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丑角
那苍白的面色，以及宛如死寂的表情吓了琪亚娜一跳。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探望的不是病人，而是僵尸。
他听到声音，看到三人站在门口，勉强调节心情：“有事么？”
“那个……”
琪亚娜有些支支吾吾。
反倒是布洛妮娅开口说着：“姬子老师让我们来向你道歉。”
“不用道歉，和她没关系。”陈然摇头，说道：“她已经在自己的能力之内做到最好，这一点我很感谢她。”
尽管最后的结果并不尽人意，但是陈然也并不是分不清好赖的人。
德丽莎没有想到逆熵会袭击，他同样也没有想到。
他太依赖自己穿越之前的剧情经验了，以至于在剧情和场景出现偏差的时候，都没有想好应对的措施。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力。
如今自己能做的事其实一件：那就是等。
等德丽莎那边的消息。
他只能祈祷着温蒂并没有死亡，而是成为可控的律者。
一边的布洛妮娅见状说着：“对不起，在昨天布洛妮娅也没有帮上忙。”
“袭击的时间是凌晨四点，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所以不用对不起。”陈然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用担心我，我相信温蒂会没事的。”
少女稍稍犹豫一下，开口：“布洛妮娅可以帮你联系逆熵的人。”
她认得出袭击圣芙蕾雅的机甲，来自于可可利亚所在的激进派。
虽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脱离可可利亚，但是如果是现在这种情况的话，那么帮助一下陈然联系可可利亚，也并非不可以。
陈然勉强笑了笑，说：“那就麻烦你了。”
他并没有报什么期望。
很显然，这一次就是世界蛇联合逆熵为了夺取渴望宝石，而其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律者宝石，打开海渊之眼，建立量子之海与现文明的通道，从而让凯文脱身。
也就是说，如果温蒂被抓，那极有可能就在那里。
如今唯一的好消息是抓住温蒂的是渡鸦，而不是可可利亚。
如果是可可利亚本尊，大概就是直接将渴望宝石当成天父的动力源，那样温蒂才是真正的危险。
而现在的话……
如果温蒂没有脱困，或许就在胡狼的手术台上被研究。
他有些烦躁。
不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第三十五章：无处可去，被迫离开
就在陈然待在圣芙蕾雅的时候，此时的温蒂正结束了一场战斗。
此时的她已经不似需要依靠着轮椅才能行动的女孩，相反，来自于四面八方的风都可以成为她的助力。
崩坏能的瞬间爆发直接毁坏了渡鸦所在的飞行器，但是温蒂知道，渡鸦并没有死。
海水与风已经化作她的武器，在高浓度崩坏能以及飞行器坠落的情况下，那个代号渡鸦的杀手显然不会好受。
但是，渡鸦没有死。
她能感应到环绕着四面八方的杀意。
不过，如今这个地方远离内陆，不论是天上还是海洋，都是她的战斗主场。
操纵流体的权柄，让她能在海域之上天然立于不败之地。
律者之所以被称为神的代行者，那就是因为其有如同神一样的权柄。
只是，温蒂还不敢放松。
她所爆发的崩坏在半空中，而并非内陆。而半空中的崩坏能她只是吸收了少量。
若是没有充足的崩坏能，她同样也无法使用权柄。
现在只能庆幸的是，大概率渡鸦会比她更先死在这片海域中。
如今的她却看不到渡鸦在哪。
那个雇佣兵确实是比常人要强大，甚至温蒂怀疑其极有可能有S级女武神的战斗能力。
简单地水域，恐怕是困不住她。
只是，在她等着渡鸦先动手的时候，弥漫周围的杀意缓缓消失了。
很显然，渡鸦退走了。
在海域上战斗并非渡鸦的主场，哪怕她的身体同样也接受了融合战士改造技术，海平面困不住她。
但是，一旦离开陆地，渡鸦的种种攻击手段难以发挥。
在权衡利弊之下，退走就是最好的选择。
渡鸦还不至于为了世界蛇而送命，她对凯文并不忠诚，只是雇佣兵罢了。
温蒂在大洋上空中呆了片刻，确信渡鸦已经离开之后，她的眼眸闪过一丝迷惘。
“接下来，我还能去哪呢？”
…
…
对温蒂来说，成为一个律者大概是她最难以接受的事。
她从小就接受着对抗崩坏的仇恨教育，而成为女武神对抗崩坏，一直都是她的目标。
但如今的她，却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温蒂并没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她知道以天命的能力，很快就会查探到又一个新的律者出现，然后进行讨伐。
