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X战士韭留美
“干什么了，怎么全部都盯着我看？”椎名立希问道。
第一百零七章 MYGO!!!!！（6.1k）
椎名立希不满地斜睨千早爱音，实际上刚才她跟着白川晴进去排练室时，排练室里的女孩们都在看着她。
别人她不好发作，但是千早爱音可以。
千早爱音眼神中的揶揄感是最强的。
“我只是在想立希你突然和理事长走得好近啊！”千早爱音替椎名立希关上排练室的门，“还有，你怀里抱着的那只玩偶熊猫很可爱，毛茸茸的，手感很好吧？”
“谢谢夸奖。”椎名立希摸了摸熊猫玩偶的头顶，以一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态说，“这是白川晴买给我的礼物。”她特意在“礼物”的前面省去“道歉”这个词。
千早爱音用一种困惑的眼神看着椎名立希，旋即神情逐渐变得吃惊。
椎名立希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孩子。
自己因为受到委屈而离家出走，但到最后还是因家人的呼唤而勉为其难的回家了。
“大家好不容易才等到立希你，现在肯定要多看看你啊，万一你什么时候又跑掉了呢？”排练室很暖和，千早爱音走上前，温柔地替椎名立希脱掉外套。
“谢谢……”椎名立希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这句话，接着她又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有在训练吧，没有偷懒？”
“立希不在的时候，爱音一直在那里训练，她很认真的。”高松灯从位置上站起，拧开一瓶矿泉水送到椎名立希的身前。
她不知道椎名立希现在渴不渴，但她想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她的关心。
“灯，谢谢。”椎名立希接过矿泉水，象征性地喝了几口。
“我已经很熟悉你前天拿来的谱子了，现在排练绝对不会出问题！”千早爱音抬了抬下颌，表情非常自豪，她手上因按弦留下的白印也是她努力的象征。
“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要告诉你，千早同学。”白川晴脱掉外套放到墙角的桌子上，拿出糖葫芦和一些别的甜食分给少女们。
所有的甜食乐奈都至少要拿两份，千早爱音点了点乐奈的背部示意她不要拿太多。
乐奈瞥了白川晴一眼，得到一个柔和的眼神，她又把视线转向千早爱音，乐奈丰润的猫唇勾起带有轻佻挑衅意味的笑容。
千早爱音的脸颊被气得鼓鼓的。
“为什么理事长这么宠溺你啊！”千早爱音没脾气了，她问白川晴，“理事长，你口中的好消息和坏消息，指的是什么？”
“想先听哪一个？”白川晴坐到椎名立希的身旁，翻阅椎名立希前天带来的曲谱。
白川晴前天没来 RING 的排练室，没仔细看过这份谱子，只是略微扫了几眼。但和今天在花咲川女子学院看到的谱子一对比，他便知晓椎名立希修改谱子极为辛苦。
明明只是相隔一天，乐奈和千早爱音分别负责的部分就全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调整，和原先版本相比几乎完全不同。
对于这种调整，乐奈大概会觉得无所谓，毕竟她演奏的技巧非常娴熟，任何旋律对她来说都一蹴而就。
可千早爱音就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才会对椎名立希说出一些过分的话。
“先听好消息，我喜欢先甜后苦！”千早爱音从自己的包包中扯出一包湿巾，分发给乐队成员，她用湿巾擦了擦嘴，湿巾印下了淡淡的粉色的唇印。
“经过我的细心解释，现在椎名同学已经原谅你了，并且对你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善——连我都被吓了一跳，原来在椎名同学的眼里，千早同学居然是那样的人……”白川晴偏转身体，避开椎名立希的目光。
“没办法，某些人说话就是不经过脑袋思考，要是一直抓着不放的话，就显得我有些小肚鸡肠。”椎名立希摆摆手。
千早爱音立马塌下泪眼汪汪一脸被感动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立希，你在说谁啊？”
