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明卿
可在找衣服的时候，却遇上了一些小麻烦。清川湘的房间不难判断，在房门上有挂着牌子写着这是谁的房间，可当打开了湘房间的衣柜后，爱音和灯都傻了眼。
里面摞着各种和调饮有关的东西，用来榨果汁的各种水果、糖盐等调料、装饰杯子的小饰品……
就是没有一件衣服。
无奈之下，两人也只好就带着浴巾回到了浴室门口，爱音推开了一道缝隙，刚刚直接进去了是情急所迫，现在再直接进去的话就有些不礼貌了。
“小湘，我们没在你衣柜里找到衣服，你先拿着浴巾擦擦身子吧，告诉我们你的衣服放哪了，我再去找找。”
爱音相当淑女地将视线偏开来，只把拎着浴巾的手伸向了浴缸的方向。
清川湘没有说话，但是爱音感到了浴巾被扯动了，小湘接过了浴巾，爱音便松开了手。
然后浴巾就直接垂到了地上，清川湘虽然拿过了浴巾，却像是绵软无力到连这轻飘飘的毛巾都拿不起一样，任由浴巾落在地上，被积水给打湿。
爱音连忙把门又推开了一点，把地上的浴巾抓起。
“小湘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小湘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至少也像是晕堂了一样。
“没有，我只是有些不想用力。”清川湘的声音也在证实着她的话，毫无力道，“也许随波逐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湘说的那些我不明白啊。”爱音抓着浴巾的一边，清川湘抓着另一边，好歹现在浴巾不会垂在地上了，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了，“可以把小湘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了的原因告诉我吗？
“爱音觉得我现在是心情不好吗？确实也算是心情不好吧。”
"啊，但在那之前，还请先起来把水擦干好吗？水依旧冷了吧？这样下去小湘会感冒的。"
“爱音来帮我擦干吧。”清川湘用着那柔媚百转的声音，说出了令人难以平静的话语。
一石激起千层浪，把爱音里里外外都给创了一遍。
“啊？”
而此时灯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从进浴室开始看见了状态不对的小湘时，自己心中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ano酱，小湘她现在就很像是当初在海洋馆时的样子…！”
第七十二章 提问
啊？
爱音懵了，小灯你说当时在海洋馆的时候小湘她就是现在这种状态的吗？
现在是在清川湘的家里倒还好，在海洋馆那种公众场合，清川湘也会出现现在这种样子？
这种……像是什么狐媚附身，一举一动尽显媚态，却又像是来自哪个胭脂水乡下伤春悲秋的小姑娘，眉眼之间忧郁、懒散，却又是那么的清纯。
在这之前，爱音一直不太理解“纯欲”这种自相矛盾的词语，但是看到现在的清川湘后，爱音有些理解了。
“可……这样太羞耻了吧！”
爱音不禁喊道。
如果小湘真的在海洋馆也是这个样子的话，爱音是不敢带着她往海洋馆去的，觉得会吸引来许多意味不明的眼光的！
“唔……”
现在浴室门只打开了一道缝，爱音还挡在了门口处，小灯只能蹲了下来，挤在爱音下方凑在门缝前，观察着清川湘的状态。
灯又看了几眼，然后才不确定地继续说道：“现在的小湘和海洋馆时候还是有差别的……但是给我的感觉又真的很相似。”
清川湘一直安安静静地继续趴在浴缸边沿上，一只手还探在外面抓着毛巾，弄得伸手这一边的身子也一起向外动了动，已经能看见些许的腋下了……
要是爱音这时候把浴巾往外扯扯，清川湘还不放手的话，估计就会带动出更多崭露春光的风情了。
该说是乖巧、还是说真的有些犯懒呢？清川湘听着爱音和小灯看似小声的队内语音着，其实自己听的一清二楚她们在讨论自己。
不过清川湘也没插嘴，反倒还在爱音表达了疑惑之后，自己相当坦诚出口告知了对方自己的奇怪特质，帮小灯回答了：
“我只是在太多水的环境中会比较兴奋一些，海洋馆也是，现在也是。”
说到多水，清川湘似乎又想再泡一会了，抓着浴巾的手松开收了回去，也不再继续伏在浴缸边了，整个人都坐回到了浴缸里去。
结果这么着反而让清川湘失去了浴缸壁的遮挡，胸前的些许起伏都在爱音的视野中暴露了一瞬——只是一瞬是因为爱音迅速地扭开了头，不敢去看。
背靠浴缸，清川湘半坐半躺在浴缸里，整个人除了头都已经下到水面以下了。
“其实浴缸的这些水，对我来说还不算多吧。不过能把我整个人都实实在在地泡在水里，所以效果也很不错。”
“那小湘……你是打算再泡一会吗？”看清川湘缩回了浴缸，爱音试探地问道。
清川湘小小地白了爱音一眼，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冒犯之意，反而有些莫名的兴奋。
“我刚不是都说了吗，爱音来帮我擦干吧。但爱音一直不动的话，我身子一直探出水面，还是有些冷的。”
居然不是在开玩笑吗？！
爱音喉咙微动，咽了咽口水。
但最后虽然爱音很心动，但也知道现在的小湘状态不太对，自己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动手动脚的，万一后来小湘恢复过来，会怎么看自己啊。
