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268章

作者:鲤鲤鱼仙人

  “乖。回头我给伱们一点经费,你带着她到处玩玩。另外.”他压着声音,“实际上,她应当是有什么不得不和你说的事,才特地跑过来一趟。如果他和你说了,你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我的话,你可以不说。”

  “这也可以吗?”

  “可以。你应当行决定自己的行止。如果你认为这对将来的天庭有利,那么你应该对所有人保密,包括我在内。”

  “那道祖那边”

  “你不用管皇祖。不用对我说本质上是因为,道祖会知道所有的事情。道祖不管的话,我自然就没什么要管的必要了。维度利亚把会谈地点选在这里,本身就是有没有打算保密下去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打算带什么过来。”

  “啊,懂了。”商洛点了点头,“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什么都让我自己决定,我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

  “行。那具体的日期我再通知你,因为维多利亚也没说具体几号来。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晚上要加班,没什么好吃的。哦对了,临走之前提醒你一句。”

  他看着商洛:“之前说,帮兰芳那边搬运东西的问题,你不要直接和郑世杰说这是你的主意。具体的我会来办,只说是我的提议就行。这事情水比较混,你还是别沾上为好,只在最后让你做个好人就行,这样人情能算在你头上。”

  商洛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门。

  “啧家里要来客人了,还是打扫一下吧。”

  看商洛从门口出去,朱先烯才拿起了桌上的一部蓝色电话。

  “喂?您是.您找谁?”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对电话的接通有些意外,因为这电话好像很少响。

  “找你们王上。让他来接电话。”

  “啊!好的,请您稍等——”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放肆!你知道是谁吗你就敢说‘稍等’?你知道你在让谁等吗!你个下贱的虫豸。”

  随着一声重物倒下的声音,电话暂时中断了,又在不到1秒后重新接通。

  “学长,您找我?手下的人不懂规矩,让您等着。我已经教训过了。”

  朱先烯没在“稍等”的问题上停留,开口说道:

  “辅仁兄,有件事帮我办一下。你的方物和贡品准备好了没有?”

  “三个月前就已经齐备了,一路从平壤出发运进来,送往顺天。还有一路我会呈送到您面前。”

  “准备好了就行。让你们那边的礼曹,去礼部那边承报一下,填个表。”

  “但是学长,那边不是有.”

  

  “有什么?”朱先烯反问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礼部大门口能有什么?”

  “啊!”他立刻明白了,“我这就去。要是看到脏东西,我就打扫一下。完事了就给您回个电话。”

  “嗯。”朱先烯微微点头,“明白就好。家里快来人了,所以赶快打扫一下。具体怎么打扫,辅仁兄自己决定就行,也不是第一次让你办差了。办得漂亮些。”

  “遵旨。”

  从朱先烯那边出来,郑世杰就到了礼部的大门口。

  “国姓,您让我们在这来看什么?”林成阳问道。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几个随从跟在旁边。

  “别急,看就行了。这次车赛你的表现非常不错,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些更深刻的事情。另外咱们是同乡,所以作为同乡的前辈,我也得让你看看有些在南洋看不到的东西。就当你带你看看畿内的风景好了。”

  在礼部门口扯开嗓子嚎哭的,就是勃泥国的使节。他们抬着勃泥国国王墓碑的画像跪在门口——这里是大皇宫的对面。六部九卿衙门的虽然各有自己的衙署,分布在应天各地,但是六部总部的衙门按照规矩是要布置中轴线两侧。

  街对面就是皇宫大门,两旁是太庙和社稷坛。门外面隔着马路不远处,勃泥国的使节就在那双向10车道的大马路旁边嚎哭。

  礼部的门卫在那看着,几番劝请都没用,里头礼部尚书和侍郎也都没动静。因为是在马路旁边,过往车辆甚至都放缓了来看,一时间连道路都有些拥堵。虽然这里是皇宫对面,但这里也是闹市区。过往的市民也都看到了,都停下来看看热闹。

第660章 办事

  街对面,郑世杰端着一杯纸杯装的锡兰红茶,裹着围巾暖和和地站在那里,旁边还有随从打着小暖炉。临近冬至的寒日里,他就这么站在这里看着。如果这里有茶馆之类,他还会坐到茶馆里面看热闹,好像这一切和他无关似的。

