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丑角
他并不打算将系统全部隐瞒，这也不现实。别的不说，此后的他必然是有机会用上掌握流体的能力，哪怕他不上一线战场，但总归是避免不了战斗。
或许，如今被系统伪装的圣痕，其实就可以出来被梅比乌斯所研究。
不过，至于梅比乌斯能研究什么东西，他也控制不了。
以纯粹的理性去计算，答应梅比乌斯其实是利大于弊。
“那我就只能祝博士实验顺利了。”
他在梅比乌斯的安排下洗了一个澡。
然后，躺在了手术台上。
…
…
“博士，你的诉求我已经告知了高层，高层表示会尽快安排……这是？”
当布兰卡再次回到研究所时，便看到梅比乌斯已经穿着白大褂，正在进行着生物实验。
“显而易见，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试验品。”
梅比乌斯的眼眸充斥着冷静的疯狂。
布兰卡看着手术台，陈然正安静躺在那里。
她的脸色微微一白，说：“博士，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要进行以人类为素体的实验是需要经过高层允许的。”
梅比乌斯违背了这个文明重要的一条规则：伦理。
伦理不属于任何一条物理规则中，但却是构筑现代文明的重要一个潜规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人是万物的灵长，有超然的生物链顶端地位。
这一条，即便是人也不能轻易推翻。
所以任何以人为蓝本的实验，都是需要慎之又慎才能进行的。
若是滥用人的身体进行实验，那么伦理最后很容易站不住脚。这也是为什么此后的融合战士会被普通的战士排斥的原因。
尽管融合战士对‘人类’这个群体有着归属感，但是从生理上，融合战士很难再被定义为‘人’。
梅比乌斯淡淡说着：“那群迂腐的人，我要听他们的话，那实验就别想做了。”
“反正实验都已经开始了，”
布兰卡的神色有些犹豫。
她觉得，自己与这位博士还是存在着分歧。
布兰卡毫无疑问是一个好人，但‘好人’是在逐火之蛾内部中，最无意义的评价。
“好了，别愣着，给我递东西。”
梅比乌斯的神色变得无比专注。
而在连接陈然的计算机，开始计算着一条条让人感觉晦涩难懂的数据。
…
…
陈然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冗长的梦。
在梦中，他再次遇见了温蒂，少女慌慌张张的去世界所有地方寻找他的踪影，而她的身后是无数势力组成的追兵。
少女在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他同样也回应着。
但是，他的回应无法被听到。
无法观测、无法感知、无法交流……
他的存在被完全抹除，所有踪迹被未知的力量完全掩盖。
除了温蒂之外，没有人知道‘陈然是谁’。
梦境最后的片段变得支离破碎，他仿佛听到了呜咽的声音。
然后就醒来了。
陈然睁开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你没事吧，博士的实验已经结束了，但你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布兰卡关切地说着：“计算机检测到你的脑电波频率有些不太对，是噩梦吗？”
陈然不由皱眉：“差不多，在这里想要做一个好梦其实也挺难的。”
他半开玩笑：“我的身体应该没有被植入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布兰卡摇了摇头：“并没有，不过……博士说过你的身体存在特殊的地方。”
“哈，好吧。”
他知道，这一定是与系统有关的部分被暴露了。
不过这样也好。
在逐火之蛾，只有存在着被利用的价值才能活的更好，若是一点都没有用，那么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而看布兰卡现在的样子，梅比乌斯所了解到的层面目前并不深入。
那么这意味着他能在第一研究所呆很长的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他汲取很多知识。
对抗崩坏，仅仅是靠系统是不够的。
第三十八章：圣痕计划的前置实验成功
陈然重新穿上衣服，然后照着镜子。
好消息是，他活下来了，没有缺胳膊少腿，所有零件都好好的。但坏消息是，他被梅比乌斯‘看中’了。
因为系统的缘故，陈然的身体确实是异于常人，这个时代本不应该出现的圣痕已经在他身上出现了，虽说是系统的伪装，但也确实是超出了时代。
他其实不能确定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想要自身的安全，其实他应该最开始就拒绝梅比乌斯，这样自己就能以普通的科研人员活到最后。
逐火之蛾的普通人员其实也是有活到最后的可能，就像丹朱与苍玄那样。
但这样的话，也意味着他始终无法接触到逐火之蛾的核心。
