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绅士东
“大家也都知道，我没几天就要退休，希望我到时已经写完了案件总结报告，不过……案件一日不破，我就一日不会退休，你们也不要想着，能够在没结案的情况下，解散搜查本部，这次案件，我们一定要破获！”
接着鲸琦便安排起了具体搜查任务。
主要调查方向有四——一是被害者津村修介的人际关系，毕竟作为前刑警，有仇的人肯定不少；二是竹神贞次郎案件的其他相关人士，因为津村的死状，显然就是指向了这一方面，虽然可能是凶手的陷阱，但也不得不先踩一踩；三是在网上排查出来的、竹神的崇拜者，这些人无疑最是危险可疑；至于四嘛……那就是现场走访！
目前还没有切实的嫌疑人，也没有明确的调查方向，大家只是分头过筛。
虽说还有“现场指纹”的谜题没有解开，但是……
警员不是侦探，刑侦也不是推理！
不是非要去和每一个谜题较劲，指纹暂时解释不了，那就去调查其他方向，只要能抓到凶手，再问他“指纹是怎么来的”也不迟。
而且……
警方破案讲的是证据，只要“有证据证明对方犯案”就可以，不需要“每一个证据都得到解释”。
也就是说，只要发现犯人、并且找到杀人的直接证据，那么“那你倒是说说竹神的指纹是怎么回事”这种话，警方根本不需要理会。
更不会因为“竹神的指纹”无法解释，就一直卡在这里……
等到刑警们分好大组，纷纷出发、离开了会议室之后，现场除了白石之外，就只剩下宇野、鲸琦，还有圆尾、国木田。
圆尾这时贴心地说道：“署长、宇野参事官、鲸琦管理官，隔壁休息室已经准备好了茶点，之后就到了熬体力的时候，不如去休息、补充一下吧。”
白石见状，带头起身道：“也好，两位随我来吧！”
鲸琦虽然这时吃不下什么，但也知道这是正常招待，而宇野这时更是调侃道：“哈哈哈，那可看看，听说白石署长的餐标很高啊。”
白石：……
米花署的走廊里，高木忽然后颈一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
指挥室里，长桌上已经布置好了各种自选的茶点，茶叶也是从海老原的办公室里拿的好茶，彰显了对宇野参事官和鲸琦管理官的重视。
另外现场还有多名盯着电脑屏幕的联络员……
之后作为案件的督办长官，就只要坐在这里，听汇报、做决定、下命令……就可以。
按说作为地方署长，这时只要“溜缝”——拍拍马屁，别让话掉地上就好。
不过白石这时直接去和鲸琦讨论案情，把并不实际参与调查的宇野晾在了一边……
圆尾课长和碧川副署长见状，连忙上前招待起宇野……好在宇野也知道，白石是什么样的人，这时也并不在意。
“鲸琦管理官觉得，这次的案件，和三年前竹神的案件，有很深的关联？”白石看到，鲸琦手里的资料，一大半是三年前的连环分尸杀人案。
这点和之前会议上说的搜查大方向，其实是相悖的……
虽然现场有“竹神贞次郎的指纹”这种解释不通的东西，但正是因为如此，大家才越是将这当作是“凶手的故布疑阵”。
现在排查的重点是，“竹神贞次郎的变态崇拜者”以及“津村前刑警的仇家”，毕竟作为警员，不可能真的去调查“竹神贞次郎是不是回来了”。
不过……
白石觉得，鲸琦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一直觉得，现在的案件，与三年前的案件密切相关，并不仅仅是故布疑阵那么简单！
“或许吧……总之当年的相关人士，不得不再打扰他们一下了。”鲸琦凝重地说道。
说起“相关人士”，最主要的是两人——一位是津村修介当年的搭档高田英一，另一位是当年第四名受害者后藤秀树的未婚妻宫濑久美子……
如果是变态崇拜者的模仿行为，那么这两人之后肯定也是凶手的复仇目标！
故而之前专门也安排了警员，去找这两位问询、保护。
“高田英一……现在在宣传课吗？好像也是从三年前，竹神的案件开始，就调离一线了啊。”白石这时也看着手里的案件资料。
“嗯，当年立功之后，本来他们是有机会升职的，不过案件好像给他们造成了心理阴影，津村递交了辞呈，高田也申请调离刑事部门。”鲸琦很了解当年的情况。
白石这时在案卷中也注意到，当年他们俩能破案，其实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因为竹神是典型的愉悦犯，难以靠“推理”筛选出嫌疑人，而津村和高田也只是在晚上对可疑人士的“例行问询”中，刚好遇到了杀人不久的竹神，发现了他的异常并且带回讯问。
