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明卿
无需打开，清川湘发来的消息十分简短，在待机面就能看到全部：
不用担心，有工作，和初华一起。
看到清川湘特意还发来给自己的解释，祥子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是这个事情。上次在VA-11的那次闹剧，确实听初华说过现在小湘和她所在的组合算是合作的关系？
事务所吗……
祥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机后静静思考了起来。
…………………………
“OK，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此时的清川湘还待在家里，不过已经换上了一身外出的衣服，一副完事准备齐全随时都可以出发的状态。
因为和祥子一个班，请假不去学校的话爱音和小灯暂时都注意不到，祥子的话毫无疑问立刻就会注意到并且产生疑惑。
虽然是按正规流程让姐姐帮忙跟老师请了假，但是祥子的话肯定会想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请假吧，考虑到了这一点清川湘没有忘记在出门前先发个消息和祥子解释了一下。
至于放学后乐队的练习倒也不需要担心，事务所那边给的工作时间并没有超过下午的五点，她完全可以完成和sumimi的工作之后再马不停蹄赶去RiNG参与练习。
而之所以事务所居然五点就能放清川湘走，则是因为sumimi除了和清川湘的合作新曲，也是还有别的安排的，所以今天初华和真奈应该算是要加班吧，学校午休之后就要立刻赶来事务所了，平时好像好歹还会上一节下午的课。
那既然是午休之后才开始，为什么清川湘早上就请假了呢？
有了能不去学校的正当理由，可以干脆请一天假偷懒摸闲，能做到这种事的时候难道一个学生还会犹豫吗？
半天无所事事的自由！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现在清川湘反而开始苦恼起要做些什么事情了。
上次的装病请假是去RiNG练练此前不算熟练的键盘，现在自己要live的话应该是没问题了，也没有再去单独练习的必要了。
要不还是去书屋或者自己的VA-11里待一上午吧，仔细想想自己都好久没有去过那边了，以前的自己可是有空就会泡在自己的吧台桌后面的，也是这个高一开始确实接连不断的事情让人应接不暇。
做出了决定之后清川湘说走就走，按照惯例，虽然天气转凉了但还是带上一个容量不错的斜挎包，包里塞下自己的备用衣服和不可或缺的饮水，因为估计自己中午会直接去事务所，还是得避免弄得浑身湿透却没有衣物可换的处境。
当清川湘优哉游哉地到了书屋先和老姐打了个招呼后，便小包一卸，直接拐去了隔壁VA-11。
出云小姐是月之森的学生，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在VA-11里，而自家店除了出云小姐外真正算得上店员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欢迎……诶？"
“早上好叔叔。”
祥子的父亲听到门口被推开的声音，下意识就要说出欢迎光临，抬眼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居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在这个时间点出现显然让他一时陷入了错愕之中，清川湘倒是并不在意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额……”
“叔叔叫我清川湘、湘或者别的什么都行，说了几次了不用在意这个。”
祥子父亲有些犹豫卡顿的模样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在初次见面之后，作为“被救济”的对象成为了VA-11店员的祥子父亲一直就有些纠结该如何称呼这位女儿的朋友。
直呼其名吧，倒是符合两人的年龄辈分，但是自己不仅成了对方的员工，而且在被迫戒酒了一段时间后、脑子多少没以前那么浑浑噩噩了的男人也有自觉自己是承了对方极大恩情的事实，这个名字就更难直接叫出来了。
虽然清川湘本人不止一次像这样表示无所谓，但是男人最后还是纠结地决定换个称呼。
