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三百个轻骑兵看三个人都看不住,你们这些东部人都是废物吗?!”
“据我所知,业内都这么叫我们,”中年人耸肩,丝毫没有以此为耻的意思,“我们的能力或许的确有所欠缺,但相对应的,我们的价格比其他队伍更低廉,而且我们有两份合约——”
“一份保证我不会被背刺,另一份保证我明天不会被背刺,”黑发贵族嘴角抽动着,“但我现在怀疑你们根本就没那个本事!那都不是战斗啊,不是战斗!只不过是让你们看住三个人,让他们不要乱跑而已!”
“你们连这种小事都能搞砸?!”
“玛瑞克侯爵,请容我提醒您一句,你说的所谓‘三个人’都是什么身份,”“蹄铁”佣兵团——这支以马特轻骑兵为主要兵种的佣兵团团长摊手说道,“想要确保他们不会离开,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变成死人。”
“或者,您有办法再现一次之前的精妙话术,让他们安稳下来?”
“再精妙的话术,也得能见得到人才行,”玛瑞克侯爵发出了一声粗重而长的叹息声,“派人去找了吗?”
“五十名骑兵,同时我放宽了对手下的监管,那些老伙计闹出的动静会让其他人忽视人数减少的事实,”男人点了点头,“会找回来的,除非他们会飞……”
玛瑞克深深地瞪了对方一眼,而这位一向以忠实而非勇武著称的团长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他们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谈话中屡次提及的对象……他们的确是会飞的。
“至少魁格那边的人也和我们一样都不会飞吧,”玛瑞克用力揉搓着脸颊,再度发出了叹息声,“现在我们只能庆幸这点,他们有着足以从战团中逃跑的实力,这能让他们也不会轻易落在魁格手里。”
“大人,您觉得,那位魁格侯爵也会派人去寻找那三位?”
“毫无疑问,虽然抓不到人,但我笃定我们这里和对面一样被渗透得像筛子。他们肯定会知道并且动手,”玛瑞克的回答斩钉截铁,“那会成为他们手上重要的筹码,如果真的被他们捷足先登,只怕连陛下也不得不让步。”
“那如果他们想要的不是陛下让步呢?”
“你说什么?”
黑发青年下意识地开口想要斥责对方胡言乱语不懂政治,但那个念头却像是打开炼狱之门的钥匙一般,让他联想到了种种不妙的线索。
“你是说……所以他们才会想要和我们交手——”
“五十个骑手,大人,”忠实的佣兵团团长慢慢地道,“我承认我们的骑兵在战场上的地位非常微妙,但就算是五十头驴子被赶进混乱的战场,那也不是可以轻易忽视的力量。”
“我们之前和对方的实力势均力敌,两败俱伤不如故作姿态,但现在,是他们那边更强了。”
玛瑞克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惨笑:“是的、是的,本来我们就是靠着骑兵的数量优势勉强让他们忌惮,但现在连这个也可以被忽略了。”
“现在把他们叫回来还来得及吗?”侯爵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
“三个人需要五十人去找,撒出去的五十人想要找回来,至少也得再要五十人,”佣兵团团长答道,“那咱们就没有骑兵了。”
“而且放任那三位离开和迎接一次失败哪个更糟糕,我觉得还不太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两个都一样糟透了,会断送我乃至我整个家族的前途——等等!”侯爵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两只胳膊,“你上一句说了什么?”
“至少也得再要五十人……”
“后面!”
“咱们就没有骑兵了?”
“对!就是这个!”玛瑞克侯爵兴奋地摇晃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中年人,“如何能让对方看不出来我们少了骑兵?”
“只要不让他们看到就行了!”
当包括雷斯劳弗在内的雇佣兵们于第二天集结的时候,所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光景。
“我记得,咱们是有骑兵来着吧?”
双酬佣兵有些困惑地看向领队的精灵,他抬手正了正深棕色罩袍下的大块甲片,下方衬着的锁子甲沙沙地发出响声。他的另一只手拄着剑身长达一米六的巨剑,另一把只有一半长短,被称为“斗剑”的双开刃刺剑悬在腰间,不安分地在剑鞘里晃动着。
骑兵不管怎么说都是骑兵,有和没有完全是两个概念,尤其是当对面也有的时候。
“昨晚的紧急调动,我也只听到了一点风声,”阿曼莎同样换上了盔甲,她单手扶着她那把由家乡精灵工匠打造的直剑,淡淡地回应道,“不用担心,其他部分照旧,你的工作并没有受到影响。”
“那就好。”
雷斯劳弗不再有疑问,他闭口不言,安静地听着前方那位黑发的贵族老爷发表慷慨激昂的战前演讲,当其他人开始行动起来的时候,他保持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起来和周围的其他行军的士兵几乎没有区别。
在远方的地平线上,那支已经拉扯了数年的战团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只不过这一次,对方似乎比他们整体要高出一截。
“怎么回事儿?”须发花白的老爵爷端坐在马上,半边身子的板甲都反射着耀眼的太阳光,“维尔维提,是我老眼昏花了吗?他们怎么看起来这么矮?”
