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鲤鲤鱼仙人
“因为考据出来也没什么用啊。我们只是学习亚里士多德，但他的话已经被记录下来的。就算再更新一下，那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因为被世人研究的就是那么几本书。”
“嗯”滟秋想了想，“所以这对你学习历史产生了一些障碍是吧？”
“把上古历史都写得这么详实，一件一件去写，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怕了。希腊的上古历史就只能从荷马史诗里面考据，然而荷马史诗里面记载的故事对通常而言的‘希腊人’也是古代的事情。因为荷马史诗的时代，后来那些风云之国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你得接受一下这个史观，要不然不好得分的哦。历史就是历史，历史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可以去考究的，都可以学。”
“好吧.我姑且理解了。那么这部分是.”
“啊，你单纯看课本等于函授，函授的话有许多内容你是学不到的，比如大禹治水这部分内容我们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是特地强调过的。这就是常说的‘理在仁先’。”
“什么意思?”
“就是说虽然后来孔子是搞仁学的，但在我们文明的发端，理学才是最重要的。奠基我们整个文明的基石，是理学。因为从史学而非神话的角度来看，大禹治水就是一次建国的过程，而建国的基石就是理学中的工程学。大禹在治水的过程中转战世界各地——我们所知的世界——在这个过程中，他通过调遣人力和资源逐渐形成了一股足以团结起我们所有人的理念：现实是残酷的，我们所有人用科学而审慎的角度去对待。
“具体来说。”她补充道，“大禹在治水的过程中，一定会涉及到人力、资源，乃至军队的调配。而当时的天下服从于他，是因为当时的人们已经形成了‘我们需要理性地团结在一起’的共识。由此，我们的文明诞生于这个浩大的工程。借由此，国家出现了。所以之前尧舜都是许多人的神话，八个或者六个。而从大禹这里开始，大禹就是一个人，他就是独断万古的第一人，毫无疑问的。”
第579章 产权
“行了。”法厄同把刚才的那些都做了笔记，“用这样的思路去再复习一遍，应该没问题。”
她把笔记本合上：“一会她要是叫你过去的话，帮我谢谢她吧。”
“你干嘛不自己谢？”
“因为我跟她很熟啦，谢来谢去的很怪。所以麻烦你代我谢一下，这样才能转达到我的谢意。”
“好吧。那么，现在开始下一次？”
“嗯，这次不是21天，而是42天，折算一下就是168分钟，3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嗯对我来说就是将近一个半月了。”
“我再说下我的意见。”商洛强调道，“我不建议伱一次去42天。因为没必要由你来试验，回头我来也可以。”
“但是你是已经是天人了吧你的体质是不一样的。归根到底，总归是要有个普通人进去试验一下。既然总归是要有那个人，那就我来好了。我整天在你这里赖着，也总得找个机会发挥一下自己的价值是吧。”
“你不是在这里赖着的。我是你的雇主，我是基于自己的想法才雇佣你，又不是可怜你。你又没什么好可怜的，是吧。”
“诶呀，我知道。”法厄同摆了摆手，“但是我可是还有个最重要的把柄在你手上呢希望我多干点活，你这个雇主能把日神之矛早点还给我。”
“咳，那就是两回事了。别的好说，日神之矛暂时免谈。”
“嘁。”法厄同撇着嘴，“普普通通卖个人情好卖，说到真的很重要的东西的时候，你就拒绝了。”
“因为日神之矛虽然是我的，是吧，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但说来说去，是道祖帮我换回来的。虽然决定权在我这里，但道祖花了不少力气给我换回来的东西，我可不能随随便便给出去。如来佛还知道传经要金砖铺地呢。而且我的个人强度也很重要哦，对所有人都很重要，所以我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就随便把国之重器给你。”
