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真人
“……”
房顶上，斯卡哈眨着眼睛，情不自禁为自己的御主鼓起了掌。
怎么说呢？其实他们两个打的根本就没有多么精彩，两人之间的战斗也没什么技巧可言，无非就是下一招，我攻你守！或者下一招，我守你攻，这种回合制的战斗。
但是……
斯卡哈也很满意，因为她亲眼目睹了一个奇迹，罗维所创造的以人类之身击败神话英雄的奇迹。
原本几乎必死无疑，她都已经准备好救人的局面，在他的布局下变成了Saber破大防，然后二人单方面互殴的局势。
不说表现的怎么样，至少这份奇迹让她不得不为之鼓掌。
至于在战斗中所借助的外力以及阴谋诡计已经违背了战斗的初衷这件事么……
斯卡哈只能说别开玩笑了。
人类打从者这个前提下，就算借用什么力量也都完全说得过去。
反而在本就不对等的战斗之中寻求对等和公平这种事，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看着无视了一旁被直接断掉的手臂，坐在Saber身上，宣告着自己胜利的罗维，斯卡哈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至于罗维现在的心情，她大概也能知道。
无疑是庆幸和喜悦的。
庆幸的是自己能够活下来，喜悦的则是自己亲手创造了奇迹，对此，罗维同样为之感到高兴。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而一旁已经生无可恋，泪水不由自主从眼眶滑落的Saber么……
此刻她的心情，斯卡哈也能感受到对方绝对的身心俱疲。
被一顿战争践踏，毫不留情的从脸踹到小腹暴揍了一通不说，内心还被一顿捅刀子的话刺穿了一个透心凉，并且就连自己所曾经信任的同伴，花之魔术梅林也在这场战斗中站在了对立面，否定了她的愿望和努力……
斯卡哈算是看出来了，这场战斗完全是罗维提前算计好的，一场对于阿尔托莉雅的处刑和折磨。
什么英灵剑豪决胜负？
这从头谋划到尾，把人家坑的团团转的战术也能叫剑豪吗？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看到这种战术，虽然能够接受和理解，但是由于自己作为战士女王的身份，她还是会忍不住在内心指责两句的。
至于现在么……
那是自己的御主，自然只能说干得漂亮喽。
斯卡哈矫健的身躯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然后落到罗维的身边，帮他捡起了地面上那只已经斩断的左臂，然后将之按在他的伤口处，随即罕见的切换了灵基模式，拿起自己许久未用的魔棒在他的伤口处轻轻一点，随即透明的寒冰与卢恩符文同时出现，帮他冻结了伤口，并且用卢恩符文进行治愈。
“谢谢你了，斯卡哈。”
感受到自己空荡荡的左臂再度充实了起来，摆脱了成为独臂大侠命运罗维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然后朝着面前的斯卡哈点头道谢。
“不用客气，Master。”
斯卡哈朝他微微点头，随即俯身看向了地面上，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落泪所以特意扭过头的阿尔托莉雅，表情颇为玩味的打趣道。
“怎么一言不发呢？Saber，真没想到我们神气无比的亚瑟王殿下居然落小珍珠了呢～”
“……”
阿尔托莉雅抿了抿嘴，并不想回复这个讨厌的家伙。
罗维也是，斯卡哈也是，她仿佛跟这对御主犯冲一样。
“那么就到此结束吧，”
见到斯卡哈过来，罗维也不担心阿尔托莉雅突然暴起，然后反扑这种事情发生了。
虽然他告诉斯卡哈不要插手他们的战斗，但是那说的是在他们在彼此战斗的情况下，而眼下的胜负已分，如果阿尔托莉雅真搞什么卑鄙的偷袭违反了规则，那么斯卡哈也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她会在最近的距离直接射出长枪贯穿她的脑袋。
这一次，即便是梅林拦着，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不过，此刻的阿尔托莉雅内心虽然愤怒，但是并没有不认账，再搞什么卑鄙的手段。
输了就是输了，输给了罗维这个普通人，对她而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战场之上，宝剑脱手，便足以说明胜负已分。
对于骑士来说，哪怕拼上性命也决不能让自己手中的武器丢失。
因为一旦失去了武器，接下来所等待她的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见到斯卡哈过来，罗维抓住了她伸来的手，从阿尔托莉雅的身上站了起来，然后用还算完好的那只手臂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朝她竖起大拇指然后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赢啦！”
“嗯，我看到了，表现的很不错御主，就是比起魔术，你要是能把武艺也提上去的话就更好了。”
