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绅士东
白石闻言，只好站了起来，再重新坐下……
主审法官：……
看清了刚刚白石居然是坐着的之后，法官也吓了一跳，之后干咳道：“咳咳，那么……现在开庭！”
之后法庭按照流程走着……
检方这边陈述着起诉罪名、以及证据，之后叫上证人发言，给律师“询问”的机会……
古美门也不愧是“大辩”，不仅思路清晰，而且语言具有极强的煽动性，对检方所有“无实据”的推测，全部都予以否认、辩驳——而且他的辩驳，听起来也都很有道理，至少陪审员……甚至专业法官，心里也都有些认可！
的确，“被告说过【我要杀了他】”之类的，并不能当作是什么实锤的证据，白石也接受这种辩驳……
这种“二流证据”基本都被一一推翻，接着很快就到了真正“短兵相接”的时候！
古美门开始以“警方逼供”为支点进行反击……
“各位法官，请看这段记录，居然就这么巧，在审讯被告坪仓先生的时候，取调室的监控坏掉了？”
“异议！这只是巧合，监控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坏掉！”
亚内武文还不准备承认，这方面检事官的嘴一向都很硬。
“是吗？那么让我们继续看……这是此前检方提供的、涉事警员的证词记录，这几名年轻警员，居然说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当天非常安静？非常遗憾，那是不可能的，那天的警署我想一定非常吵闹才对。”古美门这时笃定地说道。
“异议！这只是辩方的主观臆测！”亚内武文继续嘴硬。
主审法官这时也开口问道：“辩方律师，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理由很简单，因为那几天警署内一直在施工，每个办公室、每个房间，都将门框重新装修了……毕竟大家可以看看这位……我们米花署的新任署长，勇敢抗击黑恶势力的英雄，他刚刚进来法庭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古美门说着，还做出了一个低头哈腰的、“钻”进来的姿势——白石进入大多数房间的时候，的确都是这样……门框实在太矮、太小了！
同时……
在这个平行世界，东岛国的法庭，只要主法官不抗议、是允许双方辩者走下来，甚至是运用些肢体语言的。
众人这时也回头看了白石一眼——合理，实在太合理了！
白石：……
没错，白石这时也想起来，署内在一周前，的确“吵闹”了几天，主要是装修了门框，现在一个个都宽敞得很！
毕竟白石第一天上任，就把所有办公室都“钻”了一遍，和大家打招呼，见到这一幕，再没眼力见儿也知道门框该装修了……
“所以……那几天白石署长刚刚上任，警署内进行了诸多门框的装修，持续了三天，其中就包括最终审讯出结果的这天，这时候说什么警署内十分安静，绝对是……撒谎！”古美门的理由十分充分。
白石此前也已经说过，要涉事人员诚实作证，其实……米花署现在已经承认了这方面的指控！
只是检方并没有采纳，提交的还是一开始“嘴硬”的证词——对此白石也板着张脸。
相比之下，古美门或许是出于不想节外生枝的考虑，虽然整体看来很嚣张，但却有意无意地为白石解了套——强调了白石当时刚刚上任！
果然听到古美门的话后，旁听席、甚至是陪审员们，都小声议论起来。
主法官见状，敲了敲锤：“肃静、肃静！”
接着古美门申请要白井上庭——这也是之前就有申请的，白井今天也在证人等候室，只是亚内检事官，似乎早就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对，所以一直希望他可以不被叫出来。
可是在古美门的攻讦下，法官还是要求提问证人白井。
不过令古美门惊讶的是……
“我承认当天有进行……不当审讯，对此署内已经给予我处理，此案结束之后，我也将主动辞职！”白井的陈述，一开始就将检方、辩方，全都杀了个人仰马翻。
亚内武文第一个就想制止他，只是没来得及。
白石这时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让他实话实说，是白石之前就嘱咐过的，不过……白石可没让他辞职！
甚至白石还想托托关系，把他调到闲职部门去。
毕竟人家也快退休了，当了几十年刑警，是不是善始善终且不说……退休金也好大一笔的！