想要更了解崩坏，他只能通过系统与逐火之蛾这两个途径。而让梅比乌斯‘看中’，意味着他将更有机会从梅比乌斯这边学习到更先进的知识。
他不是MEI，可以去每个研究所都轮习一次，没有MEI那样的天赋，学习MEI的做法就是吃饱了撑着。
但他现在这么做，毫无疑问也是给自己的生命增加了风险。梅比乌斯就是最危险的危险源。
只能说各有得失吧。
还好现在的梅比乌斯虽然激进，但还保持着一些底线。
而且，比起这个，陈然其实更在意那个梦。
那真的是梦么？
他皱了一下眉头，有一瞬间对是否要继续使用系统有了迟疑。
但这份迟疑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压下了。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终焉到来的时间并不遥远。
就算他侥幸能够活到下个纪元，但要让这个纪元的人白白送死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纪元对付终焉的可能性就在他身上。那相比之下，一些儿女情长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要尽快调节好自己的心情才行。”
他深呼吸一口气，喃喃自语：“然后利用自己的优势，寻找对抗崩坏的最优解。”
想到这，陈然便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上。
虽然幽兰黛尔已经还给MEI了，但是因为幽兰黛尔的缘故，他其实下载了许多有关于这个纪元的前沿知识。
幽兰黛尔能够自主学习，可以节省他许多的时间。
只是，在他落座自己的位置上时，大脑中却是忍不住又想到了温蒂。
少女哭喊着寻找他的面颊，就如同镌刻在思想深处的钢印一样，总是容易浮现在意识的表层。
他不由嘟囔着：“模拟器果然是害人不浅。”
或许是因为模拟场景已经融入了意识，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温蒂。
那个梦，就好像是一个提醒，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继续回去看看。
心浮气躁，无心学习。
“那就回去再看一次吧。”
少年总是有着给自己的借口，自言自语着说：“最后一次……”
…
…
而在陈然思索着继续模拟时，此时的梅比乌斯正在看着陈然身上的身体数据。
“有趣。”
她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梅比乌斯本身就是生物学的大拿，精通生物的各类领域，而对于正常人体的数据也是熟稔于心，可以说是看一眼数据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但现在的情况是，陈然的身体数据很有问题，但却是不知道问题的原因。
系统伪装的圣痕并不容易被检查到，但是陈然身上的崩坏能适应性却已经超出了原来的范畴，甚至是超过了凯文。
凯文是如今逐火之蛾最有天赋的新兵，其崩坏能适应性不言而喻。
很多正常人难以发挥的力量可以用崩坏发挥出，但现在陈然的身体数据，甚至可以在稍加训练后就超越凯文了。
这显然是违背客观规律的。
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陈然的身体上存在着特别的崩坏源。
陈然身上并没有律者核心，但有系统模拟的类核心，这个特殊的崩坏源，不过以当前逐火之蛾的能力，如果不是陈然主动显露出来，还真的难以发现。
而能被梅比乌斯评价有趣的，自然也是因为此。
“人类与崩坏竟然能够完美结合……”
她想到了自己对其余律者的研究。
第一律者与第三律者的尸体都在第一研究所，梅比乌斯很多时候都在去研究其身上的细胞组织。
但相比于没有意识的律者，陈然的身体显然更多变。
而这让她看到了将崩坏完美融入人体基因的可能性。
“圣痕么……神圣的痕迹，这个名字倒是很贴切。”
“这至少印证了我的一个猜想，崩坏确实是一种让人进化的特殊能量，只是绝大生物都在进化的过程中倒下。律者是当前最适应崩坏的个体，但其意识无法自控。”
“完美的进化必然是在意识与躯体中各有取舍，这个实验的本质，其实就是制造律者的仿造品。”
“圣痕，大概就是对应着律者核心。”
名为崩坏的门扉，对梅比乌斯而言已经是完全打开。
“真是让人愉悦，所谓的进化真相竟是这样，那么，崩坏本来的面目反倒是让我更为期待了。”
“而这样的话，崩坏是否会被战胜，反而不重要了。”
“布兰卡。”
梅比乌斯终于舍得离开了她的实验室的位置，对边上记录数据的助手说道：“帮我拿一些泡面来，我饿了。”
一边的布兰卡委婉说着：“博士，还是去食堂吧，泡面食物都是通过脱水和用棕榈油油炸，并不能提供除了淀粉与脂肪之外的任何养分，并且钠含量严重超标……”
她是梅比乌斯的助手，一切都是以梅比乌斯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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