“咳，店长，你今天为什么会这个时候……”
“哦，因为下午有些事情所以我请假了。”
那为什么上午就会出现在这里了。虽然心里还是疑惑，但是既然清川湘不打算解释，祥子父亲还是决定算了。
“我也有好几天没来了，看起来叔叔精神了不少呢。”
“这点得感谢店长，还有店长的姐姐……”
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涌现了出来，祥子父亲有些头疼的偷偷看了眼隔壁。这对清川姐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乎是完全把这片地区的混混全都给治的服服帖帖的，隔壁那位清川湘的姐姐更是能直接指挥几个混混每天轮流盯着自己注意不能碰酒，一周也就允许那么两天买一两罐啤酒。
另外则是在VA-11的工作，由清川湘允诺的可以随意取用店内的饮料，有了别的替代品确实是让男人泛起酒瘾的次数少了很多。
比起酒精，气泡和糖分确实也是不错的安抚人精神的入口物。
更别说还有薪水可以拿。
因此虽然初次见面的印象十分的……微妙的恐怖，但在祥子父亲的眼里，清川湘跟天使也差不太多了。
第313章 丢脸大人的一言蔽之
“那个、店长啊……”
祥子父亲有些不自在地在吧台后面擦拭着酒杯，今天这位店长似乎没有自己来调饮料的打算，点了奶茶果汁气泡水给一杯之后就坐在了吧台前桌慢悠悠地饮用着。
“想说什么就说嘛，叔叔这么扭扭捏捏的干什么。”清川湘咬着吸管，入口的那端已经被她无意间的吮吸动作压的略扁，“这么不像样的模样，我觉得祥子她肯定心里会很看不惯的哦。”
“哈哈……店长说的是……”
已经完全就是一个社畜、对着自己上司深感无力的可怜模样的祥子父亲，哪能想到他以前在丰川家的意气风发呢。
男人打着哈哈，面对清川湘说的话也只能接下，一是受人恩情，二是店长说的全是事实，那比自己要强上不知多少的女儿看到自己的模样绝对会皱起眉头来的。
倒不如说，在前几个月的时间里男人就已经受尽了祥子如尖锐刺刀一般的眼神了，更是在酒精的麻痹中木然接受了那视线从期待、不解一直到鄙弃和厌恶。
祥子她是个远比自己这个大人还要坚强的孩子，虽然现在这话他可能并不配来说，但祥子父亲自认还算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
所以在被清川湘用近乎可以用“施舍”来形容的方式给予了这份工作之后，祥子父亲就一直在担心一件事情。
“店长和我小女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嗯。”
清川湘难得在这种问题上十分肯定地直接点头回应了祥子父亲，祥子和自己的关系好坏这件事已经是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的，如果这时候她还要装模作样的用不那么肯定的语气，就算只是一个“大概”“应该”，那都是对祥子跟自己做过的那些事的轻视。
“那店长应该也清楚祥子她的一些脾性，虽然我说这话可能有点可笑，但是她有点太过刚强了，反而有些时候容易自己想歪，给内心平添一些糟乱。”祥子父亲顿了顿，像是在脑海里已经想到了什么画面，
“虽然店长安排我的工作时间和小女分开来，但是这是瞒不了太久的，祥子她迟早有一天会发现，那时候恐怕会……”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清川湘已经明白他想告诉自己什么了。
“叔叔到时候你就说自己是正经面试得到的工作就好了。”
“只是这样祥子她不会买账的。”
祥子父亲很肯定地说道，因为他不仅清楚祥子的性格，也很清楚前几个月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混蛋。
这已经是美化后的形容词了。
在家里酗酒，把生活的压力全部丢给自己的女儿一人，然后甚至还拿女儿赚来的钱去买酒喝……祥子父亲再次在心里感谢了清川湘一遍，这份工作绝对不只是单纯的给予了经济来源这么简单，更是帮助他摆脱了酒精的毒害，逐渐慢慢变回一个正常的人。
“而且我担心的事情还要更深一点。”祥子父亲继续说道。
正是这份工作对自己的重要性有多大，让祥子父亲自然也想到大概率同样是在眼前这位清川安排下有了隔壁书屋工作的女儿，恐怕这份工作的意义也同样深重，甚至说不定意义不亚于这份工作对自己的作用。
如果只是祥子一人接受了清川湘的帮助，也许祥子会用未来的承诺来暂且让她的内心能够接受这份施舍，可当自己也掺和进来后就不一样了。