这是个等着自己跳下去、还在洞口摆上了迷人诱饵的大坑！
“小湘还是自己擦干吧，能告诉我小湘的衣服放在哪了吗？我去帮你拿过来。”
爱音的声音在发颤。清川湘立刻就发现了这一点，爱音应该是想要帮自己擦干身体的，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为什么？
不过现在的清川湘懒得去探究了。
清川湘从浴缸中缓缓起身——这回连小灯，也连忙蹲着一跳一跳地转过了视角——把浴巾拿了过来。
随着清川湘的起身，水波激烈地荡漾着，有不少水晃出了浴缸，哗啦啦落在的地面上。
童话中的人鱼乘着拍在礁石上的浪花从海中游出。
“我的衣服在我房间对面的姐姐房间里，小一号的衣服都是我的。”
清川湘的双足，重新站回到了地面之上，完全无所谓此时其实还没关上的浴室门，就这样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用着浴巾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这让她说出的话语，明明显然是对着爱音和灯在说活，却反而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湘的视线也只是普普通通地看向自己身前积水的地板。
“拿错了也没关系，我姐姐的衣服我也能穿。”
听清了清川湘的话后，爱音赶紧关上了门，让小灯在门口看着小湘，以防现在看起来有些无神的小湘出事，自己去找衣服。
这回很快就找到了，也没有预想中担心的会辨别不出小湘和她姐姐衣服的问题，小湘的衣服大小要明显小上一号。
就连要给清川湘选什么衣服搭配都不用想，因为清一色地全是衬衣裤装，内衣裤也都是棉布的普通款。
爱音刚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就听见了小灯的惊呼声，连忙出去一看，是清川湘直接将宽大的浴巾围在了身上，便直接走了出来。
幸好这回清川湘没有做出更多的惊人行为了，接过了爱音拿来的衣服，便老老实实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了。
好一阵鸡飞狗跳啊……
明明也没干什么事情，但是这短短的时间内，清川湘是洗好澡了，这两人开始感觉汗流浃背了。
爱音和灯坐回了客厅的沙发上，现在感到莫名心累后瘫坐在沙发里，才感受到原来这个沙发是这么的柔软，坐起来真的很舒服。
清川湘很快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失去了“打湿”状态的清川湘，原本那自然散发出来的奇特魅力中，展露出来的一些妖异的魅感，此时已经消失大半了。
现在的小湘，就是一个很正常水平的、刚洗完澡后清爽无比的美少女。
如果不看她依旧有些无神的双眼的话。
清川湘也来到了客厅，路上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了爱音和灯所坐的长沙发旁的一个小单人沙发上。
居然只是轻轻抿了一口，清川湘便放下了杯子，双手搭在腿上，面无表情：
“爱音、灯，我想要问你们一个问题。”
“请、请说？”
“当你们费尽心思，用了全部的努力，去做一件事情之后，却发现自己从始至终，离成功也没有拉近一点距离，你们会怎么做？”
第七十三章 前“水”假寐
端坐在沙发上，清川湘注视着与她相视的爱音与灯，如水的眼眸中猜不出半点其中蕴含的意味。
而在听到了清川湘所提出问题之后的爱音与灯，也各自有着不同的、却都耐人寻味的反应。
如果是其他人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可能还以为是什么弄虚作假的心理人格小测试里常出现的玩意，难以对这个问题回以什么正经的态度。
可是无论是爱音，还是灯，在这个问题上，却都真的有着类似的经历。
此时突然被清川湘发问，两人更是不免直接回想起了各自那些不堪、想要忘记却又紧紧追在自己身后的回忆。
“费尽心思却无法成功……”
爱音喃喃自语，有些不安地用手反复地拂动着额前的头发，脸上开朗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勉强。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月多的时间，爱音却是在伦敦体验到了在此之前自己少有受到过的挫折与失败。
曾经一直是人群中焦点、中心的爱音，她早已习惯了自己得到他人的追捧，习惯了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美好规则。她享受着受到他人关注的快乐，也从没被人恶意为难过。
可到了伦敦这个异国他乡，一切却都不一样了。
自己处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熟悉的、可以倾诉的朋友，也不敢告诉父母而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即使想要融入新的环境，却在一开始就受到了一次打击之后便畏手畏脚，不敢再轻易的做出尝试。
爱音也试图说服自己，只要努力学好英语，慢慢了解这边的习俗风尚，自己总能成功的。
但是在爱音成功之前，却先忍受不下去身心俱疲的煎熬。
因此爱音选择了逃避，她回到了日本，直接回避了问题。
