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我当魔法使,真的假的? 第39章

作者:洛书

  高高扬起一只手臂,爱尔奎特姿态优雅地展示着自己完美无瑕的曲线,月光清冷的洒在她的脖颈和锁骨,显得温润又诱人。

  这是与爱温截然不同的美丽,是将自己身为女性的柔美、诱惑、高雅还有征服欲望糅杂一体的男性的究极梦想。

  “看来确实是这样呢,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死线。”

  爱温眨了眨自己一直不适的眼睛。

  也许是这一晚目睹了整个城镇的死的原因吧,虽然不觉得疼痛,但是看见的事物已经开始变形。

  而在这一片湛蓝密布的囚笼中,只有眼前的真祖那么完整,有着与脆弱事物不同的坚固形体。

  “它们叫你公主吗?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称呼了,连我的魔眼都无法分割这份美。”

  “不,正因为纯粹到无法破坏,所以才会是美吗?感觉学到了新的知识点。”

  “我无法理解你在说些什么,是夸奖吗?”

  爱尔奎特和气的询问道,和之前的她相比,现在的她莫名的多了一些好奇心。

  也许是力量过于充盈所带来的副作用吧,她的精神有些飘飘然。

  “是夸奖,安心接受吧。”

  平静的、和朋友一样的谈话,爱尔奎特和爱温之间战意没有丝毫消减,但这其中不夹杂敌意或者憎恨。

  赌上性命的切磋。

  虽然是两个相悖的词,但也只有这才能形容现在他们两人间怪异的气氛。

  爱尔奎特感觉到自身的心之跃动,她第一次觉得交流也很有趣。

  “那么就由我来首先出手,这份罪恶感也是我该感受的。”

  如同谈笑的话题还没有完结,爱尔奎特像是在说去哪游玩一样的语气开口道。

  但爱温摇摇头否定了这句话。

  “没有必要,我能够理解来自星球的排斥,但我想要杀了那些死徒之祖,魔法的运用不可避免。”

  “没有谁需要迟疑,我们双方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平等的战斗,剩下的只需要用力量阐述即可。”

  爱温虚握着右手,空无一物的掌中有事物正变得清晰可见,实体化的灰色暗光正是证明了魔法后留下的象征。

  “果然,你的视角很奇怪,人类大多做不到这么洒脱哦。”

  说罢,爱尔奎特挥动右手,荒地如画布般被替换,洁白的月之花布满视野。

  与此同时,冰凉的锁链缠向爱温所在的空间。

  最后的交谈结束了,爱尔奎特突然的在对话结尾之前出手,让这段平凡的交谈时光无疾而终。

  不是怀揣着阴谋,而是她下意识地不想让谈话有结局。

  只要没有亲口说出结束,她回到千年城之后就能独自遐想着假设性的尾声。

  怀念着千年来少有的、愉快的闲聊。

  所以已经不需要言语,锁链之后,便是大气的轰动。

  “见识我等真祖千年之城的光辉吧!”

  爱尔奎特吟唱着,宏伟的、非人所能建造的千年城在这个被死徒肆虐成废墟的法国小镇上重生。

  宏伟的城池是铁桶般的铜墙铁壁,公主被其保护,端坐在御座之上。

  “不单单是具现出了城堡,还具现了那一片星之内海用来替换了原本的世界吗?”

  爱温一呼一吸间就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原本的以太被全部替换为了真以太,魔术的基盘已然无效。

  因为这里正是遥远的星之开端,人智无存的太古宙域,拒绝文明存在的神话光景。

  “这下我之前制造的魔力不是浪费了吗?”

  爱温遗憾的叹了口气,对寻常魔术师来说致死量的真以太可伤不到他。

  正如爱尔奎特所说,肉体停摆并不意味着死亡,在使用第四法的那一刻,肉体就只是可有可无的承载物罢了。

  “哗啦~~”

  清脆的碰撞声在天上响起,抬头望去漫天的锁链飞舞。

  其色银白,泛着点点星光,它们在天空交缠、合拢,如同游龙般流畅飞舞。

  锁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不像神话中的种种锁链般奇异,它只是很沉重,很结实。

  沉重到爱尔奎特无法随意挣脱,结实到爱尔奎特无法轻易破坏。

  因此将它作为武器挥舞,也拥有不错的破坏力,能在材质上对抗它的武器并不多。

  但爱温全然无视了它们。

  众多的锁链彼此碰撞、拉扯,但没有一根能触碰到爱温的身子。

  混乱的时空尺度环绕着爱温,看似只有一米的距离,实际上要奔走不知道多久。

  远处的城堡虚幻又华丽,但唯独没有生气,仿佛坐落在月面荒野,只剩空旷的寂寥。

  “住在这里一定很难受吧。”

  爱温感同身受,他早已体会过虚无是多么恐怖,那是【】的深渊,连思考都会冻结的绝境。

  “下次如果能用别的方式见面,再陪她多聊聊好了,毕竟她看上去很可怜,没有朋友的样子。”

  通往御座的道路困难万分,几乎无穷无尽的自然之灾扑面而来,接近零下200多度的极寒,足以瞬间让钢铁气化的灼热,交织成常人无法存活的绝境。

  天空之上的圆月也在投射下光之帷幕,直击灵魂,哪怕接触到一秒,灵魂都会化作灵子散逸。

  但爱温不曾止步,他的身影正如星之深渊,概念上的万物汇聚之极点,小而无限重之物。

  在物质世界他还不能这么肆无忌惮,但如今身处之地乃是空想具现出来的星之内海,唯独在此无需考虑阈值上限。

  只需要提高出力即可。

  渐渐的,爱温的身影已然不见,在白花原野中前行的只是黑暗。

  