“啊我也知道。不过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什么的？好让我努力一下？”
“这样说吧。”商洛把话说明了，“我也不难为你，给你说说现在的情况：你在我这里干活是吧？从你们的角度来看，现在‘摩诃震旦’和‘罗马’要开始真正的合作了。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是给你了，你也是我的友军，是吧？你大概还是要拿它来为我们共同的事业服务。反过来说，如果你在这里干活，为我们共同的事业服务，那么日神之矛平时是随便你用的。”
“但是.”法厄同欲言又止。
“但是这玩意儿归谁总归是个问题，是吧？所以我要说的是：既然使用权不太重要，那么就只剩下最后的产权的问题了。产权问题就是个利益交换——因为是利益交换，所以你拿同等价值的物品来和我换就行。”
“你指的是，玉净瓶换紫金红葫芦这种？”
“得是真的玉净瓶才行，毕竟两边都得是真的，交换才能成立。或者你拿葫芦爷爷来换葫芦孙子，拿大一辈的来换，我也不介意，是吧。”
“能找到同辈的就不错啦！上哪找大一辈的！”
“那就自己找找呗。”
“说得轻巧，这玩意儿至少要宰掉一个神机才能弄到手。阿波罗尼娅的法器也还丢在家里没带出来呢。”
【我可说清楚！你不要想着拿我的来换！我的就是我的，丢在老家没带出来也还是我的！】
“诶？原来你还有一个宝贝啊。叫什么？”
【不说！说了你就想要，害怕。】
“是那个球？”
【不是，那球是我的本体，不是法器。具体来说的话，那个球是龙身。而宝贝是龙珠，龙珠是另外的本命法宝。】
“诶呀，说说嘛，又不会掉肉。”
【在你这真的会掉肉啊！不说，什么时候你真的需要的时候再给你也行。你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它的功能。或者你要是说服维多利亚把同意你把它带出来的话，借你用用也行。】
“还要说服维多利亚？”商洛愣了一下，他望向法厄同，“也就是说还不太好带？”
“有点大你别看她小小的一个，其实法宝还挺大的。那么大的东西，你不得到维多利亚的同意，恐怕不太可能把它从特尔斐搬出来。”
“那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东西？”
【和计算有关，就这么多。我现在有时候会显得不靠谱，就是因为一直在口算，手上没有趁手的法宝。如果有它在手里，那就万事大吉了。嗯，字面意思上的万事大吉。】
“有意思.那行，暂且让你留点小秘密。”
【你这家伙的侵略性还真是强.看到什么都想要，身上充满了一种幼灵魂的无节制。】
“这就是我的工作啊！我也不知道开创天庭需要什么，我可不得想办法去搜集各种资源？为了一个无限远大的目标，当然要无节制地搜集资源。”
【啊这么想倒也是，凯撒也是无节制的，或许统治者身上都有这种‘恶’吧。你身上要是再多点毛，就更像凯撒了。看雕像是这样。】
“哈？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没什么.总之，之前我和法厄同确实是出于个人原因才挂在你这里。但是现在，罗马和震旦也挂在一起了。我可以很明确地说，在这段关系里，罗马毫无疑问是出于劣势的，因为罗马的那些勋贵们显然比你更急。】
“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因为现在的情况和当初计划的不太一样。现在所有的‘死人’都会直接去亚历山大报道，但他们就和圣经中的灵薄狱一样，在永远喜乐和永远悲伤的花园里永生，和亚里士多德这样的古代贤人们生活在一起——但我们最初规划的至福乐土并不是如此，并不是灵薄狱这样，而是亚鲁的模式，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选择埃及作为彼岸世界的中心。】
“亚鲁？你说的是，古埃及的死后世界？”
第580章 油
