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丑角
“放心放心，这种程度的伤死不了人，只是有些疼……”
陈然的疼是装的。
只有这样才能转移温蒂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温蒂说：“我再给你拿点酒精。”
“纱布都绑好了，再拿酒精有什么用。”陈然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真的开始疼了。
他被伤到伤口的神经表皮，在酒精挥发之后，疼痛来的非常剧烈。
陈然的身体顿时流出冷汗。
“疼吗？”
温蒂的脚不能动，只能坐在轮椅上，手心抓着陈然的手，担忧的望着他。
作为一个优秀的学生，温蒂自然是能看出来，当初袭击陈然的那个杀手是多么强大的人，就算陈然做好准备，现在性命无虞，但并不代表就完全无事。
毕竟陈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如果，如果能够有手段让他恢复……哪怕减低一些疼痛就好了。
此刻的温蒂并不知道，在大洋支部安置在其身上的数据检测仪器，其同步在计算机终端的数据显示异常。
她的身体与律者核心的排异程度开始降低。
“说实话，很疼。”
“就和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西门庆拳打蒋门神一样，真是离谱到家了。”
温蒂哭笑不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开玩笑了。”
陈然的脸上有因为被酒精反噬的疼痛而流出的细汗，温蒂连忙拿来手帕擦干。
她的声音带着着急：“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疼痛降低一些。”
陈然依旧是还有闲心开着玩笑：“要亲亲才不疼。”
温蒂顿时涨红了脸。
“这个时候你还贫嘴，那看来是没事了。”
她扭过头去，故意逼着自己不去看躺在病床上的陈然。
一边的陈然也有些累了。
他受着伤，失血过多，本就困意很重。现在看着事情算是都解决了，精神微微放松，困意竟是如潮水般袭来。
他的伤口处依旧还是很痛，但在大洋支部的药物帮助下，疼痛有所减轻。
人其实是耐受力很强的生物，在困意席卷来后，他便合上了双眼。
听到单独医护室中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温蒂脸上的红晕也开始消退。
她重新回过身，看着陈然，眼眸闪过一丝复杂。
少年安安静静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还有失血过多的苍白，透过纱窗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明媚而柔和。
“什么嘛，平时都听你耍嘴皮子，安静躺在床上也是很好看的嘛。”
她稍稍犹豫一下，用两只手拉住陈然的左手，然后轻轻俯身。
一个吻，落在他的手背上。
第十六章：来自远方的第三次崩坏
陈然在病床上一连躺了好多天。
或许是因为死亡过一次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在相同环境中，不需要加载复杂场景精细渲染的缘故，他的意识承载能力并没有到极限。
正如电脑加载场景需要消耗额外的内存一样，他在模拟场景中步入新的环境也需要意识负担。
这个系统非常科学。
“靠啊，为什么不给我整一个签到流系统呢。在逐火之蛾打卡签到，直接获得律者核心多省事。”
“小说中的主角不都是这么干爆反派的吗？”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很多，反正也不指望有人能听的懂。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尽管以天命的医疗科技，直接省略了很多时间，但必要的恢复还是需要进行的。
不过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陈然的耳边听到敲门声，果断闭嘴。
却是只见一个亚神机机器人打开了门，它推着温蒂来到了他面前。
“今天好像就可以出院了吧，不用观察几天吗？”
陈然感受一下身体的伤口，说：“不用了，伤口都好了。再不出院的话，我的工作可不得被别人抢了啊。”
温蒂眨眼：“你的工作不就是照顾我吗？”
这段时间她也知道，陈然是大洋支部派来专门照顾她的。
虽然因为意外，反倒是温蒂过来看他的次数比较多。
陈然说：“啊，名义上是这样的。”
“名义上？”
“实际上是我想偷懒。”他说：“你不知道这份照顾你的工作有多抢手，你又安静又可爱不作不闹，已经好几个同事对我说想要和我换了，他们啊被部门领导训斥的狗血淋头。”
