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色圣堂
乌鸦凄厉的嘶啼不绝于耳,从四肢部分最先飞离的乌鸦遭到了致命的打击,金色的小剑瞬间洞穿了它们的身躯,待它们重新组成奥丁的四肢时,其上面已经插满了正在燃烧的金色利剑。
其余的剑刃则覆盖了奥丁剩余的身躯,但其威力显然不如巨剑那般能直接穿透——对路明非来说,断绝奥丁逃跑的后路就已经足够了。
他高声大吼:
“楚子航,彻底将他净化!”
刀光一闪,围攻楚子航的堕落死侍群尸首已经分离,他身上缭绕着炽盛的火焰犹如流光之绦。
在听到路明非的声音后,楚子航的目光立马锁定了那被群剑封锁打击朝地面坠落而下的奥丁,闪身变作一道火红色的流影疾驰而行。
在大半年前,这个伪神在暴雨夜里夺走了自己的父亲;
如今他终于有了力量和勇气,准备向这尊伪神挥出最后的一刀。
“轰!”
奥丁坠落在高架公路上,溅起了滚滚的烟尘,下一秒,楚子航奔行而来的狂风就已经吹散了它们。
净月巨剑洞穿了奥丁的胸膛,将其钉死在路面上,其余的金色小剑所附带的神圣力量则是完全封锁了奥丁想要逃跑的可能性,密密麻麻地插在他的身上——昔日的神明今日已变作待宰的牲畜。
只待楚子航划下暂时句号的一刀。
“咔”。
一声轻响,奥丁脸上那张犹如深渊漩涡般的面具忽然开裂了——在路明非的有意引导下,袭向奥丁头颅的小剑足有十六把,可依然没能将其毙命击杀,那张面具短暂地扛住了所有。
楚子航掠向奥丁脖颈的刀锋忽然停下了。
只差那么几毫米,他就能用手里的村雨割开奥丁的头颅,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可在那张面具破碎后露出来的,却是自己过去日思夜想,每一次挥刀、每一次落剑都为之想念的父亲——楚天骄的脸。
第165章 心障
自进入尼伯龙根开始,楚子航那张一直都冷静如坚冰的脸庞在见到楚天骄的那一刻彻底崩溃。
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在卡塞尔学院里近乎自虐地训练自己,去学习知识,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能让自己变强的每一丝养分;
他向帝皇虔诚地祷告,以信仰洗礼自己的勇气与信念,以平静压下心底里的复仇之火。
可在每晚入眠之前,楚子航都会必不可免地想起那个微笑面对他们,背对着伪神被巨浪吞没的男人。
他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和路明非重新杀回尼伯龙根,去救回被奥丁囚禁的父亲;
又或是父亲已经被杀害,他以奥丁的头颅与神血祭拜父亲的生命……
但他绝不会想到父子俩的见面居然会是这种场景,这种方式。
楚子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村雨的刀锋颤栗地从奥丁——亦或者说楚天骄的脖颈边缘移开。
尽管体表缭绕着炽烈燃烧的火焰,可楚子航感觉自己像是一丝不挂坠入了极寒冰窟,刺骨的寒意笼罩心头——
他没法从一个想要解救父亲、为父亲报仇的儿子立刻变成一个亲手杀死父亲的无情者。
“不好……”
被未知力量束缚在空中无法动弹的路明非意识到了不妙。
这是万变之主的力量,这位至高天邪神的信徒们最擅长也最喜欢这种折磨人心的把戏,给予绝望生灵一丝虚假的希望最后再由生灵自己不得不亲手掐灭……
路明非没有怪楚子航的犹豫与迟疑,再怎么说他现在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孩子,在大半年前甚至还只是一个学生,就连路明非都感叹自己这位兄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锻炼出了这样的心性与战斗力。
支撑着他的除了对帝皇的信仰,显然就只剩下那个自暴雨夜中点燃的复仇之火。
现在路明非只能等待楚子航的信仰能够稳定思绪,洞穿邪恶亵渎的把戏,挥刀将被污染的神明斩杀。
而且他现在也无力他顾——
天空中,那色彩如同万花筒般迷离的变换火焰中心有一只巨大的瞳眸正凝视着路明非,那是属于万变之主的亵渎标记;
与此同时,路明非能感觉到某种力量正在更加直接入侵自己的身体,脑海如同被数千把尖刀同时绞割一般剧痛,过去征战一百多年的记忆与家乡的记忆开始不断在他面前重现——
被欺负还手打伤别人后,婶婶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后拉着他去给人家道歉,帮人家做值日以能少给点医药费……
最先重现的是留存的家乡记忆,但随即那股力量意识到这种程度的“痛”对现在的路明非来说根本不存在,立即开始重现黑暗宇宙中的一幕幕:
恸哭者战团阿斯塔特们被一群装备精良、身着暗黄色动力甲肩甲有红色牛头涂装的阿斯塔特围攻并击败,旗舰“风暴之女”号被夺走;
无数凡人在他的面前被异端献祭,被推入了血红色的亵渎机械里变作尖叫的亡魂;
被俘虏的战友在黑暗灵族异形的折磨下生不如死,请求他给予魂归圣洁列斯身伴的荣耀与解脱;
并肩作战的兄弟一个接着一个被泰伦虫子吞入腹中;
