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明卿
于是暂时只剩下清川湘和立希二人了。
“立希是在等海玲吗？”
“对。”立希本来还想掏出耳机来边等海玲边听歌，但既然清川湘开口了便又收了回去。
“话说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清川湘将视线挪到了立希那双看起来很纤细，但其实相当有力的双手，“我之前说的关于我的店的工作。”
“……为什么会这么执着想让我去？”立希没想到清川湘又提起了这件事，先前她还当湘只是单纯的随口说了一嘴，现在看来她很认真。
“我说过了啊，立希在调饮上真的挺有天赋的，你可以说这算是见猎心喜吧。”
“我可不是什么猎物。”
“只是比喻啦。当然如果立希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如果立希坚决拒绝，那湘虽然会感觉可惜，但也不会多说什么。
“你的店……”
“叫VA-11。”
“VA-11，大概需要做些什么？”看样子立希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
“跟你在这里要做的差不多，为顾客调调饮料，不过种类会要求更多一些，但我能保证薪水也能高不少哦~”
清川湘诱惑道，“不过立希可能会不习惯得一直在吧台后面对顾客吧，但是以立希的外貌气质，就算只是站在那里摇晃雪克壶，就足以让顾客大饱眼福了呢。
“而且啊……”
说到一半，清川湘突然起身，走到立希的身前，趁着立希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两只手牵起了她的一只手。
清川湘十指快速地揉搓着立希的手，从掌心开始一直到指腹，细细体会摸索着立希手掌的脉络，好像仅是这样就能摸出来立希的灵活程度等指标。
“等等！你在干什么啊！”
立希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完全没意料到清川湘如此的行动。
“只是在确认一下，立希的手真的会很适合调饮哦。”
被立希逃掉了的清川湘，双手还在空中灵活地动着手指，像是什么依旧在蠢蠢欲动的生物一般。
“哪有随便摸别人手就能判断出这些东西的啊？！”
“当然可以啦，这可是在一个领域耕耘许久后才能拥有的技能哦。就好像贝斯手，只靠摸摸别人的手指粗糙程度，就能判断出对方水平的高低一样，我说的对面，海玲？”
海玲？
立希猛地一回头，却在这同时，被清川湘刚刚抓去的手之外的另一只手，此时也难逃被逮住的命运。
海玲面无表情地抓着立希的手，模仿着先前清川湘所做的那样，揉来揉去着。
“没错。”明明面无表情，却总感觉海玲在憋着笑的样子，“清川同学说的很对。”
“你这家伙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第170章 幻影
将自己被海玲抓住的手猛地抽回，立希立刻把自己的双手缩在自己的身前，避免这俩个家伙还想继续发难。
“海玲，好久不见啦。”清川湘举杯向海玲示意问好，虽然在暑假来RiNG喝饮料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海玲，但是暑假后还一次都没碰见过呢。
“嗯，好久不见清川同学。”
就算几周不见了，海玲也依旧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给人感觉很可靠的样子呢。尤其是那一身作为刚刚高一的女生来说有些太过成熟的皮衣，在众多的还在老老实实穿着校服live的小年轻们之中一对比简直就是犯规的存在。
倒也不意外在各个少女乐队之间会流传出技术超强的贝斯雇佣兵的传说了。
而此时这位帅气的贝斯雇佣兵在做什么呢？
在变魔术般的从背后拿出一盒橘子风味牛奶冻后，像是小孩子叠叠乐一样的放在了立希的头上，而立希还正因为把自己的双手收在身前，来不及阻止呢。
“直接叫我湘或者清川就好了啦。”
“那、清川，你也想要一盒吗？”海玲微笑着又掏出了第二盒的牛奶冻，然后便将装着贝斯的乐器盒暂时先放在地上，未等清川湘回答就走到了她身边，也像刚刚那样把牛奶冻搭在了湘的头上。
“谢谢海玲~”对这些东西清川湘一直是来者不拒的。
“话说你今天怎么换发型了？”海玲借着将牛奶冻放在清川湘头上的机会，好好打量了一下清川湘头发两侧的发束，也是颇感新奇，还伸出手来捋了捋这小灰毛。
“被别人请求的，我就答应啦。”
“嗯嗯，清川真的很随和呢，如果是立希的话，像现在这样摸摸你的头发了，应该会直接被打吧。”
