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349章

　　宁和号在大校场机场落地后，如傅远山所说，朱先烯确实没有来接他。欢迎的仪式和红毯也没有。

　　但在停机坪上，站着个穿沙滩衬衫，戴着墨镜的老头儿。

　　“师祖！”傅远山看到那人影整个人都傻了，“不是说没有人来接吗！怎么萨天师来了！”

　　朱先烯没来，但是比朱先烯更厉害的人来了。没有任何的欢迎仪式，萨天师自己站在那里就是让傅远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除了机长在驾驶座上实在站不起来之外，没有任何人赶在站立的萨天师面前安然地坐着。

　　飞机挺稳，舷梯靠拢上去，傅远山推开门就一路小跑到萨天师面前。

　　“拜见师祖！”

　　“旁边站站，不是来找你的。”他把傅远山拂到了旁边，眼睛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商洛。

　　“师祖。”傅远山在旁边解释着，“一会儿，天子也要见他。”

　　“那让嗣皇帝等等。因为道君还有吕纯阳要先见他，马上就要。我作为他的师傅，来带个路。”

　　说话间，商洛也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好小子你还挺厉害。走吧，跟我去玉熙宫。再把你的剑背上，今天要见你的主要是吕纯阳。”

　　“吕祖要见我？”

　　“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你自己沾染了天劫，现在没有办法使用正常的法术是吧？所以，让你把剑背上。天道和你开了个玩笑，让你的枣变成劫枣了，但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之前就说过，你的道在剑道。释不了咒枣术，不代表你不能用剑。就算是天劫，也能用剑来驾驭。先天无剑，人自作剑——剑可不归天道管，它归人管。今天之后，必定让你再有好枣子吃。”

第872章 授课

　　商洛还不知道，萨天师竟然会开车。

　　银色的敞篷跑车，看起来就像20世纪30年代的宝马。巨大的6缸直列引擎占据了车身的大半，坐位只有一排。这车看起来比法厄同的那辆还要值钱，至少法厄同的那辆没这么闪亮。

　　【哇！这辆是赫拉PRIME凯撒银，全世界就只有2辆！全车都是精灵铁匠手工打造的，有一辆还在我那里呢。】

　　“这就是你的那辆。”萨天师握着方向盘，“你们的神谕所的人欠了我一笔符纸的银子。我看这玩意儿银光闪闪的，就拿来抵债了。”

　　【哈？？？？？为什么！我还一次都没有开过呢！】

　　“不打紧，这辆车就送给雷部了，以后想开就自己开。”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商洛回道。

　　【好意思！当然好意思！太好意思了！】

　　“哇——”商洛歪着头，“你这脸怎么比以前还厚了。”

　　【因为这辆车真的很厉害！我真的很想开着玩。你没发现这辆车的表盘上没有油量指示表吗？而且引擎温度一直保持在零下5°。】

　　“诶？”商洛看了一眼离自己仪表——确实，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感觉到了一股凉意。那仪表上的温度在说话间已经到了零下6°了。

　　“这车的动力是罗马人的永动机。”萨天师答道，“所以开起来还挺有趣。一会儿我们办完了事，你们俩就把车开回去吧。”

　　【谢谢萨师傅！】阿波罗尼娅立马就接下了。

　　那事到如今商洛也没办法了：“那就谢谢萨师傅了。”

　　“嗯？萨师傅，这好像不是去玉熙宫的车？”

　　商洛注意到，车在午门前面停下了。但不是隔壁大皇宫的那个重兵把守的午门，而是应天城里面那个故宫博物院的午门。

　　从顺天回迁到应天之后，这里的皇宫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虽然中途几经修缮，但皇宫的地面沉降依旧无法遏制。洪武年的时候就往地里打了木桩，百十年前又往里面打了水泥桩，维护成本与日剧增，但宫里头的生活质量却越来越没有办法适应现代生活的要求。

　　所以才有了在城墙之外，外城郭，在原属孝陵卫卫所的建筑用地上修建了作为全球中枢的“大皇宫”。而原先的这个，在闹市区里面的这个，改成了“应天国立故宫博物院”。

　　面前这個故宫博物院，展出的主题有三类——皇家珍宝、方物贡品，以及各类文物。

　　“在带你办正事之前，先带你逛一逛。我们这一门的授课没有固定的时间，也没有固定的地点，就看缘分。今天突然想着，得带你来看其中一样的东西。”

　　商洛点了点头。他是知道这一门的传统的，毕竟傅远山在不久之前才经历类似的事情。在知道商洛目睹大道之后，他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福缘是不是失效了，也怀疑最近是不是有些缺德。但知道商洛目睹的大道是雷劫之道之后，他才知道：

