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绅士东
查来查去，赤坂也是头大。
白石这时能帮他精炼出杀机更强的人选，赤坂筛查起来，至少不会像之前这么难受。
第114章 急转直下
周二晚上，白石忙里偷闲地和绫子一起去吃晚饭……
对此绫子虽然高兴，但也很惊奇，路上还不放心问道：“之前的案件没关系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时告诉我。”
“没关系，已经初步有嫌疑人了……我早点下班出来，也是避避嫌。”白石故作轻松地摆手道。
那个小坂顺也果然并不配合！
哪怕有冈崎美绪的口供，他对青木的问询也还是全然否定，而且和之前的“敷衍”不同，这时仿佛被说到痛处一样，摆出了完全不交流的态度。
甚至……还放话说今后【牵牛花观光】不欢迎警方来调查，明目张胆地命令员工不得再回答任何问题——的确和绫子提供的情报一样，这个小坂顺也不仅脾气火暴，而且特权意识极强！
于是……
白石就批准了紧急逮捕。
因为那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为了防止有人来找白石公关，他直接早早下班，并且没有回家，而是约了绫子一起吃饭——手机一关，谁也找不到他！
甚至特地没开自己的车，而是绫子来接他。
周二的晚高峰有点堵，车载广播里这时播着新闻……
【……律师团再次向东都高等法院申请，对1998年鸟矢町山之不动产千金被杀一案，进行重新审理，东都高等法院暂未予以回应……】
“1998年……18年前了啊。”绫子感慨了一声。
“嗯？是认识的人吗？”白石好奇地问了一句。
“嗯，虽然那年我才七岁，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好像就是发生在那年的这个时候……被杀的美希姐，我当时也见过好几次的。”绫子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过居然有公益律师团插手，还申请重审……看来是发现了新线索啊。”白石这时推测道。
“好像是犯人在狱中自杀了，并且因为一直没有承认过犯罪，所以引来了外界的关注……不过以小野会长的性格，恐怕……”绫子这时无奈地说道。
“小野会长？受害者的父亲吗？其实我是不大明白，如果说自己女儿的仇人，有可能搞错了的话，应该比谁都更积极吧？”白石以己度人地想着。
“我倒是能理解一些……小野伯伯已经七十多岁，而且身体欠佳，这个年纪的人，可能会执拗地觉得，不要重新审理，自己的仇就是已经报了，如果重新审理，最后犯人得以洗清罪名的话，自己可能就要带着仇恨离开了。”绫子这时感慨地说道。
“那这报仇也太唯心主义了……”白石显然是更加积极地类型。
当然，这事儿发生在“鸟矢町”，而且法院也未必受理，即使受理了也是检事厅牵头调查，和米花署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只是白石和绫子的随口闲聊而已。
和绫子一起共进晚餐后，两人都在公园里走了走，之后因为白石没开车，晚上又去了绫子家暂住——绫子也已经习惯性留出白石的房间。
晚上十点刚过，白石准时打开手机，果然看到好些未接电话。
不过……
十点之后，留置的嫌疑人已经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
11月9日，周三，早上。
又能够开始【审讯】。
距离昨天的“案情重大突破”，过去了仅仅十几个小时，昨天还“老子超迪奥”的小坂社长，发现自己真的被逮捕、而且一晚上外面居然都没捞出自己之后，直接怂了下来。
不过他这一“怂”，代表的却并不是案件告破，反而是……调查进度却急转直下！
上午白石上班后，得知了消息后，立刻将课长国木田，还有三位一线的系长，全都叫了过来，紧急召开了案情讨论会，因为……
“根据冈崎美绪女士的口供，昨晚我们紧急逮捕了小坂顺也，小坂顺也承认受到了被害人樱山梨花的引诱，也的确在周五下班前，被害人将备用钥匙交给了他，不过……
“周五下班的时候，长谷冈干子女士，也就是【For W】的组织代表，闯入小坂社长的办公室，将钥匙要走，并且严厉警告了小坂顺也，不得再接近樱山女士。
“这件事情……灰谷已经向长谷冈女士确认过，的确如此，也就是说小坂社长拥有备用钥匙这一点，在案发时并不成立。”青木这时第一个在案情会议上发言。
最受大家“期待”的一条线，就这么折了。
当然，这种情况也经常发生，此前认定的犯人，未必是真凶，所以才会总是强调，不要预设立场……
毕竟即使不是犯人，涉案人员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说实话！
看来小坂社长最初的“拒不配合”，一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丢人行径，二来也是不想会社内的骚扰行为曝光！
“等等！这么说来，长谷冈的钥匙，就不是被害人放在她那里的咯？她不会只有这一把吧？”赤坂闻言，立刻提出了质疑。
