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忆的秋千上
模拟器依旧没有感情地回答:【后藤一里记得自己当时布置了多少层咒术。】
“哈！”
白野用力的挥动手臂。
“我就说她会暴露本性！”
他可太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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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后藤一里:我是来结束乐队的！
铅色的雨拍打在玻璃上，溅出一轮又一轮的水花。
拾音器的线路挂在天花板上，缓慢的摇摇晃晃。电子鼓的鼓棒被丢在地板上，压着电吉他连到音响的线路，仿佛是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
后藤一里感觉到自己的半规管正在失灵，让人发麻的耳鸣不断压出耳廓，让她的每根神经都在嘎吱作响。
可她站着。
一如既往的，站到笔直。
“我要退出乐队。”
寒风呼啸。
“突，突然说什么啊？”
伊地知虹夏慌了神。
她最近的确出差的比较多，可应该也没有错过什么事情的发展啊……为什么，为什么一里会忽然说这种话？
“我也要退出！”
凉的声音也紧随其后，却又在此刻格外清晰。
练习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虹夏愣愣地看着凉，手中的鼓棒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为，为什么啊，凉？”
虹夏的声音颤抖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快要窒息了。
凉低着头，拨弄着自己蓝色的头发，不去看虹夏的眼睛。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练习室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
虹夏求助似的将视线投向喜多，却看到喜多也扭开了头。
喜多眼神闪烁，手指不安地绞着吉他背带，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求助似的看了虹夏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那眼神里，分明写满了不安和……恐惧。虹夏的心沉了下去，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就连一向乐天派，总能用笑容化解一切的喜多，都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啊……”
虹夏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带着哭腔，“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
虹夏踉跄地后退一步，扶住身后的音箱才勉强站稳。
她已经接受了世界总有一天会结束的事实。
可是，为什么乐队也是——
凉依旧低着头，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一言不发。喜多则不安地拨弄着吉他弦，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虹夏对视。
只有后藤一里，她用和虹夏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声色，近乎刻薄的说。
“人不能一辈子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虹夏。你也差不多应该从温吞的梦境中醒来，面对现实了。”
“我……”
虹夏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力地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乐队，她们的乐队，竟然就这样……要解散了？这比世界末日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她猛地转身，冲出了练习室，任凭倾盆大雨浇灌在身上。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冲刷着她脸上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奔跑着，傸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鹿。
冷风裹挟着雨水，无情地拍打在她的脸上，身上，让她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但她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心里只有一片空洞和麻木。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虹夏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她扶住路边的栏杆，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都在崩塌。
她抬起头，看向天空。
有什么东西正从天而降……它占据了整个天空，遮蔽了阳光，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那是什么？卫星？空间站？还是……某种武器？
虹夏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毁了。钢铁和机械的冰冷光泽，取代了原本蔚蓝的天空和温暖的阳光——是卫星，祥子又做了什么？
她想要飞起来，把那颗卫星推回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巨大的金属物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虹夏。”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该从梦中醒过来了。”
刺眼的阳光穿透眼皮，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虹夏呻吟一声，挣扎着从地板上坐起来。练习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杂着凉身上那股特有的，像是酒和劣质香烟混合在一起的怪异气味。一件明显大了一圈的外套胡乱地盖在她身上，正是凉最近买的的黑色连帽衫。
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着电钻在她的脑子里钻孔。虹夏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乐队要解散，后藤一里那冰冷的语气，还有从天而降的巨大金属物体……不，这些事情都没发生，她是在做梦，她做了一场真实到像是预言的噩梦。