【是的。亚鲁，永远阳光灿烂，翻滚着金黄麦浪的世界。那里没有战火，没有饥馑，一年四季都是风调雨顺，只要耕种就会有收获。罗马人终究是个农耕民族，我们要有地种才会踏实。挂在赛博勒尼亚接受他人的供奉，这和吸血鬼有什么区别，他们也不会心安的，总觉得自己的命脉握在别人的手里。老罗马人，终究还是想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来种点什么。他们想要真正的收获，真正的小麦，而不是在赛博勒尼亚的赛博世界里面种赛博小麦。】
“那你们怎么不去种呢？你们的地呢？”
【阿蒙宙斯和他的龙牙兵，这部分工作是那边负责的，负责开辟‘亚鲁’的是他们，负责建造亚鲁的核心‘底比斯城’的也是他们，就像燃灯场的核心是亚历山大城一样。但我们钱花了，资源投入进去了，现在不知道亚鲁在哪。亚鲁被阿蒙宙斯藏起来了。维多利亚已经派出了军队，但现在还没有结果。】
“需要搭把手吗？”
【付不起钱.你太贵了。请伱帮忙是要下血本的。】
“那就算了。我们现在，还是得把精力放在自己的事情上。那么.法厄同小姐，辛苦你了。”
“没事，反正我们已经说好了，我会尽力的.哦对了，有个小问题。”
忽然，法厄同掏出了书：“还有个小知识点刚才忘记问滟秋了，就是这段，《论语》的八佾第三。”
商洛瞥了一眼，这章是：
祭（祖）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我想问，‘如在’，是什么意思？”法厄同问，“祭祀先祖的时候，先祖‘如在’。如在，是什么意思？先祖到底在不在？”
“如在。”
“到底在不在？”
“诶呀，如在！懂吗?如在。”商洛回道。
“如在？”
“如在。”商洛点了点头。
“.”法厄同一拍脑袋，“好好好，如在如在，记住了。换而言之就是.祭祀的时候，不管你怎么想，行动才是最重要的是吧？毕竟行动是用来团结生人的。这对吗？我算是懂了吗？”
“如对，如懂。”
“.回见。”法厄同带着问题去寻找答案了。
【话说到底在不在？】
“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搞仁学的，我只能回答如在。懂不懂的她自己知道。”
【啧也不知道她最后能学成什么样。】
“她又不是搞仁学的，她的研究方向应该是丹学吧，所以差不多得了。他也没必要像仁学一样，用这些学问来解决问题。现在学这些只是学习一些基础知识，方便之后考试而已——虽然这些对炼丹来说也是底层研究就是。”
【好吧.那我们接下来的事务是？】
商洛看了一眼世界：“我们去搞油。”
谨身殿，三大殿的最后一殿。朱先烯上班的地方。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在小小地开着冷气，现在已经开上暖气了。
“油？”工作时间，朱先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正自己用紫砂壶倒茶。他也得桌子对面的商洛倒了一杯。
“对，我需要油。”
“嗯油的事情，你在阳州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我们对世界上的燃油都试行‘油引’制度，因为我们在限制全球燃料的消耗。因为燃料本身会加速工业化，但我们希望工业化是有节制的工业化，而不是碾杀平民带来的无节制扩张。所以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是通过控制燃油，来把控整个社会的脉搏。所以，你要多少？”
“很多很多，不限量的油——不过不需要燃油，我要原油。”
“原油也是一样。我知道你们那里要炼油，但是炼出来的油会挥发。这种重工业下的产品，我们在全国的生产都是有计划的。多出来的产量也找不到地方消耗.嗯.你等下，我把蓝真人拉进来。”
“蓝真人？”
“嗯，等下你就知道了。”
朱先烯对外招呼了一声，便有锦衣卫进来拉上窗帘，然后把房间另一边的幕布放下来。又搬了一台带支架的编绘器，蓝道行的影像就出现在了幕布上。
“福生无量天尊。”蓝道行对着朱先烯，也对着商洛微微鞠躬，两边也都互相问了好。
“原来我们这里能开视频会议的啊”
“能开的地方不太多。”朱先烯答道，“和你们那边不一样，你们那里处处都能开是吧？我们这里，只有几个双胞胎天乙贵人之间可以提供这种即时的视频连接。双胞胎不太多，都在重要的地方了。不过.蓝神仙，我把商洛要说的都发给你了，你看怎么样？”
