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53章

　　祥子有些无奈。

　　说真的，祥子不擅长应付小孩子……她这一辈子都忙着工作，一开始是厨师工作，然后是野火的半妖救助工作，最后是发动战争的总理工作。这些工作可要比结婚生子要重要的多，祥子是真没空去学什么育儿经，跟不可能还自学到“叛逆期小孩发癫如何处理”这种怎么看都很靠后的章节。

　　所以，到了现在，祥子只能用成年人的态度来解决这件事。

　　“我们好聚好散，行吗？不管是你还是我，应该都不希望继续纠缠下去……所以，你直说吧。”

　　祥子问，“对于我伤害了你感情这件事，你想要我做出什么赔偿。”

　　祥子看的很开。

　　既然是自己当时做错事了，那她就弥补回来就好。

　　“是要赔钱吗？还是要我赔礼道歉，还是要我做些什么？继续为这种事情烦恼，也实在是太蠢了。我们干脆利落的一次性解决吧。”

　　立希呆住了。

　　祥子的态度让她很陌生，立希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同龄人，而是在街上出了车祸的中年司机。在他们看来，出了事故以后对错并不重要，早点把事情解决，然后大家各自回去上班才好。

　　立希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人。祥子，曾经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和她一起高喊梦想的女孩，如今却像个精明的商人，用冷冰冰的“赔偿”来衡量她们曾经的羁绊。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烧得她喉咙发紧。

　　“赔偿？你拿什么赔！？”

　　立希猛地站起身，桌子上的水杯被震得晃荡起来，里面的水洒了出来，在桌面上晕开一滩水渍。

　　“你以为我们的梦想，我们的约定，可以用钱来买吗？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一切吗？”

　　立希的声音颤抖着，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你说的那些话，那些关于梦想的话，难道全都是假的，全都是骗人的吗？我们一起熬夜练习，一起克服困难，一起站在舞台上享受欢呼，这些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她指着祥子，手指都在发抖。

　　“你为了什么？为了你自己！为了你那点可笑的个人利益，你就把我们，把Crychic，像垃圾一样丢弃了！你背叛了我们，背叛了我们的梦想！你背叛了Crychic！”

　　祥子依旧平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立希的控诉只是耳边风。她看着立希，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等立希终于发泄完了，祥子才缓缓开口，“我被赶出家门了。”

　　立希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一直以为祥子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为了更大的舞台才离开Crychic，却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你……你被赶出来了？”

　　“没错。”

　　祥子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静，“所以我必须找个能赚钱的工作，音乐是我的特长，也只能靠它了。”

　　她顿了顿，眼神飘向门口，“实际上，今天和你见面的那个男人，就是我的金主。”

　　立希的脑子嗡嗡作响。

　　“金主……”

　　立希喃喃自语着，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抬起头，“祥子，我可以帮你！我可以……”

　　“你只是一个学生，能够背负别人的人生吗？”

　　祥子冷淡的说。

　　她翻开手机，向立希展示了里面的短信内容。

　　【今晚需要我过去吗？】

　　祥子送信。

　　【没问题，你过来吧。】

　　白野送信。

　　“我今晚要在白野家里过夜。”

　　祥子干脆的说。

　　……不过这其实是祥子要过去通宵培训白野贝斯水平的意思，毕竟祥子记得白野的贝斯水平有多么惨不忍睹。既然要搞乐队，祥子至少也得让白野学会认谱才行。

　　祥子现在出示这份短信，只是为了让立希明白，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Crychic已经彻底完蛋了。祥子不想浪费时间在Crychic上……搞Wildfire是因为这个乐队里的五人都是好手，即使是最弱的白野也可以守护一条街的人不受厄运困扰。而Crychic里的人，除了灯之外都是普通人，不管是长崎素世还是椎名立希，在二十多年里都是寂寂无名。

　　祥子没空应付这种普通人。

　　不出祥子所料，看完了短信的立希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让她无法呼吸，无法言语。

　　立希踉跄着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祥子升起了淡淡的负罪感。不过，祥子也知道，这件事早点过去，对祥子自己，对椎名立希，都好。

　　所以，祥子没有继续对话，而是走向训练室外。

　　走到门口时，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沉浸在悲伤中的立希。

　　“Crychic已经结束了，绝无复活的可能。”

　　祥子冷淡的说。

　　“这是最后一次了，立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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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白野家有四人。

　　白野住在高层公寓里，算得上大平层。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简约的现代风格家具，黑白灰的色调，全是整屋定制的功劳。

　　长崎素世知道自己家没什么住家气息，但是，白野的家还要更夸张一点……素世甚至没看到灶台，摆明了这人连做饭的打算都没有。

　　而且。

　　“哟，你回来了。”

　　有人已经先到了。

　　蓝色头发的少女左右手各拿一个手柄，在一个人玩双人成行。

　　“你怎么没回家？”

　　白野翻过沙发，坐在了那个蓝发少女身边。

　　“需要理由吗？”

　　蓝发少女侧过头，打量了素世一眼，“你朋友？”

　　“是祥子的乐队同伴。一会儿祥子也会过来——你让让，”