“你醒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虹夏循声望去，凉正盘腿坐在角落里，熟练地拨弄着手机。
“我……睡了多久？”
虹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半天吧。”
凉头也不抬地回答，“你睡得跟死猪一样，还说梦话，说什么‘世界末日’，‘卫星’之类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把那本小说写过头了？”
凉说的“那本小说”，是虹夏写的《半妖战记》。这本书最后还是以轻小说的形式出版，而且卖的相当不错——虹夏没有用结束乐队的名声来宣传它，但结束乐队的大家都知道这本书。不过，对她们来说，这就是单纯的幻想小说了。
“我……做了个噩梦。”
虹夏略微有些动摇。
凉没有追问她梦见了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话。
“你会做噩梦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结束乐队已经结束了。”
结束乐队……结束了。
凉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可这句话却像一根尖锐的冰锥，狠狠地刺进了虹夏的大脑，搅碎了她的现实。梦里的画面和现实的记忆碎片像打碎的玻璃碴子一样，在她脑子里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噪音……虹夏终于想起来了，梦境的后半部分，从天而降的卫星，扭曲的世界，那都是虚幻的，是回忆和现实交织而产生的梦魇，但前半部分，后藤一里说的那句话……
“我要退出乐队。”
的那句话。
那是真的。
乐队真的解散了。
“为什么……”
虹夏呆呆地倒在地板上，双眼空洞地凝视着天花板。
“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啊。”
朋友。
虹夏闭上眼睛。
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只有凉敲打手机键盘的浅浅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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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一里见祥子。
“咚咚。”
敲门声惊醒了祥子，她从一堆照片和空啤酒罐中挣扎着爬起来，揉了揉蓬乱的头发。祥子已经没住在那个潦倒的家中，而是换了个不错的住处独居。虽说算不得奢华，但却也绝对没有祥子一开始和父亲住着那么窘迫。但是，她并没有活的精致，反而比那时候更加潦草……祥子胡乱套上T恤，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后藤一里。
……在大场奈奈死后，她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祥子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门，但却没有让开身子。
“你来做什么？”
祥子问。
“我来嘲笑你。”
一里用清楚的声音作答。
“……那你这个人可真闲啊。”
祥子用接近于讽刺的声音说。
一里面无表情地走进了祥子的公寓，眼神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房间。散落一地的衣物，堆积如山的空啤酒罐，吃剩的外卖盒子散发着隐隐约约的酸臭味，空气中弥漫着颓废的气息。就连祥子本人，也没有精细的打磨过自己的妆容，甚至用“素颜”来形容都有些太过溢美了。
“你堕落了啊，祥子。”
一里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祥子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反驳。她转身走向冰箱，从里面掏出两罐啤酒，随手扔给一里一罐。
“砰”的一声，啤酒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稳稳地落在一里手中。
“我可是很忙的。”
“忙着找到杀了大场奈奈的敌人吗？”
祥子猛地灌了一大口啤酒，辛辣的液体像火线一样顺着喉咙滑下，烧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一里却像完全没感受到祥子的怒火似的，只是打开啤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径直走到乱糟糟的沙发上坐下，姿态随意得仿佛在自己家一样。
“成果如何？”
一里问。
“……杀了很多人，但没一个是对的。”
祥子在一里对面坐下，她压抑着怒火，和一里对话。
“杀了很多人……呵。”
一里轻笑一声，啤酒沫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这就是你的工作吗？”
祥子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像是随时会扑上来咬人。
“你懂什么？这都是为了给奈奈复仇……”
“——你找错复仇对象了吧？”
后藤一里冷淡的说。
祥子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啤酒罐摔在地上，泡沫四溅。她一把揪住一里的衣领，指关节泛白，像是要将手里的布料捏碎。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谁杀了奈奈？”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喷出的酒气几乎要糊到一里脸上。
一里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是大理石的雕塑一般。
“我知道。”
“是谁？！”
祥子几乎是吼出来的，胸腔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名字！给我一个名字！”
一里轻轻挣脱开祥子的手，那力道轻得不可思议，像是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却让祥子颓然的倒下。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迷离的城市夜景，语气平静得可怕:“是你。”
接着，一里转过身，看向祥子，“因为你让这个世界依旧保持着【无法让半妖自由自在生存下去的模样】，所以奈奈的死亡只能怪你。”
“……哈，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祥子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用仿佛要嘴唇咬碎的声音说，“我，我才没做错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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