如果长谷冈此前在撒谎，她的钥匙，并不是樱山给她的，而是从小坂社长那里“抢”来的，那么加上组织代表换人的事情，这她就很可疑了！
不过……
“从目前的走访调查结果来看，长谷冈干子和被害者的关系，的确不能以一般的‘竞争’角度看待，被害者父母离异，十六岁开始，就和长谷冈女士生活在一起，说是情同母女也不为过。
“两人虽然爆发过激烈争吵，但更多是理念上的分歧，长谷冈女士会直接去找小坂社长，夺回樱山家的钥匙，这点上来看，反而证明了她的愤怒，更多的是担心樱山女士的安全，而不是对【For W】的影响……”
灰谷在【For W】这边的调查中，越查越觉得赤坂一开始的怀疑不靠谱。
“不过备用钥匙的事情……至少应该带回来问一下吧？两人感情很好的话，樱山却要取代她做组织代表，更会有被背叛了的感觉吧？”赤坂这时还是觉得她不对劲。
一来是因为现有的口供指向，二来也是因为……
赤坂第一次追问她手臂上的伤口时，她表现得有些心虚！
不过白石这时皱着眉头，已经有些头疼——“自恋”那家伙，也在【For W】调查了两天，可是却完全没有坠入情海的迹象，【丘比特的毒箭】完全没有射出去的意思，也就是说【For W】条线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就在这时，黑木敲门进来。
会在这时候打断会议，显然他是有什么重要线索！
“署长，各位……”黑木看了大家一圈之后说道：“长谷冈女士……主动来配合调查。”
神崎在警视厅培训中，黑木这两周是“寡妇失业”——没有搭档刑警，他只能在署内进行文书工作。
好在四系负责的是对长谷冈干子、对【For W】的调查，有“自恋”一个人就够了！
长谷冈干子虽然已经岁数不小，但是【丘比特的毒箭】没有年龄限制……
“主动……配合调查？”赤坂这时也五官也皱到了一起。
这时候敢来主动配合调查，不是浪得飞起、要主动误导警方，显然就是真的无辜，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白石这时也揉了揉脸道：“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来到第一取调室、问询的房间外，只见源这时已经就位——虽然对方是自愿配合调查，但是考虑到提问方式不同，对方哪怕主观上配合，答出来的具体程度也会有所不同，故而还是安排了署里的“取调室王者”来接待，这也体现了对案件的重视……
尤其是源的审讯技巧，主打的就是润物无声，没有太强的压迫感，适合询问自愿配合调查的长谷冈干子。
“长谷冈女士，你之前说，你手里的备用钥匙，是被害者之前交给你的？”源问起了最重要的这件事情。
“没错……”长谷冈先是点了点头，就在外面大家皱眉的时候，她又继续说道：“不过在上周二，我们吵了一架之后，她将钥匙要了回去。”
“所以……那把钥匙是……”源自然地追问了起来。
外面众人已经明白，看来这钥匙的确是同一把，只是之后反复易主过。
长谷冈之后也老实交代……
她之前因为樱山的不听劝阻，的确也很生气，可是……当她知道，樱山将钥匙要回去之后，是给了【牵牛花观光】的社长，准备用“自己的办法”收集他的罪证之后，长谷冈担心之下，还是去找小坂顺也，将钥匙要了回来。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长谷冈遇到了樱山，之后两人发生了冲突，樱山认为她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在撕扯中，樱山不小心抓伤了她的胳膊。
“所以那是在案发的前一天对吗？是这样的，长谷冈女士，樱山女士的指甲缝里，有采集到皮肤碎屑，十有八九是凶手在行凶时留下的，前一天的皮肤碎屑，不可能残留到那个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要采集一下您的生物信息可以吗？”
源这时顺势提出申请。
“当然……只要能够，找到真凶！”长谷冈干子这时也同意下来。
有了本人的同意，加上第三方在场公证，生物信息就是有效证据！
第115章 广撒网
鉴识课的人，这时带着棉棒来到取调室，在长谷冈口腔内壁上刮了刮。
人家都已经愿意配合调查，那么……
虽然结果还不清楚，但十有八九……尸体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不会是长谷冈的！
“长谷冈女士，为了能够尽早抓到真凶，您还记得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多么细节地都好，只要是感觉奇怪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说。”源这时启发式地问道。
虽然结果出来需要时间，但是……源这时显然并不觉得，长谷冈会是“自投罗网”。
不过长谷冈这时却摇了摇头道：“那个孩子……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她的仇家太多了。”
