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266章

　　“是这个情况——首先统考是一定要参加的，因为这关系到高中能不能毕业。其次，虽然你拿着统考成绩可以申请到所有大学的入学资格，但你可以不以统考成绩为主。比如如果是申请的是工艺美术院的话.”

　　她指了指旁边那几个空位：“这几位从前段时间就开始请假了，她们跟着自己的教授在到处走走看看。师父觉得你没问题，才会领进门。”

　　“这不是应该是研究生的培养模式吗？”商洛听着只觉得，这里的老师还是太多了。竟然多到能这样分配。

　　“嗯艺术和自然科学大概不一样吧，需要固定的师父全程来指导。因为学校的教授很多，所以可以从进校门开始就把控全程，不需要等到更高的教育阶段再开始由教授亲自带学生。”

　　“这怎么和幼儿园似的？返璞归真了？”

　　“确实.其实也就是中学老师比两头都少一些，所以我们要上大课。不过白鹿洞书院那样的，从小就是和私塾一样，一个班只有10人从小带到大。嗯总觉得他们那边有点寂寞，认识的人太少了。”

　　“我们原来能空出来这么多人从事教育业吗？”

　　“嘿，伱还别说.”戚园想了想，“这个问题以前我还真没怎么琢磨过。仔细想想，我们这里有时候干活的人太多了啊。实际上就算是我们这样上大课的公立学校，学生和教职员的比例也在二比一左右，具体到任课教师大概三比一或者四比一。白鹿洞那边，我记得教职员的总数是比学生还要多的。”

　　“好家伙，那边学费不会也很贵吧？那岂不是等于每个人都要雇一个教师？”

　　“看情况。白鹿洞书院那边，我记得看你成绩。高分入学几乎是免学费，还有奖学金。低分入学就付全价学费。以及我们学校，我们学校根本就不对外招生。要么是卫所里的孩子，要么是朝廷特批过来的。”

　　“那还真是.我们这里，人太多了。”

　　他顺便问了阿波罗尼娅：“话说，你们那边的教育系统是什么样的？”

　　【我们那边？罗马公民的教育以家庭教育为主啦，一般是在家里教学，可能把几个亲朋好友的孩子聚在一起，然后在其中一人的家里上课。16岁上大学的时候，罗马公民的孩子才会从家里走出来。】

　　“好家伙那你们人更多？”

　　【额倒也不是。因为我们那里流行的是‘全科家庭教师’，就是所有科目全部由一个老师教。包括拉丁语、震旦语、数学哲学还有其他自然科学之类，到大学为止都是一个老师来教。】

　　“教育局不管的吗？”

　　【额首先你要确认一件事：我们那里没有教育局，因为教育被认为是公民的个人事务。而且其实也未必要全学，因为每个大学全都是自己招生，有的面试、有的笔试，有的面试加笔试之类。至于全国统一的招生考试，这个.】

　　她想了想：【我很难想象新大陆、意大利、希腊、小亚细亚和埃及这些地方能在‘考什么’的问题上达成共识。因为连语言都没有办法统一啊！希腊人的母语是希腊语，拉丁人的母语是拉丁语。】

　　“好家伙，我差点忘了，你们是缝合在一起的是吧？”

　　【这个话题我们一般不提.你懂的吧。这个没法提。正经说起来，罗马和希腊分别是‘哪一挂’都不好说。罗马公民里面吸纳了多少蛮族也不好说，因为公民权时松时紧的。这事情根本就闹不明白——所以干脆大家的就不管了，各过各的。】

　　“这怎么怎么那么像植物？你们没有脑子的吗？”

　　【啊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当年西罗马帝国完蛋的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事情就大条了——和魏晋南北朝的事非常接近。那时先是逐步引入蛮族加入军队，紧接着蛮族开始担任军政主官，到最后连国主都是蛮族了，国名突然一下就不叫罗马。许多罗马人就和温水煮青蛙一样，突然某一天就发现自己生活在了蛮族的治理下。】

　　“我看你们还是先完蛋一下吧”

　　【我可告诉你，那些蛮子可没那么好对付哦。要不怎么说科技蛮族呢，就算是当年凯撒那会儿，有时候蛮族的装备确实也不比罗马人更差。只是他们没有城市文明，只是在野地里手搓装备而已。不过.】

　　她想了想：【归根到底，似乎还是罗马人不够现代吧。现在虽然很难说罗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至少我这里认为，罗马还是太保守了，太碎了。各方都不愿意为了统一的目的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除了有共同的皇帝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你能从罗马的灭亡中学到什么，但多少希望你能看到些许有用的教训。】

