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丑角
电影院中，少年少女各自捧着爆米花。
上面播映的是最新的《吼姆大冒险剧场版》，但不论是温蒂还是陈然，此刻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将自己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放在陈然的手心上，不安的摩挲着，而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到十分倦怠。
如果陈然了解温蒂此刻的状态，一定会觉得其非常熟悉。
这是意识承载要到了临界点的征兆。
本质上，温蒂的穿越与陈然的穿越都是需要依靠着消耗意识才能做到的。
她的大脑中再一次浮现穿越而来是的那个声音。
【当你的精神无法承受时，我会带你回到冰冷的现实。】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她以为这是律者意识与她的对话，她不敢去求证，生怕这只是一个梦。
少女的穿越本就不是达到各种理论后的必然事件，而只是一个接着一个巧合的偶然。她同样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而倦怠的精神提醒着她，自己与陈然要到了分别的时候。
心中那种浓烈的不安在加剧，她不知道自己与陈然的下一次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
她的欲望瞒不过她的内心。
她喜欢着陈然。
哪怕知道陈然身边有不止一个异性，哪怕两人在时间轴上的距离长达五万余年。
兝就在这时，她不安的手掌被抓住。
“怎么了？”
陈然望向她，下意识问着：“是电影不好看么？”
“嗯，没心思看。”
她坦诚说着。
温蒂又不是那个喜欢吼姆的德丽莎，她对吼姆的了解仅限于知道有这个东西而已。
她看着陈然，欲言又止。
陈然笑着说：“那我们走吧。”
“不看完吗？”温蒂下意识问：“总觉得有些浪费。”
“看电影的目的是为了让人娱乐与放松，既然满足不了你，那当然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他顿了顿，低声说着：“我们两个有难得相会的时候，一刻千金都不为过，怎么能浪费呢？”
“是啊。”
温蒂也意识到了，她与陈然不能与其余人相比。
即便是一对情侣各自分开在南极与北极，但只要时间在同一个地方，那么就有无数次相遇的机会。
但他们相遇的机会太少了。
少女下定决心，望着他：“你可以对我更大胆一些，陈然。”
陈然微微错愕，旋即莞尔：“好啊。”
他捧着她的脸颊，也不顾这是旁人欣赏电影的影院，吻上她的樱唇。
少女的鼻翼发出了温热的吐息，这种窒息和紧张的情绪涌向脑海，让她意乱情迷。
她有些后悔了。
自己那大胆的发言本想是留下更深刻的回忆，但她感觉今天的自己好像会被吃掉。
就像小白兔拿身体诱惑大灰狼。
太危险了！
等到接吻停止的间隙，她匆匆开口：“换……换个地方。”
“嗯。”
…
…
奥克兰海洋全景酒店，坐落在新西兰激流岛的海湾上方。
将房间内的窗帘拉开，看到的便是一片令人痴迷的海景。
沙滩、岛屿、海浪与夕阳，吸引着全世界的游客来到此处打卡。
陈然抱着怀中的少女，少女将自己的脸捂在被子中，似乎这样就能够掩耳盗铃般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变得这么大胆了。
好像是体内欲望中的无意识的怂恿，又像是那种意乱情迷产生的激素在作祟。
她没有拒绝陈然更过分的请求，反而还配合着他。
陈然看着被窝中一颤一颤的少女，露出歉意：“对不起，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哼，知道过分你还说，咬你。”
少女扑倒在他身上，然后在他的胳膊中咬了一口。
两人是漫长时间旅途上偶遇的情人，用自己的方式为对方留下印记。
少女很快闹腾的没有了力气，就趴在陈然的身体上。
“陈然。”她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嗯？”
“我可能要离开了。”
少女的声音有些烦闷，道：“好像这一次时间的旅途，只能到这里了。”
她同样也有意识承载的上限，虽然没有系统明晰的提示与命令，但一些东西是能自己感觉出来的。
陈然幽幽说着：“我大概也是会离开了。”