斯卡哈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朝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怎么样，御主？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啊？我可以帮你把武艺也提上去的，虽然我已经很久都不收徒了，不过你可以当我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弟子哦。”
“收徒？如果我真拜你为师的话，那我之后是叫你斯卡哈，还是称呼你师匠啊？”
“……师匠？这个称呼听上去还不错。所以，你这是同意了吗？”
斯卡哈眼神一亮，颇有兴趣的朝他问道。
“当然……不同意喽。”
罗维非常坦荡的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我可以是魔术师，炼金术师，乃至神学者，唯独不是战士。而这一次经历了跟Saber的骑士对决也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比起战士或者骑士，我还是更加适合魔术师的战斗，所以对于你的好意我就敬谢不敏了。”
“啧，那就算了……明明可以魔武双修的。”
见到罗维拒绝的态度坚决，斯卡哈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这件事也没有过于强求。
而是转身看向了一旁刚刚从地面上爬起，重新站起来的阿尔托莉雅，有些好奇她会做出什么举动。
究竟是崩溃大哭？还是不肯屈服的继续反抗呢？
对于阿尔托莉雅的选择，她的内心也挺期待的。
即便心里不服，但是阿尔托莉雅的内心也不至于那么脆弱，脆弱到甚至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
而眼下阿尔托莉雅即便又重新站了起来，身体上的伤势也因为红龙心脏，龙之因子的缘故将伤势和体力恢复了不少，但是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因为罗维早已拉开了身形，随后抬手拔出自己插在地面上的那根魔杖，就连原本被胜利誓约之剑斩断的那只左臂此刻也在卢恩符文与阿瓦隆的共同作用下开始以完全异常的速度飞快愈合着。
“虽然感觉不到痛，这看着也好恐怖，如果不是阿瓦隆的话，这个胳膊恐怕直接就不能要了。”
看着自己那条血肉模糊，但是正在极速愈合的手臂，罗维摇了摇头，抬手动用司掌疗愈之力的拉斐尔的能力为自己施加了一个治愈魔术，使其恢复的速度在加快几分。
不仅失去答案，现在还丢掉了武器，面对着笑吟吟的斯卡哈，以及极速治愈的罗维，阿尔托莉雅知道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现在的她只是呆呆站在那里，静静的反思着一切，她的脑海中也在此刻回荡起罗维的话语。
这也是从战斗到现在以来，阿尔托莉雅第一次认真思考罗维所提出的那些问题。
自己想要的结局，自己所能接受的结局究竟是什么呢？
怎么样的灭亡才能被称之为静悄悄的？什么才是平静的死亡？
‘呼……看来成功了啊……’
看到阿尔托莉雅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罗维的内心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是成功了。
而一旁准备开打第二轮的斯卡哈也是挑了挑眉，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她没有想到，这一顿毒打配合精神攻击共同下来，居然真的把阿尔托莉雅这个油盐不进的榆木脑袋给唤醒了。
“嘛，已经打完了，发泄也发泄的差不多了。那么，现在你的心情好点了吗？所以能静下心跟我谈谈了吧……阿尔托莉雅。”
见到她的改变罗维微微一笑随即转了转手中的黄金之剑，刚刚恢复的另一只手也在此刻从斯卡哈手中接过了胜利誓约之剑，紧接着把两柄圣剑同时丢回到了阿尔托莉雅身前。
“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同情我吗……”
见到罗维丢回来的两柄熟悉的圣剑，阿尔托莉雅眉头紧皱，突然提高声音。
她有些难以理解罗维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不，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罗维摇了摇头，“两柄圣剑都是你的，区别是，其中一柄是属于最初时的那个你，而另一柄则是现在的你。”
“梅林委托给我的其中一件事便是将这柄他重新锻造好的黄金之剑交还与你，希望你能从这柄剑之上重新看到曾经那朵百合花骑士的身影。”
“……”
话音刚刚落下，随即看了眼面前陷入沉思的阿尔托莉雅，罗维直接坐在了地上。
