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综漫的日常生活 第11章

16.聪明是一种天赋，善良则是一种选择

　　周六下午，本间芽衣子的母亲本间伊伦从水门小学离开，她已经来这所小学两天了，带着女儿本间芽衣子一起。

　　上周末本间芽衣子溺水后被好心路人拨打急救电话送去了医院，事后具体询问一番她得知在救护车到来之前，是有位男孩给女儿做了急救措施，她想要感谢一番，因此在女儿出院后，就带着她开始寻找那个男孩。

　　根据校服线索，本间伊伦确认了男孩应该是在水门小学，周五找到了校长，告知原委后获得了陪同翻阅学生资料的权限。

　　周六一天都在学校和女儿本间芽衣子确认是哪位男孩，直到看到六年级二班的学生资料。

　　藤原晴，男，10岁，在小学一年级时就表现极为聪慧，在其母亲强烈要求下跳过二年级和五年级的学习。

　　本间芽衣子指着确认说就是他，本间伊伦确认好女儿的救命恩人信息后便离开了学校，她准备等周一了再好好感谢下这位男孩，如果不是他，她可能就再也看不见她的女儿了。

　　街上下着大雪，两人乘坐着公交车路过了烂尾楼，回到了家中。

　　路边的影视厅播放着天气预报，今日夜晚大雪，明日大雪延续并且局部暴雪。

　　在小城最好的区域，桂真奈美去年全款买下了一栋带院别墅，在那之后她和家人日常生活都在这里。吃过晚饭后，她依靠在壁炉边，翻看着私家侦探刚刚发送给她的资料。

　　藤原晴，男，十岁，父母赌博欠债后跑路，将其丢弃在家，最后房屋被债主拿去抵押还债，现流浪中，日常行迹遍布小城，捡垃圾为生。

　　桂真奈美获得的资料更为详细，不仅仅有基础资料和学业资料，还有许多相识人士的评价。

　　班级上同学们的评价是：聪明的不良少年，学习很好，但也很暴力，喜欢殴打同学，不敢和他做朋友。

　　老师评价：家里父母不管事的野孩子，不懂礼貌，不会尊师重道，除了成绩好一些没有太多优点。

　　常去早餐店老板：很有礼貌的好孩子，但好像没什么朋友，总是看他一个人上学。

　　原住处邻居：很凄惨的孩子，父母都是赌徒还爱酗酒，经常能听到他们在房间里吵架打砸东西，有时候能看到他缩在家门口，没见穿过新衣服，瘦瘦小小的。

　　桂真奈美在多年前家境并不好，她现在能这么有钱，全依靠自己的拼搏和时运，她很厉害也很聪明，从这一份私家侦探发来的资料细节中能分析出很多东西。

　　首先多年学习成绩不会作假，藤原晴肯定很聪慧，并且也很爱学。而爱学习的孩子和不良少年这个词汇重合率不高，她猜测大概率是在学校被欺负了，害怕恐惧之下强烈反击，造成了殴打同学的现象。

　　且给评价的老师人应该不行，他关注的重点是藤原晴不够尊师重道，而孩童总是率直的，老师人不好就是不好，他不会过多遮掩自己的心思。

　　最后在父母抛弃他后，他在迷茫中努力挣扎求生，遇见别人有困难勇敢的挺身而出，足以可见是一个坚强、努力、勇敢、善良的孩子。

　　桂真奈美做下判断：这是一块正在闪烁的宝玉！

　　她原先很疑惑水门小学的藤原晴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女儿的学校还正好救下女儿，原以为有什么阴谋，现在通过调查发现，他大抵是去搜刮自动贩卖机的。

　　她心动了，原本打算将女儿桂言叶转学去贵族女子学校，但如果能领养这个孩子，或许她可以暂时不让女儿转学，而是依旧正常读书。

　　毕竟桂言叶已经小学五年级了，贸然换环境可能会造成不适，能不换就不换。收养藤原晴后，对女儿桂言叶的成长环境有好处，同时还能给女儿找一个小保镖，在上下学的短暂真空期有人照应。

