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书
“恕我直言,王啊,您太鲁莽了,仅仅是第一场战斗就将强大暴露于人前,这样会招致祸患。”
“另一个您实力不俗,他的御主和saber的御主又有血脉的联系,唯一和saber结盟共同对付您该怎么办?”
“依我所见,不如暂时忍让,我这个工坊极其隐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只要藏在这里敌人就无法对付您。”
“那到时候,场面上最强的从者就变成了caster,为了抗衡他,其余人自然会结盟,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后,您就能出手一举将那些窥探圣杯的逆贼扫灭!”
时臣夸夸其谈着自己的谋略,全然不觉眼前吉尔伽美什越来越平静的目光。
难道是英雄王脾气变好了吗?
并不是,只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生气啊。
“所以王只需要静待就可以了,不知您对这个计划想法如何?”
远坂时臣优雅的鞠躬,结束了自己的言论。
“哦,结束了吗,时臣?”
“是,臣下的话已经说完了。”他恭敬的低头,却也因此错过了吉尔伽美什那由平静转变为怒火滔天的表情。
“真遗憾啊,看来你为自己争取的最后时间,也就这么一点了。”
王狰狞的笑着。
第133章 archer组御主退场与母女(婿)相见(4k5)
“王?”
听到吉尔伽美什低沉压抑的话语,一股极为不安的直觉闪电般的蹿过远坂时臣全身。
他的后背感到蜘蛛爬过一般的颤栗,豆大的冷汗在额角滑落。
“王,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远坂时臣勉强的笑着,他下意识的抬头,想要直视吉尔伽美什的脸,以此判断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要知道远坂时臣的社交技能非常优秀。
正是依靠着出色的关系经营能力,远坂时臣才能给时钟塔里的大人物们留下一个——【哦,远坂家啊,那个乡下的魔术师家系,这一代继承魔术刻印的小子还算懂事。】的印象。
直视对方,根据微表情判断出大概想法,然后说些迎合兴趣的话,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在抬头这一短暂又无比漫长的过程中,远坂时臣还下意识的在内心安慰自己。
他潜意识知道和英雄王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之前,但仍然不死心。
‘没关系,我可是他的御主,从者听起来特殊,其实也不过是使魔,没有主人的话就算是英雄王也难逃败亡的结果,为了夺取圣杯,英雄王应该也会忍耐一下的。’
‘或许会离心离德,但本来需要的也就是他的战斗力,态度方面我再退让一点好了。’
类似的想法一闪而逝,时臣的视线终于抬到了足够的位置。
他眼珠翻转,试图捕捉眼前金色的身影。
而在这一瞬间,瞳孔却只感到一丝凉意,无比轻微,就像大夏天手上略过的钓鱼线一般清凉。
“啊?”
远坂时臣因为这古怪的感触下意识的眨了眨眼,可眼前却只是一片黑暗,同时还有温热的液体润湿了眼眶。
“啊~~啊!!!!”
迟来的惨叫,一秒钟后那股钻心的疼痛才终于被大脑接受,男人狼狈的跪倒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捂住双眼,却也不能阻止鲜红的流出。
“我的……我的眼睛……啊!”
