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您吃兔子叭
83.真诚有时也是一种谎言
结束了今日份的社团活动，松枝梓才刚走出校门，居然又看到了等在校门口的长崎素世。
不是，怎么还来？
松枝梓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回前天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只好朝长崎素世走去。
没办法的，就算在这里偷偷溜走了，到时候她还是能直接找上门来。不跟长崎素世这家伙好好掰扯清楚，她就会像勺子杀人狂一样一直缠着不放，杀伤性不高，但实在很烦。
但说实话，该和长崎素世说的话，之前都已经说尽了，松枝梓搞不懂她究竟还要来找他做什么。如果还是来劝他回crychic的话，那他真的会绷不住。
不远处，正在无辜路过的比企谷八幡突然被暗处伸出的手抓住了后衣领子，拽到了阴影处。
比企谷八幡大惊，难道松枝梓之前跟他闲聊的时候提到的总武高地下黑暗势力是真实存在的？光天化日强抢民男了！
但好在下一刻就传来了三浦优美子的声音：“别叫。快看那边！”
比企谷八幡下意识朝校门口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和长崎素世站在一起的松枝梓，茫然地开口道：“这，这是在干什么？捉奸吗？”
三浦优美子无语了：“捉什么奸啊！这是在看好戏！没看出来吗？”
“哦……那我可以走了吗？”
比企谷八幡缩了缩脖子：“我不想看部长的好戏……感觉很危险……”
“不行！因为我想看。”
三浦优美子掏出一包瓜子：“你这部员，怎么一点也不关心部长？罚你待会如果被发现了的话替我顶包。”
比企谷八幡虚着眼，坏了，松枝梓病毒正在整个总武高蔓延传播，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了！
另一边，松枝梓在长崎素世身前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扶额道：“soyo，今天又跑来这里找我做什么？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我是不可能再回到……”
“不是的，阿梓。”
长崎素世手指用力地交缠在一起，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松枝梓的眼睛：“我不是来拉你回crychic的。我也……退出了crychic。”
“啊？”
松枝梓瞪大了眼睛。
谁说她退出了crychic都有可能，但长崎素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什么时候中的镜花水月？
“等等……？”
松枝梓忍不住再确认了一遍：“你说你退出了crychic？！”
“是的！”
长崎素世用力点了点头，“我认真思考过阿梓你说的那些话了，你说的没错……我想尽办法回到crychic，以为自己就能回到从前那段快乐的时光，重新回到大家都在的那个'家'里，但其实这只是痴心妄想罢了……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没想到这番话居然能从长崎素世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松枝梓有些大跌眼镜。
一时间他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呃……”
松枝梓犹豫了片刻，斟酌道：“你能理解这些事情是件好事，挺好的，所以……那你还跑来这里找我干什么？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跟我道谢吧？”
长崎素世摇了摇头，露出了坚毅的眼神：“阿梓你昨天才刚退出crychic，现在应该还没有加入其他的乐队吧？而我现在也已经退出了crychic，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组一个乐队呢？！”
松枝梓闻言一惊，长崎素世这又是想要搅什么了？突然跑过来说要和他重新组乐队什么的，听上去一点儿也不soyo啊！
见松枝梓没有立刻回答，长崎素世急忙继续劝说道：“我会把所有的精力和生活的重心都放到乐队上的！绝对不会做出像是椎名立希把高松灯拉回来那样的事情，因为新的乐队就是我们一起搭建起的新家吧？维护这个家园的存在是当然的……”
“嘶……”
松枝梓大概有点搞懂长崎素世的想法了。
之前劝说的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了！长崎素世简直是觉悟过头了。
长崎素世双手紧握，做出像是祈祷一般的姿势祈求道：“阿梓，只要能够和我一起组乐队的话，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欧内盖，我现在已经离开了crychic，已经无处可去了，如果我没有了容身之处的话……瓦塔西！”
见松枝梓似乎想说什么，她又着急忙慌地补充道：“这次我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绝对不是随口乱说的！说出这种话，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觉悟！阿梓，我真的是非常非常认真地这么考虑的！”
躲在暗处的比企谷八幡和三浦优美子这下也大概听明白了是怎么一个情况。
比企谷八幡小声道：“部长之前的乐队成员退队，然后跑来要和他重新组乐队？居然还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说法……部长不会是在pua吧？”
三浦优美子摇了摇头：“松枝那家伙才不会pua那群女生呢，他要是那么干的话，压根就不会退出乐队了，现在恐怕在全女乐队里作威作福，当土皇帝去了。我看是她想要趁虚而入啊！”
看着长崎素世充满希冀的眼神，松枝梓抿着嘴思索起来。
说实话，长崎素世说的这些话确实挺有吸引力的。而且松枝梓也确实并不怀疑她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
如果和长崎素世一起重建乐队的话，她绝对会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这上面，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虽然她并不在乎乐队究竟能否上台表演，也压根不在乎乐队的活动，但她一定会在乎乐队里的人和乐队本身。
这么一合计，松枝梓都忍不住有点心动了。
但实际的问题在于，一开始嘴上说得再好听，一开始的热情再充足，可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椎名立希一开始和松枝梓辛辛苦苦重建crychic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做到长崎素世刚才所说的这些吗？当然不是，她当时甚至要比长崎素世说得还更积极，更努力，因为她不仅要重建乐队，还要拉人，写歌。