“而且还是在手还没碰到之前就会反应过来，直接给你一下呢。”
“你们俩个……”看着清川湘和海玲相当默契地一唱一和，立希将头上的牛奶冻拿下来后，差点直接给捏碎了。
清川湘还好，虽然暑假总是会见到，但是一般都是在乖巧地点了杯饮料之后跟自己随便聊一聊一些调饮的心得，虽然偶有些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发言，在饮品这些方面还有着各种莫名的执着，但边做着调饮的工作，边和清川湘聊天的舒缓节奏，说实话还挺惬意的。
海玲……这位认识已久的、算是好友吧，看她的着装站姿就知道，她很酷。哪怕是很少去夸奖别人的立希都得承认这点。可在更熟悉一点之后就会知道，这个看起来酷酷的家伙，背地里其实各种爱捉弄人的小动作，就是个纯纯的闷骚！
而当这两个家伙凑到一块之后，就好像起了什么化学反应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是什么出道已久的脱口秀组合一样，让立希上血压的本事直线上升。
“哈……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是不是你们其实早就认识了。”立希怀疑地看着二人，“直接摸别人的头发这种事情，哪是那么随便的事情啊！”
“清川，听到了吗，立希说你一个女孩子，不能这么随便呢。”海玲直接就将锅丢在了清川湘的头上。
“明明是在说海玲随便动手动脚的不好——”清川湘也快速反击，控诉海玲的咸湿手行为。
完全被这两人弄得没脾气的立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海玲你要喝什么，之前说好的请你一杯，我现在去点。”
“随便什么咖啡就好。”
“能帮我也一起点一杯吗？我待会给你钱。”
“你已经喝了三杯了！”立希严词拒绝。
立希去点饮料去了，海玲也在桌子边拉开椅子坐下。
“最近立希很开心。”海玲看着清川湘说道。
“是么？”清川湘抬头看着立希，“这边从立希的脸上倒是不怎么看得出来。”
“在教室里的时候她都开始打空气鼓了，上次看到她这样，还是在你们之前乐队的第一次live之后。”
说到这，海玲顿了顿，
“问了之后，果不其然是重新组会了乐队，才让她这么高兴呢。”
“后悔了吗？没有早点直接邀请她组乐队。”清川湘可是知道海玲想和立希一起组乐队的心思的，“我现在还挺想问一下你的感受的。”
“没有后悔，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也不会去想如果当初怎么做会更好。”
“不愧是海玲呢，不仅是外表很酷，内心也一样啊。”清川湘点点头，随后没有任何的套话，直接问道，
“立希她请你喝饮料，是为了答谢你吗？她不太会无缘无故请别人。”
“她向我问了关于作曲方面的事情，我多少也会一些。”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逼着自己不断努力，今天乐队第一次开会也是的，直接就将作曲的任务包揽到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了，估计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吧。”
清川湘将最后一点柠檬茶也喝尽了，看着远处的立希，眼神里带着些海玲看不懂的情绪，
“这样可不行。”
“什么？”海玲听着清川湘最后那句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是有些看不惯而已。”清川湘轻描淡写地说道。
哪怕是一整个暑假的时间，清川湘无数次地在各种地方向立希传达其实她本身能力很不错的暗示，就连今天向立希递出招聘邀请，也是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的能力之处。
可立希依旧始终在拘泥于着某个幻影——一个有着极强作曲能力、能够领导着大家前进、天赋异禀的幻影。
而且这个幻影绝对不只是祥子，还杂糅了其他人的形象，清川湘也肯定是其中一份子。
哪怕立希再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绪，也逃不过几乎始终在保持着“监视”的清川湘的眼睛。
时不时下意识的避开视线，即使是极其微小的动作也足以说明很多。
立希想要超越这个幻影，但在她自己内心的加持下，这个幻影早已膨胀成了一个无法超越的存在，就算立希真的做到了一时的成功，她也会立刻觉得，那个“人”一定还能做到更好。
