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忆的秋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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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祥子:爆了！
祥子猛地闯进白野的办公室，门重重地撞在墙上，震得墙上挂着的几张半妖权益倡导海报瑟瑟发抖。
现如今的野火，已经不是藏在水面下的组织，而是像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一样的国际组织。
现在的他们负责的任务是对半妖相关法律进行指导，以及对各国遭受迫害的半妖进行帮助。得益于他们一直以来的好名声，各国对他们的介入也不是太能拉下脸来拒绝。
事实上，现在的白野也更像是个国际组织的领袖，而不是什么心怀未来的激进人士。
“你又来了啊。”
白野并不惊讶于祥子的突然闯入。
这两年里，祥子不止一次的找到白野，对进一步提高半妖待遇而提出意见。不过，每一次白野都用“时机未到”，或是“这样不行”之类的话来面对祥子……这一次，估计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你看看这个！”
祥子一把将一份文件摔在白野的办公桌上，震得钢笔骨碌碌滚到桌边，差点掉下去。
“昨天，纽约市，一个半妖女孩因为露出了尾巴尖，被一群人类小孩围攻，最后被逼跳河！一个半妖店主因为拒绝给一个醉酒的人类打折，店铺被砸！还有，还有……”
祥子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
白野拿起文件扫了一眼就放下，接着他轻描淡写地说:“这些都是个例，祥子，你要冷静。”
“个例？什么个例！”
祥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
“这已经是这周纽约发生的第二十三起案件了！你坐在这个舒适的办公室里，当然可以说是个例！你去看看那些躲躲藏藏，每天都活在恐惧中的半妖，他们怎么想！”
“祥子！”
白野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但他依然保持着那副令人恼火的冷静。
“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我们现在不能冲动。野火现在已经是国际组织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全世界的关注，你提出的那些激进方案，根本行不通。”
“行不通？当初我们被各国通缉，被那些神秘组织追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行不通？现在我们有了点名声，你就开始畏首畏尾，当缩头乌龟了！”
祥子猛地砸了桌子一下，“我们必须严惩那些造成了案件的家伙，把他们送上死刑台！”
“祥子，你冷静一点！”
白野脸色依旧温和，“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行事了！野火现在代表的是所有半妖的利益，我们必须为大局考虑。你那些激进的方案只会让我们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大局？大局就是让我们对这些不公平视而不见吗？大局就是让我们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祈求那些人类施舍一点可怜的‘权益’吗！”
祥子攥紧了手掌。
“……祥子，我们也是人类，半妖也是人类。”
白野的脸色这下变得难看了些许，“不要说我们和人类，我们就是人类。”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祥子松开手，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找补，“你知道的，我说的是他们。他们没把我们当成人类，恐怕永远都不会把我们当成人类……”
“我知道，”
白野安慰了祥子一声，“只是，你要明白，我们侓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必须要考虑更多事情。”
“那我们怎么办？继续忍气吞声，看着我们的同胞被欺压？”
祥子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声音低哑，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这根本就没道理，我们……我们……”
白野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咪。
“我知道你难受，我也难受。但我们不能放弃希望，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能保护我们的同胞，又不能引发动荡。”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国家的代表，准备召开一次国际会议，讨论半妖权益保护的问题。我会尽力争取，让更多的人理解和接受我们。”
祥子抬起头，声音微弱，“这真的有用吗？我总觉得，我们在做无用功。”
“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白野继续轻轻揉着祥子的肩膀，“祥子，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梦想吗？”
“……我当然还记得。”
祥子的声音充满了苦涩，“一切都是为了灯。”
对，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了死去的高松灯。
为了让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灯一样死掉，白野和祥子才会组建野火，才会将自己的人生耗费在这没有意义的事业上。
“你想想，现在起码没有人再像是以前那样，对半妖做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了……我们虽然又引发了普通人对半妖的歧视，但是这些歧视不过是和种族歧视一样的，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世界上总会发生这些事情。”
“肤色，国籍，住地……这些东西和半妖的身份一样，都会引发歧视。我们不可能消除世界上所有的歧视，只能尽可能让半妖和普通人一样，得到基本的权利。”
