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都是战犯 第13章

　　“而且，现在告别了，之后在现实里见面岂不是很尴尬？”凉努力地给自己找借口，“对吧，这样就好像……就好像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实际上，这只是我在做梦，和虹夏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是否要和虹夏告别？】

　　“看吧，连你都说不出话来了。”凉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所以说，告别什么的，是真的没意义。”

　　她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重新进入“清醒醉”的状态。但这一次，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回到之前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了。

　　睡过去。

　　快睡过去，山田凉。

　　只要睡过去，只要醉过去的话，那就能够像之前那样胡闹一通了。

　　【是否要和虹夏告别？】

　　凉翻了个身，硬邦邦的床板硌得她骨头疼。该死的，这破梦境就不能做得舒服点吗？明明是她自己做的梦啊！

　　在牢房的床上，凉烦躁地抓挠头发，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

　　可是，越是想赶走，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虹夏的笑容、虹夏的泪水、虹夏打鼓的样子、虹夏递给她饮料的样子、虹夏生气时鼓起脸颊的样子、虹夏在床上伸过来的手……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根根细小的刺，刺入了凉的胸口。

　　那些不存在的记忆，让凉的胸口难受到想哭。

　　【是否要和虹夏告别？】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凉猛地坐起身，抓起枕头就往光屏上砸去，“不就是个破模拟吗？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看过这种剧情！”

　　在最后的大战里，一对搭档死掉了其中一方。

　　这是经典到不能再经典的剧情。

　　谁都知道，事情会如此发生。

　　枕头穿过光屏，打在牢房栏杆上。

　　光屏上的问题依然冰冷地闪烁着。

　　【是否要和虹夏告别？】

　　“告别个鬼啊！”凉抓狂地揉着头发，“说到底，这都只是个梦而已！梦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这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

　　没错，这只是梦。

　　只是梦而已。

　　——就算它不是梦，也只能是梦。

　　【这可能是戏言，也可能是发生在现实中的事情。】

　　屏幕上的字改变了。

　　变成了一开始的时候，凉在模拟器上看到的那段话。

　　就是因为这段话，凉才决定认为自己醉了。毕竟不管怎么想，这个模拟器都是模拟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或是展现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凉不想为了自己的“未来”做出什么决定，至少不是“现在”做出决定。

　　要在“现在”决定的，永远都只有“现在”才对。

　　……难道不是吗？

　　【是否要和虹夏告别？】

　　“是。”

　　凉第一次做出确定的答复。

　　于是，模拟器再次吐出文字。

　　【你穿戴着虹夏，在海洋上飞行着。】

　　【大约还有一个小时，你们就会抵达华盛顿。根据情报显示，喜多就在仍是废墟的华盛顿，她大概是在等你们。】

　　【海面波光粼粼，仿佛有无数细碎的金子，洒落在无垠的蓝色绸缎上。远处，海天交接处，水色逐渐变淡，最终与天空融为一体，只留下几缕轻柔的云彩，点缀着这片广袤无垠的湛蓝。】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虹夏对你说，“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我们终于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在这些年里，你只要不在女孩们的床上，就在战场上。你和虹夏一起对抗那些残暴的剑胄驾驶者，试图尽可能的保护更多的人。】

　　【说实话，那不是你想做的事情，而是虹夏想做的事情。】

　　【在你这一生里，你几乎没想做什么大事，只是一直随着虹夏的想法，去做虹夏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虹夏是个好人。】

　　【她对“正确”的定义很朴素。】

　　【帮助有需要的人是正确的，撒谎是不对的，偷窃是不道德的，尊重他人很重要。】

　　【……人不该杀人。】

　　【这就是虹夏的……】

　　“呐，虹夏。”

　　凉没有等模拟器写完，就主动开口打断了它。

　　既然是要告别，那就要干脆一点。

　　这是白野教她的。

　　“和喜多战斗过后，我就会死了。”

　　【“……也许死的会是我。”】

　　【虹夏如此回应你。】

　　“也许我们会一起死，”凉简单的说，“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爱你。”

　　【“啊啊。”】

　　【虹夏如此回应你，“就这样吗？”】

　　“足够了。”