　　“等下。”商洛忽然愣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们总说罗马要灭亡，罗马要灭亡，罗马为什么要灭亡？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是今天学校的氛围让商洛意识到的。明天就要大考了，本来应该很重要，但所有人都不慌不忙。从戚园那里得知，这是因为大家其实并不把所有的努力放在一次考试上，入学的机会相当多，所以今天显得不慌不忙。只在一种平静的氛围中，准备结束自己的高中生活，进入下一个阶段。

第654章 旨意

　　而罗马人那边，一直以来都让商洛觉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他们总是觉得要完蛋了，然后平静地为自己开挖坟头。

　　“是因为你们觉得自己的寿命不足，所以觉得现世没有必要维持？”

　　【不是，是相反。我们觉得罗马要完蛋了，然后在剩下的国祚里没有办法沿着我们既定的道路走下去，所以只好沉入到灯塔里了。】

　　“合着，你们知道罗马还有多少国祚？”

　　【是的.是，有人看见了。】阿波罗尼娅回道，【这本来是最高机密。但我们，正在逐步解密。但巧了，我本人也不在解密的范围之内。】

　　“那你们看见了什么？”

　　【不是‘我们’，是有一人看见了未来——阿蒙·宙斯，他看见了罗马的末日，并且和时任皇帝阿加索克勒斯皇帝，也就是维度利亚的父亲进行了会谈。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只是知道在那之后，阿加索克勒斯皇帝就退位共治皇帝，使自己的女儿成为君士坦丁堡的主人。】

　　“那维多利亚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解密到她——我都不知道秘密是什么，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解密。大概需要的时候会有人和我说吧。我甚至不确定赫利俄斯是否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

　　忽然，手机里传来了信息，是法厄同发来的：“刚才阿波罗尼娅问我了。我正好知道这件事。”

　　“哈？连维多利亚都不确定是否知道的事，伱竟然知道？”

　　“你别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作为半神，有必要亲自参与罗马的各种事务，就像你现在作为天人也直接参与中枢的运行一样。有时候你知道的也比天子更多是吧？因为职责如此。只是这件事的原因.我不能说。”

　　“原来有那么可怕吗，连你也要三缄其口。”

　　“这倒不是。只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每多一个人知道，事情就会起变化。你要真想知道的话，或者你打算敲定一下接受罗马遗赠的时间轴的时候，就去和阿加索克勒斯本人谈谈吧。”

　　“好吧.”商洛点了点头，“是得把把脉才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倒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具体日期。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诶对了。”

　　他问前面的戚园：“我们这边，车队问题的准备好了没有？”

　　“差不多搞定了。等我把名单整理一份之后，我们来敲定一下人选就行。之前你说你不想一个个面试是吧？所以我帮你面试过了。”

　　“嗯。”商洛点头道，“等选定了最后的成员，我再面试一下他们。那几个从南洋来的算在里面了没有？”

　　“当然了。我是从技术角度来看的——选拔进来的人在技术上都过关。南洋的学生当然也包括在内。不过可以选的人还很多，你可以自己来挑。”

　　“名单一会儿你先给我一份。然后，我去和南洋那边聊聊，看看是否要敲定之前说的联合训练的事。”

　　“哦对了，学校也说要给我们增加指导教师的数量，船厂那边也要追加投资，以及还有额.还有个需要和你商量才能决定的事。我和学校商量过了，但是学校认为这个队是我们自己建立的，我们应该自己决定。”

　　“什么事？”

　　“国姓发来提议，希望成为我们的独家冠名赞助商，从江宁龙江队改成江宁旺崽队，然后在车上画满红色的旺崽牛奶。”

　　“哈？全部涂成旺崽？”

　　“国姓那边的人说半截也行。”

　　“半截也太惊悚了吧！话说这是谁想出来的？船厂那边没反应吗？”

　　“船厂说他们那边没有办法跟着国姓一起追加投资，只希望我们在过往交情的份上，也看在学长的面子上保留这个冠名权。或者至少叫江宁龙江旺崽队也可以。”

　　“那延长下去不是和兰芳队差不多了？还真是猪怕壮啊.这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的事，国姓那边来人询问了意向，问我是否有这样的想法。因为船厂那边也是我们的学长，可以直接联系，所以当天也确认过了。所以这件事，还是得你来决定。”

　　“好吧.”商洛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几十秒后，他放下手机。

　　“下午我出去一下。”