“他们的骑兵不见了,魁格大人。和我们预料的有很大出入。”顶着深棕色短发,面容犹如雕塑般的中年男人在魁格侧面的栗色马上答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对手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开始排列阵势。
他是维尔维提,数个世纪前即赫赫有名的“九月”佣兵团的新一代首领,也是这条战线上权力仅次于身边魁格侯爵的总指挥官。
这次将“鏖战”变成对决的想法,正是由他提出来的。尽管消息不可避免地走漏,但以维尔维提的了解,雇佣兵在战场上可没那么好指挥,他的战术依然会奏效。
“很大出入?为什么,你不是判断他们会分出一部分骑手去追人吗?”魁格嘴唇上的两撇胡子抖动着。
“‘一部分’,是个很微妙的概念,大人,”维尔维提道,“粗心大意的将领会忽视其中的差异,而优秀的指挥官则会从中谋取胜利。”
“但毋庸置疑的一点是,一部分,指的绝对不是全部。但凡对方还有一个有理智的指挥者,也不会容许在战时有三百名骑兵同时散出,然后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和我们对垒。”
第5章 都卜勒
“你的意思是……”魁格看向这个雇佣兵团长,对方出身在帝国西部的边陲,但就算再边陲,他也是个帝国人而非蛮族。他的看法是需要被重视的。
“要么他们全都疯了,要么,就是个陷阱。”维尔维提支起身子向四周的旷野看去,这附近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物,唯一能够藏匿部队的地方是很远处偏向自己一侧的一片小树林,但那里在今早就被探查过,并没有敌人的踪迹。
“需要考虑地点、环境、季节、时间……”男人低声念叨着,他侧过脸去,将自己那充满立体感的面部朝向阳光射来的方向,他的视线被极大干预了,甚至连眼睛都很难睁开,“是这样么?”
“维尔维提,你想到了什么?”
“他们躲了起来,在光天化日之下,”维尔维提冷笑出声,“请您下令,大人,骑兵队会按兵不动,既然他们不打算出动骑手,我们就用步兵击溃他们好了。”
魁格侯爵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活了七十多年,老侯爵早就知道了自己在战场上没有什么天分,因此心安理得地充当传话筒。骑兵队迅速向两翼分成了两股,步兵们向前一步步进逼,朝着“皇帝军”的士兵们压了过去。
双方的箭雨在头顶和身边不断划过,落在地面、盾牌和肉体上,雷斯劳弗走在靠前的位置,巨剑挡在身前充当盾牌,上面时不时地会传来箭尖敲击的震感。他在心底计算着双方发起冲锋的时间,当那个数字归零,周围的弓弩弦声也渐渐寥落的时候,他手中的巨剑霍然举起,向着自己的军功们冲杀了过去!
“进攻!”
阿曼莎的吼声同时在他的身侧响了起来,不同阵营的长矛和盾牌在雷斯劳弗的身前和身后纷然架起,但在他们和对方相互撞击之前,雷斯劳弗便已经合身砸破了对面的盾墙!
几根矛头被砍断,盾牌上遭受正面冲击的那个雇佣兵向后倒退而去,但就是他的这一次撤步,身边的同伴立刻就被横扫而来的巨剑削去了半个脑袋,几个手脚还算麻利的长矛兵和盾手连忙抽出腰间的刀剑试图阻挡,但那种尺寸的武器如何能近得了雷斯劳弗的身?而比一个打乱了他们阵型的双酬佣兵更致命的是,皇帝军的长矛和盾牌已经压过来了!
在雷斯劳弗和另外几个老兵的冲击之下,乱了阵脚的帝国派战团立刻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甚至整个战团的阵线都因此而出现了破绽!
所谓丢一颗铁钉灭亡一个国家的故事并非是完全的民谣,雷斯劳弗自己和他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钉子!
侧身躲过斩来的土剑,薄弱的颈部撞入怀中,被轻而易举地折断。一把长矛从后方卡入了雷斯劳弗链甲之间的间隙,皮肉的刺痛带起佣兵暴怒的吼声,巨剑抡起,反身在对方的盔甲上犁开了深可见骨的凹痕。
还有帝国派的雇佣兵试图上来围攻,但当又一个胆大的家伙被巨剑上的一字型护手砸透了头盔后,雷斯劳弗的周围竟然出现了一小块空地。
“他们崩溃了!”不知道是谁高声欢呼了起来,“他们把武器都丢了!”