　　凉闭上眼睛，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

　　好吧。

　　都到了现在，起码在这个“最后”，还是认真对待一下吧。

　　PS:这一章写的可能有点难懂，就做下总结。

　　凉在进入梦境时就意识到:一，自己在梦里。二，梦里的模拟器是超自然现象，可能代表着未来。

　　但凉不想要预见未来。

　　于是，凉就决定放任自己醉了，胡搞一通。1

　　不过，醉的确是醉了，可是因为在梦里，凉清醒的意识到了自己醉着做了什么。

　　直到最后，意识到模拟器里的虹夏很可能会死，凉才决定要好好和虹夏告别。

　　这一章比较注重情绪表达，所以可能有点难懂。关于这点……10

　　我是不会道歉的。

第二十章·BOSS战前的准备工作

　　“嗯？让我把喜多设计成boss，给凉挑战？”

　　看着模拟器给出的建议，白野摸了摸下巴。

　　刚刚打了三十多个boss，这的确是有点电子羊尾。换成制作者的角度来享受结尾，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玩法。

　　好，说干就干。

　　白野立马开始动手设计BOSS。

　　不过，他并不是设计BOSS的血量和战斗模式什么的。毕竟这并不是真的游戏，兼定已经有具体的数据……

　　“等等，我记得之前好像说过，被模拟角色是没有自我的？”白野抬头问模拟器，“那角色的AI是要怎么弄，不会要我手搓吧？”

　　白野曾经在使用GPT的时候取得了“10小时没能成功注册账号”的好成绩，你也来试试吧。

　　【如果设计成BOSS，那么将会由模拟器生成拟似人格。事实上，在模拟时也会用拟似人格进行一定程度的演出补强。】

　　模拟器给出了解释。

　　【这种拟似人格并不是真正的人格，只是根据先前在模拟中收集到的数据，根据发生的事情做出行动。】

　　“哲学僵尸吗？”脑子里有很多没用知识的白野立刻就想到了一个理论。

　　所谓的哲学僵尸，就是假设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人，外观与物理组成都与一般人类无异，但是他没有意识经验、感质或感情。举例而言，哲学僵尸在撞上尖锐物品时，在外在上与一般正常人类相同，可以看到他的皮肤出现伤口，测量他的神经讯号，也可以测量到疼痛讯号的出现，会出现疼痛的表情，发出叫声，会向其他人表示自己正在疼痛。但是他的内在心灵中，没有疼痛的意识。

　　在白野听来，模拟器就是制造了一个哲学僵尸，用来做游戏的AI。

　　“所以才不能把记忆导入被模拟者的脑中啊，因为并没有思考，也没有去想。”

　　小小的迷惑解开了。

　　白野挠了挠脑袋，“说起来，这个模拟里有我吗？上次模拟里好像没见到我来着……”

　　【上次模拟中，你是虹夏的义体医生。在模拟结束的时间点上，你在义体诊所里等待虹夏回来。】

　　“还有这事？”

　　白野相当惊讶。

　　或许是因为上次模拟的时候还没拿到成就，当时的模拟器并不像现在这个模拟器那样通情达理。当时白野只能按照游戏流程游玩，甚至连影神图之类的玩意都没有。

　　与之相比，这次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那这次的我在什么地方，还是在帮虹夏？”

　　【你死在了战争里。】

　　“啥战争？”白野有点摸不着头脑。

　　【在Boss rush的剧情快进期间，模拟中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这次世界大战死亡了约十二亿人，摧毁了所有国家。】

　　“喂，怎么好像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啊，”白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有参与进去好像有点可惜……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意义，专心在剧情上吧。”

　　回到正题。

　　既然不需要设计BOSS的血量和战斗模式，那白野要设计的是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

　　是台词。

　　是台词（重点）。

　　BOSS战里，除了BOSS的招式之外，就是BOSS的台词最能构造起角色形象。

　　在打算将这次模拟记忆再次给予虹夏的基础上，白野当然要让喜多成为一个，让虹夏记忆犹新的角色。

　　那么，一开始的出场台词是什么好呢？

　　白野稍微沉吟一下，在模拟器上打下文字。

　　【“千辛万苦寻到此处，想必不是来陪我解闷的……”】

　　“……这不是抄袭吗？”

　　白野删光了这句话，从头开始思考。

　　喜多在见到虹夏和凉的时候，第一句话应该是什么？

　　“哟，这不是凉前辈吗？怎么，来送死了？”

　　太傻比了。

　　“弱者，没有活着的资格。”

　　没头没尾的。

　　“你，最终会成为我的……”

　　有点病娇了吧？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你来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