如果去问当时的松枝梓，他怎么也不可能会相信最后让他狠下心来离开crychic的是椎名立希。
而和一直惦记着高松灯的椎名立希一样，长崎素世同样也有心里不能忘怀的人——丰川祥子。
如果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相信了长崎素世的话，最后的结果恐怕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吧？被伤害过一次的松枝梓已经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其他人了。
“你说的很好，soyo。”
松枝梓终于开口了，但他说的却是：“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说实话我确实心动了。但……如果我跟你说，丰川祥子退队的真实原因并不是因为她厌烦了你们，而是因为……她家里出了经济问题，导致她无力负担继续玩乐队呢？”
“？！”
长崎素世瞬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大脑空白了一刹那，嘴比脑子更快：“什……什么？阿梓你没有在骗我吗？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们一直还有联系吗？为什么只有我不清楚这件事？小祥如果缺钱的话，我完全可以帮忙啊？小祥现在情况怎么样？她在哪里？”
预料之中的反应。
说到底松枝梓也只不过是长崎素世的次选罢了。
在一开始就揭露出这个真相对谁都好。
“看吧。你其实做不到你说的那些话。”
松枝梓有些失落的同时却也松了口气，不过还是耸了耸肩，向长崎素世解释道：“昨天我在路边的便利店遇到丰川祥子，她已经沦落到要抢购折价便当的境地了。并不是我们瞒着你这个消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84.思之令人发笑
“小祥她……居然家里出了事……”
长崎素世呢喃着，心里原本已经打消了的心思忍不住再度活泛起来：“她不是故意要抛下我们的，那也就是说，如果能解决家里的问题的话，小祥完全可以再重新回到crychic……”
原本她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丰川祥子，本想通过回到crychic之后再徐徐图之，但才刚回来一天，crychic就再度分崩离析，而她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因此也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现在听了松枝梓的说法，好像让丰川祥子回到crychic并非真的不可能？只要她能够帮助丰川祥子渡过难关，她到时候不就理所当然地可以回来跟大家一起组乐队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丰川祥子之前不向大家寻求帮助，反而自己不声不响地就摆出那副样子退出crychic，但她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说不定是因为小祥并不知道她长崎素世的家庭状况？所以完全没想到可以向大家寻求帮助，这也是很可能的嘛！
这么一想，那她一开始梦想着的，让原来的crychic复活……居然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虽然现在大家的关系都已经闹掰成这样了，但如果是小祥回来了的话，大家肯定都是会回来的！
长崎素世的眼神从茫然到疑惑，再从疑惑到开悟，最后从开悟变成坚毅，心里瞬间走过了无数的思想历程。
去找丰川祥子！只要能让她回来，那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这样感觉有点对不起松枝梓，但……但只要丰川祥子回来，阿梓肯定也会回来的，毕竟他最喜欢小祥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长崎素世连忙抬头看向松枝梓，“阿梓，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到小祥？我一直联系不上她，如果能够见到她，跟她面对面谈谈的话，我一定可以帮上她的！到时候，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再回到原来的crychic了……”
只是……说着说着，长崎素世的话语却是越发底气不足。
她看着松枝梓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心里不由得猛地一拧，说话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长崎素世，你说你听懂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但其实你压根没有。归根结底你还是一样的不知所谓。”
松枝梓得到了确定的，意料之中的答案，瞬间放下了心里的重担，和隐藏着的一丝微不可查的希望，当即毫无负担地开始攻击道：“一天天脑子里全想着你那个逼小祥的你纯纯就是个逆天，听了我的话之后，真以为你去帮丰川祥子一把就能把她拉回crychic的你更是逆天中的逆天。只是听到了丰川祥子的消息，就瞬间把刚才自己苦苦哀求的话语和誓言都抛到了脑后，你这变脸的速度真是无人能及，不觉得自己太搞笑了一点吗？”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接纳你们这群不可回收垃圾的回收站垃圾桶吗？心灵没有其他寄托，找不到其他容身之处的时候，就想着跑来找我，一旦有了其他的机会和希望，就毫不犹豫地变脸转身……长崎素世，椎名立希，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别再跑到我的面前来招笑了！”
长崎素世被松枝梓骂得脸色惨白，双手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扭曲交缠在一起，捏得骨节都发白：“可是……可是，如果小祥回来的话，大家都一定会开心的啊？阿梓你难道不希望小祥能够回来吗？她因为家里的原因退出了crychic，那么可怜……”
“她可怜个屁，我为什么要希望她回来？说到底，现在的丰川祥子和crychic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松枝梓脸色冷淡，语气强硬：“而且你以为为什么丰川祥子家里出了问题，却压根不跟我们提起一句？更别提向我们寻求帮助了。你觉得是她不能吗？是因为她不想！”
长崎素世满脸的茫然：“为……为什么？”
