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58章

　　“好吧，”

　　他无奈地说，“你赢了。”

　　灯微微摇头，“没侱有什么输赢，我不是为了赢过你才这么做的。”

　　“赢了就是赢了，赢不赢是由我来决定的。”

　　白野大手一挥，接着这么下了定义，“好吧，灯，你就许愿吧！”

　　白野意气风发的说，“就算你要天上的太阳熄灭，我也可以让它熄灭几天！”

　　灯歪了歪头，然后认真地回答:“我没有愿望。”

　　白野愣住了，这算什么？他设想过灯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从金钱到权力，从长生不老到统治世界，他甚至做好了动用一切手段满足她愿望的准备，结果她告诉他，她没有愿望？

　　“等等，你认真的？”

　　白野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你什么都不想要？”

　　灯点点头，“我没什么需要改变的。”

　　白野盯着灯，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然而灯的表情依旧平静，看不出丝毫的伪装。

　　“好吧，”

　　白野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算你真的没有物质上的需求，那精神上的呢？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梦想，什么追求吗？”

　　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就在白野以为她终于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摇了摇头。

　　“没有。”

　　“如果，我是说如果，”

　　白野不死心地追问道，“你真的非要许一个愿望的话，你会许什么愿望？”

　　灯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像是从阴云里投下的一缕阳光，“如果一定要许一个愿望的话，”

　　她缓缓说道，“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接爱音。”

　　她又说出了这个愿望。

　　“就这？”

　　白野再次确认道，“你确定就这？”

　　灯点点头，“嗯，我就许这个愿望。”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白野问道。

　　灯摇了摇头，“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也许就在这几天吧。”

　　白野顿时明白了，这哪是什么简单的接机任务，分明是一场持久战啊！这不知道要搞多少天，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他倒宁可灯许愿要天上的星星了，毕竟从天上拽个陨石下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好吧，愿赌服输，”

　　白野对着灯伸出手，“让我们去机场吧。”

98

　　第九十八章虹夏的千叶行其一。

　　列车上，伊地知虹夏用手机敲着文字。

　　她正在整理自己的经历。

　　上一次，虹夏预料到多半会“重新来过”，所以特别记了很多东西……只是，这样一来，虹夏反而有不少疑问。

　　关于白野的。

　　关于祥子的。

　　也有关于她自己的。

　　如果是完整的记忆回传，那么多半这些疑问都可以得到解答吧。但是，因为记忆回传并不彻底，所以许多地方在现在的虹夏看来，并不是完全合理。

　　……真是恼人。

　　说实话，虹夏很讨厌这种记忆不完全的感觉。

　　伊地知虹夏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记忆的碎片像被打碎的玻璃渣，闪着凌乱的光，扎得她头疼。白野，祥子……这两个名字在她脑海里反复出现，伴随着一些模糊的画面:白野轻佻的笑容，祥子忧郁的眼神，还有……

　　虹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与其被这些碎片折磨，不如把它们拼起来，看看能拼出个什么玩意儿。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新建一个文档，取名为《半妖战纪》。

　　人类和半妖之间战斗的历史。

　　……虹夏以尽可能旁观的视角，将这份历史记录了下来。

　　不，说是历史，应该说是未来才对。

　　虹夏已经知道了，世界会导向不同的未来，多半是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事情，引起了什么变化。不过，她并不清楚，自己做的什么事情引发了这样巨大的变化。

　　完全想不出来理由。

　　“变化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之前我都根本不知道还有厨师和食戟……”

　　虹夏敲打手机键盘的指尖一顿，“虽然这些家伙在之前的危机里的确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可是真亏这些家伙根本就不冒头啊。”

　　厨师这个职业说真的，非常乐色。

　　施法时间又臭又长，培养起来也超级麻烦，反倒是觉醒的半妖还算强大……不过，按虹夏记忆里的情况，大多数半妖都被国家当做了实验材料。能不能活下来先不说，就算能活下来，恐怕也不会为了世界而战吧。

　　虹夏不会认为这样不行。

　　幸福的人当然有保护世界的义务，他们有必要为自己的幸福持续下去而战斗，有义务保护这个让他们向幸福的世界。但是，不幸的人就不一样了……只要他们没有主动毁灭世界，那么谁都不能因为他们没有出手拯救世界而讽刺他们。

　　不幸的人是没有义务的，没有人能命令他们去保护这个让他们不幸的世界。

　　……至少，虹夏是这么认为的。

　　列车平稳地行驶着，车窗外风景不断变换，伊地知虹夏却始终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跳动着。她将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拼图一样，一块一块地拼凑起来，记录在名为《半妖战纪》的文档里。

　　不知不觉间，列车已经抵达了千叶。

　　离开车站后，虹夏并没有直接去见雪之下雪乃，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说到底，雪之下雪乃根本就不是虹夏的网友，虹夏拿出来给星歌看的聊天记录当然是全部伪造的。她只是用这个借口来了千叶，要处理点小事。

　　小巷深处，两栋建筑的夹缝间，一家古董店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剥落的红漆木门，歪歪扭扭地挂在门框上，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要不是虹夏事先知道这里，恐怕根本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她推开门，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小巷里回荡，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呼吸声。