之后竹神也直接交代了、当时还没被发现的第四起凶案，并且说出了抛尸地点，加上对此前三起案件的细节描述，也都和现场证据对得上，在他家里还有“吃剩下的部分”，故而很快就确定了罪行！
这几乎成了激励巡警们好好干活儿的典型范例……
看吧，不是只有刑警能破案、更不是必须推理才能破案……
巡警好好巡逻，也能够破获大案要案，可见巡逻是非常重要的、不可或缺的！
第158章 指挥中心
“嗯？当年竹神只在第四起案件的现场，留下了指纹，并且还有不同以往的抛尸行为啊……”白石这时注意到三年前案件的一桩怪异。
一般来说，连环杀人案中，出现“不同其他”的情况，往往都是最需要注意的，通常这意味着凶手的某种变化……
鲸琦正要开口回答，刚好这时有负责联络的警员汇报道：“署长、宇野参事官、鲸琦管理官，目暮警部有联络。”
因为是米花署的警员，这时本能的先叫“署长”。
“接通。”白石直接说道。
很快大屏幕上，便显示出了目暮的脸。
“嗯？这样就可以了？哦……”
目暮显然还不大熟悉可视通讯的样子。
“咳咳，宇野参事官、鲸琦管理官，我们刚刚见到高田警部补了，不过高田他说自己和津村搭档的时间并不长，对津村的仇家没什么印象，最近他也没有受到什么威胁，还婉拒了我们的保护。”目暮这时对着摄像头汇报起来。
“好，知道了，你们继续追查津村以前负责过的案件。”鲸琦这时板着脸说道。
宇野只是起到“图章”的作用，鲸琦才是直接主导调查的警官。
“是！”目暮应下后，即时通讯结束。
这边的联络挂断不久，立刻又有通讯进来……
去找宫濑久美子的丹原警部，也已经和对方取得了联系。
宫濑也就住在米花町，距离米花森林不远，丹原很快就找到了她。
因为三年前的阴影还在、不愿意回忆起未婚夫的去世，宫濑有些抵触和警方打交道。
不过因为丹原当年也是办案的骨干之一，和宫濑认识，所以还是说上了话。
宫濑也没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同样她也没有发现被人跟踪、威胁之类的……
“四系留下两个人，保护宫濑女士，但不要影响宫濑女士的正常生活。”鲸琦直接安排道。
“是！”丹原应下后，也挂断了联系。
就在这时，白石的手机震了一下，看一眼后，白石对宇野和鲸琦说道：“失陪一下。”
白石离开指挥室之后，直接回拨了电话。
“白井警部，是我。”白石直接开口道。
“署长，高田被搜一的人问过话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刚刚去找课长请假了。”白井还是称呼“署长”，可见之前的事情，令他完全将自己当做是白石的手下。
哪怕职务上没有统属关系，白石也还是叫得动他！
上午白石看过卷宗之后，就指使宣传课的白井，观察了一下高田。
刚刚发现高田的异状之后，白井立刻给白石发了短信。
“请假……你能请假吗？”白石问了一句。
“我已经用拜访的名义出来了，正跟着高田。”白井理所当然的说道。
一面是本职工作，一面是白石署长拜托盯着的人……当然是后者更重要！
且不说是白石署长的恩情，而且对于白井来说，办公室早就坐腻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些“刑警”的事情！
“好，别被发现，他有什么异状、见了什么人的话，及时通知我。”白石也没有多客气。
对于白井的跟监，白石还是放心的。
这个高田在履历上，根本没有做过多久的刑警——三年前的时候，他还只是搜一的新人，并且在搜一呆了没多久，就转去了宣传课。
而白井虽然跟不上时代，但作为老油条，跟监一下高田，不虞被发现……
白石回到指挥室的时候，正好有人报告，在网络上发现了可疑组织——一个崇拜“竹神贞次郎”，甚至将其作为“神”来供奉的私密论坛！
“马上查找其集会地点，发现后立刻集中警力、通知机动队，进行突击抓捕。”鲸琦立刻下令道。
因为案件还没有见报，至少关于津村的死状，并没有被报道，故而现在大众还并不知道，“疑似竹神贞次郎归来”的事情。
故而“崇拜竹神的论坛”也没有闭站、避风头……
这也令白石觉得，运营这论坛的人，恐怕和案件的直接关系不大！
当然，先把这些人抓了，肯定是正确的选择，至少可以通过这网站的用户，排查竹神贞次郎的拥趸。