“谁觉得有被冒犯到，我就是在说谁？”椎名立希眯起双眼，“事先说好，我可没在说你。”
“是~嘛~”千早爱音大叫一声扑上椎名立希，“我看你就是在说我！”
椎名立希不置可否地干笑了两声。
白川晴把打闹着的俩人分开，他说千早同学我刚才告诉你了好消息，现在就要说坏消息了，我准备和椎名同学重新谱曲，所以你今天学会的那份曲子可能要作废。
不过你先别太担心，这一次我和椎名同学准备在排练室内作曲，有什么难点大家都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们现场改。
“好吧~”千早爱音的表情有些气馁，她站在白川晴的身边张开嘴深深地叹息一声，乳白色的虎牙露了出来。她突然涨红了脸，意识到自己和白川晴站得很近，刚才的叹息又太过沉重，她呼出的气息是不是打在了白川晴的脖颈上？
我刚才吃了不少甜点，嘴巴里会不会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糖葫芦的外壳是甜的，可里面的山楂是酸的，甜甜的味道和酸酸的味道，那是草莓——理事长会喜欢草莓的味道么？还有甜点的奶香。千早爱音的大脑在快速思考，她在内心里羞涩得低头垂眼捏着衣角，甚至想要赶紧从白川晴的身边离开。
千早爱音拉过一张凳子坐在白川晴的身边，排练室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庞白净甚至透明，怀中的吉他泛着柔光，垂落在侧脸的额发轻轻飘荡。
“理事长，你在看什么呢？”千早爱音看着白川晴的侧脸，“你已经盯着这份谱子已经有好一会了。”
“在想怎么重新谱曲。”白川撑着下巴，眨了眨眼，“我觉得理论上应该不难，但具体怎么样还是得真正谱曲之后才能下定论。”
“理事长肯定能很快能帮我们谱好新曲子的。”千早爱音被白川晴的动作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黄瓜吓到的猫，白川晴的任何举动都会让她一惊一乍，心动不已，“我相信理事长。”
“谢谢，我不会辜负这份信任。”白川晴站起身和椎名立希讨论新曲的基本框架。
“主体结构不需要改变，椎名同学原来谱子的框架就很优秀，需要整改的无非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白川晴指着椎名立希昨天修改好的谱子，上面用红笔画出圈圈的地方全是他口中所谓的细枝末节。
“虽然你的夸奖让我感到很高兴，但白川晴，你口中的细微之处是不是有点多了？”椎名立希翻了翻眼，毫不客气地靠在白川晴的身上，“这里，还有这里，你甚至连这里都改了？这是我的谱子？你干脆去死得了！”
“改动的地方好像……是有点多？”白川晴在手上转着红笔，“先大改，然后再小改，慢慢地试出最适合你们乐队的节奏。”
“呼……就是不知道野猫那家伙会不会配合我们，如果是你的话，她应该是会听的吧。”椎名立希感到身后刺来几股视线，她猛然扭头，却只看到高松灯那张呆呆的脸。
“先这样改吧。”椎名立希在白川晴的引导下试着重新谱曲。
重新谱曲后，椎名立希满意地看着这份乐谱，心想有白川晴这样的天才辅助自己，谱曲的效率提升了不少，以往她需要半个晚上才能做出来的改动现在只需要十多分钟就能解决。她确定好乐谱的大框架，每当自己不知道某部分应该怎么填充时，白川晴都能拿出最好的修改方略。
不得不说，白川晴这个家伙还是挺有用的嘛。
不同于真希姐姐的帮助，椎名立希在和白川晴一起谱曲时，能感到一种自上而下的俯视感。
如果说和真希一起合作，自己处于附属地位的话，那么和白川晴一起时，她就是引导的主体。
椎名立希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
“差不多已经改完了。”白川晴扭头，“椎名同学，你干嘛老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已经做完了我的工作，现在只差你的那部分了。”椎名立希冷哼一声，“要是你再开小差的话，我都不知道几点才能正式排练。”
“现在就可以。”白川晴招呼着几名乐队少女，让她们一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吧。”
排练室内乐声不息，美妙的音乐从少女们各自的乐器中流淌出来。