恸哭者战团不幸地再次撞上了一支虫巢主力舰队,心怀慈悲的圣洁列斯之子们于这场惨烈的战斗中被毁灭,被虫子们丢入了肮脏的溶解池;
……
不仅是过去惨烈悲痛的回忆,还有被扭曲之后战团不详黑暗的未来……这些景象都不断重现于路明非眼前,想借此冲垮路明非的精神与灵魂。
“我的灵魂永远归属于黄金王座上的人类之主,你永远也别想夺走我的灵魂,邪神……”
路明非以坚定的信仰巩固自己的心神,不让万变之主的力量有趁虚而入的可能,映现在眼前的一幕幕只会让他更加憎恨混沌邪神——当然,家乡的那些回忆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冲击。
同时,他也在试图挣脱无形的束缚,重新凝聚帝皇的神圣灵能毁掉那只亵渎邪恶的巨眼。
……
地面上,楚子航看到自己的父亲睁开了眼睛,但眸光空洞无神,如同一个活死人般,直勾勾地盯着天空中那只巨大的火焰之瞳。
而包裹着楚天骄脑袋两旁的紫色不明生物物质也生出了密密麻麻如同绿豆大小的白色眼睛,齐齐看向了一旁的楚子航。
这一幕别说是密集恐惧症患者,恐怕连心智坚定的正常人看见也要当场疯掉。
“爸爸……”
楚子航颤声开口,握着村雨的手仍在颤抖。
楚天骄似乎随着楚子航的这声呼唤有了反应,眼眸中出现了些许神采。
他想要努力地抬起头,可他脑袋两边那些长满了眼睛的粘稠生物质却紧紧地缠着他,十几条分化出来的紫色触须拖住了他的脸庞。
“快跑……子航,快跑!快点跑!”
楚天骄仰头大声嘶吼,神色茫然而惊恐。
可在下一秒,他又忽然变了个脸色,嬉皮笑脸地侧过头盯着楚子航:
“咦?儿子,你也变超级赛亚人了?赛亚人有火属性的吗?”
还没等楚子航反应过来,楚天骄的神色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混账东西!鹿天铭是吧!敢抢我的女人!我杀了他!”
“嘻嘻嘻,其实我也是超级赛亚人啊!等我展露身份的一天,小妍应该会回到我身边的吧!”
……
喜、怒、哀、乐……楚天骄的脸色在不断变换,就像是一个疯癫至极的精神患者沉浸在自己不同的世界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满嘴胡话。
直到最后,他似乎才相当艰难地控制自己的心神,神色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狰狞,他高声大吼道:
“快杀了我,儿子!我他妈快被那只傻逼杂毛鸟弄疯了!”
楚子航死死地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泪水滑落。
他握住村雨的手再度变得沉稳下来,缓缓向发生了异变的父亲渡步。
看着脸上爬满了一条条触须的楚天骄,楚子航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眼泪终究还是从脸庞落下,但随即就被体表缠绕的火焰烤干。
他再度抬起了刀锋,在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他要手刃的仇人就变成了他渴望拯救的父亲。
“爸爸,愿帝皇庇佑你的灵魂。”
楚子航轻声说。
卡文卡死了,写了改改了删……虽然写了大纲,但具体情节想要写好还是太棘手了。各位战斗兄弟实在抱歉。
第166章 不可接触者
楚子航能看出父亲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可已经没时间去纠结将父亲折磨成这副模样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结束父亲性命,让其从折磨中解脱。
村雨上缠绕的火焰已经消失,划出清冷的刀光斩向了昔日的主人,在这大半年与路明非的磨练、与各种敌人的厮杀里,楚子航已经蜕变成了初展锋芒的杀戮武器。
他决意以最冷酷的刀锋立即了结父亲的痛苦——
可是刀锋在逼近脖颈之前却又再一次停下。
只不过不是楚子航对自己父亲下不去手,而是有人按住了他的手掌。
楚子航本能地想反手持刀扭转刀锋,将忽然出现在身旁的不速之客刺杀,可当他侧头看见了那位神情平静的男孩后,心中敌意瞬间消失一空。
不仅仅是敌意,还有不得不亲手弑父的悲痛、对真正的奥丁的仇恨、对污染父亲力量的愤怒……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永恒的宁静。
就像是孩子看到至亲父母、忠臣觐见明君,又像是暴风雨中支离破碎的小船看到了灯塔的光芒、沙漠里筋疲力尽的旅者看到了希望的绿洲……
身体上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在告诉自己,这位男孩是安全友好的强力同伴,不应该挥刀相向。
男孩虽然只穿着一件单薄古朴的棉布外套,但楚子航却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让人心平气静的温暖,尼伯龙根的狂风暴雨未能侵扰男孩分毫,全被无形的力量隔绝在外。
不过男孩没有看楚子航,他正低头注视着被钉在路面上,发生了异变的楚天骄。
“嘎————!!!!”