这是天命的基础所决定的，如果放任一个律者不管，那么这个律者就是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不觉得有完全掌握权柄的能力。
【做你渴望去做的事吧。】
大脑中的声音在呓语，在不断地干扰着她的思绪。
“闭嘴！”
【你有渴望要做的事，不是么？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呢？】
“闭嘴！”
【律者并非不可接触，你想想在圣芙蕾雅不就有一个你的同类么？嘻嘻嘻，可能还不止一个呢。】
“我说闭嘴！”
温蒂有些烦躁。
她自然是想要回到圣芙蕾雅，想要直接来到陈然身边，抱着他去诉说这些天的委屈。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知道，自己成为律者之后，就会自动成为天命的敌人，如果再接触陈然，那么意味着陈然的自由会受到限制，甚至生命也会遭受危险。
更不要说，还有绑架她的那个未知的势力，也会盯上陈然逼她就范。
文明是束缚生命的枷锁。
律者是最自由的生命。
所以，律者与文明的冲突就在于此。
就算她回到圣芙蕾雅，也不能给陈然百分百的安全。她宁愿不回去。
只是，不回去的话，她还能去哪里呢？
少女的眼眸流露出失落。
在圣芙蕾雅所受的教育中，并没有任何一条知识教她在面对这个情况时应该如何去做。
她毕竟也才只有14岁。
…
…
三天后。
陈然离开了医护室。
他看着偌大的圣芙蕾雅，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茫然。
德丽莎还是没有任何关于温蒂的消息，以至于他现在都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
在这里耗费光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他目前只能这么做。
系统说过，这一次退出之后，再次进入这个场景，他对这个场景的影响为零。
陈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根据物理学的知识，影响为零的可能性只有一种：他的存在消失了。
不可观测，不可感知，不可交流。
他会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这个场景，但这个场景将会抹去他一切的痕迹。
也就是所谓的量子态。
然而，陈然知道，即便是在这里等着，其实也是无意义的举动。
只要是在模拟场景，就会迟早达到意识承载上限。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必须要退出模拟场景，避免意识受到损伤。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啊。”
他的眼眸带着一丝颓然。
陈然深呼吸一口气，沉闷的走向实验室。
“既然模拟场景会影响律者的命途，那么……希望我还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
…
陈然将自己关了起来。
这是德丽莎听着科学部的人传的话。
当她匆匆来到科学部时，便看到偌大的科学部中摆满了各种他知名或者不知名的零件。还有一堆随意摆放的崩坏能惊骇。
少年正在控制着机器力臂，正在打磨着什么。
德丽莎疑惑问着：“你在做什么？”
“药剂。”
少年的脸上没有血色，对着德丽莎说着：“或者说，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东西，之后我会离开这里。”
德丽莎看到他的手臂已经有了崩坏能纹络，这是被侵蚀的迹象。
很显然，高浓度的崩坏能让陈然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
但因为系统提升过崩坏能适格性的缘故，此时的他除了疼痛之外，并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因为崩坏能的缘故，让他的大脑处于高度活跃的水平。
她大骇：“你疯了，你会死的！”
“别担心，死不了的。”
陈然咧着嘴，说着：“学园长，你来的正好，如果温蒂回来的话，帮我把这个药剂交给她，虽然我可能看不到了，但是，这个东西应该能帮她。”
“这是我自己写的说明书。”
他的眼眸带着一丝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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