　　桂真奈美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从小养成的孩子忠诚问题也不用担心，未来发展良好指不定继承人的问题也能完美解决，如果女儿不喜欢到时候安排打理子公司也会是个不错的忠心助手。

　　看着窗外的大雪，她打了个电话给私家侦探：“藤原晴现在在哪？”

　　“十分抱歉，由于时间短暂，走访消耗了大量时间，我并未跟踪确认他现在住哪。”

　　桂真奈美遗憾地叹了口气，挂断电话。明天再找那个小家伙吧，不过是一场大雪罢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真出事了，那就算了，给女儿转学到贵族女校，正好可以让她接受贵族式教育。

　　桂真奈美的想法，平淡且充满利益，她是一个女强人，聪明且严厉，除了家人她对一切事物都是从利弊角度看待。

　　或许可以花费大价钱让人搜全城，或许可以让人去碰碰运气，但她脑海中没这想法，她想到的是明天她可以等大雪后再出现在藤原晴面前，这样的雪中送炭，将会更加完美的收获忠心。

　　而失败了她也不用付出任何东西，这是女强人的她认为的最优解，她选择了等一晚。

　　窗外的街道，只剩下路灯，它们将雪白的地面照亮，松软光滑。

　　夜深了，雪下的更大了。

　　扑簌扑簌的踩雪声传来，它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十分明显，路灯的光柱下，出现了一个人影。

　　浅蓝色的头发盘桓，雪花落在她的头上形成冰晶的白，女子仿佛感受不到寒冷一般，在这大雪下漫步，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她貌似十分喜悦，由漫步变为蹦跳，轻垫着脚尖，她在松软的积雪上雀跃，仿佛雪地的梅花鹿，轻盈优雅，带着灵动的美。

　　深夜的街道孤寂清寒，只剩下她一人，略有社交障碍的她，对这份寂静十分满意。

　　从租屋出来后一路游玩了几条街，在路过了一栋烂尾楼时，她停下了脚步，望向那里。

　　屋子中有一个孱弱至极的生命。

　　女子是雪女，在大雪中能力会得到极大增幅，同时对大雪中的生灵感知力会大幅上升。

　　她此刻能清晰的感知到，那微弱的生命正在竭尽全力的跳动，可能可以撑到明天白天，但也有概率就此消逝。

　　她往前走了几步，停顿，又快步走了回来。

　　雪女走进了漆黑的烂尾楼，跟随着感应来到了一处角落，看到了一个小雪包。

　　素手挥过，雪花飘散开来，露出了团成一团的被子，渺小的生命力被包裹在其中，孱弱的跳动着。

　　雪女控制着雪花，将门窗堵住，确认不漏风后，将被子轻微打开。

　　她看到了一个男孩，满脸通红冒着虚汗，身体偶尔发抖，体态有些矮瘦，整体谈不上好看。他闭着眼睛昏迷着，蜷缩在被子中，毫无反应。

　　雪女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用能力制造了雪障进一步隔绝了风雪，小心翼翼的为男孩保留体温，这让孱弱跳动的生命力稍稍稳固了些，男孩迷糊的短暂醒来片刻。

　　他的眼睛迷蒙混沌，望向她时在努力睁开，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包括撑开眼皮。

　　就是如此孱弱的男孩，迷迷糊糊的望着她一会，露出了些许笑容，那是充满了安心的笑容。

　　“好温暖……妈妈……？”

　　他再次昏迷了。

　　雪女更柔和了，她小心地将男孩发丝梳理将自己的外套解开裹住他，让其依靠在怀中取暖。地上的书包等物收敛在一旁，准备稍后再来拾回，她没再留恋深爱的大雪，抱着男孩小步快速的回到了家中。

　　街道上再次空无一人，大雪变为了暴雪。

17.不擅长交际的雪女

　　藤原晴感觉今晚的梦境断断续续的，他一会儿在孤儿院看动画片，一会儿又漆黑一片呼吸困难，十分难受。

　　如此挣扎许久后，他再一次离开孤儿院时，感受到的却是一片柔和，舒适的感觉包裹着他，让他十分安心，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朦胧中感觉到十分温暖。