一声凄厉愤怒的嘶鸣在尼伯龙根里回荡,几欲要撕裂人的耳膜。
楚子航抬头,看见了天空中那只巨大的七彩火焰巨瞳从中间被撕裂了开来!
悬停在空中的路明非此刻仿佛变成了一颗耀眼的金色恒星,有无尽的金色光芒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施加在他身上的无形束缚早已随着光芒的涌出而支离破碎,路明非重获自由,脑海中那股试图冲垮他心神的亵渎力量也随之消散。
“为了帝皇!!!”
路明非感受着身体里涌动的神圣力量,他战意高昂,身后光翼喷涌出了汹涌的能量直扑天空中那只亵渎的邪神之眼而去。
就在这时,楚子航看见男孩那张平静的脸庞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似乎觉得这如乌鸦一般的嘶啼声有些许聒噪,他抬起手掌轻轻一抓。
就如同《圣经》里起初神创造天地时说出“要有光”一样,随着男孩手掌的合拢,漆黑混沌的尼伯龙根在一秒钟染上了柔和的金芒,仿佛永久都不会停歇的狂风暴雨也随之消失,金光沐浴在身体上时只感觉到一阵让人心安的温暖。
路明非甚至没来得及将凝聚出的灵能巨剑掷出,那只裂开的邪神之眸就被神圣的力量瞬间融化吞没,世间重新归于平静。
随后,他立即留意到了男孩的出现,火速调转光翼从空中俯冲而下至男孩的面前,单膝跪地行礼:
“父亲!”
“父亲?”
楚子航十分疑惑,这个男孩是路明非的父亲?
在记忆里,路明非跟自己提及最多的人物,除了那位伟大的帝皇之外,就只有那位“圣血天使之主”——圣洁列斯了,提到这个名字时,路明非的神色就会变得肃穆,十分尊崇地称其为“父亲”。
他把目光再次投向了男孩,却忽然感到一阵迷离恍惚,待他回过神时,男孩发生了些许变化,他的头发从漆黑的墨色变得如黄金般耀眼,月桂树枝条制成的桂冠佩戴于他光洁的额头上。
他的容貌与圣血馆里高挂的那张巨画中的圣洁天使一样,完美、高贵、圣洁。
“不要无礼,兄弟!”
楚子航的耳边响起路明非低沉的提醒声,他这时才如梦初醒,连忙走到路明非身侧,学着他的样子向这位男孩单膝跪地行礼。
直到低头时,楚子航才惊异地发现,父亲正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躺在地面上。
那纠缠着楚天骄的亵渎邪恶生物质、还有那身暗蓝色的盔甲、变作鸦翼的风氅……“奥丁”的迹象全部从他身上消失。
“居然真的是他……”
路明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本以为这是万变之主的亵渎手段,用以动摇自己这位年轻兄弟的心神。
“父亲,是您吗?邪神的力量是否已经入侵到了这里?”
他连忙问男孩道,渴望得到他的回答。
可是男孩并没有回答路明非,随着他的手指轻轻划动,楚天骄赤裸的身体从地面上浮起,双臂张开立在了他的面前。
这样一幕有些不雅观,但随即路明非和楚子航两人也在男孩的力量操控下浮空而其,作出同样的姿势于楚天骄身侧两旁列开。
“这……”
还未等两人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又有两具身躯从远处飞了过来——那是两只发生异变的堕落死侍,似乎是男孩特意留下的,其余死侍在先前席卷尼伯龙根的力量中已经全部灰飞烟灭。
不过其中一只死侍发生的异变被“剥夺”了,晶状的犄角、变幻的火焰等异变消失不见,恢复成了原来那副模样,只剩下黑色的细密鳞甲与苍白的死人面孔,暗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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