因为神权计划的诸多开展都宣布失败，再加上有未知的敌人虎视眈眈。
这段时间在神权计划项目组的氛围都不是非常好。
温蒂噗嗤一笑：“所以说白了，还是你想偷懒。”
“双赢的事怎么能说偷懒呢。”
陈然眨了眨眼，道：“不过现在不出院不行了，不然的话靠着亚神机照顾你，岂不是显得我没有用。”
“那样的话我也得乖乖回去挨训。”
毫无疑问，对陈然的摸鱼之道，温蒂并不敢苟同。
就在陈然打算起身，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来到了这里。
大洋支部的神权计划主负责人面容冷峻看着他：“陈研究员，我们单独谈谈。”
…
…
在大洋支部的一个小型会议室上。
主负责人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是黑发，但长着鞋拔子脸，看起来是个混血。
然而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外貌而轻视他，能够负责神权计划，本身就证明了其资历与实力。
不过，陈然的内心毫无波澜。
在他的潜意识中，这里的一切都是模拟。
模拟，意味着虚假，意味着不论什么情况，他都有退路。
他询问着：“亲爱的主管……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接下来我是有什么任务么？”
这个鞋拔子脸的负责人并不在意陈然的不尊重，他说：“有关于你的袭击，我在此进行道歉，没有给你带来保护是天命的失职。”
“都过去这么久了，所以有赔偿金吗？”
“有，而且不少。”他说：“不过接下来你的任务会加重。”
陈然的眼眸微微一凝。
他知道这个主负责人不会因为道歉而专门带他来到密闭的空间，果然，这才是重点。
“2014年3月28日，极东地区下午14点前后，长空市崩坏爆发。这一场崩坏死亡多少人我并不想多提，接下来你会有多种渠道看到这些数据。”
“但是，自崩坏爆发中诞生的雷之律者，是被逆熵的人注入了征服宝石的女孩，名为雷电芽衣。而现在，她已经被极东支部回收，且判定为具备人类意识。”
陈然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想到第三次崩坏会发生，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而且，雷电芽衣成为律者后又成为人的整个过程，与大洋支部所进行实验的过程殊途同归。
“神权计划没有继续实验的必要了。”他说：“接下来只需要充分的数据测算，就可以进行模拟归类与总结，也就是说，这个计划的重要性已经在整个天命大打折扣。”
依靠着律者宝石让人类掠夺律者的权柄，已经被验证视作为可行的。
对天命、或者说对奥托而言，多一个律者战力单位或者少一个律者战力单位，其实并没有什么。
神权计划只是西琳计划的补充，一旦西琳计划失败，神权计划就立马提上。
而至于温蒂本身如何，这不重要。
“那温蒂呢？”
“计划没有继续进行的意义。”他说：“温蒂只是天命所付出的沉没成本。”
陈然知道什么叫沉没成本。
这是指以往发生的，但与当前决策无关的费用。
很显然，从最纯粹的理性去判断，继续实验已经毫无意义。
陈然顿时涌现出怒火，不顾一切的拽住这个负责人的衣领：“她可是A级女武神！”
“天命的A级女武神足够多了。”
“她被誉为下一个S级女武神！”
“但那是未来。”这个鞋拔子负责人依旧冷酷无情。
他说：“天命并不需要增加额外的战力。就算神权计划成功了。成为律者的温蒂也会遭受同为女武神，以及天命所有人的排斥。这是权衡之下对她来说的最好选择。”
“接下来这个计划会被废止，神权计划，到此为止了。”
“你这个混蛋！”陈然直接朝着他的脸上打上一拳。
那人没有躲开，没有闪避，直挺挺的迎接拳头。
“出于感性，我理解你的愤怒。”
“但这里毕竟是天命。”
…
…
神权计划的总负责人走了。
陈然呆呆的站在原地，忽然有一种不知所措。
他本以为以温蒂的天赋与潜力，会成为天命推动神权计划的核心。
但答案太过于冰冷与现实。
天命不需要。
因为不需要，所以一个A级女武神的前途毁了。
因为不需要，所以一个花季少女的未来没了。
对天命而言，多一个A级女武神或者少一个，并没什么，哪怕未来的S级也不是什么值得与之谈判的筹码。
就算能获得律者的权柄，但同样也没什么重要的。
但，陈然不甘心。
“系统，我想先暂时退出模拟。”
【主动取消模拟场景，奖励会有被削减，你确定么？】
“确定。”
“既然天命不做，那我来做！”陈然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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