就算自己之前多么的混蛋，祥子也觉得不会把自己和她分开来算，她只会觉得，清川湘帮助父亲是因为自己，而在已经把未来承诺出去了之后，她还能承诺什么呢。
最糟糕的情况大概就是祥子直接辞职，然后用更苦、更拼命的方式去还她已经接受了的“债务”，同时和清川湘的关系也会直接降到冰点吧。
“店长你的举动出自好心，但给祥子她营造了一个困境，她都没法开口说要我拒绝、辞去现在这份工作。因为我、确确实实地在变回原来的模样，祥子她不可能会以让我又重新堕落酗酒为结果，让我放弃这份工作。但是她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祥子依旧认自己这个父亲、丰川家从小教导的骄傲，还有作为目前祥子动力的自尊心，这几点融合下来，就算清川湘做的一切都是好心，但只要祥子钻进那牛角尖了，就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啊，当然店长这么聪慧，应该也不需要我多嘴，我也就是不放心提一下。”
男人适当地提出了自己的担忧之后，便又回去继续擦自己的杯子了。
没办法，他啥也干不了，他现在就一指望小孩给自己发薪水的丢脸大人……真要他去和自己女儿苦口婆心，他还没这个胆子。
这整件事从头到尾，真要说的话他其实算是被清川湘顺便帮一下的，本质还是人家跟自家女儿的事情，而自己女儿又有主见的很，他两边都说不了啥有用的发言。
而且说不定完全就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呢，没准祥子她和店长压根就不是什么单纯的朋友，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能够支撑让祥子更好地接受这份馈赠了。
咳，以曾经好歹也是丰川家的眼光来看，祥子要是和这位清川湘，真发展出些什么事情来，那他肯定是相当乐意的。清川这个家境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而店长本人，前面也说了在男人眼里就和天使差不多了，性格也好，还能力强，不会被祥子较为强势的性格压倒。
而且更关键的是，估计另一边丰川家也可能不会有什么意见。
但，还是那句话，和他这个父亲没啥关系，插不了一点嘴，自己还是先把酒给彻底戒了再说吧，偶尔还是会有那么几天特别想喝啤酒的情况。
而清川湘边喝饮料边听完了祥子父亲说的话之后，有些沉默。
嘶，这个情况似乎比自己当初想的最糟糕的结果，还要更加严重一点？
当初一只考虑了祥子自尊心的事情，完全没想祥子父亲这个身份特殊性的清川湘现在有点慌。
第314章 聪明小孩
清川湘没有选择整个上午都待在VA-11，而是在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便出发向事务所的方向赶去。每次在书屋和VA-11的话，中午就得点外卖，这附近的她都已经吃腻了，决定去事务所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或者干脆去试试事务所的工作餐。
不过来时的路上清川湘心情轻松，走的时候脑子却一直在不停的思考，还因此在这凉风天里又要了杯冰镇果汁，给脑子冷却降温。
祥子父亲说到的被祥子发现后的事情，清川湘肯定也是想过的，但是她所预想的情景是会轻松许多的，自认为在这么久的潜移默化之后，再怎么样应该也会让祥子对自己有一定的软化。
可祥子父亲的说法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回头再去试探一下祥子的口风吧，自己现在在外面也没什么立刻就能做的解决方案。不为暂时无能为力的事情过多烦恼，清川湘只能先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大概想一下到时候要怎么做。
可以试着邀请一下祥子，到时来看她们乐队的第一次live，这个邀请合情合理，祥子对小灯她们原本决绝的态度早就软化了不少，大概率还是会接受的。
live会场音乐交响的环境，总是能让人的情绪十分激昂，容易受到影响，就连清川湘这样的人都多少会泛起涟漪，到时候live过后摸摸口风也能更容易问出口来，甚至直接趁那个机会自己说出来，说不定还能简单的蒙混过去。
上电车又下电车，上班日的街头人数远远不如周末时日，清川湘轻松地赶到了事务所的附近，意外的是，她直接碰上了先前见过的sumimi的那位经纪人小姐。