  “国姓,咱们要不要管管?”林成阳问。虽然兰芳不是一个国家,但南洋出身的或多或少都对兰芳有些挂念,因为兰芳是南洋的门面。面前有人把兰芳架在火上烤,他确实是有些不舒服。

  郑世杰冷笑一声:“别急,根本不用我们管。年前上门哭丧,找死。我们来等的,不是他们。如果我猜的不错,李幕的人就要到了。”

  “朝鲜王的人要来?”说话间,林城阳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真的来了!那边看到朝鲜王的车来了!国姓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情说实话我是不占理的。”郑世杰喝了口茶,“一般来说,当坏人的,多半都不认为自己是坏人。我不一样,我就知道自己是坏人,我正在做坏事。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我们赚了这么多钱,总得搞个大动静,好让人知道我们没有把赚来的钱乱花掉,得让人知道钱花在实处了——而实处,莫过于航天。”

  “啊!”林成阳愣了一下,“所以我们搞月球大炮是为了,让别人认为我们在做事?”

  “到也不全是。只是这个噱头是很重要的——要不搞噱头,我也搞火箭不是挺好?但是我们在做事的时候,同样也要注重传播度。畿内发火箭的时候,要是我们也跟着一发一发打火箭,总有要和畿内打擂台的意思。所以畿内发火箭,我们就架大炮。隔段时间我们就打它一炮,大家都是喜欢看爆炸的。”

  郑世杰补充道:“我们,得证明自己。你要记住,但如果想要得到所有人的关注而成为孝廉,我们就得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来。以二十四孝作比,二十四孝里面里面,我个人认为只有黄庭坚给母亲洗溺器是合理的,换我我也洗,别的都是鬼扯淡。但是如果你要搞大动静,就得越夸张越好。古有二十四孝,今天我们就来搞月球大炮。”

  “和这我们搞月球大炮是在搞行为艺术吗?”

  “那倒也不完全是。”郑世杰摇头道,“我们至少是论证过的,这件事能办,所以才会这么推进。只是在办的同时,我们可以时不时给大家放个烟花玩玩,刷新一下我们的存在感,把科技新闻拉到头版头条去,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不过伱也要记住——”

  郑世杰压着声音:“我们终究是要在礼的边界停下。所以我说,黄庭坚的案例才是值得学习的。因为二十四孝里面的许多失实案例,已经逾越了礼的边界。所以我们的行为,不能只是行为艺术。我们要在行为艺术和科技发展之间折衷,使二者相辅相成,这才能让朝廷满意,让百姓满意,让我们的股东和利益相关者满意。归根到底,你得花钱才能让人知道你在办事。”

  “啊”林成阳点了点头,“明白了。那我们这事,最终要怎么收场?等朝鲜王来了就行了?”

  “是等上意下来了。”郑世杰喝了口茶,“我知道我在搞行为艺术,我知道我在做错事,我知道我不占理——但我没有逾越礼,我可没有在京城里面胡闹。我去和天子面谈,也只是点到为止。在我们这里办事,讲理虽然很重要,但讲‘礼’更重要。因为老爷们心善,见不得苦命人。”

  “啊那朝鲜王呢?”

  “有时候朝廷不好自己出面的时候,就总得有个人来替朝廷处理问题。朝鲜王是识大体的,这种时候都会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至于为什么是朝鲜王来办——因为朝鲜王扮演的就是个李逵的角色。懂一点礼,但是不多。朝鲜毕竟是外藩,大家对外藩的印象都是‘直来直去’,不会要求太多。所以归根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看着林成阳:“因为大家对‘国人’的要求很高,对国人的期待也很高。但对那些藩国的期待,并没有那么高,所以也就不会用大礼去要求朝鲜。朝廷也乐于利用这一点,偶尔让朝鲜去办一些不合礼的事。事后嘛。”

  他笑了笑:“事后,罚酒三杯就行了。不过.”

  忽然间,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真来了。李幕本人来了,看起来是天子直接给他打了电话,所以他本人亲自来了。很好,那我也趁热打铁好了。”

  望向那些勃泥国人,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寒光——

  “王上,那边有人要见你。”

  “没空。”李幕下了车,正戴着手套。天气冷得很,如果不是有皇命他也不想出来。但往旁边一看,那人他认识。

  周围都是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的人,是他的人,约莫七八十个。这些人从15辆车上下来,正在原地站队。

  “哦哟哟,延平侯,幸会幸会。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哈哈哈哈,辅仁兄真是说笑了。今天大家来这里,为的都是在下的一点点小事,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朝鲜王李幕扫了那头一眼,又看了看郑世杰,便朝着皇宫内一拱手:“李某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仰承了天恩,只是为了一点私事而已。过年了,我来呈送方物表,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可是他们把门堵上了,很难办啊是吧?”

