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丑角
“我有办法将她让给你，让她遵循你的命令。那么，我给出这样的条件，你还会拒绝么？”
很显然，奥托对陈然有所误会。
他觉得陈然并不只是调整了一次的时间，甚至是调整了未来。
但只不过站在2014年节点的奥托，感知不到未来的变幻罢了。
不过，陈然并不打算解释这个。
总不能说他玩过游戏，看过剧情吧。
但陈然必须承认，奥托给出的条件他心动了。
这自然并不是指荷尔蒙勃发从而澎湃的行动，而是因为幽兰黛尔是特殊的。
“这个纪元的人类文明能够达到圣痕计划的完美成品，一共有两个。”
陈然顿了顿，道：“一个是活在五百年前的程凌霜，另一位便是现在才出生不久的琪亚娜。”
温蒂下意识问着：“幽兰黛尔……琪亚娜是有什么特殊的么？”
陈然解释说着：“在我了解的信息中，她能够自由行走在量子之海而虚数空间，能够真正无阻碍的在时间上行走。”
“你应该在往世乐土中见过凯文，她的未来会比凯文还要恐怖。”
温蒂的眼眸充斥着诧异。
她自然知道凯文是谁。
世界蛇的尊主，陈然的友人，也是那个时代最强大的战士。即便是动辄叫嚣要鏖战的千劫，也会下意识避开凯文。
按照维尔薇的述说，那时候的凯文链接了月光王座的Nexus系统，有足以媲美终焉的力量。
而幽兰黛尔居然会比凯文还恐怖？
“没错。”
奥托笑意盈盈，说：“世界蛇的尊主我未曾目睹尊容，但幽兰黛尔的天赋是没有上限的。”
“我听虚空万藏所说，她的一部分基因来自于你。”
“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暧昧，我与塞西莉亚可没有什么关系。”陈然顿了顿，道：“沙尼亚特的基因我并不知道是如何而来，但卡斯兰娜的基因，我应该有一部分的参与。”
“在那个时代，第一批圣痕基因就是我与MEI共同研发的，之后才是梅比乌斯博士进行改良。”
陈然并不笨，从奥托的对话中，他基本已经猜出了自己对这个文明早就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虚空万藏知道自己，往世乐土的人也知道自己。
在温蒂口中，他还听到了全域连接这个名词。
前文明纪元在终焉覆灭之前，人类绝大部分地区都保留完好，而不是侵蚀律者降临后的惨状。
这毫无疑问是他带来的，命运的偏差。
然而在终焉降临时，命运重新收束，不论那个纪元如何，最终重新归零。
自己带来的改变并不足以撬动命运，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依旧是对他犹如迷雾，无法拨开。
那么，幽兰黛尔的身体有自己参与进来的基因，倒也不是让人无法理解的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说：“我不知道幽兰黛尔会怎么想，我个人倾向同意。”
“如果要战胜终焉，确实是需要幽兰黛尔的力量。”
他想过将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的基因融入自己身上，但是自己的基因太过于驳杂，极有可能无法发挥这两个基因的力量。
只有幽兰黛尔才能在这两股力量中挖掘出超出常人的天赋，他不行。
“那么，你要我给你做什么？”
“卡莲.卡斯兰娜。”
奥托顿了顿，道：“你已经将温蒂的基因带到了那个纪元，我需要你将卡莲的基因也带回去。”
很显然，陈然要用类似圣痕终端投射生命锚点的事，奥托也知道。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你确定么？这并不是容易的事。”
“因为对未来投射生命实在是成功率太低了，就算我用先进的生物计算机去计算，概率都不会超过0.1%。”
奥托微微一笑：“但在命运的惯性之下，任何低概率都会被上升为100%，不是么？”
“不然的话，现在的温蒂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然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觉得，他忽略了一件事。
奥托所说的话他自然能理解，因为他前不久就对温蒂说过。
因为命运的惯性，自己在未来投射有关于温蒂的生命锚点，那么微小的概率也会被放大到100%，卡莲也是如此，甚至就连雷电芽衣、西琳、塞西莉亚都会如此。
他所投射的这类基因，本质上就来自于未来。
也就是说，自己是从未来取得的基因，然后在过去的时间投映未来。
为了不产生悖论，命运必然会让其在未来出现。
但是，自己所取得的力量，同样也来自未来。
那么同样的悖论，自己在未来取得的力量，同样也会在未来重新出现。自己一定还会重新出现在未来中。
而自己重新出现在未来只有一个可能：终焉未被战胜，而自己并没有死。
过去与未来交织成为了永不相交的莫比乌斯环，而自己则是在这个环中，从过去走向未来，从未来走向过去。
却永远无法离开。
那也就是说，就算他寻找到战胜终焉的力量，那么纪元还会因为多种意外而避免不了毁灭的命运。
或许是持续几百年的暴雨，或许是恐怖的高温，或许是远道而来的行星级崩坏兽。
这就是命运偏差后的收束。
他跳入了莫比乌斯环，已经永远无法逃出。
那么，从这一点上来看，对崩坏武装666号所说的战胜崩坏，并不只是战胜终焉。
而是指因崩坏带来的所有灾难，律者仅仅只是其中之一。
不，现在的情况或许不仅仅是他在跳入了莫比乌斯环。
就连西琳、奥托、雷电芽衣、琪亚娜以及温蒂。