东岛国的退休金主要是退休时一次性发放的，以白井的级别，能有个两三千万，算是对老年生活的保障，现在辞职可就什么都没有，至于厚生年金什么的，酱油拌饭都不够。
白石支持时代进步，也支持时代的残党滚蛋，可是不支持时代的残党没有退休金……毕竟一线刑警的收入，本就和他们付出不成正比，唯一的“优势”就是退休金高些。
无论什么职业，五六十岁的人落伍了都很正常，可是落伍之后就困窘离场，这不仅伤害同行积极性，也有损职业尊严！
几名记者听了个开头，就急忙猫着腰跑了出去——这是要立刻就发布一手新闻！
“不过对于本案，我将继续作出证言，第一次审讯被告，是在9月5日……”
白井这时直接开始陈述与审讯有关的案情！
古美门这时打断道：“异议，请等一下，白井警部，这次请你出庭作证，主要是为了你的不当审讯的事情，既然刚刚上任的白石署长，已经给你处分，我想之后法庭也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你可以去休息了……”
“异议无效。”法官提醒了古美门一句，既然是说审讯的事情，白井理论上可以继续说。
“感谢法庭……”白井致谢之后，继续开始陈述证词。
这次白井没有做任何隐瞒，平静而真诚地叙述了审讯经过，以及被告的众多疑点……
第33章 秘密武器
白井的真诚陈述，挽回了不少局面，不过……
“很好，让我们感谢白井警部的发言，白井警部的发言十分真诚，相信在曾经的岁月里，白井警部逮捕过很多犯人，让我也真诚地说一句，你辛苦了！
“不过我们要明白，法治的进步，也是时代的进步，我们的国家与社会的安定，正是因为法制的不断完善，依靠个人主观臆测断案的空间，必须越来越小才可以。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定任何人犯罪，否则我们将面临的是，法治与秩序的崩溃！
“我个人相信白井警部从警三十年，对社会的贡献，一定是正向的，不过回想这三十年，在白井警部的调查方式下，会有多少人蒙受冤案呢？如果这个人是你、是你、是你……又或是你们的亲朋的话，恐怕大家并不愿意做这个代价。
“也幸好我们的制度，是越来越完善的，还有越来越多的、思想进步的警员们，愿意维护制度的进步……”
古美门不仅是逻辑清晰的律师，而且还很有古希腊“蛊惑政治家”、或者说是“演讲政治家”的天分，可以说是同时拥有强说服力的“逻辑性”与强煽动力的“感性”！
白石觉得，如果能看到他的面板的话，在【逻辑分析】与【煽动蛊惑】上，他应该都是SSR、甚至更高。
这样的人，加上绝对的“胜利主义”作为主心骨，的确可以说是“最强的律师”。
只是……
说到最后古美门再次将手引向了白石，算是“捞”了他一手，将他从现在的“绯闻”中摘出来。
这令白石渐渐开始疑惑——这货是不是有点倾向性地在“舔”我？总不可能是怕我报复他吧？
古美门的慷慨陈词，将白井刚刚的真诚冲散之后，向法庭提出了“不在场证明”——白石闻言，也将注意力放了回来。
很快，咖啡车店员被请上了证人席。
在古美门的询问下，这次店员先生十分确切地证明了，案发的两个小时里，唯一的点单就是来自被告，并且还声称自己记得被告的相貌，此前没有作证是警方暗示的结果！
不过……
白石这时仔细观察了，这位明显用心打扮过的证人！
虽然看起来语气很是确定，但是从一些细节神态……尤其是看向古美门的眼神，还有不时看向旁听席一对母女时的眼神，白石基本认同了此前藤圣子的试探结论。
因为事发好几天后才被问起，所以店员先生本身记忆是模糊的……
可以被白井吓唬一下，就什么都不说，也可以在被古美门不断加深印象后，说自己记得很清楚。
不过……
“的确不像是撒谎，只是记忆很模糊……”白石心里作出了判断。
而这时检方的亚内武文，则是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看得白石一阵撇嘴。
只是简单的问询了店员先生几句，亚内检事官就迫不及待的要叫上下一位证人！
这令白石大皱其眉——亚内这个蠢货，是因为有了那个“炮灰”、还当作了“撒手锏”，所以才轻易就放过了对店员的询问……
有好几个可以侧面印证的问题、亚内根本就没有细问，白石也有好多想要问的问题……不过他一个旁听人员，可没有资格问！
很快博主女士被请上了证人席，并且做出了证词——她十分清楚地说，案发当天下午，她在米花公园的咖啡车买了咖啡……
古美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作为专业律师，立刻就开始询问、希望找到可以质疑的地方，但是……博客上的照片，令大家认为，博主女士并没有记错！