“啊，湘小姐，你来的可真早。”经纪人惊讶地看着清川湘，低头看看时间，远还没到约定好的期限，就连她这个时候也是才在外面偷闲买了点东西吃，然后才准备回到事务所去准备下午的工作。
“其实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啦。”
“好的，那我就叫你湘了。”经纪人小姐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能和这位小清川拉进关系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的，“这么早小湘你吃饭了吗？”
“还没，我是打算来这附近解决午饭的。”清川湘捂了捂自己的肚子，里面倒也并不空空如也，只不过装的全都是水罢了。
她现在已经起码喝了四杯大份的饮料，这还不算她时不时从自己携带的水瓶里嘬几口水积累的量。
现在正急需补充一点固态的食物。
“这样啊，那姐姐我来请客吧！小湘想吃什么呢，这附近的商业街有不少的店铺，虽然有一些小小的弊端，但是想要举办庆功宴之类的情况时就会很方便呢。”
“弊端？”清川湘好奇问道。
“每次小真奈她总是会被各种散发出来的美食香气所吸引，得好好看住她，还要应付她可怜巴巴的碎碎念，没有点意志力的话还真做不到哦。毕竟真奈她很可爱嘛。”
经纪人打趣着自己麾下的小偶像，看起来虽然是工作关系，但是个人也很喜欢她。
“那初华呢？”
“初华她就有点太自律了，有时候我反而还更希望她能多提一点自己的想法出来呢。”
“虽然是一个组合的，性格差异还挺大的感觉。”
“组合的成员之间性格类似固然可以相处更容易融洽，但是也有性格互补这样的说法哦，”经纪人小姐得意洋洋地讲解着自己的养成心得，“而像小湘这样的就是最让人省心的类型啦。”
经纪人姐姐似乎喜欢说话总是留个空，清川湘注意道，这一句和前面的话中，经纪人都像是刻意引起自己去提问一样。
大人的小小话术，但是好用。
看破不说破，清川湘也压根不介意多聊聊天，顺着经纪人小姐的心意问道：
“那我是到底算是什么类型呢？”
“小湘就像能够起到滑润作用的水一样，感觉无论和谁都能友好地相处的样子呢。即使有着富有特点的性格，但是却又能很好地包容他人，既不平庸足够亮眼、又不张扬惹出是非，是我们这个行业都绝对会乐意培养的好苗子哦。”
说罢经纪人小姐眨眨眼，期待地看着小湘，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了，快来正式签我们的合同吧，仅仅合作可挖掘不出你这块原石的全部潜力哦！我们也会很乐意好好培养你的！
清川湘展颜一笑：“我很乐意，但我得向我妈妈先征求一下同意恐怕才能做决定。”
先应下，把锅丢给自己现在不知道又去哪里忙了的淑女士，而以后问还是不问就全得看清川湘一张嘴决定。
小孩的“找大人”战术，圆滑不粘锅。
经纪人一愣，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偷摸着摸了摸清川湘的灰毛小脑袋。
聪明小孩真讨厌，不好骗，但偏偏又伶俐可爱的紧。
“走吧，姐姐我带你吃饭去，小湘随便点，姐姐我可还是颇有家资的。”
“点什么、点多少都行吗？就算是热量大的食物？”
经纪人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清川湘的身材，虽然穿上了厚一些的衣服，但是职业长年锻炼出的毒辣眼光还是轻松看出了清川湘的真实身材水平，优秀的身体比例之外，反而还需要再多吃点增增肥，可能会更加可爱一些。
“当然可以，别说午餐了，小湘想来点饭后甜点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吃真奈她最喜欢的甜甜圈！”
“经纪人姐姐是这么说的哦~”
？！
看着清川湘好像在对自己的身后说话，经纪人立刻意识到不好，回过头去的时候，便已经和一双闪着星星、发出让人难以直视的耀眼光芒，充满着期待的眼睛，还有一双显着有些无奈但也觉得很有趣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真奈和初华已经到了经纪人小姐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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