时臣的嗓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变得沙哑,眼部此刻像是有两个钻头在搅拌,痛楚与恐惧一同冲击脑海,让他的大脑陷入空白。
其实单纯的疼痛并不会让他如此不堪。
身为魔术师,肉身的痛楚不过家常便饭,尤其是魔术刻印所在的部分,简直时刻在体验肉体排斥的阵痛。
真正的原因是他感到了恐惧。
因为吉尔伽美什对他动手了,使魔对主人动手,这意味着魔术师的失格。
远坂时臣最重视的、身为魔术师的骄傲被打破了,他成了事实意味上的、被使魔反噬的三流魔术师。
而且还有一点。
接下来他会被怎么对待呢?见了血的猛兽就不会再回到笼子里,一想到这件事,未知的恐惧就扼住了他的喉咙。
吉尔伽美什翘着腿,身体左倾,依靠在座椅的把手上,那双眼睛中只有燃烧的恶意。
“胆子真大啊,杂种,谁给你的资格直视本王的荣光的,这等罪恶该判挖眼之刑。”
满意的看着这个背叛者在地上颤抖,吉尔伽美什打开王之宝库,随手唤出几把刀剑,将它们一致对准远坂时臣。
“而且小丑想要取悦本王的话,就多发出些真诚的声音如何?总比你虚伪无聊的面具有意思吧。”
依次穿过远坂时臣的手、脚、肩胛骨和下体,再度引发了凄厉的哀嚎,这次的痛楚明显超出了人类能忍受的范围,魔术师也按捺不住。
“王……吉尔伽美什,为何……”
原本英俊的面孔已然不成人形,肌肉抽搐,流淌着红白粘稠液体的眼眶空荡,宛如恶鬼。
吉尔伽美什愉悦的看着这一幕,感觉今晚丢脸所产生的怒气终于消散了部分。
甚至,他还用一种愉悦的神情,欣赏着自己御主的末路。
“怎么了时臣,你既然自称是本王的臣子,那么君辱臣死的道理总该记得,现在不正是展现臣子职责的时刻吗?”
“哦,本王忘记了,侮辱本王的杂种和本王的臣子竟然是同一人,真是太完美了,这下王对罪人的裁决你应当感到欢喜才对,为什么要哀嚎痛苦呢。”
“请,请原谅……”
远坂时臣不了解,他不明白吉尔伽美什口中的侮辱是什么。
但生命的本能让他卑微的道歉,浑身上下的伤口正在流血,他感到心脏的跳动已经开始乏力,魔术刻印的修复只是杯水车薪。
“我什么都会做……无论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请救救我,令咒,以令咒命……唔!”
金色的战靴踩在时臣的头上,将他悲惨的脸深深摁进地毯里,只有这种侮辱,才能和吉尔伽美什知晓他使用令咒时的屈辱等同。
远坂时臣挣扎着,拼命的向前蠕动,他用自己沾满血迹的手触碰吉尔伽美什的靴尖,在金色的表面上留下红色的污浊。
“切,恶心,你口中的‘什么’本王可是一清二楚的,杂种不过是杂种,挣扎都这么难看。”
金色的王很快就感到无趣了,区区罪人,远坂时臣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了,吉尔伽美什现在连一丝精力都不想浪费在他的身上。
于是他踢开了时臣的手,像是踹走路边的野狗。
“放心吧,时臣,本王暂时还不会要你的命。”
“毕竟现界的魔力能想办法,但御主作为现世的锚点这一步还是无法解决的,拜这种规则所赐,你捡了一条命啊。”
挥了挥手,让时臣身上插着的宝具化作金色粒子散去,吉尔伽美什嗤笑着看着自己脚下的无趣男人。
“不过,也仅仅是捡了一条命罢了,以后你就作为单纯维持本王现界的活人偶存在下去吧,知性、智慧和感情都不再是你需要的东西。”
“再见了,这就是远坂时臣这个人格今生所能记得的最后一幅画面。”
说罢,吉尔伽美什打开自己的宝库,从中取出了两瓶魔药,一瓶中洋溢着大量的生命灵气,另一瓶则满是刺鼻的恶臭。
他拎着时臣的头发让他露出嘴巴,毫不客气的将魔药灌了进去。
冰凉的药水划过喉咙,灼烧着胃部,远坂时臣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开始崩坏。
黑漆漆的视野里,开始浮现从小到大的自身经历,从小时候努力学习魔术,到少年时去时钟塔学习,青年时迎娶葵,然后拥有女儿们。
记忆在失去,情感变得虚无,至今为了魔道而努力的时光成为毫无意义的假设。
远坂时臣即将迎来自我意义上的死亡。
但出乎他意料的,他没有感觉到恐惧,也没有感觉到冰冷,有的只是夙愿付诸东流的遗憾,和对自身的嘲笑。
明明费劲心思寻找到了最强的从者,和教会联盟,按理说这是胜算最大的一届才对,结果自己恐怕将成为最先退出的御主,还是因为自己使魔的背刺?!