　　午后，谨身殿。

　　“哟，商洛你来啦？明天你就要参加考试了，没打扰到你吧？来，吃盘榴莲酥。”

　　他在郑世杰的旁边坐下，朱先烯坐在桌子对面，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

　　“国姓今天怎么在这？”

　　“我来给圣天子皇帝陛下进贡方物。”

　　“他来问我讨要征伐勃泥国的敕令.”朱先烯捂着额头，“你来了真是救了我。我都快给这家伙烦死了。”

　　“我说，烨哥？”

　　朱先烯保持了沉默。

　　“烨哥哥？”

　　“你有完没完啊!”朱先烯抬头看着他，“都说了工作时称职务，不要叫我的学名。这不是现在应该教的。”

　　“那么，圣天子皇帝陛下？”

　　“对，现在你应该这么叫。然后，你应该公事公办。”他把折子递回到郑世杰手上，“向我递折子要通过内阁，而我的批复要通过六科给事中。我再强调一次，我不是什么折子都能随便批，我随便批准政令那叫‘擅发中旨’，是不合规的。”

　　“啊！可是您是天子啊！”

　　“就是因为是天子，我也劝你好好想想你在做什么。勃泥国在原地待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国除’呢？”

　　“因为我在修月球大炮，他们挡在高速公路上了！我要通过公路往婆罗洲的北方运送大型设备，他们正好挡在路上！所以那整个国家都要拆掉，他们太碍事了。”

　　“你让商洛听听这叫什么话。”

　　商洛坐在旁边，手按在腿上不好说什么。

　　“那个.”商洛摸着额头，“不好海运吗？”

　　“那边没有合适的港口。”郑世杰站了起来，“从港口运上山的坡度太大，所以只能从远处慢慢陆运。所以你要不要把商洛扯进来，你就给我个准信，敕令你给不给我。不给我就发税警总团的战车去讨债，反正他们也确实欠债了，之后走破产流程也是一样。”

　　“你给我坐下！”朱先烯抬眼看着他.郑世杰坐下了。

　　“我也没说不批。你给我时间调查一下。勃泥国已经到礼部大门去哭丧里你知道吗？你非得在年前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第655章 急

　　“好吧.调查是吗，我等等。”简单的寒暄后，他告辞了。

　　走的时候迈着大步，袍子的一角都被风带了起来。

　　“焦虑，不安。这家伙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等郑世杰出了门，朱先烯往后靠了靠，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你怎么看？我觉得他上头了。”

　　“啊这.我看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我就不说了。”

　　“是啊，关系确实很好。”朱先烯摇了摇头，“当初我不是不知道，他接近我是因为我是太子。不过后来天长日久，也能看出来他是个不错的朋友，他这人真的很好。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我们都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了。”

　　望着郑世杰离开的方向，他喃喃道：“没在这里继续追问，这是好事。他还记着我是他的朋友。如果他一定要坚持和我当面闹，用个人关系逼迫我来决定，那我就真的很难办了还好，他和我一样，都不想让这来之不易的朋友变成筹码。”

　　“师兄你和国姓大概认识多久了？”

　　“快10年了吧，很多年了。虽然彼此之间早就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小时候还见过面，但那时候都是例行公事。上大学的时候他突然凑上来，我们两个才开始慢慢地变成朋友。当然，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一开始他的动机确实不太纯粹，但我们的关系也确实不错。因为朋友也是要靠时间来磨合的。而且”

　　他摸了摸脑门：“当时我其实还不是皇帝，但他已经是延平侯了。他作为已经在任的诸侯，投入到我这一面，也算是一种投资，而不是单纯的趋炎附势。因为延平侯，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方侯’了，或者说伯侯。因为他是南洋诸侯的伯长。”

　　东伯侯姜桓楚、北伯侯崇候虎、西伯侯姬昌、南伯侯鄂崇禹。这些出现在上古故事中的带有神话色彩“伯侯”，如今是确确实实地出现在了这里。延平侯所领的南洋，囊括了亿兆人口和万里海疆，是天下第一大内藩。

　　商洛还见过兰芳的大舰队，当时他们在南洋配合火箭发射的工作，在预定的区域进行巡逻警戒。

　　“话说，刚才国姓说的税警总团是什么？”商洛问。

　　“那个类似于当年开国的时候，太祖高皇帝敕封塞王，除了有军队归塞王指挥之外，还有王府的卫队。不过塞王只是指挥，他只能指挥而不能调兵，塞王真正能随意调动的只有自己王府的卫队。宁王手下‘带甲八万，革车六千’，这个是夸张的数，但也没有夸张太多，至少四五万是有的。加上当地驻军只会更多。