下一个联系指挥室的，是九系的加纳警部——在搜一的系长中，加纳伦太郎很有名，不仅是老资历，而且实打实的破获过很多起大案要案……不需要侦探帮忙的那种！
故而鲸琦之前也放任他自由行动，没有安排具体任务。
接通了视频之后，发现加纳不在镜头里，而是正用镜头对着【帝丹神社】的神殿门口。
与此同时，只见一名年轻的警员，正在这里举起手、比量着什么的样子，白石见状，不由得眉头一挑。
“各位，我在帝丹神社这里，对现场的指纹，进一步调查了现场的指纹……”加纳的声音传出，显然现在是加纳本人在录像。
而听到加纳警部这么说，宇野脸色一滞——对于现场那“莫名其妙的指纹”，之前他们都是有意忽略的。
毕竟如果钻这个牛角尖的话，案件就无法推进，转而要去思考一下“什么是死亡”之类的哲学话题！
不过了解加纳的鲸琦，这时直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加纳警部。”
“嗯，从这些指纹的发现位置来看，当时这个人应该正在这里寻找什么……上面有摸索的痕迹、下面的地板也有扒开看，奉纳箱上的指纹看起来也是为了看里面有什么。”
加纳一边说着，年轻警员的身影，这时也戴着手套，配合他的话，去贴近采集到指纹的地方——的确，将在这些位置留下指纹的动作，重新再现一下的话，会发现对方当时很像是在找东西！
“而且最高处的指纹，也能看出些向下摩擦式的模糊，应该是对方刚好能够到的位置，也就是说……”
加纳说着，年轻警员转过身来，并且特地站直了。
“留下指纹的人，应该和这位警员差不多身高，手指间距大小也都相仿。”加纳说出了第二个结论。
配合他的年轻警员，不是别人，正是米花署的山田。
“白石署长，你手下的年轻人很不错哦。”加纳还特地夸奖了一句。
当然不是夸奖他这两下的运动能力，而是夸奖源和山田，特地来案发现场排查——现场百次，这是刑事案件的搜查中，经常说的一句话，意思是“对案发现场要格外重视”。
不过这次……
搜一的骨干们，显然也被“指纹比对结果”吓到了——倒不是怕鬼，而是因为这比对结果，而本能的认定“一切都是犯人的阴谋”，进而忽视了对现场的调查，唯恐一头钻进凶手的陷阱里。
不过源和山田不信邪，并且在这里偶遇了加纳警部……
九系的警员向来都是各自为政，尤其是加纳的想法又天马行空，故而作为系长，他经常单独行动，这次刚好遇到了米花署的警员，便拜托他们帮忙验证了一下。
“加纳警部……不愧是你！”鲸琦这时也感慨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在大家都回避的“现场”中，加纳又榨出了两条线索！
“这么说来，犯人和这位警员差不多身材，并且当时应该正在【帝丹神社】门口找什么东西，这时被津村前刑警发现，引得他痛下杀手？”
宇野虽然不擅长推理，但顺着加纳的话往下说还是可以的。
碧川见署长一脸嫌弃，只好代为开口道：“原来如此，不愧是宇野参事官！”
“白石署长，这是米花署的警员吗？他的资料……”鲸琦看向了白石。
“一米七四。”白石不用翻资料，直接就报出了他的身高。
鲸琦闻言点了点头，直接采信——对于白石的记忆力，他也有些了解，根本没有质疑什么。
“竹神的基础资料，能不能给我看一下。”白石又向鲸琦要了竹神的资料。
竹神的身高并不高，只有一米六八，三年前作案的时候，也都是先用电击器偷袭，之后再一刀穿心——今早死亡的津村也是如此，法医在尸体的胸部下方，发现了电击的痕迹。
“嗯？”白石忽然发现了什么的样子，用自己的手，比量了一下竹神的掌印——当然比白石的手要小得多，只是相对于一米六八来说，这手偏大……
发现了什么的白石，立刻又翻了当年这四起命案的记录——果然还是第四起命案不同，其他三起命案的尸体上，都在后颈处发现电击痕迹，不过后藤秀树的尸体上……没有电击痕迹，而且也不是一刀穿胸，而是后脑被凿击。
白石的眼睛里，开始闪烁起思考的神色……
“向其他警员同步信息吧……凶手很可能是一米七四左右的男性，另外再好好问问【帝丹神社】的神主，这神社里到底有什么。”鲸琦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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