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丑角
他们并不在意陈然对抗崩坏付出多少，对一些人来说，这是光明正大的，最好的铲除异己的理由。
甚至，他们打算借此机会将第一研究所都整顿一次。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这些人的目标根本不是陈然，而是梅比乌斯。
而MEI，以及被MEI提出的可行的兵神系统，成为了他们最大的底气。
被逐火之蛾用于对抗梅比乌斯的底牌，这一点也是MEI始料未及的。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MEI第一时间用普罗米修斯去调查梅比乌斯和高层的嫌隙。
作为从逐火之蛾建立后就加入逐火之蛾的元老，梅比乌斯绝对是功大于过。那么，逐火之蛾还对梅比乌斯如此忌惮，甚至直接不念功劳，必然是有一段秘辛。
而这段秘辛，还真的被普罗米修斯查到了。
在普罗米修斯将一份被封存的逐火之蛾档案调出来时，MEI不由微微一怔。
“神权计划……”
这个计划她非常熟悉。
当初，她在第一研究所轮习的时候，陈然便找到她进行相关实验。
依靠着第二律者的核心，在计算机中得到模拟结果。
也正是那一次实验，MEI对崩坏的认知才愈发全面，了解到崩坏与意识在同一个维度之中。那是那一次实验，确认了圣痕因子的存在。
但MEI同样也知道，她与陈然所做的实验，梅比乌斯同样也做过。
梅比乌斯说那是她一生的耻辱，所以就连实验报告都销毁了。
MEI本以为所谓的耻辱，所指的是实验失败。
毕竟梅比乌斯可是逐火之蛾的第一研究员，失败的实验自然是会遭受耻辱。
但直到她阅读那一段秘辛之后，才知道梅比乌斯并不是失败。
而是打开了某种禁忌。
逐火之蛾成立的时间并不长，然而人类对崩坏的认知却是很早就有。
当初，在联合国成立逐火之蛾后，并且将所有相关的崩坏资料都移交一份到逐火之蛾内部封存。
而彼时的逐火之蛾同样有另外一道声音：崩坏可以如同核能一样，被视作为自己的力量。
这种声音，在第一律者出现之后，达到了顶峰。
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想法。
MEI将自己代入当时的人视角，发现如果是自己的话，同样也会支持这样的言论。
第一任律者是一个男性，他的身体构造和人并没有差别，唯一区别的地方，就在于他没有自己的意识。
然而，他随手就可以创造出来的战斗机，让不少人为之骇然，这种构造能力，足以颠覆许多热力学知识。
律者的能力，是物理能够抵达领域的极致。
这是不少人得出的结论。
那么人们如何不会为崩坏进行疯狂？
梅比乌斯，就是逐火之蛾内部第一个提出依靠人掌握崩坏的先行者。
她坦言，崩坏有让人成神的秘密。
若是到现在，这应该就是圣痕置入或者超变手术。但那个时候的梅比乌斯所进行的实验，自然是更激进。
以人融合律者核心所展开的神权计划。
梅比乌斯以理之律者的核心注入了另一个实验体。
并且，这个实验在逐火之蛾内部档案中显示的是成功。
换句话说，在逐火之蛾内部，梅比乌斯缔造了第二个理之律者，这就是神权计划的结果。
只是，关于第二个理之律者，不存在任何一丝的资料，同样也没有任何人将其提及。
只有在普罗米修斯调阅的档案中提及过一段文字：
[……梅比乌斯博士被证明了有制造神的能力，这是一个禁忌。为了伦理与规则，我们不得不将这份禁忌扼杀，为此还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她的存在，将会颠覆人类引以为傲的一切智慧。]
这两段话说的语焉不详，但MEI大概能够理解其意思。
很显然，神权计划的成功直接颠覆了人的逻辑。
倘若存在一种办法，能够让人轻松抵达到了物理的终点，那么人的学习就不存在任何意义。
甚至，MEI很怀疑，此后的逐火之蛾一直消灭律者，不只是因为律者给人带来的破坏。
更多的是恐惧打开了人类成为律者的途径。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为什么没有人去尝试过研究活着的律者呢？
理论上而言，在第一律者出现之后，人类应该会着手研究第二律者。
但逐火之蛾并没有。
直到现在，逐火之蛾对律者的态度，都是不由分说的直接击毙。
至少说明一个问题，在逐火之蛾内部存在共识：人不能谋夺崩坏的力量。
不论是圣痕计划还是超变手术，本质上并不是多么复杂的实验，然而结果弄出来这个实验的人，是加入逐火之蛾并没有多久的陈然。
还有大胆的X-10实验，其实验设计同样也很粗糙，但逐火之蛾内部就是无人做。
是逐火之蛾其余人不聪明么？
如果逐火之蛾的人不聪明，那么也就不可能有应对崩坏的能力。