都卷入其中。
“奥托主教，你刚刚提醒我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我觉得我也有义务告知你。”
“命运的惯常与收束不可理喻，我们都被卷入了巨大的洪流之中。”
“眼下，对我们，对所有人而言，来自于文明的敌人绝对不仅仅是终焉。”
“我知道。”奥托微微一笑：“这也是我在此与你对话的原因。”
“以我与你相互维系作为纽带，进行两个文明跨越五万年的合作，才是我们所有人的出路。”
“而也因为此，我们可以让更多人参与其中。”
只有在无视时间的莫比乌斯环中，他才能与卡莲有相交的机会。
而唯有战胜崩坏，才能挣脱名为命运的锁缚。
所以，与陈然这种被动的，裹挟着命运前行的人不同。
奥托是自愿从线性的时间中，跳入命运的莫比乌斯环。
——
逐火之蛾的实验室中，陈然（666号）正在进行一次特殊的尝试。
苍玄与丹朱看着这位少年调配着仪器，不由好奇凑了过来观看数据。
新来的克莱茵同样也过来，对陈然弱弱问着：“前辈，我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吗？”
“圣痕终端，一个可以在时间洪流中映射命运的工具。”
“那问题来了。”丹朱举手：“什么是圣痕？”
苍玄也跟着问：“什么是终端？”
克莱茵眨了眨眼：“有什么用吗？”
“这个东西对你们自然没有用。”666号顿了顿，道：“圣痕就是一个人对抗崩坏的记忆基因形成的基因数据库，严格来说，这能够承载一个人的意识。”
“大脑并非意识的载体，而意识本身就是特殊的崩坏。所以你们可以理解，这其实是属于人类的律者核心。”
“而圣痕终端，就是记录所有圣痕基因的数据，不过目前这个终端只记录了两个人的圣痕基因，一个是我，另一个人你们不认识。”
“丹朱其实也可以尝试，那个实验后，你的身体已经能够构筑圣痕。”
666号顿了顿，道：“在理论上，进入圣痕终端的圣痕，可以通过计算机设置的程序，能够将其圣痕意识映射在未来的生命中。神州有轮回的说法，这就是人造的轮回。”
克莱茵还有些迷惘，但是丹朱与苍玄听懂了。
两人面面相觑，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惊骇。
“这不就是说，倘若时间足够长，轮回足够多，那么一个人就有无穷无尽的生命？”
“理论上是这样的。”666号顿了顿，道：“但这个理论前提是，一个人究竟是由意识决定的，还是基因决定。”
“毕竟圣痕终端只能锚定未来的意识，但却无法控制未来人诞生的基因。”
“倘若是意识决定人类，那么终端可以让人类永不死亡。但如果是基因决定人类，这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玩具而已。”
“那样也很恐怖啊。”丹朱忍不住说着：“毕竟一个人的行为就是由意识主导的。”
有关于意识与基因，不论是生物学还是哲学上都没有明确的定论。
意识究竟是从何而来，是不是神经元释放的脑电波？还是人们热衷探讨的话题。
而圣痕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就是能够在一个人的身体中承载别人的意识。
作为天才，丹朱与苍玄自然能够理解其恐怖。
别的不说，倘若能够将一个人的意识承载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么权力与财富的继承关系都会迎来巨大的改变。
这比666号给自己注入知识基因还要恐怖。
毕竟知识还需要自己去理解参悟，而这相当于已经是让另一个人掌握了已知的知识和阅历。
如果陈然在此的话，定会惊呼：什么魂殿药老批量制造机。
不过比起丹朱与苍玄惊骇，克莱茵则是直接问着：“那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意义。”
666号并不想解释太多，因为这类东西越解释，越容易引起人的恐慌。
正如崩坏学园中，MEI博士会成为抹杀全人类的凶手。圣痕终端本质上就是以抹杀一个纪元的人类为代价，从而获得的轮回诅咒之力。
在圣痕终端建立成之后，所以刻录在里面的圣痕，本质上就是对未来人的诅咒。
没有人想要自己的身体容纳另外一个意识。
所以，制作这个东西的人，并不是什么英雄，反而是灾难之源。
不过，666号对此并没有什么认知。
他是AI，没有恐惧。只要是能够战胜崩坏的东西，666号都会尝试用上。
这就是机器的优势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尝试将终端和对应的计算机连接。”
666号考虑过直接连接幽兰黛尔。
然而问题在于，幽兰黛尔有自己的主见，这是圣痕终端最忌讳的东西。
有主见，意味着有喜怒，有喜怒，意味着不会被约束。
不会被约束，意味着无法进行精确计算，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是圣痕终端的大忌。
他要的是精确计算到未来时间节点的仪器，而不是有喜怒的东西。从这一点上来看，666号确实是能够理解MEI在有幽兰黛尔的前提下，还自己动手弄了普罗米修斯。
但以现在陈然的资源，自己再做一个‘普罗米修斯’有些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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