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雷秋虎
对方原来是跪倒在了地上。
黑色的长发紧束脑后，单膝触碰着地板，左手支撑着身体，右手紧攥着浅打。
身体正快速而急切地起伏着。
就像是在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像是在感慨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有马静也。
他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润，完整地紧贴在了脸上。
少年的眼眶微微凹陷了下去，嘴巴半张开来，在此刻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呼吸着，攥取着名为氧气的事物。
他透出几分虚弱的模样，似乎下一刻就会摔倒般无助。
然而即便如此。
蓝染依旧是轻笑着蹲伏下身，向着有马静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咕噜一声轻响。
伤口被动作撕扯，血水从中涌出，一瞬间打湿了衣衫，从边角处凝聚，流转。
坠落。
噗……
“静也君，恭喜你，赢得了生存的机会。”
“也请铭记于心，完完全全地记住……”
“记住这一刻挥刀时的感受，因为这就是抗争的力量。”
有马静也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是眼睛一翻。
直接晕了过去……
深井毡田目睹了这一切。
他的嘴巴微张，当下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已经作为队士的他虽然资质不行，但绝对不是差劲到了末尾的地步。
此时此刻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刚才不是什么爆炸。
而是单纯地将灵力外放，从而形成的一种乱流。
灵压。
于刚才的一瞬间，尽情地绽放。
第15章 015：灵压之说
“灵压是个相当笼统的称呼，若是需要剖析一下的话……嗯，大概可以用灵魂的密度来形容吧。”
“越是强大的个体，灵魂的密度就越是厚重，并且强大。若是在收敛的时候不会显山露水，但只要爆发出来，就会形成类似于黑洞般的威势。”
“对了，就是类似于引力一般的压强。对于灵压差距大到夸张的双方而言，仅是站在边上，都会让人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诸如直接倒地，站不起身都是比较常见的事情。甚至还有体弱些的，造成休克，眩晕的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行为其实很欺负人，毕竟从本质上来说，就像是成年人不屑于跟小孩动手，企图只通过恫吓的手段，就让对方产生退却的念头。”
“哎？你问我昨天对你做的是不是这个？”
“呵呵，静也君自己应该也有答案了才对吧……”
换回了一身黑色束衣，面色如常的蓝染正露出平和的笑容。
面对着有马静也那狐疑的眼神，他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头稍带上了几分的调侃。
“如我刚才所说，用灵压来欺负别人是以大欺小。但如果对方也拥有着不下于成年人的体格，那自然也会造成相反的效果。”
“对，在这种情况之下，所谓的恫吓就会变成挑衅。”
“即便是再如何不自知的家伙，也会在最紧要的关头爆发吧。毕竟这是生死攸关的抉择，容不得半点的退让。”
言至于此，蓝染之心路为何，已是再明显不过。
背靠在了床头处，表情略显唏嘘的有马静也忍不住说道。
“所以蓝染老师昨天就用您的灵压来强行压迫我，让我通过求生欲的方式，爆发出自己的力量？”
“嗯，领悟得很快嘛。”
听到回应，有马静也连忙摇头说道。
“不对不对不对，这个方法也太奇怪了吧……”
不把人压迫到极致就不行吗？算我求求你了，循序渐进才是正道啊！
你搞得什么斯巴达式教育……
有马静也在心中发出哀嚎。
哆啦蓝染！你作为教师的指导思想似乎有点问题啊！
“啊哈哈，虽然从结果看来，这的确与我的预期有着很大的出入。”
蓝染似乎是想要做出个双手抱胸的动作，但眉头却又是忍不住皱了一下。
最后又是放下了双手。
“把半个剑道场给炸毁，造成的损失的确是意外。但因为我多少也有些积蓄，所以静也君不必担心这方面的内容。”
“老师，我说的不是这个……”
只是区区外物，有马静也就算是打工挣钱，最后也有自信能补贴回来。
问题还是出在了蓝染的身上。
有马静也抬起了眼皮，他此刻之目光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毕竟自己虽然躺在了病床之上，但其实伤得更重的还是蓝染惣右介。
自己的那一刀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而且又是出于危急关头的爆发式攻击。
不夸张地说，有马静也的‘反击’是为了杀生而去的。
可偏偏蓝染却并没有作出防守的行为，任由他的攻击落在了自己身上。
皮肉两分，伤可见骨。
南无三，何等的残酷——是应急学生到场之后都会为之落泪的程度。
蓝染似乎是感觉到有马静也的目光，他保持着微笑，抬起右手指向了自己的胸口处。
“很在意吗，这里的伤？”
不是明摆着的嘛……
第一次拔刀出鞘不是为了斩杀什么虚，抑或是作恶的家伙。
而是多次有恩于自己的老师。
呱！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呀！