剑刃隔着手甲刺痛着雷斯劳弗的神经,让他还能保持不多的清明。他停下寻找战功的脚步,倒提着被当作战锤用的大剑向前看去,果然发现这一侧战线上的敌人们已经开始退缩,大盾长矛丢得到处都是,皇帝军一方,一些按捺不住的士兵已经开始庆祝着去捡拾战利品了。
“都回来,不准追!不准拣!”
阿曼莎持剑高声疾呼,但在混乱的战场上,她的声望只能威慑到她直属的下级,其他人根本不听,原本的得胜之师几乎无缝切换成了一群纪律松散的土匪,绝大多数人都在比刚才战斗时还要更加卖力地争抢着。
雷斯劳弗和其他几个老兵走进混乱的人群之中开始帮助维持纪律,那是他们额外薪酬所带来的责任,然而这样的努力显然是徒劳的,更多的老兵甚至自己都开始追击敌人,根本没有人服从指令。
而在混乱之中,周围的帝国派士兵却开始慢慢占据了上风,他们压退了其他队伍的皇帝军,开始隐隐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雷斯劳弗!”阿曼莎不得不开始呼喊那几个自己信得过的熟人,被点到的雷斯劳弗立刻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招手带起十个同在阿曼莎麾下的步兵,裹挟着那些尚算清醒的人一同朝着侧面迎了上去。
前方不再有盾墙的掩护,当弩箭和弓矢在人潮中射来的时候,雷斯劳弗面临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压力。但随着第一个从侧面包围过来的敌人被巨剑钉杀于地的时候,站在帝国派一方的士兵们终于明白,九十六枚金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重量!
“跪下!”
握住巨剑的双手从上向斜下方砸落在敌人的胸口,那看起来颇为精良的板甲立刻就朝里面凹陷了一块,尽管其中预留的空间足以让这个看起来像是队长的雇佣兵不至于肋骨断折,但巨大的冲击力却迫使他跪在了地上。
后面雷斯劳弗的同伴赶上来,给了这个人最后一击,但雷斯劳弗却也被更多的帝国派士兵包围,即使是他,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开始出现了一道道伤口,然而无人能听到他的痛苦,当那些伤到他的士兵被一个个击倒的时候,这战场的一隅只能听到双酬佣兵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
“来吧!来吧!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伤痛已经不足以让他继续保持清醒了,雷斯劳弗渐渐开始不再计算自己的体力,所有人都能注意到他开始变得迟钝,然而他手中的每一具尸体都变得越发支离破碎,令常人作呕的景象就连那些队长都不敢上前,那些驱使手下攻击的言语也因此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
“就是现在,上啊!杀了他!”
又一个隶属于帝国派的雇佣兵倒在了雷斯劳弗的面前,血浆自他齐根而断的大腿截面汩汩流淌,在生命的最后,这个人用全身的力气大声喊了出来。
“你们难道看不到他的停顿吗?!”
第6章 战意如潮
雷斯劳弗已经看不到自己的队友了,他们是死了?还是逃走了?那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他现在也无法考虑这些了。
已经变得沉重的巨剑再度逼退了一面盾牌,全力的挥动让敌人看准了时机,趁着他用力已老的机会,三个士兵从他的周围扑上,手中矛与剑的金属部分在已经划过了头顶的阳光下闪烁着逼人的寒芒。
雷斯劳弗的眸子中倒映着这些光,脸上夸张的笑容却几乎撕裂了嘴角。他的心脏在比以往更加猛烈地跳动着,而且越发汹涌,心跳声渐渐连成了澎湃的潮声!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来吧!”就在所有人都已经断定这个雇佣兵已经必死无疑的时候,雷斯劳弗手中那本应向着远离他的方向坠落的巨剑却突然在半空中刹住,旋即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那三个士兵砍了过去!
就像他还在全盛的时候一样!
两人份鲜血和其他的污秽喷溅了雷斯劳弗一身,那个长矛手机灵些,险而又险地躲开了这一击,然而一把充满了精灵风格的直剑却从后面穿透了他的左胸,让他和同伴几乎同时倒了下去。
“阿曼莎,”难得雷斯劳弗那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的冰蓝眸子还能认得出人,“你在这做什么?”
他记得她好像是负责另一面的。
“他们的包围计划已经破产了,所有人都在往回撤!”精灵咬牙看向周围的帝国派士兵,剩下的活人已经被突然暴起的雷斯劳弗吓破了胆,当同样浑身浴血的精灵出现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再敢向前。
“你们也滚回去,除非你们想被‘九月’的骑兵队给踩死!”精灵猛然向前跺脚,不再管那些如同得了赦般逃窜的雇佣兵,抬手撑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雷斯劳弗,“战意如潮(精灵语)可不是给你在这里用的,这么想死吗?”