　　那种感觉，很遥远很遥远……他在很久以前体会过。

　　之后就是一会儿在孤儿院看动画片，一会儿貌似在洗澡，一会儿又回到孤儿院看动画片，一会儿被喂喝苦苦的水，接着睡在干净柔软的大床上。

　　随后动画片的播放终于流畅起来，没再间断，直至看完和好友又玩了会去睡觉。

　　藤原晴醒了，陌生的天花板，纯白的乳胶漆让房屋看起来干净透亮，比他之前黑漆漆的水泥屋顶好很多。

　　他此刻感觉很舒服，即便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头脑也有些不清醒，但就是很舒服。衣服被脱光了，好像洗了个澡，浑身都很干净，头发也很清爽，没有前些天的油腻感。

　　赤身裸体的感受着柔软的被子和床垫，这是他自己买的被子无法比拟的柔软，带着些好闻的味道，松松软软的，他感觉仿佛泡在棉花糖里面，又甜又舒服。

　　转动着脑袋，藤原晴环视着四周观察着。房间布局看是一间卧室，床左边是过道和拉上的窗帘，右边是一个床头柜，放着一盆不知道名字的蓝色花，还有一杯清水。贴合着墙壁，有一排蓝白色衣柜，此时关合着。

　　床尾则是更为开阔一些的空间，在一个角落放着宽大的米色书桌，书桌边放着他的书包，书桌上方是挂壁书架，另一侧则是关上的房门。

　　一览无余的卧室，整体呈蓝色调，简单且干净。

　　藤原晴想起身，但身体实在没什么力气，脑袋中思考起来都有些困难，最后他闭上眼睛想要积攒些体力，却又再次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藤原晴看到书桌边坐着一位女子，她身着淡蓝外套，冰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背部，散落至腰间，脸庞些许的发丝在阳光印染下，晶莹剔透，仿佛仿佛至纯冰丝。

　　女子正在看书，此时恢复了些力气的藤原晴撑起身体，发出了窸窣响声，她受惊下快速转身看过来。

　　“诶？早、早…早上好……”

　　女子的声音很清浅，音量不大，带着丝慌张的气息，略显急促。

　　藤原晴则有些拘束：“早上好，谢谢你，很感谢你救了我。”

　　女子轻舒口气：“呼……”她脸上挂起一起柔和的笑意：“不用谢，真是太好了，你醒过来了。”

　　“对了，我想你醒了可能会饿，准备了些米粥，稍等下。”

　　她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藤原晴透过打开的房门，看到卧室外是一个不大的客厅，有开放式厨房和隔开的浴室。

　　一股冷气顺着房门涌入，这时他发现衣橱死角处貌似有一台空调，它是打开状态，正在让整个房间保持温热舒适。

　　没多久女子端着一碗瘦肉米粥走了进来，她确认是温热不烫的状态后递了过来，藤原晴道谢接过，狼吞虎咽快速下肚。

　　他确实很饿很饿了，这碗瘦肉米粥甜美异常。

　　吃完后将碗勺放在一边，再次真心实意的郑重感谢：“十分美味，真的很感谢你。”

　　女子坐在床边椅子上，状态比藤原晴还要拘束，双手不自觉的交叉，大拇指互相按着：“那个……不用谢。”

　　两人之间顿时陷入了安静中，女子拘束的坐着，思考着应该如何开口，她真的不擅长交际聊天。

　　“我叫藤原晴。”

　　“诶？啊、”她呆了下，思考了会回复道：“那个……我是早稻大学四年级学生雪乃深冬……藤原君你好。”

　　原本因为被救后，处于陌生环境而有些拘束的藤原晴，发现雪乃深冬比她更加拘束，这让他胆子大了些。

　　“雪乃小姐，请问我的衣服在哪，我现在好多了，我想穿衣服稍微活动下。”

　　雪乃深冬站起身：“啊，那个……稍等下。”