  “这个,我自己有打算。”

  “这样。”郑世杰凑上前一步,从腰间掏出一个锦囊,“这个,就送给辅仁兄了,今天到场的各位每个人都有一小份薄礼相送,这是兰芳的一点点心意。”还没等李幕开口,他朝旁边挥手,便有是从上来发红包。一人一个,每个从车上下来的朝鲜人都拿了一个。

  

  “国姓您这是?”

  “小意思,一点小意思。大冬天的,给兄弟们烧灶取暖的一笔小钱。大家多多烧灶就行,就是别把灶给烧爆了就好。有些事本来是好的,但它要是过了,就不合礼了是吧?”

  “南洋天热,灶确实得烧大一点。”他看了看远处在礼部门前哭丧的勃泥国人,“这灶烧得还真漂亮,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让他们自个儿跑到御道来闹事.行了,交给我们就行,您稍等。”

第661章 礼部门前

  锦囊交到了李幕手里。他粗略摸了轮廓,似乎是一块玉牌。

  延平侯“国姓世杰”,众所周知是个有钱人。

  因为众所周知,南洋是以“公司”的形式来运作的,那些华人殖民公司本身就是现代公司制度的起源。包括开发婆罗洲的兰芳公司,开发星洲的淡马锡公司,以及和盛、大港等一系列中小型殖民公司。这些公司起源自南方公祠的海外延伸,兼具商社、帮派和国家的性质,但完全以牟利和发展为目标。

  公司的制度通常而言是严格的,但也是开明的。公司没有县衙,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法度——轻罪要赔罪,个人纠纷要赔红绸和大烛来道歉,对公司的犯错则要以罚金来缴纳。重罪则会直接开除公司籍,遣送回畿内送交官府处理。

  这都是实践出来的高效措施,能够让畿内的国人那片人生地不熟的烟瘴之地生活下去——并且赚到钱。赚钱,就是那些公司最根本的目的,要不赚钱的话也没必要跑到南洋去。

  而这套海外治理体系的顶点,就是站在面前的延平侯“国姓世杰”。

  众所周知他是最有钱的。作为朝鲜人的李幕其实也不太能理解南洋体系是怎么运作的,就像他也不知道其他公司怎么运作一样,但众所周知他很有钱。

  有钱人给的礼物,应该都是好东西。这里人这么多,他不好意思把锦囊拆开来看玉牌到底是什么材质。但大致有两种可能:很贵的和田玉,或者南洋产的翡翠。不过翡翠产业实际上是靖南侯李家的,郑家拿货也不是很便宜。所以大抵应该是和田黄玉吧。

  “哦对了,这还有个小玩意儿,送给辅仁兄把玩,不成敬意。”

  说着,他从袖口里面掏出来一个八星八箭的,有象棋棋子那么大的,光芒四射的——石头。

  “这什么?”

  郑世杰开口讲了个故事:

  “金刚石,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一般拿来做钻头。但前段时间有人给我送了个大的,我心想虽然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但能长到这么大也算是稀罕物了,就让人依照它的材质,琢磨成会发光的大块金刚石,你看这还挺亮。我打算当镇纸来着,但好像有些太亮了。今天既然和辅仁兄有缘,就送给你好了。”他又补充道: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就是图一乐。”

  “啊~~”李幕点头道,“国姓送的礼物,哪有什么小不小的。我回去都得好好藏着。”

  “诶诶诶,不能这么说。就是个玩而已。”

  两边相视一笑,就把小玩意儿让渡过去了。

  “不过.”李幕妥当地收下之后才说道,“国姓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就是不知道国姓你是想要大操大办的,还是小操小办。两个都可以,就看伱的要求。毕竟,上头也没说具体要怎么办。”

  “辅仁兄你看着如何?”

  “这些人确实是不懂规矩。”李幕答道,“不过他们罪不至死。但是.有时候死的人也不都是有罪。这世上死人那么多,哪来那么多罪人。不过.”

  他想了想:“国姓这边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这些勃泥国人挡了道是吧?”