换个说法，其实陈然想过的相关实验，逐火之蛾内部都会想过。
但逐火之蛾内部的共识，对伦理规则的尊重让逐火之蛾内部放弃了这样的实验。
在这种强大的共识之下，即便是梅比乌斯同样也要结束这样的实验。
MEI似乎有所明悟。
“怪不得梅比乌斯博士对陈然如此偏袒，甚至律者核心这样宝贵的东西，说用就用，说给就给。”
“陈然现在在做的任何实验，其实就是梅比乌斯一直在做的。”
“只是梅比乌斯被盯着，所以只能借助陈然的手，去完成各类研究。”
MEI一直觉得梅比乌斯对陈然太过于偏袒。
这份偏袒甚至比亲密恋人之间的偏袒还过分。
陈然要做的任何实验，梅比乌斯都没有用任何方式反对，甚至在逐火之蛾调查陈然时候，梅比乌斯直接担保陈然。
而逐火之蛾针对陈然的调查，本质上就是针对梅比乌斯的调查。
MEI本以为是逐火之蛾反应过激，现在倒是理顺了逻辑。
说白了，如今逐火之蛾内部的分裂，并不仅仅是权力之争。
更多的，其实还是立场之争。
梅比乌斯与陈然所站在的立场，是文明、是进化。而逐火之蛾高层的立场，是人本身。
只是，逐火之蛾的高层们犯了一个错误。
那就是他们会觉得MEI同样也是站在人本身的学者。
他们将MEI视作为下一个梅比乌斯，然而不知道MEI其实有更大的野心。
MEI将崩坏所视作的，是人通往更高维度的神秘力量。
《死海文书》的存在更是佐证了她的观点。
崩坏，极有可能是一种特殊的信息，或者道路。
而解密这些信息之后，那么就可以窥视更高的路径。
当然，在了解到这一段过往时，MEI会更小心的隐藏自己。
眼下逐火之蛾的共识并不是现在的她能打破的，她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让崩坏、让律者制造更大规模灾难，甚至直接影响到人类根基的机会。那时候，因为共识而产生的阻力也就不再是阻力。
甚至，这个时候的MEI有所明悟：梅比乌斯与陈然也在等待这个机会，并且冷眼旁观着。
很有可能第七个律者出现之后，就是梅比乌斯与陈然回来的时候。
想到了这一点，MEI对普罗米修斯说：“普罗米修斯，尽快检测第七次崩坏的轨迹，确定其位置。”
“这将会是对逐火之蛾一个挑战，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尽管如今第六律者还在消失，但MEI已经不关心这个了。
…
…
穆大陆，伊甸所在的房子中。
虽然陈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伊甸作为演艺明星却经常在家，不需要去跑通告，但是并不妨碍现在他和梅比乌斯去做这种，不能让人看见的事。
他们正在以人的眼眸，去注视在星系之外宇宙。
准确来说，陈然正在用梅比乌斯的身体，去进行X-10实验。
这个实验设计太过于粗糙，相应的也不需要什么准备。
只要崩坏能足够就可以了。
依靠着梅比乌斯在穆大陆的人脉关系，崩坏能结晶基本是不缺的。
只是，因为实验设备的简陋，在外人看来，陈然与梅比乌斯在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正在给梅比乌斯用针筒注射着粉色液体，而梅比乌斯也脱下衣服，只剩下遮羞的内衣。
不过，这种魅惑般的场景，并没有荡漾旖旎的气氛，因为陈然正在注视着小幽，记录着一组又一组复杂的数据。
崩坏是特殊的语言。
而这种特殊的语言，只有特殊的人才能理解。
譬如律者。
又譬如是掌握律者力量的人类。
崩坏是宇宙和文明对话的语言，而他们正在窃听。
许久之后。
梅比乌斯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失望。
陈然不由问着：“怎么了？”
“我所收到的消息都是已经被论证过的消息，这一次的收获比预料之外的要小。我怀疑可能是我的身份问题。”
“身份？”
陈然若有所思。
眼下的梅比乌斯已经是相当于拟似律者的存在，而如果有‘身份’问题的话，那么就是需要完整的律者。
梅比乌斯的眼眸带着笑意：“刚好，我们这就有一位律者，不是么？”
“你是说希儿，她可以么？”
陈然正要和梅比乌斯讨论有关于希儿身上量子化的事。
他顿了顿，说：“我打算在希儿身上置入圣痕。”
希儿身上的量子化需要用崩坏才能稳固。
只是，梅比乌斯却是摇了摇头：“不，置入圣痕，那是多么浪费啊。”
“你正在抹杀那个女孩的多种可能性，在我看来，她能做到的事有很多。”
“她的身上有同时具备着崩坏和量子的力量，崩坏是宇宙的语言，量子是世界的影子。在我看来，希儿才是人类战胜希望的一种可能。”
陈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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