　　商洛目睹大道，确实哦商洛本人的福气。但这福气要是给他，他可是不要的。

　　反过来说，通过比照傅远山的情况，商洛也明白了一件事：

　　目前的情况虽然比较棘手，但真的很厉害。

　　“是宝贝吗？”他问萨天师。

　　“得看伱从什么角度来看。从经济价值上来说肯定不算宝贝，但只要放到故宫博物院里面了，那必定有特殊的意义——理解这意义，对你接下来的修炼有相当大的帮助。”

　　“好好。”商洛打开了门，便要下车。

　　“诶，等下，你留着。”萨天师望着商洛，但眼神空灵。商洛知道，这实际上是在和阿波罗尼娅对话。

　　【啊？为什么我要留着？我也要上课？】

　　“慧明使，你就留下来看车。这是本门的内部课程，恕不外传。”

　　【诶？不是参观博物馆吗？博物馆里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你看那边还有中学生呢。难道这是小学生以上才能看的东西吗？】

　　商洛按住手机：“让你看车你就看车。听话。”

　　【.】阿波罗尼娅停顿了一会儿，【好吧，我听话。】

　　阿波罗尼娅从来没有展现出如此的善解人意，让萨天师的眉头都扬了一下。

　　把手机和阿波罗尼娅一起塞到车的储物柜里，自己和萨天师从故宫博物院的大门进去了。

　　“两张票。”在售票处前头，萨守坚掏了钱包出来付钱买了票。

　　“这位爷爷，您带老年证了吗？”

　　“有，在这。”他真的掏出了老年证，递到了售票处里头。

　　商洛忽然想了到什么。他在怀里掏了几下，掏出来一张学生证：“我可以买学生票吗？”

　　“可以。”售票处在里头撕了两张票，分别盖了老年票和学生证的印章。

　　一张票10个钱，两张票一共20个钱。萨天师掏了张纸票，把钱付了。

　　“很不错。”把学生票递给商洛，他看着商洛的眼睛，“学到什么了没有？”

　　“呼”商洛呼了口气，“这也是上课的一部分是吧？”

　　“随堂测试。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吗？”

　　“知道。从福缘道的角度来说，福缘不是大风刮来的，和钱一样。有了福缘，就要好好珍惜。虽然就算不用老人证和学生证，门票也只是20一张是吧。但是就算是小钱，能省还是要省。”

　　“再补充一下？”他看着商洛，“继续参悟一下。”

　　“再深入一点说的话就算有了大机缘，也有可能因为一些小事而慢慢流失。所以，日常的修养很重要——我是这么想的。”

　　“你过关了。这堂课给你个甲等——的一半。”

　　“那还有一半呢？”

　　“在里面，带你看了那文物你就知道了。”

　　背着手，他在前头走着，带着商洛往里走。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教你？”

　　“我倒是不知道。”商洛确实是不知道——不过，他也看出来萨天师教课有这么一点好。

　　这一点和某位万寿帝君完全不一样：萨天师一点都不打谜语，有什么就当场说了，而且为什么就主动说什么。要是商洛没问，他还会主动解释一下。

第873章 愿望

　　“所以.师傅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你，是个体面人。我知道过去有先生教太子读书，那太子也不如你。太子，毕竟定的只是一朝一代的事，定的是几十年的国本。但在你这里，你要定的是万世太平的根基。所以教体面人，有教体面人的方法。你看我对傅远山那小子就不这样。”

　　商洛是记得，萨天师确实没和他说几句话。

　　“这会不会有些伤他.”

　　“这也是课的一部分。他是我的徒孙，其实本不归我这个师祖来教。但既然碰上了，我也教他一课——我教他的是，好好辅佐天君，将来功德无量。”

　　商洛琢磨了一下——他确实记得，萨天师在傅远山的面前直接点明了商洛现在的状态，并且告知了商洛之后的去向。

　　“啊，原来是这样。”

　　“我这是教聪明人的方法。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教法，稍微点一点就行——就像，你这个体面人，也要用体面人的方法来教。你知道，应该怎么教体面人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打我不骂我？”

　　“啧，你还不至于让我打伱骂你才会学习的地步吧。教体面人，不在于简略，也不在于点醒，而在于见微知著，在于启发和开导。就像孟子告梁惠王，一句话三个比兴——当然，你是既体面又聪明的人，我只做一次你就应该懂了。你可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商洛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因为，这样的印象才最深——因为你这样的体面人，有资格临事。我不需要点破一切，只需要给你种下一颗善果。等你自己经历人间事时，这果自然就会发芽。”

　　“啊！那您可太看得起我了！”