虽然系统并没有提醒他达到意识的临界点，但估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并没有继续逗留在这个场景的理由。
时间的旅客在这一次就要面临分别。
她紧贴着他的胸膛：“那你会想我吗？”
“想，必须想。”
“会有多想。”
“啊，大概是你有多想吃冰淇淋，我就有多想你吧。”
他将温蒂抱了起来，然后再一次抱紧。
少女的眉头微微一簇：“还是有些疼。”
“不过，可以忍受。”
她大胆的继续对着陈然拥吻着。
而再之后，两人各自消失在这一刻的时间中。
——
当温蒂再一次回到消失时的2014年时，奥托的眼眸带着一丝诧异。
少女身上的衣服完好，依旧还是消失时的模样，但他可以感觉到，其精神状态已经处于相当疲累的状态。
他默默计算着时间，发现温蒂已经穿越了一天。
以一个律者的能力，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之旅中，居然也只能度过一天的时间么？
他下意识开始思索，不过却很好将这份思考压制下去。
“告诉我，温蒂，你都遇见了什么？”
这位主教的眼眸依旧保持着冷静，但内心却开始激荡了起来。
哪怕只是一天……
那也足够了啊。
当然，奥托知道，自己要在做那件事之前，必须要与陈然进行一次‘谈判’，不然的话，他所作所为那才是真正的没有意义。
本以为温蒂穿梭的时间是永久的，但现在看来，这只是暂时的。
而且，在温蒂穿梭时间的同时，现实的时间也是同样不受影响。
这就好像一粒沙子被风吹到了另外一粒沙子，但并不会影响整个沙漠的厚度与广度。
那么，不论是陈然还是温蒂，都像是在时间中被遗漏的个体。
温蒂听着奥托的问话，下意识脸蛋一红：“我……我遇见了过去的我。”
“还有呢，把你所遇见的都说出来吧。”
他尽量让温蒂不要紧张。
不管眼前少女是什么身份，本质上也只是才14岁而已。奥托并不会给她施加多余的压力。
那并没有什么必要。
温蒂有些犹豫，将她与陈然私会的那部分一笔带过，着重说了陈然对过去的温蒂，以及雷电芽衣所说的那些话。
以牺牲一个文明的未来，去换取拯救过去的可能。
她有些局促看着奥托，担心奥托会因此做出过激的举动。
毕竟温蒂并不知道奥托的真实目的，在她的印象中，奥托是那个为了战胜崩坏，能够带领人类进行抗争的大主教。
而陈然所做的这一切，对这个纪元而言所带来的影响是非常广泛的。
如果陈然能够在这个纪元找到战胜终焉的答案，那么这个纪元还会有么？
就和外祖父悖论一样，年轻人杀死了外祖父，外祖父死了，理论上就不会再有这个年轻人。
她低着头，准备迎接着奥托的怒火。
陈然与她的关系亲密，这一点奥托是知道的。
然而，温蒂等待许久，却并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怒意。
“呵呵，原来如此。”
奥托的眼眸微微一眯：“本质上，其实陈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调整时间，是么？”
陈然对温蒂隐瞒了系统的存在，只是简单用圣痕去代替了。
温蒂犹豫一下，点头：“嗯，时间的穿越有偶发性，穿越到哪个时间的未来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他也是漂泊在时间中的旅人，只能决定前进与停留。”
“呵呵，意料之中。”
奥托的语气带着一丝自负：“若是陈然真的能任意拨动名为时间的弦，那么他早已经战胜崩坏了。也就不会有你和我了。”
温蒂猛然看向奥托：“主教大人，你是说……”
“没错，前文明那个纪元是必然会被埋葬，你与我都是必然会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人。”
“命运设下的路线不会那么轻易改变……这可真是令人失望的答案，对他如此，对我亦然。”
“或许在更高的维度上，所谓的改变未来不过是从一粒沙子跳的另一粒沙子，而所有的沙子都在神的眼中。”
温蒂没有思考奥托的那句话了。
因为如果奥托所说的这些是真的话，那么这意味着，陈然的死亡、前文明纪元的覆灭、终焉的降临……
这些全都不会改变。
对奥托、对温蒂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对这个世界而言，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温蒂急切望向奥托：“那有什么办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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