　　“当时设立这种塞王-边军的二元体系，就是为了双方互相监督，同时两支军也可以并肩作战，一支崩溃了之后不至于让两边连锁崩溃。兰芳的情况大体上也在这个框架里，但也有所不同。兰芳的舰队，兰芳的大军，只有在接受朝廷调令的时候才能行动——这是规定，擅动是谋反。但是与此同时，兰芳的税警总团是可以自己动的。”

　　“也就是说，两边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嗯。对比塞王和边军而言，兰芳对兰芳军的控制，比塞王对边军的控制要强很多，而不像边军和塞王那样只是驻扎在一个防区。具体来看有两点不同——第一，虽然是塞王统并，但朝廷当年会派公爵去协助，和塞王并肩作战。但在这里，朝廷不会派人去指挥兰芳军，都由国姓自己处理。第二，边军是朝廷组建的，但兰芳军是兰芳自行组建的，朝廷没有花钱。”

　　“那这就是.”商洛想了想，“这岂不是更接近西周时期的诸侯？”

　　“正确的理解。虽然制度上是按照我朝的体系来构建，但朝廷与兰芳的宗藩关系更接近西周时期的天子与诸侯的关系。诸侯自己也有大军，诸侯受限于礼法而不能随意调兵。但无论如何，那支军队就是诸侯自己的，这不是我们的一纸政令或者几个印章能改变的。因为，朝廷并没有出钱，给兰芳军吃饭的人是国姓。以及.”

　　他顿了一下：“然后就是税警总团了。这是宗藩之间经过一系列磨合、博弈后所产生的结果。简而言之，税警总团是兰芳的非正式部队。他们不可装备足以威胁到正规军的装备，但延平侯可以随意调动他们。”

　　“那之前国姓在南洋的那些军事行动”

　　“几乎全都是税警总团办的。他要想要调动兰芳军，就需要打很长的报告，要上折子，非常麻烦。所以他一般直接调动税警总团上门——限制税警总团的规矩只有一条：必须合法。只有对方违反了朝廷的法度，税警总团才能出动。军队依靠宗藩之礼来制约，这个非常繁琐。但执法的税警就自由得多，因为那些个南洋邦国没有几个是没欠钱的。”

　　“那这次呢？”商洛问，“为什么这次，会闹大了？国姓大可以照着之前的惯例来处理，这次为什么都闹到面前来了？”

　　“因为勃泥国是个例外——伱坐地铁雨花台线到安德门下站，出站不远处有一座乌龟山，乌龟山上有勃泥国王‘麻那惹加那’的墓。勃泥国虽然是酋邦，但他们是有功劳的。当年太祖高皇帝的时候，他们第一批入朝庆贺。永乐年郑和下西洋时，勃泥国王本人跟着下西洋的舰队回了京城，然后病死在了京城。当时成祖皇帝体谅他们，在京城里赐下了墓地安葬。”

　　“合着他们是来哭祖坟的啊？”

　　朱先烯点了点头：“一般情况下，南洋那些酋邦是不可能闹过来的。但勃泥国是特例，他们可以来京城里哭祖坟。你是不知道，他们比国姓先来。早几天就在祖坟哭了，还去雨花台的兵部总部门口哭。这消息暂时没传出去，因为我压了一手。但现在勃泥国要跑到礼部大门口哭了，礼部大门口在闹市区！这时间将近年关，有朝贡国在京城的大街上号啕大哭，这像什么话。”

第656章 意见

　　“可是，为什么呢？”商洛问，“国姓应该也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吧。”

　　“他当然知道，但他瞄着勃泥国的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兰芳的总部坤甸城，以及坤甸航天港，全部都在婆罗洲上。婆罗洲上所有的酋邦早就被兰芳扫平了，唯有勃泥国没有扫平。历代延平侯和历代勃泥国王一直在斗法，郑世杰不是第一个想要灭除勃泥国的延平侯了。如果这次未能成功，他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

　　“啊”商洛摸了摸脑袋——他看着朱先烯。

　　显然，勃泥国的实力和兰芳是不成比例的。以兰芳的国力，想要吞并勃泥恐怕都打不起来。大舰队浮海而来，遮天蔽日的机群就能把勃泥国整个盖住。但事情迟迟没有进展，两方互相拉扯了这么久。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他依旧看着朱先烯：“是不是朝廷在里面也有些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