　　她再次走出卧室去到客厅，随后进入了貌似是浴室的隔间，听到了打开东西的声音，藤原晴看到她抱着有些湿冷的衣服走了回来。

　　雪乃深冬有些尴尬：“那个……很抱歉，昨晚藤原君浑身都是汗水，那样睡觉很难受，而且对身体恢复也不好。就自作主张的帮你清洗了下，衣服也放在洗衣机里面洗掉了。”

　　“然后……我忘记拿去烘干了……真的很抱歉！”

　　“不、不用道歉，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雪乃小姐为我做了这么多，真的很感谢。”

　　雪乃深冬轻抚胸口：“请稍等，因为家里没有烘干机，需要去外面店里烘干下，我马上回来。”

　　说着她便走了出去关上卧室房门，藤原晴完全没来得及阻拦。

　　雪乃深冬站在客厅轻出了口气，她超不擅长和人交流，每次聊天回话都会不自觉的想自己这样回复了对面会怎么想之类的，因为这个原因，她一直没有朋友。大学时期离开家族独自生活后，反倒感觉自在许多。

　　现在藤原晴醒了，即便是面对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孩童，她也有些紧张，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并不多，更多的还是因为内向性格带来的下意识紧张感。

　　现在，她要去一家干洗店将衣服烘干。

　　作为深入简出的雪女，她之前并没有去过干洗店，衣服大多在阳台晒干。现在正在努力鼓起勇气，在脑海中预演等会应该怎么进去，怎么说第一句话，店员如果先开口应该怎么回复。

　　她在脑海中预演了许久，确保自己想到每一个对应方式后，再次深吸口气准备出门。

　　然后发现抱在怀中的湿冷衣服早已将她的衣物也染湿了，身为雪女她对寒冷的敏感度很低，刚才一直没发现这些许的湿冷。

　　得换一身衣服出门才行。

　　然而这样就得回到卧室，雪乃深冬的衣服都放在了卧室的衣柜中。

　　现在过去多久了？回去会不会被认为自己戏耍他没有去帮忙烘干衣服？等会进去第一句说什么？

　　雪乃深冬再次陷入纠结中，她感到十分困扰，思考许久后她将卧室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隙，悄悄往里面看，祈祷藤原晴再次睡着了，她好进去拿了衣服换一下。

　　缓缓打开的卧室门，发出了比平常更加刺耳绵延的吱呀音，雪乃深冬的心跳漏了半拍。

　　两人的视线对上了。

　　砰~门被快速关上了。

　　藤原晴一脸茫然，他感觉自己不像是被帮助的可怜人，反倒像是这个家的主人，而卧室外面的雪乃深冬则是住在他家的胆小客人。

　　当两人相处时，如果有一个人处于弱势弱气的地位，那么另一个人自然而然的会大胆一些，行为也会更加“猖狂”。

　　藤原晴现在就胆子大了很多，他大声说道：“雪乃小姐！请进来！”

　　卧室门发出绵延的吱呀声，雪乃深冬走了进来，小声解释着：“那个……外套湿了，我换身外套就去烘干衣服。”

　　“雪乃小姐，衣服可以放在空调下面吹干啊。”

　　“诶？啊…是…是的呢……”

　　雪乃深冬以前的衣服都是慢慢晒干的，作为雪女也很少使用空调，因此一时没想到可以利用它，这样比去干洗店更加便捷一些也不用再烦心和别人如何交流。

　　她先去换了身衣服，随后将衣帽架拿进来，将湿衣服挂好后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双手十指对点，再次陷入沉默。

　　雪乃深冬沉默了会，小声开口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社交障碍？”这是藤原晴最近学会的新词汇。

　　雪乃深冬决定坦诚回答，思考了会措辞：“啊…有一点点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聊天，别人说什么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总是会去想自己这样说了对方会怎么想，因为这个总是无法和人沟通……抱歉……我有些奇怪……”

　　藤原晴想了下，认真说道：“雪乃小姐一点都不奇怪！我感觉雪乃小姐很温柔很善良，你是在担心别人才会有顾虑。

　　我知道了！只要我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你不用去猜测，这样沟通肯定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