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绅士东
不是房间的问题，也不是桌案的问题，就是这个人实在太大了！
“您是……白石署长？”黛虽然之前和白石没有打过交道，只是上次开庭时见过，甚至并没有面对面地打过招呼，但是这副身材，实在是令人很难忘记。
“请入座吧。”白石这时伸手向对面的座位一引。
这包房是和式分餐的风格，两张面对面的桌案。
“失礼了。”黛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越发相信是和案件有关的事情。
黛将包臀裙整理好之后，有些不习惯地跪坐下来，小腿异常的摩擦感令她心里有些抱怨——早知道今天就不穿这种黑丝。
白石没有先开口……
“白石署长……”
就在黛要沉不住气的时候，两名女侍者端进了今天的主菜，两人一边一只水晶蟹九吃，从刺身到蟹腿、到火锅一应俱全。
黛马上被吸引了注意力，甚至咽了下口水，不过就在她心里埋怨自己不争气，准备质问白石，是不是要“贿赂”自己的时候……
“这是我们周四的定番赠品，蟹钳天妇罗。”侍者介绍着，将一小盘炸蟹钳，放在了黛的面前。
闻言，黛不由得瞳孔一缩，连忙看起了手机，对照后、对女侍者问道：“等等！你说这是周四的定番？两个月前也是吗？周五没有吗？”
“嗯？我们的定番从开店开始就没有变过，周五的话……是几款任选的饮品。”女侍者理所当然地说道。
黛听到后，立刻给自己鼓劲儿似的一挥拳，接着用手机将这些照了下来，不过……
旋即她才反应过来，这恐怕并不是巧合！
侍者出去之后，黛不由得问道：“白石署长……您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嗯，博客如果不是严谨地当时记录、当时发表的话，就不具有物证的意义，而仅仅是人证的话，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那位博主女士的记忆，也很可能已经混淆。”白石实话实说道。
“不，这不是混淆，而是无法清晰作证的无效证据吧！”黛显然并不想顺着白石的逻辑去说，她现在还是相信自己的委托人的。
“呵，这种争辩没什么意义。”白石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黛闻言眉头一皱，感觉他话里有话。
“黛律师很相信自己的委托人？”白石反问道。
“当然。”黛坚定地回答道。
“很遗憾，不在场证明什么的，已经不需要那位博主女士了。”白石淡定地说道。
“为什么？”黛有些不祥的预感。
“那天受害者分居中的妻子，也在案发时间去了受害者家中……”
正当黛有些喜色，以为警察转移了调查方向的时候，白石继续说道：“她的车，拍到了坪仓，并且是特地戴着帽子、还戴着手套的那种。”
黛这下直接愣住……
半晌后，黛才说道：“怎、怎么可能……坪仓明明应该……”
“咖啡车点单机第二天的记录中，也在那个时段有一单点单，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你的委托人坪仓，在抱有杀意，并且做了详尽准备的情况下，在案发时间内，进入了案发现场，这已经是不可动摇的事实。”白石缓缓说道。
“所以……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黛已经陷入混乱，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白石却微微一笑：“坪仓一定是准备万全才去了案发现场，甚至连混淆证人记忆的时间都预留出来，一开始在被审讯时完全不松口，为自己虚构了一个调查成立的不在场证明……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凶器上留下指纹呢？而且泊车监控是拍到了他的手套的。”
“诶？”黛这时双眸稍稍缓和出了一些神采。
“其实我怀疑现场还有一种可能性……”白石这时悠悠解释起来。
接着，白石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要验证也并不难，只要将两个嫌疑人都深入审问一番就可以，只是因为我署之前搜查太急躁，现在已经无法审讯坪仓，不过……你们还可以。”
“等等，检事厅难道没有……”黛这时连忙确认道。
“检事厅只接受了不利于坪仓的那部分新证据，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次见面。”白石理所当然地说道。