“嗯，之前收到过了。我们这里的情况，大致是这样：商天君，你想要在国内的油品生产中引入你的这一环，这可以，但是需要申请一下。不过你说你想要那些那些重质油？我不知道你要的重质油是否和我们在工业上所说的重质油是一回事。”
“或许是。”商洛答道，“虽然不是所有重质原油都能用，但轻质原油肯定不太能用。”
“那油品本身倒是好解决。我们偶尔会困扰国内的原油质量不太适合炼油，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了。但如果你要的就是奇奇怪怪的东西那倒是正好，恐怕没什么地方比我们这里更合适。但是，如果是要申请油品的话，终究是要打个报告申请一下。”
“打个报告？报告是，给谁打的？””
“给北斗系统。北斗大差分机，是北直隶的‘中央生产管理系统’，在顺天的玉熙宫下面。对应的，是玄武湖的南斗大差分机，‘国家自动化系统’，主要管黄册库里面想那些档案卡。北斗的主要职责是对北直隶的经济生产进行统筹运算，管理北直隶范围内的生产和再生产。所以如果那边要新加入一些东西，需要给北斗大差分机打个报告，然后加入到下一年度的综合统筹中。到时候我们会从新的一年的再生产中调拨一部分产能来给你完成。”
“有这么方便的机器吗我要报告什么？”
“报告一下你需要多少原料，需要多少投入，需要多少产出就行。我现在给你传一张表过来，你填一下。”
第581章 协同算法
“所以，我们的国家其是用计算机来控制生产的？”
“嗯严格来说不是。”朱先烯答道，“我想想用你们的话来说，要怎么解释才合理.首先并不是全国都用这套。之前和你说的北斗系统‘中央生产管理系统’，实际上是‘基于通用人工智能的工业协同算法’。这套系统只在北直隶使用。所以你可以看到，北直隶在近些年是不断扩张的，比伱所知的，‘历史上’的北直隶大很多。淮河往北，黑龙江以南，几乎全都在北直隶的工业协同之下。”
“是因为，算力不够？”
“是因为根本就没有算力。那是一套算法——因为我们实际上并没有像你们家那样的‘大规模集成电路’，我们也试着去造过，也确实有个半成品芯片。”
“这里还有芯片？”
“是。”朱先烯点头道，“你如果想要的话也可以拿去玩，实际上是你对面的蓝真人自己做的。”
画面上，蓝道行微微点头。
“手工做的？”
“嗯。金丹级的手工。但那个工艺的精密程度，即使是对蓝真人自己来说也是个大工程，他说刻出来一个之后就不想再刻了。算力的话，大概那什么十八代还是十九代的‘酷睿’差不多。”
“诶？那为什么不用呢？”
“因为没做完，毫无意义。我们完全不知道那玩意儿要怎么接入。那需要有个‘操作程序’来驱动，而操作程序是个软件。虽然确实可以根据硬件的走线来确定布局——但是，商洛你啊，你不知道芯片到底是个什么布局。你不知道，我们就不知道。”
“啊这.确实。”
“所以我说我们确实有能力制作出来一个拥有相同算力的芯片。如果有用的话，蓝真人加班加点手搓出来几百个也不是不行。但我们没有对应的软件来驱动，也不知道这东西具体应该怎么设计。毕竟商洛你的眼睛不是显微镜，你看不到微观结构的。”
“啊这.那真是对不起”
“算了算了，该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们不是吗，毕竟是你离家到我们这来的，不能要求你太多。另外，其实就算做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使用。就像你们也有算力相当强劲的量子计算机是吧？但你们也不知道要怎么用量子计算机来解决一般性的问题，只能解决特定的问题。但是反过来说，虽然我们没有大规模集成电路——”
他望着商洛：“虽然我们没有集成电路，没有算力，但我们有大量的‘通用型人工智能’，也就是天乙贵人。通过批量堆叠，并且加速那些‘豆豆’，我们就得到了北斗。不过你可以看到，豆豆不是‘大规模集成’的，他们的训练和编练都需要时间，所以北斗在逐步的扩张，就像一棵树延伸出了不同的枝条一样。我们只对北斗系统进行适度的扩张，并且在需要的时候才逐渐将各省的生产和再生产环节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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