶有趣味地想,要是祥子此刻使用的不是键盘而是一架三角钢琴,自己说不定就能够像《海上钢琴师》里的1900般在钢琴琴弦上点燃一支香烟。
至少融化一支冰棍是足够了。
祥子在Live舞台上尽情地挥洒着音符,她的这身打扮让人想起欧洲古典式的雕塑,而她就是古典式的女神芙罗拉。此刻的她美得惊心动魄,地下室昏暗的空间里充斥着汗水味,香水味,以及各种让人激动和晕眩的味道,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舞台要做得那么小,空间要做得那么昏暗。
小小的地下室宛若一个泥泞的世界,四方的空间是如此逼仄,每个人都是踏入泥坑中的刺猬。火热狂躁的氛围就像是一首进行曲,不断地推动空间向中心挤压,于是不断有刺猬互相拥抱而让尖刺扎进对方的身体。
虽然痛苦,但也点燃了激.情。汗水即使=是感情的流露,痛苦正是心灵激荡的证明。
又是一首曲子的间奏,这部分由吉他手和贝斯手来共同完成,祥子得以乘此机会休息一下。
心脏快要爆炸了,白川晴呢,白川晴此时应该在下面看着我吧?丰川祥子想着,Live的氛围太过于激烈,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要在观众中找到白川晴的身影,但是失败了。地下室所有的光源几乎都集中在Live的舞台上,这样布置光源能够强化舞台视觉焦点的属性,但会让站在舞台上的人无法看情观众席的情况。
一时间她突然有些焦急起来,就连手指都在不自觉地摆动,差点就按到了键盘,蓦地丰川祥子的心突然冷静下来,就算她没有在观众席上看到白川晴,但她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在看着自己。
这种想法似乎没有经过什么逻辑的思考,而是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丰川祥子的脑海中……或许有其内在的逻辑,但目前的她还找不到。
那么就继续演奏吧,自己也是为了演奏而来到Live的舞台上的,她要享受灯光,享受欢呼,享受着将自己燃烧殆尽的热烈氛围与赞美。登上舞台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别人用或羡慕或充满荣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就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加冕仪式。
自己果然还是想要继续留在舞台上啊。
就在吉他和贝斯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丰川祥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本心。
倘若自己的梦想是飞行,那么钢琴便是实现她梦想的伊卡洛斯之羽。
只是现在的她因为太过靠近太阳,丰茂的蜡翅也早已融化。
丰川祥子蓦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坠入了深渊之中,周围沉闷的气氛就像是沉重的海水,在不断让她坠落,她恍惚间发觉到一种让自己感到恐惧的事情,那就是观众的欢呼并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站在舞台上的这个乐队。
她并不属于这个乐队,只是孤身一人,孑然独立。
好沉重,手指突然变得好沉重。丰川祥子想,自己就像是得了病,一个人躺在那狭小的棺材房间里,脑袋昏昏沉沉,却无人能够依靠。
就连键盘,也像是不再能按下去了。这就像是你在做恶梦,明明你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梦中的张牙舞爪的怪物还是会让你下意识地瑟瑟发抖,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但这就是你心中最真实的映照,想要打败你梦中的怪物,你就必须要找到一把钥匙,然后打开、深入自己的内心,从一面镜子中沉睡着的命运的意象寻求力量。
丰川祥子在那面镜子上看到了白川晴。
她不知道白川晴有什么特别的,他似乎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非常多的脚印。
第一次相见,第一次对他使用【爱丽丝的糖果屋】但却反为他流下眼泪,自己还因为他给自己买的冰棍中奖而高兴一整个上午。
痛苦到无法呼吸。
但就在她彻底地失去力量的前一秒,她看到了白川晴站起来的身影,他用那盖过呼吸,盖过欢呼,盖过了舞台上所有乐器合奏过后的旋律的声音向自己喊道,加油,丰川祥子!
或许他其实并没有喊出声来,他只是在那里张口默然蠕动嘴唇而已,也或许他真的用那么大的呐喊声去援助了此时惴惴不安、摇摇欲坠的自己,但他那温柔的笑脸,她确确实实是看到了。
于是在深海中突然照进来一束金色的阳光,那是太阳横斜着射出的辉焰。于是茫然无措,像是个孩子的自己终于有了能够抓住的东西,得以离开这让人无法呼吸的深海。于是自己能够再次扇动翅膀,在海面上飞翔。
或许钢琴并不是自己的伊卡洛斯之羽,它只是蜡翅,越靠近阳光便融化的越快,直至再次坠入海中。
真正能被称呼为她的“伊卡洛斯之羽”的,应该是那个她既仰慕,又有些厌恶的男孩啊。
手指再次充满了力量,美妙的音乐得以从键盘中淙淙流出,那些被设定好的音声能够随意地跟从自己的心意流动、闪烁。丰川祥子的手指温柔地贴合在键盘上,编制出宛若大海浪潮般富有生命力与节奏的声音。
潮起潮落。
循环的尾音是她心尖的颤抖。
她知道,纵使自己不属于这个舞台,纵使下方观众并非为自己喝彩,但不论如何,总有一个人的赞美属于自己。即使眼前不见,即使耳中难闻,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
歌曲再次激烈起来,键盘的音色也随着主唱那昂扬的声音而变得高高升起,随后又猛然落下,就像是山巅与低谷,尔后又重新升起一样。
祥子觉得自己的骨头与血肉在不断地与键盘互相碰撞,但她不能停止,直至自己流出血液,直至自己粉身碎骨都不能停,她要完成这首歌曲,完成这次Live,并且以此次为新的起点,想办法再次回归到舞台上!