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圣杯战争都没有展开,自己就退场了。
天大的笑话,用无能的废物来形容自己再合适不过了,作为魔术师,远坂时臣彻底的失败了。
现在自己心中仅剩的,只有对远坂家魔道的传承,还有对女儿远坂凛想说的话。
“凛,以后远坂家的魔道,就只能拜托你了,你的母亲如她的外表一样并不刚强,你要支撑她。”
“间桐雁夜虽然是个逃避魔术师职责的废物,但他对你和你母亲都是真心的,如果实在太累,世俗方面在必要时可以依靠他。”
“我并不担心你的天分,以后你一定可以比为父走的更远,切记不要忘记远坂家的祖训,要让后代以追求根源为重。”
“自力自勉,时刻努力,要谨记秉持优雅,不必为父亲的离开伤心,这是参与圣杯战争者的宿命。”
“……凛,再见了。”
这就是远坂时臣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他的意识自此彻底破碎,只遗留下本能活着的肉体。
“哼。”
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松开了手,任由自己的御主瘫倒在地,沾满自己流出的鲜血。
他喂给时臣的灵药足够支撑他一个月不死,至于这期间他的饥饿、排泄、洗漱,吉尔伽美什可不会考虑。
英雄王没有再看时臣一眼,直接灵子化离开了屋子,这里他今后不会再来了。
于是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个肉块的呼吸声,某人会在这里迎来最后的终末。
讽刺的是,一生追求优雅的远坂时臣,最后死亡时的模样恐怕不会体面,正像一种轮回。
冬木市豪门远坂家的家主,就这样消失在了不为人知之地,成为永久的悬案。
圣杯战争第二夜,archer组合,御主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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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
看到眼前豪华的城堡,saber明显松了口气,虽然她也知道如果assassin想,区区魔术工坊并不能阻挡他,但她仍然感觉安心。
身处家中就会感觉到安全,这也是人类的一种心理的投射吧。
“saber!”
不远处,一道雀鸟般清脆动人的女声响起,饱含惊喜。
爱温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城堡的门口,一位银发的贵妇人正在焦急地徘徊。
她看见saber后,露出了明显的喜悦笑容,只一眼,爱温就明白她应该就是伊莉雅的母亲。
因为她和伊莉雅实在是太像了,像到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顺带一提,爱因兹贝伦的女性全员虽然都是那位‘圣女’的仿造品,但她们并非完全长得一样。
只有特殊的成员才会接受调整,也只有她们才会和那位“圣女”有着相同的面容。
“爱丽丝菲尔,我回来了。”
散去手中的剑,saber也露出高兴的浅笑,她很喜欢这个天真纯洁的贵妇人,她的单纯总能安慰saber那千疮百孔的心。
当然,她也不忘介绍自己带来的两位重要人士。
saber一只手拉着爱丽丝菲尔的胳膊,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身后,那里爱温正怀抱着银发女孩,让她安心的睡着。
“另外,幸不辱命,我将你的女儿完整的带回来了,恭喜你,能平安的和自己女儿再相见。”
“是这样啊,感谢你,saber,你真的将我的伊莉雅带到我身边来了……”
爱丽丝菲尔跑来的脚步顿住了,目光此刻完全被爱温怀中的人占据。
她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极致的母性温柔,说话的声音压低,红瞳水光潋滟,有些不能自抑。
“saber你看,伊莉雅她睡着了呢,真可爱,像不像你认识的一些小公主?”
“当然,在我认识的小女孩中,伊莉雅也是非常可爱的那一批。”
saber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听到自己的女儿被夸奖,爱丽丝菲尔比自己被赞美还要高兴。
“太好了,妈妈我还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看见伊莉雅了,我的女儿。”
慢慢的靠近,爱丽丝菲尔小心的探出手指,轻轻摩擦着女孩柔嫩的脸后,露出了感动、心满意足和伤心并存的复杂笑意。
“能再见你一面,妈妈要感谢神明呢。”
爱温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位九岁的母亲并不害怕自己的死亡,但唯独担心自己女儿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