“因为她那可悲的自尊呗。她觉得但凡是帮助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所以她能够接受自己去帮助你们，但是却无法接受让你们去帮助她。”
松枝梓语气恶劣，毫不犹豫地用最带恶意的情感来解释道：“你把crychic当成家？把乐队的大家当成命运共同体？别搞笑了，只有我们是这么想的而已，丰川祥子才不是这么认为的呢。她只不过是把crychic当成大小姐过家家的游乐园罢了，你们都是她收集来的布娃娃。”
“她一切都好，高高在上的时候，当然乐意怎么关心你们就怎么关心你们，能给你们多少爱就给你们多少爱，因为这都是她心情好点时候的赏赐而已。但是她现在家里出了问题，她一下子就跟你们没办法再继续保持这个高高在上的差距了，她无法忍受自己跌落凡尘，无法忍受你们这群布娃娃居然也能跟她平起平坐，甚至还可能会想着去帮助她！”
看着一脸呆滞的长崎素世，松枝梓做出了最后的定论：“你把丰川祥子当做是你的白月光？她把她自己当成是你的主人！”
“不，不是这样的！阿梓你不要这么说！小祥，小祥她不是这样的人……”
长崎素世无法接受松枝梓口中说的这些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反驳道。
“好啊，那你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松枝梓双手一摊：“是什么样的人会一言不发，毫不解释地退出由大家的心血一起铸造起的乐队？是什么样的人在离开之后毫无缘由地单方面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络？长崎素世，那你来解释一下她的行为动机啊。”
长崎素世无比想要为丰川祥子辩解，但一时间却想不出能怎么说才好，想说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可究竟苦衷是什么呢？不知道，不清楚，说不出。
见长崎素世没有回答，松枝梓也并没有停下话头：“丰川祥子是个混蛋也就算了，长崎素世你也更是个蠢货。之前都已经跟你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就算你费尽心思把所有人都拉回去，那这样的crychic也不再是原本的crychic了，你渴望的时光是永远的一去不复返的。”
“你一开始跑过来的时候不是说的挺好的吗？看上去好像都懂了，都理解了，结果一听到丰川祥子的消息，脑子就立刻坏掉了，之前的领悟就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是吧？真的活该你被丰川祥子迷得团团转，天天搁这想要追寻过往，白白地浪费自己的人生，让自己在痛苦与妄念的漩涡之中来回打转，这都是你自己活该。”
“你凭什么觉得现在已经分崩离析成这样的crychic，只要丰川祥子一回来，就能完好无损，一点隔阂也没有地回到过去？开什么玩笑，难道她是魅魔？还是意识修改器？还是催眠app？我真的搞不清楚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但凡你说你是个女同，你就是喜欢丰川祥子，那我都能理解。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在乎crychic，想要丰川祥子回来，脑子没有问题，这三点不可能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发生。”
长崎素世浑身颤抖着低下头去，在被松枝梓狠狠痛骂过之后，她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从得知了丰川祥子而陷入的大脑混乱中回过神来。
是啊，明明她之前已经意识到了，现在的crychic已经再也不是她的容身之处了，而其他的乐队成员也压根不在乎她究竟在不在乐队里，也不在乎她究竟感觉如何，甚至更希望她没有回到crychic……为什么她会觉得，只要丰川祥子回来，这一切就都能解决呢？
明明之前已经发现了这一切，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做好了觉悟，为什么听到丰川祥子的消息的时候，还是一下子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可即便是这样，长崎素世心里却还是无法责怪丰川祥子。她的心中无比混乱，各种思绪混杂在一起，几乎要让她窒息。
85.一生一次的瞬移？
长崎素世迷茫地看着松枝梓决绝的眼神，只觉得自己脑子很乱。
她唯一能搞清楚的就是，她没能抓住松枝梓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恐怕从今往后，松枝梓都不会再相信她的任何一句承诺和发誓了。
巨大的后悔，混杂着一丝得知丰川祥子消息后产生的欣喜，在长崎素世的脑海中纠缠不休，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松枝梓的视线。
看着长崎素世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松枝梓终究还是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不说假话，一开始长崎素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松枝梓是真的心动了。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像她说得那样全心全意地投入，目无他人地重视的话……他一定会无可自拔地深陷其中吧。
真的会有人像那样对待松枝梓吗？明明发自内心地这样渴望着，但却无论如何都对此抱有着悲观的态度。
况且，开口时那样深邃而浓烈的情感，表现得如此坚定地决心，仅仅只是在片刻后就会因为其他人的消息而分崩离析，崩溃破散。
或许长崎素世在开口的那一刻，真的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说谎吧。就像是椎名立希那样，她在迎回高松灯的时候，肯定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将给予松枝梓的重视分给了他人。
虽然这并不是在寻求另一半，松枝梓本不应该对她们要求那么多……但对现在的他来说，乐队也能与之等同了。找不到真心的爱也就算了，如果连给自己找的“家”都是那么容易就会破溃的地方，那也太可怜了不是吗？
失魂落魄的不只是长崎素世，松枝梓也是一样。
不过还好他本来就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不抱希望，自然就不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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