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140章

　　那个机械怪物用的技术，似乎不是咒珠，也不是灭却师的技术，而是别的技术。

　　……丰川祥子认不出来那是什么技术。

　　“计划外的东西……”

　　灯听到丰川祥子在自言自语。

　　这不是她设定的发言，而是模拟角色在没被操控时，由模拟人格制造出来的话语。其用意也很简单，就是让模拟玩家感觉到真实感。

　　灯没有继续听祥子的自言自语，而是看着眼前的一切。机械怪物和神木光化身的怪物都只有人形大小，但是其破坏力却一点也不小。

　　只是半分钟不到的功夫，整个公园就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高大的树木被拦腰折断，脆弱的灌木丛被碾成齑粉，就连平整的石板路也变得坑坑洼洼，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仿佛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疤，原本被精心修剪过的草坪，如今被夷为平地，还冒着黑烟。

　　嗯……立希和爱音她们，现在应该也跑了吧？

　　灯很清楚，立希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足以支持她再次变身。她被灯故意引爆的炸弹所伤，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这是灯为了让立希可以和秋人坐下来好好谈，才故意而为之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让立希退场的意外之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变身——”

　　灯，还有被灯操控的祥子，一齐转过头去。

　　她们看到了，椎名立希正在冲向那两个怪物——

　　用那破破烂烂的身体。

　　“假面骑士CRY！”

48

　　第四十八章斩杀。

　　全身都在疼痛。

　　重复沙哑紊乱的呼吸，喉咙里堵塞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只觉得像要溺毙。手脚的感觉越来越远，就连现在，思考一闪一灭微弱地快要中断。

　　不管怎么想，现在都不适合战斗。

　　再说。

　　椎名立希没理由去战斗。

　　立希并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超级英雄。

　　她没有责任去战斗，也没有义务去战斗，什么没有理由去战斗。

　　——她只是个普通人。

　　在遇到这如同天灾的意外情况时，像椎名立希这样的普通人应该做的事情，有且只有一件。

　　那就是逃跑。

　　逃跑并不可耻。

　　不如说，从古至今，有多少人是因为“逃离”而活下来的？

　　从火灾前逃走。

　　从洪水前逃走。

　　从瘟疫前逃走。

　　从饥荒前逃走。

　　——逃跑，是人类的本能。

　　倒不如说，选择战斗才需要理由吧。

　　“立希，你的身体已经破破烂烂了，继续战斗的话——”

　　立希快步向前跑去。

　　她把爱音的声音抛在脑后。

　　“喂！立希！你会死的！”

　　爱音在后面喊着，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尖锐。

　　但是，立希没有回头。

　　她能感觉到全身的肌肉都在发出抗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被炸弹的碎片划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肺部也火辣辣的，呼吸困难。

　　但她不能停下来。

　　就算没有战斗的理由，她也要去战斗。

　　因为——

　　“变身！”

　　立希按住自己的腰，大声喊出咒珠里蕴藏的那份，名为“假面骑士”的力量。

　　“假面骑士，Cry！”

　　无数的泪水从立希的胸口涌动而出。

　　那些泪水逐渐替代了立希的血肉，形成了新的肉体，新的甲胄。

　　只是一瞬间，变身就已完成。而立希连一毫秒的犹豫都没有，只是跳了起来，对怪物踢出了一脚——

　　“咕啊！”

　　浑身覆盖着黏糊糊的绿色液体的怪物大叫一声，被踢飞出去了好几米，直到撞上一颗大树，才勉强停了下来。

　　接着，立希看了一眼那个大概是丰川祥子变身而成的机械怪物，用吐血般的声音问，“你还在等什么？快点打倒那个家伙啊！”

　　机械怪物显然被立希的动作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是敌人吧。”

　　“说什么！”

　　立希撑起身子，再度向着绿色怪物冲去，“我们是朋友吧！”

　　——立希希望，自己和祥子还是朋友。

　　就算祥子真的做了这些事情，她也一定有某种苦衷。之前不也说了吗，祥子的妈妈……对，这难道不是理由吗？就算祥子做的多少有点过激，立希也能理解她。

　　毕竟。

　　祥子她……就算做错了，也一定有理由——

　　立希咬紧牙关，无视体内如同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冲向了绿色怪物。

　　她的攻击毫无章法，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和一股不要命的狠劲。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都像是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泻而出。

　　“哈啊！”

　　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怪物的腹部。

　　“咕噜噜……”

　　怪物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绿色的粘液飞溅而出，恶臭扑鼻。

　　“去死吧！”