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有马静也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嘴角。
“其实静也君不必如此自责，就如同我之前所言……我蓝染惣右介也是初为人师，许多事务对我来说也是新鲜事。所以尽管可能表现得有些成熟，但归根结底地来说，我也是新人。”
“该如何指导学生，让你们能够找寻到自己的道路，并且挖掘出所谓的潜力，这便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这次的手段……对了，如今想来也算是个比较莽撞的尝试。但所幸，对于结果我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所以啊。
蓝染微微侧过了脑袋，抬起右手，指向了锁骨处露出的小半截绷带。
“就当是一次刻在骨头上的教训吧，呵呵，想必也会是个难以忘怀的经历。”
说的好听，但完全缓解不了当事人的愧疚心。
虽然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看着蓝染这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马静也最后还是轻叹口气。
多说无益。
只能说这位爷在找寻到自己的道路之前，还真有着类似于‘愉悦犯’的潜质啊……
“那个，老师……”
斟酌着开口，有马静也眉目低垂着说道。
“这次多谢指导了。”
蓝染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在此刻并未回答，而是转头望向了窗外。
“闲话就暂且到此为止，静也君。通过昨晚的比试，想必你应该也能明白灵压的运作方法了吧。”
当然。
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人铭记在心的方法了。
看着有马静也点头，蓝染似乎是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的学生，就应该做到这种程度才对。”
“灵活地控制自己的灵压，是作为一名死神的必修课……这甚至是基础之中的基础，因为若是不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便是无法灵活运用鬼道。”
“就如同上阵的将军指挥不动自己的士兵一样，任由他们随意行动，自己寻找战机虽然也是个办法，但也太浪费资源了，不是吗？”
这个理论有马静也完全能明白。
毕竟原著线里头的黑崎一护就是这种情况——草莓哥用灵力凝结出来的通道破碎不堪，相较于卯之花烈的康庄大道，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例子。
“有马君，灵压虽然也是可以锻炼的东西，但实际上每个人都会有天生不同之处。”
“有高就有矮，有胖就有瘦。”
“这就跟人的身体素质一样，遗传下来的基因，固然会对发育和成长做出限制。”
“但后天的锻炼多少也能做出相对应的改变，到这里为止，静也君应该都能听明白吧。”
嗯，大概是小学六年级都能明白的程度。
但这跟我们讨论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呢？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马静也的疑惑目光，蓝染微笑着看向少年，眼中似乎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静也君可能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但实际上你的灵压夸张得过份。”
哎？
有这回事吗？
完，完全不知道吔！
看着有马静也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蓝染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出所料，作为当事人的你果然是没有什么感觉呢。”
“毕竟还没有来得及系统性地学过这方面的内容。”
“如果等到两年生的话，到时候会有针对灵压的控制练习。到那时静也君也会察觉到自己的天赋。”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嘛！
有马静也在心中哀嚎不断……你这么急着开发我干什么！
“虽然我也觉得按部就班来比较好，但在看到如此雄厚的底蕴过后，多少也会让人有些心动啊。”
“本以为只要控制得当，就可以让损伤控制到最小限度。但没想到，静也君的灵压还是远超我的预计……”
目光露出了几分思索的神采，就像是为了辅助自己的思考，蓝染的右手垂放在了脸侧。
用食指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
“对了，这种程度的力量，已经远超一般级别的队士了。静也君，仅以灵压而言，你足以媲美末等席位的队员喔。”
这算是个好消息吗？
虽然知道了自己‘天赋异禀’，但仔细想的话，很可能只是因为自己‘两世为人’的关系。
或许记忆也能换算成类似于灵压的东西，得益于上辈子的所见所闻，在这方面的有马静也可能的确有些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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