虽然有阿瓦隆的加持，但是经历这么高强度的战斗，他的精神也有些累了，现在他只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既然打也打完了，发泄也发泄的都差不多了，按照规则，作为胜利者我应该有权利向你提出些要求了吧？”
“……”
阿尔托莉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两柄圣剑，并没有回答罗维的问题。
“不说话么……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接下来就来跟我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吧。”
罗维坐在地上，随即面带微笑的看向她说道。
……
“坐下来好好谈谈吧，继续回顾下我们之前的那个话题。”
空荡的废墟之中，见到重新插回到自己面前的黄金之剑，以及胜利誓约之剑，阿尔托莉雅的内心不禁陷入了犹豫。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柄反射着黄金光芒的剑刃之上，剑身上倒映出了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头破血流，一身狼藉，即便龙之因子已经帮她把脸上的伤势恢复了大半，但是干涸的血液，凌乱的头发，以及遍布身体的黄土，被踢到变形的铠甲，还是使得她的面目不禁全非，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属于骑士王的样子。
注视着黄金剑上自己此刻的倒影，阿尔托莉雅的眼神不禁有些恍惚，在不知不觉间，她从那黄金色的剑身上仿佛隐约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当时的她，还并非是身披王袍与苍银铠甲，也并未承担责任，只是一个宛若百合花般纯洁的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一心想着帮助他人与弘扬骑士精神的小姑娘，并非如今的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仅仅只是莉莉而已。
而此时此刻呢？
她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一身鲜血与泥土，仿佛是其在泥潭中不断挣扎的证明。
疲惫的双眼取代了曾经的天真烂漫，被悔恨与愤怒遮盖的内心也点燃了那颗纯洁的内心，她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内心更是同过去的王都一起葬在了火海之中。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的呢？
她不禁开始思考，而脑海中很快便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大概是从石中剑断裂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行将踏错的吧……
是在自己握紧传说中的胜利契约之剑，不停地取得胜利开始才越陷越深的吧……
一时之间，阿尔托莉雅面对曾经的自己思绪有些恍惚，内心更是感到惶恐，她有些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面对过去的那位百合花骑士。
她舍弃了天真烂漫，舍弃了纯洁无瑕，让王的责任遮盖住了她的一切，她一直在尝试着扮演，去做一个优秀的王，然而最终却只是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一时之间，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不由回想起芬恩在酒宴上对她所说的话。
“骑士王，我无法对于你的所坚守的王道评头论足，但是我能感觉的到，比起身为一个统御的王者，你其实更像是一位守护的骑士。”
守护的骑士么……
回想起这段话，阿尔托莉雅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初心，最初时的那个她不就是为了成为骑士而努力的吗？倘若她不是尤瑟王之子，倘若她没有继承红龙之血的话，想必也会继续为之努力吧。
果然啊，自己这种没有才能的家伙当王什么的，还是有些太不称职了。
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找到自己心中的答案，回答罗维，她内心之中的结局究竟是什么样的。
何为平静的死亡？
怎么样的结局自己才愿意接受？
如果让她自己去寻找的话，恐怕永远也找不到答案吧。
第七十四章 终末的旅行（6K9字）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短暂却璀璨，留下无尽的回忆与向往。】
……
……
“咳咳，你之后无论是要成佛或者退场，我都不拦着，但是现在给我等一等。”
上一篇：岳不群：都修仙了，还当什么盟主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