第五十七章 第一次的期待

  地热、雪原、地底火山……严苛的环境不断发生,地表规模的灾害被收束在城墙环绕的内部,压缩后迸发出十数倍的破坏力。

  星球自转的力量被偏转,相当于星之吐息的冲击波狠狠的砸向已经不存人形的移动黑洞。

  飞舞的千之锁互相融合,纠缠成直径超过一公里巨型铁链,毫无章法的甩向敌人。

  连绵不绝,片刻不息,好似无穷无尽的奔流,冲刷着钉在原地的山岳。

  现在爱尔奎特已经不求伤害,而是尽最大的努力来维持战线。

  “果然,那个人行使的并非魔术或是秘迹之类的、模仿行星上可能发生的现象的产物,而是高悬天外的奇迹。”

  “魔法使吗?是和那个让人烦恼的老爷爷一样的类型啊。”

  爱尔奎特呆在城堡的御座之上,观察着爱温正面对抗并撼动行星伟力的场面,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一个老人的身影。

  虽然现在觉得麻烦,但爱尔奎特也承认在自己尚且年幼之时,是将那位老人当作长辈看待的。

  那位老人也是自己觉得少有的不一定能击败的对象,毕竟是第二魔法使,身居魔术界顶端的人啊。

  将小时候见到的气质独特的老人和眼前对抗的人的形象重叠,爱尔奎特平静的内心泛起一丝涟漪。

  “父亲当初被第二魔法使击败,如今我好像要被另一位魔法使击败,感觉像是什么奇妙的命运呢。”

  是啊,爱尔奎特已经有了败北的预感。

  她全力发动的空想具现化只能阻碍对方,却没能取得更进一步的战果,甚至对方仍在缓慢却无可阻挡的靠近。

  一旦突破到御座之前,自己就无计可施了吧。

  爱尔奎特毫无恐惧的想象着这个画面,第一次在脑海中勾勒起假设性的未来。

  “如果被他抓住,我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呢?”

  “是会被毫不留情的一击处理掉,还是会恶趣味的慢慢碾碎呢?以他的性格推论,前者的可能性更多吧。”

  “但他好像是为了击杀死徒而来,虽然我与那些家伙绝非同类,但人类只会将我和死徒笼统的混在一起,统一称呼视作吸血鬼吧。”

  “从追杀死徒的态度上看,他很明显厌恶着吸血鬼,那在我身上发泄恨意的可能并非不存在。”

  爱尔奎特像描绘着梦想一样描绘着自己的下场,她平静——甚至可以说满怀期待的遐想着新奇的遭遇。

  容器被过度填充时会让精神充盈,杂念顺着思维的缝隙钻入。

  知觉相连的世界好像焕然一新一样,每一件事物都被她发现另一个角度的差异。

  爱尔奎特已经无法变回之前那个一无所知,只是一味顺着责任行动的机械了。

  所以这场盛大的对决,她才是更加热衷的那一方。

  害怕死亡吗?还是期待这种新奇的体验?

  对她来说现在的一切都很新鲜,使出全力仍被正面击破的无力如针扎般刺痛,但是痛楚也让她如此爱不释手。

  “越来越近了呢,想要杀死我的人。”

  将目光投向在魔力洪流中逆流而上的爱温,爱尔奎特的红瞳越发深沉。

  “再快一点吧,不然我就可能无法遵守身为公主应有的端庄和尊严了,放任本性松懈的话,一定会成为历史级别的耻辱。”

  ……

  ……

  雷电袭来的破坏,无视。

  高温引发的变质,无视。

  寒冷带来的停滞,无视。

  星之吐息的轰鸣,抵抗。

  爱温的脚步,又一次微微放慢,直到这轮冲击结束后,才再度迈步。

  某种程度上,爱尔奎特发现了对付他的方法,那就是单纯的用大量、巨量、天文数字级别的能量直接冲击。

  任何复杂的系统、任何精妙的术式、任何有形的物质,在第四法之前都是脆弱的纸张,一触即碎。

  能造成麻烦的方式其实意外的单纯,那就是纯粹的数量压制。

  但这对行星上的生命而言又是那么的困难,哪怕作为真祖王族,也调动不了如此大量的能量。

  如今的爱温就像一个行走的橡皮擦,只不过抹除还原的对象是星球的造物罢了。

  “这座城堡……好冷。”

  突破外围的城墙后,爱温轻呼出了一口气,眼前看到的一切让他心生如此感叹。

  是啊,千年城给他的观感就是冷。

  没有生命的踪迹,没有温度的变化,不存在流逝,也不存在进化,洁白的墙壁如同寒冰建造,尖锐的棱角拒绝着访问。

  “而且这些锁链,全都汇聚到城堡的顶端,简直就像是在封锁着什么。”

  “简直就是城堡形状的牢狱。”

  也不怪爱温生出这样的感慨,因为遍布城堡的锁链实在太多了。

  数十道围绕的城墙,数量众多的城门,每一处都延展出难以计数的锁链。

  从城墙到宝座之间遍布着蛛网般的锁链之网,其交织束缚的源头就是最顶端的玉座。

  就算只是想要从宝座上起身,也要有撼动、破坏整座千年城的力量吧。

  “这样可称不上活着,与她相比,我将要面临的场面都更轻松。”

  算是对相同处境者的同病相怜吧,爱温隐约间察觉到了正在和自己对战的那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也许是她的思维扩散到这整片空间里了吧。

  毕竟是她具现化出来的环境,她的思绪和大气并无差别,一起飘荡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