白野说，“我们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
白野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再说，世界已经在逐渐变好了。总有一天，半妖会不再被歧视……也许是我们的孩子那一代，或许是孩子的孩子们那一代。”
祥子沉默了许久，白野看着她，感觉祥子骨子里那种不屈的劲儿又上来了。她就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狮，随时准备为了自己的族群亮出獠牙。
“我不想等到几十年上百年后，”
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在白野的心上，“我要这一代就能让半妖和人类平起平坐。”
白野叹了口气，“半妖也是人类。”
他又重复了一遍。
而这一次，祥子这么回答。
“不，就是我们，还有他们。”
祥子用决绝的语气说。
“我们不是人类，我们是妖怪。”
——就在一个月之后。
丰川祥子在日本发动政变，终结了万代一系的天皇血脉，成为“妖怪皇帝”。
日本，成为了鬼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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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虹夏:麻了。
虹夏麻了。
她是在新闻上看到丰川祥子的“妖怪改革”的。
明明自从打了那一架之后，白野的行动变得收敛了许多，虹夏还以为自己这一次的人生会变得安稳一些……毕竟，虽然白野的行动的确带来了许多混乱，但是那些混乱都过去了。就算白野私下里还想复活灯，也不见得会有乪多么的危险。
对，虹夏本以为这次安全了。
……这祥子又发什么疯？
“你为什么不阻止祥子！”
这次换虹夏冲进来找白野拍桌子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会损害野火的名声吗？所有人都知道丰川祥子是野火的副主席！”
野火有一位主席和五位副主席，白野当然是主席，而祥子和虹夏都是副主席……祥子作为副主席做出了这么离谱的事，肯定会极大损害野火的名声。
“我阻止不了祥子。”
白野无奈的说，“你不也知道吗？祥子喝了多少金神之水……她和兼定的关系本来就不错，我们掌握的那一块金神遗骸，有很多水都分配给了祥子。”
“现在的祥子，或许和过去的酒吞童子无甚区别了。”
半妖可以靠金神水脉觉醒，而在觉醒之后继续摄入金神之水，能够让血脉的浓度逐渐增加。
而摄入了大量金神之水的祥子，可以说正是古代的妖魔复生。
“而且，祥子还是厨师……本来，她还是卡在成为龙厨师的坎上。但绘里奈前几天给我送来了消息，在拿下天皇之后，祥子念头通达，已经成为了龙厨师。恐怕，在龙厨师之中还是数一数二的那种。”
白野继续说，“祥子要开全国宴，一次性让整个日本的半妖全都觉醒……那已经是彻彻底底的鬼之国了。只靠我们，是没办法阻止祥子的。”
虹夏越听越气。
她双手按在桌上，从肺腑压出怒吼。
“在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之前阻止她，不就是你的任务吗！白野，你到底在做什么！”
白野瘫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你以为我不想阻止她吗？祥子她……她已经疯了。她觉得几十年太久，等不及了，想要立刻改变这一切。”
虹夏咬着嘴唇。
白野苦笑，“你让我怎么办？把她绑起来？关进地下室？她是我的伙伴，是我的……朋友。我下不了手。”
“再说，”
白野敛去笑意，“未必是坏事。”
虹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疯了吗？这还不是坏事？”
白野轻声说。
“你想想，现在国际上有一个国家，公开支持半妖，为他们提供庇护，这会怎么样？”
他的声音响亮起来，“那些受迫害的半妖，那些无处可去的半妖，他们会去哪里？他们会来日本！日本会成为所有半妖的圣地，所有半妖的希望！”
虹夏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你……你知道祥子会控制住日本？”
刚才的会话里，白野一直在说自己不能阻止祥子，而不是他不知道祥子会这么做。
虹夏深吸一口气，胸脯剧烈起伏，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你……你早就知道？”
她指着白野，手指颤抖，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你早就知道祥子会变成这样？你早就知道她会……会把整个日本变成鬼之国？”
白野没有回避虹夏的目光，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默认了。
“是。”
他简短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虹夏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混乱？你知不知道这会死多少人！”
“理由刚才也说过了。”
白野说，“一定要我再从头说一次吗？”
【你这么问虹夏，“要我解释多少次，你才能满意？”】
白野的确是知道祥子会做什么。
有些人可能忘记了，这里再提一次吧。白野在这次模拟当中，可以随时看到祥子在模拟里做出的行动和选择。从那些选择来看，祥子逐渐被自己内心的重量压垮，不得不选择“现在”就能看到成效的行动。
……和上次一起模拟的凉相比，祥子可能有点太过投入了。
白野并不清楚共同模拟的人那边是什么情况，但既然祥子投入了，白野就让祥子放手去做。事实上，月亮上的全人类妖化设备已经建好了，可他为了祥子能够顺利发挥，还是将启动月之眼的时间一直往后拖。
这是值得的。
祥子真就憋不住，回家把日本拿了下来。
“果然，祥子是没办法接受这些事情的。哎呀，高中生就是这种理想主义，居然想要一步到位……”
白野不禁笑了出来。
歧视这种事情想要在一代消除，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次性把其中一边的人全都杀完。反正白野是绝对不会想要去解决什么歧视问题的，他只会一视同仁的对待所有人，仅此而已。
不过，如果祥子真的能做到在日本消除歧视，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赞扬祥子就是了。
【你继续为祥子辩解。】
【“祥子她……她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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