　　“那是。”他在商洛的头上拍了一下，“也不知道能像这样拍你脑门的时候还能有几次。我看你的机缘不小，指不定没多少年就能超过我了。毕竟，现在离金丹期也只差半步了。”

　　“诶呀，我正准备问呢。回来之后，我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原来现在只差半步了吗！”

　　“这次本来的计划就是如此。道君和天子的心是好的，你把这事办得更好了，而且好过了头这個，回头道祖那边再说，我们上我们的课。”

　　进了故宫博物院的大门，他们没有参观正殿，而是跟着导览图来了右手边的文物展馆。

　　闭馆时间快到了，再加上之前也有天地异象的冲击。虽然所有人都不慌，但大多数人还是会先回到家里去听消息。这偌大的展馆里面，除了他们之外也就只有寥寥几个人。

　　“到了，就是这里。今天，只带你看这一件‘宝贝’。”

　　在商洛面前，是个玻璃展柜。展柜里面有个圆滚滚的，花瓶一样的陶罐子。罐子上有四个小小的圆环，整个罐子的做工和色泽都很难称得上是上品，而且充满了岁月沧桑感。

　　这罐子和其他的展品也不同，展柜的玻璃并非是封闭的，而是开了个小口。小口的大小刚刚能容纳一只手伸进去，但罐子本身因为太长是拿不出来的。

　　旁边的牌子写着：小心轻放

　　这意思是可以触摸的。

　　“这是什么？竟然是可以摸的展品？”

　　“汉代的四系罐，不值钱的。古董这种东西，一般只有造出来的时候值钱，之后也才值钱。有的人觉得时间久了就会值钱，但日用的锅碗瓢盆之类，就算可以上溯到汉代那里，同样也是不怎么值钱的——不过，也正是因为不值钱，这罐子才能摆在这里让大家触摸。怎么样，有什么感受？”

　　商洛伸手摸了摸，又把手拿了回来。

　　因为并没有什么感受。罐子表面糙得和地砖一样，感觉平时在哪里都能摸到。

　　“我的感受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摸了摸脑袋，“总觉得，这东西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造这个罐子的人，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和我们一样。当年的造罐子的人是我们的老祖宗，那时候大汉朝也是威震四夷。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能摸到这个罐子，朝廷依旧统御整个天下。啊，有种奇妙的感觉。而且我忽然想起来了。”

　　他看着萨守坚：“这种展出方式，我们那里也是有的。不过朝廷还真是有钱啊，我们那里一般就这么展出一些碎瓷片之类，这里竟然展出一整个四系罐嘿。这得几千个钱吧？”

　　“行情大概是1000不到。所以小孩子也随便摸，摸坏了就摸坏了。”

　　说完，他自己也伸手摸了摸：“果然，和上次那个不一样，多半是什么时候碰坏了一个，又换了个新的。不过不要紧，这种四系罐哪里都有一大堆，指不定哪个干掉的鱼塘里面就能挖出来一个。因为那块地，搞不好从汉代开始就是鱼塘或者水井了，几千年都没怎么变过。”

　　“这还真是.还真是奇妙啊。”

　　他忽然悟到了什么。

　　“说说看，你学到了什么？”

　　“我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哪怕是千百年的光阴，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一件日用品而已。而且这罐子当年应该不便宜，要是算上通货膨胀的话，这罐子现在卖1000的话搞不好还亏了。”

　　“哈。”萨守坚笑了笑，“你竟然和我想的一样。我带过不少徒子徒孙来看过这个罐子，他们答的各自都不相同。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真正要说的是什么。”

　　商洛点了点头。

　　“把这几千年的罐子当作乐子的我们——我们的一整个天下，现在马上就要受到我的影响了。师傅你是希望我，记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多么的重要。”

　　“你应当知道，修士和凡人不同，金丹期和筑基期不同，元婴期又和金丹期不同。”他望着商洛，“这一层一层，是修为上的绝对压制。举手投足间就能移山填海，这就是修士。而你，手握着更加可怕的力量——是【劫】。之后，动手之前，或者修炼之前都好好想想。想想这罐子——你和这罐子的主人。多善待天下的生灵，这就是想要让你这个体面人知道的。因为说不定过些时日，我就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第874章 人

　　因为参观的只有一个文物，所以两人不到10分钟就出来了。

　　“萨师傅，我知道我学到了一点——不管是惜福也好，敬人也罢，总之我会记住这么一点的：我会作人的。”

　　萨天师站了一会，点了点头：“别人不能说，我还是得说一两句的。道君不做人，久矣。你的授业从我这里开始，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今天他带商洛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人”字。

　　人，两个眼睛一张嘴，是地球上的一种哺乳类动物，一种生物。但人不只是生物，人也是万物之灵长，以一己之力在地球的地层中留下痕迹的智慧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