  “正是如此。”

  “我对南洋的事情并不清楚。毕竟,国姓你也知道,朝鲜已经内附了。我这个朝鲜王除了祭祖之外其实不怎么回朝鲜,只在京城里住着,你看我都不太会说朝鲜话。我看南洋的事,也只是通过新闻知道——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国姓你在搞航天,这是天下第一大贤能之事。他们挡着你修建航天设施的路,这实在阻塞贤路。”

  “对啊!”郑世杰一拍手,他自己都没想到还有阻塞贤路这个说法,毕竟他偶尔还是要点脸的。

  “那就,大操大办?”李幕提议。

  “好好好,那就交给辅仁兄了。”郑世杰冲他拱了拱手。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办,他是放心的。非常放心。

  “呼。”郑世杰在一旁看着去了,李幕也背着手从人群里面走出来。天气寒冷,他喘出的白气盖到了眼镜上。踱步到靠近大门的地方,他拿出擦镜布,独自擦好了眼镜,给自己带上。

  勃泥国人面向着礼部总部衙门的朱漆大门哭着,就在他面前。

  他朝旁边一挥手,便有旁人越过那些哭喊的勃泥国人走到大门前面敲了敲:“劳烦开个门,我们是朝鲜国使,来呈送方物。”

  “朝鲜国的?今日还是请回吧,礼部大门今天不开。”

  大门不开,方物就不能呈送。因为呈送方物没有走侧门的道理,一定要从大门直接进去。毕竟呈送方物本身就是个仪式,别说朝鲜不愿意从侧门进,礼部也不会违制。

  “我们王上已经到了,还请礼部的诸位老爷开个门。”

  

  “不行啊!真的不行,我们尚书说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开门。一开门那些勃泥国人就进来了。”

  “好嘞,知道了。”

  侍从走到李幕旁边躬身,把门里面礼部的人传来的话转述给了他。

  “啧,不只是阻塞贤路,还阻塞贡道。你们罪过不小啊。”他转过身面向那些勃泥国人,给旁边用眼色示意,就有侍从出来喊话:

  “你们领头的人是谁!我们王上要和你们对话。”

  那边顿了一下,共同看向人群的其中之一——那人说了一句土话,然后继续开始哭,所有人也跟着哭。

  “不答话是吧。”李幕冷笑一声,“没有人和我对等答话,这里就都是奴婢了。来人!给我架走!记住,不先动手。把他们好好地‘请’出去。”

  大几十个黑衣黑袍戴着黑墨镜的人围上前去,便把那些勃泥国人往外“架”,拽着胳膊把他们拉起来。勃泥国人当然不乐意,跪在地上挣扎叫骂。慌乱之中,乱动的胳膊肘打到了黑衣人的肚子——

  “啊!”那黑衣人登时往后翻了三个跟头,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王上!他们打人!他们打人!”

第662章 动手

  “什么?敢动手打我们?太不讲规矩了!诸位,今天就算被天朝法度惩治,我们也不能咽下这口气,给我打!”李幕猛然一挥手,背后冲出来多了一倍的黑衣人,掌中全都攥着个健身用的不锈钢铁球,攥在手心对准那些勃泥国人就暴扣,往肋下、太阳穴、后脑之类的要害之处掼打。

  “好家伙”晚餐时,朱先烯收到了消息,“全打死了?”

  “没打死。”陆槐阳答道,“虽然没有打死,但全部都在重伤抢救。朝鲜方面已经垫付了全部的医疗费,几十个人全部都在抢救。有内脏出血的,有脑子出血的,全都有性命之危。但因为即时送到医院了,也不至于立刻全部都死。我们估摸着,大概会在半年之内陆续死掉。”

  “哈。”朱先烯冷笑了一声,“有点水平啊,李辅仁,越来越熟练的。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厉害——一次打死几十个人肯定上新闻,这事情没法收场。但要是全部打成重伤,然后在医院里面吊着命,半年之内慢慢死,回头等风头过去了就不会有人管了。我说,陆千户,你怎么看?”

  “办事很利索。不过,虽然我也没说不能打死人,但他们的活好像利索过了头,看起来不免有些矫饰、刻意。另外,这手确实黑,换我是下不去手的。这事情得处理一下。朝鲜那边怎么说?打人的人都在哪?”

  “所有人都在上元巡警分局的下马坊派出所那里排队自首。所有人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