小灯的表现则更加直接，她握紧了自己的手，表现的甚至有些过于焦虑，受惊小鹿般的琥珀双眼在爱音和清川湘的身上来回看着，眼神中是不住的担忧。
与爱音不同的是，灯在行动力上十分的堪忧，在许多时候，灯的选择都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在对待外界的交流时总是消极的。
而后闯入了灯的世界，并强行将灯从其中拉了出来的人，是祥子。
在CRYCHIC的日子里，灯也终于真正意义上开始努力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害怕失声，到最后在舞台上的放声歌唱……
随后便在接触到了阳光不久之后，刚刚体会到了些许温暖，便失去了它。
因此灯也选择了逃避，在乐队实质上还没有解散的时候，她逃离了大家，像西瓜虫一样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回到了阴影之中。
“……”清川湘看着并没立刻作出回答的二人，并没有着急的催促，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们的举动。
最后还是爱音的思绪先一步回到了现实、目前的状况之中。
小湘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呢？
爱音首先想到的是这一点，第一想法是小湘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遭遇了一些挫折。
可在爱音的心里，小湘又是那么的“高大”，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难得倒她，如果小湘真的遇到了连她都失败了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然后才开始考虑自己要怎么回复清川湘的这个问题。
如果自己真的猜对了的话，小湘真的是自己遇上了些麻烦事才如此提问，那爱音觉得怎么自己都得回复点正向积极的话吧？
不然要是小湘因为自己的回答，而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自己岂不是就成罪人了？！
唔，可如果这里换个别人，可能真就能毫无芥蒂地开始编一些漂亮话了，可爱音是真实地遇到过这种事情啊。
要爱音来说一些什么“没关系，你一定会成功的，只要坚持下去就好了”的话，这不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脸吗？
更关键的是，小湘她是知道自己从伦敦逃回来的经历的啊！让自己来说漂亮话的选择从一开始就不行的，小湘一听就知道了自己只是在瞎编！
小灯，救……不对，小灯也救不了啊，小灯的过去虽然自己并不完全清楚，但是单就开学认识以来的相处，自己就足以看的出小灯在这个问题上的应对，绝对也谈不上好。
看着半天也答不出来的两人，许是那纠结思考的表情有些滑稽，清川湘似是感到有趣，右手掩嘴、咯咯轻笑了起来，如同屋檐的风铃轻轻作响，打破了原本提问时的严肃氛围。
“只是一个问题而已，爱音和小灯，需要这么纠结吗？还是说是我刚刚的样子太过严肃了，让你们有些紧张？”
清川湘矜持婉转地轻笑过后，嘴角的笑容便没有再收回了，噙着浅淡笑意，原本正襟端坐的身子，也做了些微的调整，显得更加放松了一点。
清川湘直接松懈了自己浑身的力气，向后倒去，陷入在了沙发靠背上，之后更是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困倦休憩的模样。
没有了眼神的对视，一下就让爱音和灯的压力减少了许多。
“就当我正在睡觉吧，你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在梦里才能尽情地在海洋里游泳的瞌睡虫，耳边只有海风的声音……还有周围无边的海水……”
清川湘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便已经变成了梦话一般的呓语，言罢后便彻底地安静了下去，仿佛思绪真的前往了那片梦里的大海。
“小湘……？”
清川湘没有任何的回应，爱音和灯只能看见清川湘她那微微规律起伏着的胸口，洗浴之后，虽然刻意保持没有落入水中的头发，却也被水汽打湿了发梢，自然地垂下后粘在了脸颊、脖间，可清川湘也没有将这些恼人的发丝拨开。
让人觉得她真的睡着了过去。
如此的事情发展，哪怕是今天已经被清川湘的种种表现给惊讶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爱音，也再一次的感到了一些奇幻……
难道说其实是我早就睡着了？现在我正在梦里？爱音都开始有些自我怀疑了。
在之前就已经觉得小湘是个很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女生了，但是今天自小湘从洗澡这件事开始，进入了这种奇特的状态之后，就仿佛醉酒了一般，让人难以跟上清川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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