“你过来,我这口气就卸了而已,哪里就那么容易死,”雷斯劳弗渐渐收敛起笑容,开始喘息了起来,他将手中巨剑推到精灵的怀里,“帮我拿一会儿,稍微缓口气……”
被精灵称作战意如潮,或者叫动作如潮的能力是雷斯劳弗压箱底的技艺之一,能够在短时间内突破自身的极限。不过就他所知,这并不是什么他独有的天赋,即使是在雇佣兵中,拥有这样能力的人也不在少数。
当然,在雇佣兵这种群体之间,同样的能力可能有八百个甚至更多的称呼。
“回去再喘也不迟,”阿曼莎单手将巨剑扛过肩头,推了雷斯劳弗一把,“别在这里,那群骑兵就要过来——”
精灵话音都没落下,纤细的身躯便先侧面横跨一步,脑后的巨剑横栏,伴随着“铛”的一声脆响,恰好挡下了那从上方斩来的剑锋。
“伙计,发现两个掉队的!”马上呼啸而过的骑手发出了轻快的口哨声,后面捎带着嘲笑,丝毫没有因为偷袭被挡下而气馁,“让咱们和他俩玩玩!”
“别说胡话,他们跑得比兔子都快,你别是认错——嚯!”一骑装备比皇帝军的马特轻骑兵好得多的骑手应声而来,他本来不相信同伴的吆喝,但当靠近的时候,他也兴奋了起来。
“居然是真的!这还有个小队长!”
“你是想把自己打扮成精灵吗,小妞?”阿曼莎此刻的样貌已经不支持不够熟悉她的人将她认出了,“还装了个假耳朵!你知不知道你左边的耳朵掉了?”
“耳朵掉了,哈哈!”刚才吆喝的骑手不合时宜地附和着,“别是让人拿去当战功了吧!”
“很好笑,真的,”雷斯劳弗抬起头来,看向骑在马背上的两个家伙,他嗓音沙哑,但呼吸却已经重新平稳了下来,“你觉得呢?”
“笑出来就打断你的腿,”阿曼莎冷哼一声,“两个蠢货,够胆的话就来拿我的另一只耳朵怎么样?”
“你们会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
“我听说帝国东边的精灵都是一群骄傲的家伙,战斗前会报上自己的名号,你怎么……不报?!”两匹马围着两人兜着圈子,当其中一匹绕到两人的背后时,那马上的骑兵突然双腿夹紧马身,朝着阿曼莎冲了过去!
巨剑在精灵的手中如同直剑一般灵活好用,挥砍而下的剑刃截断了几丝她披散下来的灰金色头发,而骑手胯下的战马却失去了它的前腿,将马上的骑手掀翻了下来!
骑手打了滚想要借势爬起,精灵的战靴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踏在了他的胸口上,挣扎却无法起身的骑手在那双了无温度的茶色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倒影。阿曼莎再度单手翻动,将巨剑扛在肩上,左手精灵直剑的剑尖则抵住了失败者的咽喉。
“重新认识一下,‘独耳’,阿曼莎·梅里安。”
就算是被九月佣兵团从帝国西陲带过来的骑兵,此刻也明白,自己这辈子算是直了。
另一个没有动手的骑兵拨转马头就跑,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跑得真快,”雷斯劳弗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他还以为对方至少会再试试自己这个,“你不杀了他还等什么呢?”
战场依然混乱,表面上看似宁静的只有这里一隅而已,一个活着的敌人就算放弃抵抗,也依旧是个累赘。
“我有些事想问他,”阿曼莎将剑尖又向前递了少许,骑手那本来就像北方人的苍白脸蛋顿时更白了,“实话实说,你未必要死。”
骑手恐惧地想要点头,但那剑尖却比死神离他更近。
“为什么双方最开始都不派骑兵进入战场?”阿曼莎说的是双方,因为之前当她发现对方骑兵进场之后,己方的轻骑兵也同时从侧面杀了进来。
“我、这我哪儿知道啊,”骑手苦着脸,“我就是一小兵,上面说不动我们就不动。”
“那为什么忽然又动了?”
“这我哪儿知道啊,我就是一小兵……别别别,我就听说啊,听说是什么时间已经过去,我们就被派上来了。”
时间么?阿曼莎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这场仗从上午打到了下午,难道是和这个有关系?
“老爷、不是大人、不对……阿曼莎小姐,你就放过我吧!你们精灵不屑于杀我这样的人对不对?对的吧?”
骑兵挣扎着,但战争就是战争,这并非仇杀,阿曼莎在这里杀了他唯一能得到的就是功勋。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的脑筋飞速运转了起来,事到如今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等等!等一下等一下!我可能知道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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