立希的内心，毫无疑问，已经陷入了停滞。
这可不行……不行……不行。
第171章 但是、我拒绝
“……清川？”
刚刚那一瞬间，海玲就好像是突然窥见了什么世界的真实一样，看着清川湘简直短暂变了个人一样，原本就算随便摸摸头发都无所谓的随和气质骤然无存，便如突然快速上涨的潮水般，淹没周遭的平地。
海玲很难描述这种感觉，清川湘的表现实在有些令人不安，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对立希做些什么。
“怎么了？”被突然叫名字的清川湘收回了看着立希的视线，疑惑地看向海玲。
“……”
就像出现时那般的突兀，那种奇怪的感觉也同样消失的快速，在清川湘回头的一瞬便尽数消失，湘看起来也依旧还是那个水一般的女孩。
让海玲一时都有些怀疑起刚刚自己的感受会不会只是自己的错觉。
“清川刚刚说的‘不行’是指什么？”
“海玲应该也多少知道一些吧，关于立希心里劣等感的问题。”
海玲点了点头，她一直都知道一点关于立希对她那位总是被别人挂在嘴巴的姐姐真希总是会有一些类似自卑的感受，最后发展成连对自己的姓名都有些不喜的地步。
因为在大家口中的“椎名”，所代表的人，只会是一个人。
“会因为她人的优秀而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是件好事，健康的心理会把这种想法转化为动力。可是立希已经完全被她心中的其他人的幻影所拘束住了。
“她会不断的努力并且得到进步，但是她永远追不上那个幻影，在心灵上只会原地踏步。”
“居然这么严重吗？”
听着清川湘煞有其事的口气，海玲也不禁认真思考了起来。
“而且立希的问题，想要采用迂回的方式去肯定她、培养她的自信是没有用的。”
这一点清川湘已经实验了整整一个暑假了。
而想要打破立希现状的关键也很清楚，那便是乐队。
“要点破立希，只需要等待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只有必须在一个‘缺少主心骨’、会让立希不得不更加操心的乐队之中，才会出现。”
现在这支乐队，正好完美的符合了这个要求。
也许是一场在完美演出的live为立希增添一份自信的砝码，也许是在被乐队众人的需要之中慢慢消解掉那个幻影……
但海玲却想到了一些别的问题。
“清川……你为什么会对立希这么上心呢？”
“因为我有病。”清川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你可以理解为强迫症吧，总之我有一种所谓的‘美学追求’而立希的状态毫无疑问是不符合我的追求的，所以我便希望能帮助她做出改变。”
“为了美学改变别人，听起来像是某种特殊的危险分子。”
“还请放心，我只会在觉得这对别人是好事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去做，我想海玲应该也觉得立希值得更加自信地面对她自己吧？”
这还……真是高高在上的看法啊。
海玲在心中想到，不由地多问了一句：
“那如果，有人的做法虽然违背了你的追求，但是又对她本人是好的呢？”
“很简单，那样的话我会直接选择在对方眼中消失吧。”
“原来如此。”海玲看着这位与自己相识不久的女孩，倒是现在才感觉算是真正认识到对方，而且说不定还是连立希都未曾见过的一面，“虽然清川说我很酷，但是我觉得你也有种很独特的帅气呢，在气质上。”
“倒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帅气这个词来夸我呢。”清川湘呼呼笑了起来。
“你们俩在聊什么？”
这个时候，清川湘和海玲讨论的中心，立希也正好拿着海玲的咖啡来了，递给海玲后坐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聊着正欢的二人。
“没什么。”×2
清川湘和海玲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立希挑了挑眉，也没多问。
“啊，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地喝咖啡吗？”这时海玲注意立希只买了她的这份。
“真不巧，先前我们开会的时候已经喝过了，你旁别那个水人更是一连喝了三杯不一样的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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