　　白野伸手抢过了一个手柄，然后转头为素世介绍这位先客，“这家伙是山田凉，是我的妹妹。”

　　听到这话，素世略微有些迟疑。

　　“……白野和山田？”

　　“是表亲。你随便坐。”

　　凉头也不回的说。

　　门开了，祥子走了进来，手里拎着键盘盒。看到白野和凉正玩得热火朝天，她挑了挑眉，目光在素世身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

　　“哟，祥子，来啦。”

　　兖白野头也不抬，手指飞快地操作着手柄，屏幕上两个小人正合力搬运一个巨大的电池。

　　祥子把琴盒放在墙边，语气平淡，“练习。”

　　“等等，这局马上结束。”

　　白野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指挥着小人跳跃躲避陷阱。

　　凉瞥了一眼祥子，“练习？乐队练习？什么风格的？目标是什么？要上电视吗？还是去LiveHouse演出？”

　　她一连串抛出几个问题。

　　“摇滚。”

　　祥子言简意赅地回答。

　　“摇滚啊……”

　　凉拖长了尾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你们都负责什么乐器？”

　　“我贝斯，祥子键盘，鼓手和吉他还没找到合适的。”

　　白野终于打完了这局游戏，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

　　长崎素世连忙插嘴:“我什么都可以！”

　　生怕自己被排除在外，她急切地想要表现自己的价值。

　　祥子微微皱起眉头，她根本没打算让Crychic的人加入Wildfire。Crychic在她眼里，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尤其是长崎素世，祥子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有物色好对象。”

　　没必要去找其他人。

　　大场奈奈，岩永琴子和樱井九郎，在模拟中的Wildfire已经是一支相当不错的乐队。她们或许还算不上世界顶尖，但也可以说是知名的日本乐队。这个程度对祥子来说已经够了，她追求的本来就不是“世界第一”，而是“做自己想做的音乐”。

　　“让长崎试试也没事吧？”

　　白野歪过头来，一边操作小人跳跃一边问，“长崎，你是练什么的？”

　　“我，我的贝斯弹的很好……”

　　素世有些局促，她按着自己的指尖，像是在面试的新人一样，“而且，而且我可以全身心的投入Cry……”

　　“不是Crychic，而是Wildfire。”

　　祥子无情的打断了素世的话。

　　她今天解决椎名立希就有够累了，实在是不想再在素世身上浪费多少功夫。

　　“我们的乐队，不需要两台贝斯。”

　　素世的脸涨得通红，像一颗熟透了的番茄。她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祥子冷漠地别过脸，显然不打算答应素世加入Wildfire的请求。

　　“别这样嘛，祥子，”

　　白野打着圆场，试图缓和这尴尬的气氛，“好歹也让人家展示一下嘛，万一是什么隐藏高手呢？”

　　他朝素世挤了挤眼，“来一段，素世，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贝斯功力。”

　　祥子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她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素世深吸一口气，从墙角拿出自己的贝斯。她紧张地拨弄了几下琴弦，试了试音。贝斯发出嗡嗡的低鸣，像是在回应她此刻忐忑的心情。

　　前奏响起，素世开始演奏。她选择了一首相对简单的曲子，希望能尽量展现自己的优点。然而，事与愿违，她的演奏充满了不流畅和迟疑。手指在琴弦上笨拙地跳动，像一只迷路的蜗牛，磕磕绊绊地前进。

　　祥子听着这如同噪音般的演奏，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停！你的节奏完全不对，而且音准也有问题。”

　　她毫不留情地指出了素世演奏中的不足，“Wildfire需要的是能够配合乐队的贝斯手，而不是这种……”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充满热情的业余爱好者。”

　　素世手中的拨片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她咬着嘴唇，眼眶里泛起了泪光。其实，素世的乐器水平还算不错，只是现在这个状态下，她实在是没办法流畅的敲出一整首乐曲……她的心乱了，连带着手也乱了。

　　一旁的凉饶也慢悠悠地开口了:“乐感也不太行啊，小妹妹，还需要多加练习才行。”

　　凉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插到了素世的心脏里。

　　素世知道，自己搞砸了。

　　然而，凉的话锋却突然一转，“不过嘛，”

　　她拖长了尾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白野的乐队本来就不是什么职业乐队，你加入也没什么问题吧？你的贝斯再差，还能差得过白野吗？”

　　白野莫名其妙被Cue了一下，倒是也没太恼火。他也和凉一起，开始劝起了祥子，“祥子，我们也没必要对乐队成员这么苛刻嘛。你要求这么高，一来二去是不是要把我也给优化了啊？”

　　说实话，白野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自觉的。

　　不过，他毕竟只是个刚刚接触音乐的新人，所以对自己的乐器水平低这点，白野并不感觉到羞耻。

　　不如说，白野还用颇为愉快的语气说，“都可以练嘛……说不定十年二十年后，我们这些新手，也可以变成世界第一的乐队呢！”

　　……真要那样就好了。

　　祥子和凉的视线没有交汇，但是脑中闪过的想法倒是异常统一。

　　二十年后，哪还有什么乐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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