高松灯站在原地，展开歌喉，声音清澈、甜美，像是海岸边细腻的白沙，传达到白川晴的耳中时，他感觉自己正赤足轻踏沙滩，脚印微微陷下，细碎贝壳碎片随细沙裹住双脚，自己走出一步落下脚印，这些沙子就在脚上流泻着摩挲着，留下既粗糙、轻柔又莹润的触感……
白川晴对高松灯频频投去赞赏的笑容，高松灯也回以白川晴微笑，尔后，她的声音愈发高昂，仿若要将所有人都带上云霄。
高松灯在排练室超常发挥，她是一架在空中前进的喷气机。
对于她来说白川晴的视线就是她的燃油，只要白川晴还在看着她，自己就能一直歌唱下去。
“唱得真好啊，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处理好，但这就是非科班出生的孩子，即使没有足够的技巧，可感情会带着她前进。”白川晴移开目光。
察觉到白川晴没有注视着自己的高松灯，嗓音便开始逐渐微弱。
白川晴向高松灯投去目光，她的声音又再次变得高昂。
如此反复之后，白川晴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移开视线。
椎名立希敏锐地注意到高松灯心情的变化，面对白川晴的脸，她投以锋利的眼神，白川晴有些无辜地看着椎名立希。她想，为什么对灯做出了这种事情的你，还能做出这种无辜的眼神？
站在高松灯身侧的千早爱音有些没有状态。
白川晴和椎名立希改完的谱子对她来说不是特别难，但她的视听水准还不支持她正确地演奏出只看过一遍的谱子。
在排练时千早爱音就出了不止一次失误，随着失误逐渐累积，她的手指颤抖起来，就连按弦也不稳定，使用横按技巧时更是出现了各种杂音。
“先停一下。”白川晴拍了拍手，用食指顶住另一只手的掌心做出“暂停”的手势，“千早同学，先喝点水吧？”
“理事长……对，对不起……”千早爱音嗫嚅着嘴唇，知道这次排练的问题又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放轻松，别太着急。”白川晴说，“不是下周就要登台演出，在排练时你大可以演奏得慢些，大家都会等你的，重要的是保证节奏不出错，速度可以慢慢提。”
“好。”千早爱音点点头，感觉口干舌燥，接过白川晴递过来的水就往嘴里灌，她喝得很快，喉咙处的肌肤在微微颤动，晶莹的唇角滑落水渍，从圆润的线条处不断落至领口的内侧，打湿一大块布料，像是蓝色的墨水在清水中逐渐晕染。
白川晴适时地移开视线：“注意一下自己的领口。”
千早爱音喝完半瓶水后才注意到自己衣领处被水打湿了一块，虽然什么都没有露，但在心仪的男孩面前，她还是忍不住脸红。
真是的，自己在理事长面前，怎么总是这幅冒失的样子。理事长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呢？他今天带来的糖葫芦很好吃，甜品的奶香味也很足，穿着的皮外套也很有品味，看向我时温柔的视线也很好……总之，所有的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很好！
千早爱音回想起白川晴维护她的那个夜晚。
白川晴也是像现在一样穿着皮质的大衣，他和自己坐在公园的台阶上，递给自己一瓶波子汽水，自己喝得又快又急，于是可以预见的，自己被呛到了。 之后自己和白川晴聊了她为什么想要逃跑，又是为了什么逃跑，他坐在自己的身边静静地听着，就像是海洋里悠闲游着的海龟，或是只要偶尔浇水就能活下去的小草。
现在千早爱音想让这只海龟多动一动，陪着她再游远一些，她还想给这株草浇水，直到将他赖以生存的土壤完全浸透。
失败并不重要，失误也不重要，她只要保证最后能够胜利就可以了。
她还有好多时间，还有好多机会，现在是晚上八点左右，窗外的月亮还有好久才会落下，太阳也还有好久才会升起，夜晚还很长，明天还有很多。
千早爱音深呼吸了几次，感受胸腔内心脏跳动的速度。
“千早同学，我和椎名同学对你在乐谱上负责的那部分做出如下调整……”白川晴刚才捣鼓了一会乐谱，拿到排练室外打印了几份，“总之就是节奏变缓，使用节奏性更强的旋律。”
“知道了。”千早爱音点点头，手指在品格上不断跳动训练，放松手指，增强灵活性。
现在千早爱音已经养成了这种训练的方式，只要还抱着吉他，她一空闲下来就会爬品格，弹奏空弦音，按照音调的高低顺位或是逆位完整地弹奏几遍八度音。
“椎名同学和长崎同学，你们在排练中表现得都很好，因此在谱子上几乎没有变化，但我还是稍微改动了一部分，让整首曲子的衔接部分更加流畅自然。”白川晴给俩人分发新的谱子。
“你这家伙，真的只是第一天接触谱曲吗？”椎名立希瞪大了双眼，看着手中曲谱的完成度，不由自主地感叹。