祥子的视线与周围的乐队成员们相互交错,她意识到刚才自己不稳定的状态被她们给注意到了,乐队的主唱还向自己投以担忧的眼神。
于是她立刻回以她们坚定的笑容,得到祥子充满决心的笑容后的乐队少女们放下心,全心全力地专注于控制乐队的节奏和演奏。
“祥子很厉害吧?”白川晴看着身边的松尾店长说道,松尾店长在看到祥子那充满生命力的演奏之后便陷入沉默,“只要给予她一些股力,由丝线编制的虫茧就困不住她。”
“非常的厉害,特别是她那用生命演奏出的音乐。真的非常了不起。”
松尾店长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夸赞这位丰川小姐了,他总觉得不管自己用怎样的赞美都无法与丰川小姐的演奏所适配。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看好丰川小姐的演奏。”松尾店长突然说道,这和他刚才的观点有所冲突。
“我也不看好。”白川晴也没有掩饰,直接对松尾店长说了出来。
松尾店长没有接下白川晴的话,而是用手向地下室的门口处一指。
白川晴的视线顺着松尾店长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在那里看到了之前逃走的,原本属于这个乐队的键盘手。
她正泪眼模糊地看着舞台。
第五十章 野狗·梦想·需要再近一步
Live舞台上几位乐团少女仍在激烈地演奏,贝斯如来自天外之物的陨石般猛然砸在舞台上定住旋律,吉他和键盘所构成的和声是把舞台上气氛推向巅峰的浪潮。
每个女孩的身上都是汗涔涔的,但此刻她们却是在发光,就像是昏暗的地下室中突然出现了好几个太阳!
丰川祥子的身体随着歌曲的节奏摆动着,她的单丸子头和编织发散落下来,而她一甩头发趁着演奏的间隙,用嘴叼着发圈随意地扎了一个高马尾,她的脊背挺得笔直,马尾跃动着飞舞。舞台的布置效果让灯光开始氤氲起来,一切都好似幻梦般美好,丰川祥子即是幻想模糊真实的边界。
“真可惜,丰川小姐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吧?”Live的演奏即将结束,然而在这时候松尾店长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的话就像是冬天夜里你刚从暖和的被窝中来去给在外的家人开门,只是被冷风一吹,你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就忍不住地开始往外冒,直到你再次躺回床上时才堪堪消失。
“祥子确实很辛苦,她作为日之森学院学生会的副会长,日常生活简直就像是一个陀螺,只要一停下来就会被抽上一鞭子继续旋转。但她不会惨兮兮地哭出来,而是咬着牙齿继续坚持下去。”
白川晴突然在前面的椅背处发现了一个暗格,打开后里面就是各种各样的应援棒,有闪着光的,有发着荧光的,有的像是一根长长的灯管,有的则是你一摆动就会像是手掌一样拍动的。
他挑了两根最大的应援棒,像是挥舞两面旗帜一样把应援棒挥舞得虎虎生风。
他看着丰川祥子的眼睛,确保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自己,并且直到这场Live结束之前都可以一直看到他。
“我最初遇遇到祥子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的啦。”
白川晴看着在Live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祥子,意识到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他还记得与丰川祥子的初遇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作为学生会长作为面试官来面试祥子。那时的祥子相比于家境优渥、拥有良好教养行为端庄举止优雅的大小姐来说更像是一头野shou。
她的眼神凌厉而又充满攻击性,但那琥珀色的瞳仁深处却又暴露出内心的迷茫,她想要隐藏自己受伤的部位,然而那带血的一面却时不时地翻出外侧,流出淋漓的鲜血。
白川晴只在聚集在村头打架的野狗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当时他正在拜访一位山区中受到他资助的学生,路过一家村口时,他看到有一群野狗正在围攻一只落单的野狗,似乎是在争抢地盘。
在争斗中那只落单的野狗被咬得皮开肉绽,脑袋上一大块皮毛被撕扯下来,甚至一条后腿都被咬断,它的眼神chong血,疯狂和自我毁灭的感情在其中不断冲击着,白川晴在它的眼神中看到了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它最终打赢了一整群野狗,把它们都赶了出去。
在战后,它独自舔舐着自己被咬断的后腿,在村口的垃圾桶中翻找寻求能让自己果腹的食物。晦暗的眼神和爬满身体的苍蝇表明它已经命不久矣,或许它的生命早就在它打赢野狗群时便结束了。
现在驱动着它的身体的,只是想要挣扎着无论怎样就算是丑陋不堪也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吧。
它最后还是死了。
白川晴想,当时的丰川祥子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要是自己不出手帮她,她就会像那条在村口的野狗一样战斗、受伤,然后默默无闻的死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土墙下面。
他想要帮助她。
因为她的无助,因为她那双眼睛中所流露出来的感情。
丰川祥子的那双眼睛告诉白川晴她谁都不信任,她相信就算只有她孤身一人照样能够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下去。
所以他告诉她,丰川祥子你被以特招生的名额录取了。她的错愕,她的欣喜以及羞愧和厌恶,白川晴他全部都看在眼里,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丰川祥子是一个超级麻烦的女孩。
她的脸好像是一张张谱面,有时候的她倔强不屈,依靠自尊心驱动向前,有的时候她疲惫不堪,整张脸上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的微笑,而有的时候她又像是一条野狗,对想要帮助她的人龇牙咧嘴又下意识地摇晃尾巴。
让人弄不明白究竟哪个丰川祥子才是真正的她。
但是仅限于此刻,毫无疑问的是,站在舞台上的丰川祥子,绝对是她内心中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唔,是被现实的重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吧?”松尾店长也从椅背中取出应援棒,然后用力地挥舞起来,口中的欢呼声几乎压过全场,“丰川小姐在第一次遇到白川先生你时,一定是她人生中最幸运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