　　立希不退反进，又是一脚踢佸在怪物的脸上。这一脚正中怪物的一只眼睛，让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嗷！”

　　绿色怪物吃痛，挥舞着巨大的手臂向立希横扫过来。

　　立希来不及躲闪，只能硬抗这一击。她被巨大的力量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因为全身都已经变为了液体，所以她整个人又弹了好几下。

　　绿色的怪物咆哮着，它那庞大而丑陋的身躯高高跃起，像一座小山般朝着倒在地上的立希压下来。浓稠的绿色粘液从它身上滴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将整个地面都腐蚀出坑洞。

　　千钧一发之际，金属光泽一闪。

　　机械怪物挡在了立希身前，它那钢铁铸就的手臂如同盾牌一般，稳稳地接住了绿色怪物的攻击。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火花四溅。

　　“咚！”

　　一声闷响，大地都仿佛颤抖了一下。机械怪物的力量明显强于绿色怪物，它纹丝不动，而绿色怪物则被这股巨力震退了好几步，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机械怪物缓缓转过头，用它那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电子眼望向立希。

　　在那一瞬间，立希仿佛看到了祥子隐藏在冰冷面具下的复杂情绪，有担忧，有犹豫，甚至还有一丝……愧疚？

　　立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痛却不能让她如愿。但立希还是强忍着疼痛，对机械怪物说道:“做得好！”

　　“我没做什么需要你感谢的事情。”

　　机械怪物转过身，背对着立希。

　　“……椎名立希。”

　　她说出了立希的名字。果然，她就是祥子……

　　立希笑了。

　　“啊啊，我也没有谢你……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机械怪物没有回头。它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像一座钢铁雕塑，只有手臂上的部件发出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咔哒，咔哒，咔哒……细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倒计时，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毁灭。手臂变形，金属外壳折叠，旋转，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仿佛深渊巨兽张开了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耀眼的光芒在炮口汇聚，能量波动肉眼可见，空气都仿佛被扭曲。

　　“轰！”

　　绿色怪物彻底消失了，只留下地面上一滩冒着泡的绿色粘液，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周围的建筑物也受到了波及，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立希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的战斗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动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液体状的身体表面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

　　“喂……”

　　立希虚弱地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你这家伙……”

　　她看向那个机械怪物……却只见对方，猛地一跃而起。

　　祥子又走了。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49

　　第四十九章重逢。

　　“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鸣瓢秋人在病房外，对医生进行询问。

　　“这可以称之为是奇迹吧？还是说，这也是你们所谓的‘诅咒’的作用？病人身上的伤势虽然很多，但是一个会致命的伤势都没有。如果要打比方的话，简直像是有人在确保病人性命的前提下，最大规模的对病人制造伤痛。”

　　刚刚结束手术的医生，用慢条斯理的声音对秋人做出回复。

　　“不过，我们东警院说到底也是警察医院，比起这种微妙的伤势，我们更擅长对付的是刀伤或是枪伤。如果可能的话，或许还是带她去医科大学会比较好。”

　　为了避免感染，还能从外侧发现患者的细微变化，椎名立希被安置到以玻璃全面隔离的加护病房中，全身都贴着电极，嘴上也戴着氧气罩，而右手肘上也接着输血用的导管等医疗器材。

　　显示在画面上的生命迹象很平稳，然而就医学上来说，过度平稳的生命迹象并非什么好事，这反而代表患者还没恢复意识。

　　“不过，我听说，这个小丫头也是【名河越案件】的经历者……是要直接进行关押吗？”

　　“灵异对策室的事情和我无关，”

　　秋人厌烦的说，“说到底，那家伙不就是个鸟吗……说是什么式神，其实根本就是鹦鹉吧。”

　　声音逐渐远去。

　　确认四周没人后，立希慢慢睁开了眼睛。

　　虽然她想立刻扯下氧气罩，拔开电极跟输血管冲出医院，不过一旦生命迹象出现异常，医生们大概就会飞奔到加护病房来，所以得先确定自己能活动到什么地步。

　　光是对腹肌施加些许力量想拾起躺在床上的身体，钝痛就从身体里迸出。

　　感觉像是有某种薄膜在裹紧体内的液体，要是勉强活动，某处就会破裂引发大量出血。

　　而且……

　　“手铐？”

　　立希注意到了，自己被手铐给拷住了……不，考虑到是脚踝被手铐给锁在了病床上，或许应该用“脚铐”来说才比较合适吧。

　　算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