　　一股霉味夹杂着不知名的香料味扑面而来，店内的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尘埃的味道，让人感觉仿佛回到了某个被遗忘的时代。货架上杂乱地堆放着各种古董:锈迹斑斑的武士刀，缺了角的瓷器，泛黄的古籍，甚至还有几块看起来像某种动物骨头的玩意儿。

　　虹夏看也不看那些东西，径直走向柜台。

　　柜台后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闭目养神，他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般深刻，仿佛记录着无数岁月的沧桑。听到开门声，老者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虹夏身上，刖似乎要将她看穿。

　　“有什么需要的吗？”

　　老者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般刺耳。

　　“我需要‘传说中的厨具’。”

　　虹夏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就是虹夏来到千叶的目的。

　　传说中的厨具——老实说这玩意在未来没什么用，因为其最大的功能，“集齐八把厨具能让龙厨师晋级为神厨师”这点只是传说，也从来没人集齐过它。而虹夏看中的，是未来已经没什么人在乎的另一个功能。

　　用传说中的厨具做的饭菜，也和龙厨师准备的宴席一样，能让半妖觉醒。

　　……说实话，这点在未来更没用。

　　不过，对现在的虹夏来说，这点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老者没有立即回答虹夏的请求，而是用他那双浑浊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他的目光像是在剖析虹夏的灵魂，似乎在衡量她是否值得拥有“传说中的厨具”。虹夏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一次寻常的买卖，更像是一场考验。

　　这些老人就是这样，比起“金钱”，更在乎别的东西。

　　终于，老者似乎做出决定，缓缓地从椅子上起身，身体上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慎重而沉稳，他低声说道:“稍等。”

　　说罢，转身朝店后的黑暗仓库走去。

　　虹夏盯着那片黑暗，直到老者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手中捧着一个看似普通却包裹得极为严实的盒子，走向虹夏。

　　“这是你要的东西，”

　　老者沙哑地说道，将盒子郑重地放在虹夏面前。他的神情带着某种期待，仿佛看着命运的齿轮在缓缓转动着。

　　虹夏伸出手，轻轻打开了那盒子。随着包裹的层层剥落，一把造型独特的菜刀悄然显露。它的刀身泛着微弱的光，那上面刻着奇异而复杂的纹路，仿若有生命般在微微颤动。这正是传说中的厨具——永灵刀。

　　“先说清楚，我不是厨师。”

　　虹夏拿起永灵刀，用指尖试了试它的锋锐。

　　老人低声说，“没关系，我看得出来……你是那种会带来腥风血雨的女人。”

　　接着，老人笑着，露出了如同狮虎般的牙齿，“不过，传说中的厨具，就该给将要铸造传说的人，不是吗？”

99

　　第九十九章立希:素世也干了。

　　椎名立希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她始终在想丰川祥子的事情。

　　椎名立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丰川祥子那张苍白的脸，还有那双空洞到看不见未来的眼睛，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低声咒骂着，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咖啡杯都跳了起来。

　　立希其实并不讨厌祥子。

　　没错。

　　虽然祥子自顾自的离开，自顾自的解散Crychic，甚至对灯说了那种话——但是立希还是不讨厌祥子。

　　她顶多是恨祥子，却不讨厌祥子。

　　所以……当知道祥子委身于白野之后，立希觉得非常荒唐。

　　祥子应该是完美无缺的。

　　丰川祥子应该永远高傲，永远自矜，永远无所不能……永远，永远。

　　“混蛋！”

　　立希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塑料桶咕噜噜地滚到墙角，里面的垃圾散落一地，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混乱。祥子，那个曾经光芒四射的少女，那个不可一世的键盘手，那个……她曾经憧憬，也曾经恨过的少女，竟然委身于白野那种货色？这简直比世界末日还要儚荒谬！

　　“我要打电话报警……对未成年人出手，我要让那家伙蹲监狱，蹲监狱去！”

　　怒骂一番过后，立希颓丧地坐回椅子上。

　　报警？报警有什么用？让警察把白野抓起来，然后呢？祥子就能回到从前了吗？Crychic就能重新组建了吗？不可能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烦躁地抓起手机，打开Crychic的网站，祥子和大家一起笑着的脸一闪而过，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立希烦躁地将手机扔在桌上，屏幕上祥子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她需要找个人倾诉，找个人一起咒骂白野的无耻，祥子的堕落，以及这操蛋的世界。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素世。

　　素世，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像妈妈一样照耀着Crychic的贝斯手。而且，在Crychic她一直很关心祥子。

　　想到这里，立希抓起手机，拨通了素世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从听筒里传来，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让立希愣住了。这声音……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素世？是你吗？你在干嘛？”

　　立希皱着眉问道，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喘息声稍微平息了一些，然后传来素世略带沙哑的声音:“啊……立希？我在……排练。”

　　排练？练贝斯能练出这种声音？立希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排练？你练什么练得气喘吁吁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

　　立希顿了顿，她几乎不敢说出那个猜测，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你是不是在……被……”

　　“别乱想！”

　　素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慌乱，“我就是……在练贝斯，新学的曲子比较难，需要大量的体力……”

　　“那你就老实告诉我，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