“怎么能这样……”黛立刻急了起来，并没有因为坪仓的欺骗，就希望他赶紧死一死，而是觉得……真相就是真相！
黛想到白石刚刚说的，却又为难道：“可是……我们也只是能见到坪仓，却没办法去找林田女士……”
“我已经将林田女士作为新人证，上报给了检事厅，检事厅方面也接受了，所以……明天你们有机会，在询问证人的环节中，问出她的证词矛盾，如果真的能证实第二种可能的话，就当庭检举她是真凶！”白石淡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第42章 计划通
白石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之后……
“诶？诶诶诶？”黛显然无法这么淡定——这也太扯了吧？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白石有恃无恐地说着，完全不担心她不接受。
既然检事厅的人不配合，那么……白石就自己找愿意配合的人！
面对白石的步步紧逼……
“这……那我……”黛咬了咬嘴唇，决定答应下来。
不过……
白石这时打断道：“在开庭之前，不要告诉古美门这件事情。”
“诶？”黛又是一愣。
白石抬头看了看她，接着一边折断、抽出蟹腿肉、一边说道：“检事厅会无视对起诉坪仓不利的证据，古美门也会无视对坪仓不利的证据……甚至会提前掩盖些什么，并且一旦有准备的话，他会在法庭乱搅一气、直接发难。
“搞不好检方会因为隐藏这些证据，而变得毫无还手之力，到时候无论坪仓是不是真凶，都能够获得无罪判决。”
对此，黛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虽然相处日短，但是她很清楚……
古美门的确是这种人！
“我是想要案件真相大白，而不是想要坪仓如何，我也不确定他究竟是故意杀人既遂、还是未遂，所以……我才在这里见你。
“听说那只豺狗的委托费，都是你把祖地卖了、为坪仓垫付的？我觉得，你应该也是这种人。”白石说到后面，用已经唆掉蟹肉的蟹腿指了指自己。
“我……明白了！十分感谢您的信任！”黛这时神采奕奕起来——显然是白石的肯定，令她很有成就感。
如果只是普通署长的夸奖，那她根本不会有什么动摇，可是现在……
一来是因为白石的身份特殊，虽然大众已经开始遗忘，但是黛当然还记得两个月前、前任法务大臣的事情；二来白石现在所做的事情，无疑正像他说的……
是信任自己的表现！
“嗯，既然你答应了的话……这是你们自己也能取得的线索，至于口供什么的，就不方便给你了，到时候在法庭上重新问出来吧。”白石说着，取出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直接一推，从榻榻米上滑到了黛这边。
“您放心吧！明天我一定会在法庭上，查出真相的！”黛信誓旦旦地说道。
白石闻言点了点头，对此他倒是没什么怀疑，毕竟……
辩护律师是那个古美门！
唯一的难点，是如何令他在开庭后再知道这些，否则检事厅肯定被他直接杀穿，谈不上探寻真相，而且古美门也并不在意，林田女士是不是真凶，只会用尽办法拿个“无罪”了事。
只有在最后关头，再让古美门知道这件事，那他就只能“二选一”……
刚好黛律师的存在，令白石看到了机会。
虽然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这位黛律师的水平一般般，但是……的确很有正义感！
这也就省了白石去旁听，之后在休庭期间、亲自去见古美门——以他的身份，这种事情一旦暴露，肯定会招来非议。
同时……
白石交给黛的证据，都是她自己在理论上也能接触到的，不用担心引火烧身。
甚至在送检的记录上，白石也做好了留证，如果检事厅有什么意见的话，白石也不介意打打它的脸！
……
饭后，白石又去找了一趟吉娜，请她在神室町的“满满牛丼店”吃了一顿——毕竟白石可是四人份的饭量，如果在刚刚那里吃四人份儿的套餐，白石也会心疼的，所以只是个两分饱。
“为什么你和那个女律师吃螃蟹大餐，和我只是吃牛肉饭？”吉娜一边挑剔，一边大吃大嚼。
“那是为了营造逼格，给她心理压力……你是小孩子，不用那么大压力。”白石很有道理地说道。
吉娜闻言撇了撇嘴，不过旋即眼睛一转道：“不然我以后给你当职业线人吧！”
“不行！”白石直接拒绝。
“诶？我一个月10万块就可以！你们组对不是最喜欢养我们这种吗！”吉娜立刻想要讨价还价。