虽说不是“铁证如山”、比如硬要说的话，这只是证词，照片上也没有时间、发博的时间也是自述，只是……博主女士本身和案件毫无关系，她的证词，显然比嫌犯不清不楚的不在场证明更有力。
店员先生见这位博主女士的证词如此确切，甚至还发了博客，一时间也不敢说话了……
古美门这局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正如白石所猜测的，并没有因此就当庭宣判——不在场证明未能成立，可是……杀人证据也同样不充分。
之后还需要补充调查！
亚内这时已经志得意满，毕竟……
能把古美门杀个人仰马翻的机会可不多，平时他都是被虐的！
虽然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是亚内感觉，已经可以开香槟了。
只要下一次庭审，他就可以从被告“伪造不在场证明”出发，一路势如破竹……
相比之下，古美门这次是灰溜溜地离开，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架势。
白石这时没有跟着人流出去，而是去了证人等候室，之后……
白石在走廊里看到，店员先生伸出手、却被他分居的妻子拨开，女儿也白了他一眼……他自己怂怂地站在那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从他妻子的表情来看，白石估计……
两人之所以分居，根本矛盾就是妻子嫌弃他太“怂”了！
“店员先生。”白石叫了他一声。
“啊！”店员看到白石后，不由地吓了一跳。
还好这里比较僻静，没有其他人，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白石对他做了什么。
嗯，如果白石这种体型的人找他买咖啡，他怕是连钱都不敢收……
而看到他的反应，一旁的妻子，更加大翻白眼，不过看向白石的眼神，却也有些横眉竖目，并且驻足没有继续离开。
“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白石客气地问道。
“可、可以……不过……我……”店员明显心虚起来。
“记不清是吗？没关系，说出个大概印象就可以……在你印象里，被告人买咖啡的时候，是穿的什么？”白石引导着问道。
见他还是哆哆嗦嗦的，白石安抚道：“只要说出你的第一印象就可以，这不是强制问询、也没有法律责任，你放心说。”
“好像……外面是一身白色的短袖衬衫，敞着怀、里面也是淡色系的衣服，整体就是清爽的感觉……好像还戴了浅色的帽子……不过我也不确定！”店员先生说出了自己大概印象，并且强调了自己已经完全不敢担责任。
“谢谢。”白石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看了看不远处他分居中的妻子，笑了笑道：“我就不多问了，不然你的夫人和千金，还以为我在欺负你，要过来为你出头了，哈哈哈……”
“诶？”
“出什么头？你是不是警察？赶紧把这个做假证的废物抓起来……”
“我……硫子……”
第34章 扑朔迷离
白石旁听了庭审之后，下午正常回警署上班。
换了制服之后，白石先不管其他文件，直接来到了取调室……
“署长，庭审结果怎么样？”赤坂见是白石来了，连忙问道。
“补充调查，下次开庭是一周后。”白石言简意赅地说道，同时隔着单向玻璃，看向了里面。
……
“原来如此……我懂我懂，那真是让人受不了！”
“夫人，也真是辛苦你了。”
“无论如何，现在新生活终于要开始了，恭喜。”
“不过……女士，我的同事已经查看过你行车轨迹，当天你的确去了林田先生的公寓没错吧？”
源终于通过不断地认同林田女士的抱怨，令她敞开了一些心扉，这时山田又进来，低声向他耳语“确认过GPS记录”的事情，于是源开始发问！
与此同时，外面的赤坂、青木，这时都是一声不吭，气氛有点尴尬——没有“搜查令”，直接查人家车载GPS这事儿，较真儿地说，其实也是违反规定的。
查看交通监控是一码事，直接看人家车里的东西，是另一码事！
不过白石这时同样没有吭声——白石的【原则】虽然没有量化，但是自我评估的话，应该也就是六十几，对于一些不规范、却有效的搜查手段，并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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