源这时也无奈道：“我这么说或许有些僭越，不过……长谷冈女士，我能够感受到，您和樱山女士的感情，可是……您怎么会眼看着她……”
“我第一次见到樱山，已经是八年前，那是在一个晚上……我见到她穿着凌乱的校服，全身是伤地从道边树丛中出来……”长谷冈这时目光中带着追忆地讲述了起来。
源这时也反应过来，似乎想要问什么，不过并没有打断。
“我想过帮她报警，不过当时……她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可能出现的刺激，哪怕只是报警。在那之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年，当时【For W】刚刚建立，我也一直陪着她，当时我知道她的父母早就已经离婚，而且全都不关心她的情况。
“一年之后，本来我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并且她也走上了帮助其他女性的道路，我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可是之后我发现……因为自身的遭遇，她对于其他受害者，有着过于强烈的共情，为此甚至……”
长谷冈这是顿了顿，似乎是在缓和情绪，源见状插嘴道：“过于不关心自己的安全是吗？我们有些同事也是这样……”
为了提高认同，源随口就是“我有个同事”。
“不仅是这样，甚至……”长谷冈缓和了情绪之后，继续说道：“甚至其中有些案件，很可能……有问题。”
“诶？”源闻言一愣。
长谷冈旋即说道：“不止一次，有人来投诉，甚至是去法庭起诉她诬告，不过……她总是能够用自己的办法，获得想要的结果，哪怕是去法庭……抱歉，我只能这么说，因为一些原因，法院方面对这种案件，受理并不积极，这的确也鼓励了她危险的行为。”
长谷冈没有说得那么明，毕竟……
以【For W】的立场，很难指责法院对她们的偏袒，这一方面是东岛国本身的国情原因，并不重视社会舆论上的“诬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For W】的某些资助者，对法院有影响力。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制止梨花……”长谷冈这时已经哭出声来。
她们的确情同母女，这哭声中是对看着“女儿”越走越偏，却无法制止的无力感。
“原来如此……诬告吗……”
“我不知道，不过……的确有些被控诉的目标人，到最后都并没有承认过什么，我也向梨花确认过，她的证据是不是完全真实，可是……【不然呢？只想着可能会有几个无辜，就放着那么多的罪人不管吗？】她这样和我说……我本来想暂时让她离开【For W】、冷静一下的……”
长谷冈这时已经泣不成声。
源这时也已经明白，为什么一开始长谷冈没有配合调查，甚至向警方刻意掩盖了一些樱山处理的事件！
那已经不是为了而是为了已经去世的樱山梨花，不会遭受更多的非议。
“赤坂，看来有必要……合并调查方向了。”青木这时看向了赤坂。
赤坂这时也凝重地点了点头。
【牵牛花观光】和【For W】内部，看来都并不是这起案件的关键！
最可疑的目标，恐怕藏在【For W】那两个不同版本的“战绩”中……
兜兜转转，想不到最后案情的进展，走向了最初大家觉得“最不可能”的方向上。
不过这样一来，要调查的范围可就大了。
相当于是从“动机”入手，排查所有与受害者有仇的人，问题是……受害者生前得罪的人太多了！
“国木田课长，必要的时候，可以发动交番的巡警，确定辖区内目标的不在场证明。”白石这时提醒道。
这还只是第一步……
其中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肯定不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随时和其他人在一起。
即使是提出了“不在场证明”，也有待验证，很多时候民众自己提出的不在场证明，其实根本不成立——毕竟“死亡时间”本身就是一个范围，不仅要有人证物证，而且要完全确保，没可能在案发时间内出现在案发现场，才算是成立的“不在场证明”！
筛选出可疑的人之后，还要验证对方能够不用撬锁、就进入樱山梨花的公寓的方式……
毕竟樱山梨花是死在阳台前，而且只在阳台周围有挣扎痕迹，不可能是“开门杀”，要么凶手有备用钥匙，要么是樱山将凶手请进屋的。
“对了，之后将樱山有关的事件清单，也给我一份。”白石这时多提了一句。
准备自己也出一份力……
毕竟这案子不仅工作量大，而且不好慢慢查！
“对了，国木田课长，最近组织过办公软件学习了吧？”白石多确认了一句。
“是，上周末就培训过。”国木田马上点头说道。
“之后你建一个共享文档，列出所有要排查的人员名单，之后分配任务……核实出结果后，立刻在共享文档上填写。”白石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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