还好店里没什么人，只是一旁满满牛丼店的老板，不由得瞪过来——不过他知道白石的身份，只是单纯看他不爽，倒是没有误会什么。
“你小声点，不要说什么令人误会的话！而且……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还年轻，去学些东西……线人什么的，你想都别想！”白石严词拒绝。
一个月10万倒是真不多……
不过“线人”根本不是什么职业，和“卧底”还不一样，人家“卧底”是正八经的警员、潜伏在犯罪组织中，就算死了那也叫“牺牲”、算“因公殉职”！
而“线人”一般是被警方拉拢的小混混，平时可以提供些情报，属于灰色地带。
故而“线人”必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只是和警方有些联系，被抓了一样要判刑，最多是从轻处理，还可能有立功情节。
工作性质上来说，“组对”是最需要养线人的，这方面的老刑警，哪个手里都有些黑道的线人。
白石倒是不排斥这种灰色操作，可是却不会找“还有希望的孩子”当线人——找她当线人的潜台词，就是让她以后行走于灰色地带、当个小混混！
“小气……”吉娜嘴撅得老高。
白石则是狠狠吃了三人份的牛肉饭，终于填饱了肚子。
“买单！”白石喊道。
“自己把钱放在柜台里！”老板闷闷地说道。
“你不是欠他钱吧？”吉娜小声问道。
白石只是摇了摇头，之后放下钱就走。
……
第二天一早，白石没有请假去法庭，而是照常来到警署，坐在办公室里上班！
直到中午的时候，白石才开始有些在意地多看了几眼手机……不过还没有消息。
“看来场面很焦灼啊……”白石见状，反而松了口气。
直到下午三点，这才终于有了新闻——《反转！证人席上的凶手！》、《逼供案宣判，故意杀人……但是未遂？》、《律师与检事官的碰撞，巅峰法庭对决回顾》……
白石这时也彻底松了口气。
显然，古美门和黛没有令自己失望。
古美门果然通过询问证人、不断令其证词出现漏洞，之后用当庭检举的方式，实现了最后的逆转，而黛也的确遵守了诺言——如果古美门一开始就有准备，怕是法庭根本推进不到这一步，就已经给出无罪宣判了。
接着岩田这时也来了电话，之前白石拜托他的事情，已经有了后续……
第43章 顾问
古美门再次拿下了胜诉，指认了真凶。
不过……案件的一波三折、尤其是坪仓的故意杀人罪并非撤诉，只是成了“未遂”，这令警方的压力小了很多。
当然，古美门会坚持检方入罪不当、坚持讨价还价到“故意伤害”。
此时东都高等法院，古美门志得意满地离开，黛则是有些“灰溜溜”的。
虽然这算是赢了，但是……事实令此前相信委托人的黛，颇为汗颜。
虽然赢了，但是面对外面的记者，古美门让自己的专属“线人”，先故意制造混乱，将他们引走，之后好整以暇地离开——古美门并不喜欢给自己拉流量，这种事情对“胜诉”并无帮助。
“想不到最后……坪仓真的是在骗我。”黛这时依旧耿耿于怀。
“你在说什么？原告也好、被告也好，满口谎言都再正常不过，作为律师不用考虑那些！”古美门倒是看得开。
“哈？难道我们律师，不是要守护公平和正义……”黛显然不大习惯这种说法。
“你是什么晨间剧女主角吗？你只是区区律师罢了，你要做的就是为委托人拿下胜诉……我还没有说，这次你要是早点告诉我那些，坪仓先生现在就已经可以放出来了！”古美门直接教训起来。
“你……”黛闻言气得够呛，不过旋即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而问道：“不过你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还是期盼公平和正义的吧？”
“啊？好厉害！你是不是能看到什么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古美门不客气地嘲讽起来。
“可是……你之前还有维护白石署长不是吗？可见你也……”黛这时还想要列出证据，这是她看出来的，古美门干的为数不多的人事儿。
古美门直接气笑了，不等说话，这时手机响了……
“你好……没错，太好了……这真是明智之举！铃木集团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好，我这就去签合同……哈哈哈……客气客气，举手之劳嘛！”古美门接着电话，嘴上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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