“嗯，的确是第一天接触谱曲。”白川晴说，“我还有一些工具书没有看完，所以在作曲时留有很多瑕疵，希望椎名同学可以找出我的问题，并且加以改正。”
“啧！”椎名立希无语地翻了翻眼睛。
第一天学会谱曲居然就有这种实力，白川晴的天才程度是椎名立希无论如何都无法追上的，但她转念一想，这么天才的人都在服务自己，内心即将长出的劣等感马上就被某种甜丝丝的喜悦给遮盖住了。
管那么多干什么，要是以后白川晴敢在我的面前炫耀自己的天赋，我就在作曲的时候压力他，不给他好脸色看！椎名立希想着，握着鼓棒愤愤地在军鼓上敲击几下，随后愉悦地踩镲。
“可是白川同学，为什么谱子上有些小节你没有填入音符呢？”长崎素世轻柔地笑着提出疑问。
自从白川晴那天来过自己家后，她一直在想白川晴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
那晚闻到的牛肉盖饭的香味，长崎素世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这种香味不会出现在外卖里，妈妈也做不出这种味道，她最近天天加班，回家总是倒头就睡，饭菜都是自己做的。
长崎素世无法做出让自己感受到家的温馨感的饭菜，她模模糊糊地知道这种温馨和幸福感只能在别人身上得到，她不是付出者，而是索取者。
长崎素世此前并不知道这些概念，她原本可以就这样混混沌沌的活下去，可她遇到了白川晴，遇到了一位能再次给她家的温馨感的男人。
所谓的温馨感究竟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是牛肉盖饭里葱花的香味，是一张包裹着伤口的伤口贴，是夜晚让家里不再冰冷的体温，还有围裙上那个被系上的死结和沾上的洗洁精的痕迹……
长崎素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创口贴，下面的伤口正在愈合，时刻传来酥麻的感觉……这道伤口在提醒自己的欲望究竟为何。
祥子……我不会让你再伤心了。
长崎素世掀开创口贴，摸索着结痂的伤口，指甲上传来的粗糙质感让她愈发着迷。
“那些空白的小节是留给你们自由发挥的。”白川晴说，“这是我们乐队的谱曲，除了我和椎名同学，大家的声音也都是必要的。”
“我、我不会谱曲……”高松灯走到白川晴的身后，她走过来的脚步有些踯躅，像是只左右摇摆的企鹅。
“我教你……”白川晴翻看工具书指给高松灯看，他安慰她说，“学不会也没关系，你想唱出什么，你都告诉我好了，我会为你完成属于你的那部分乐章。”
“好、好的！”高松灯的表情仍然有些迷茫，但眼瞳中透露出来的却是满满的惊喜。
她虽迷茫，但并不犹豫。
高松灯坚定地相信白川晴是那个能读懂她内心感情的人。
“我也要谱曲？”乐奈不知何时钻到白川晴的身前，她的脑袋顶着白川晴的下颌，贴在他的身上，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过于耀眼，使白川晴微微眯起眼，“好了。”
乐奈在谱子上随便画上几笔，符号的使用完全不符合规范，就连节拍也弄错了。
白川晴耐心地让乐奈重新谱曲，但她反复几次还是这样，谱子上满是狂野奔放的无逻辑线条。
“你想要……给我戴上项圈吗？”乐奈说。
乐奈从白川晴的身前钻出，她跑到一边，仍然和白川晴贴得很近，那对双色的眸子像是躲在两簇蔷薇的身后。微风袭来，花香四溢，乐奈的双眼便长满鲜花，花蕊正对着他。她的双眼要比两座花园可爱，也比之温婉，是贝加尔湖在黄昏交接时在湖面上下的两轮月。
“对。”白川晴点点头，“给你戴上项圈，但就只戴上一半，到时候你想跑就跑。”
“戴上就跑不掉了。”乐奈扯了扯领口，白皙的肌肤裸露而出，闪耀着春雪的色彩，使人无法久视，她看着白川晴，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戴上我肯定不跑。”
“谱曲吧。”乐奈闭上了双眼，“你肯定知道我会怎样谱曲，对不对？”
“对。”这个时候就连白川晴这种人都知道不能像回复千早爱音一样给出乐奈答复。
乐奈想要确定的答案，白川晴必须给她确定的答案。
他拿着铅笔，在谱子上迅速地落下字迹。
白川晴在短短几段小律中填充了大量的华丽、跳跃的节奏——重复、模进、逆行，宽广的音程，快速的音符变化，切分节奏和附点节奏都在这段小律中得以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