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绅士东
……
9月28日，周三，大晨会取消。
取而代之的是，警署高层的紧急会议！
会议一开始，白石就将一摞报纸，往会议桌上一扔，“啪”的一声在会议室里回荡，长会议桌两侧坐着的副署长、课长们，这时都噤若寒蝉——不用去看报纸，他们也知道写了什么，早上他们的手机新闻也都推送了消息……
就在今天一早，这些报道开始集中出现。
白石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白井课长，你来汇报一下相关案情吧。”
“署长，这件事情，我会负起责任，周五的法庭重审，我会……”白井脸色有些灰败，显然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
倒不是“不当审讯被揭穿”这件事情本身，而是……
时代的发展，又碾了他一下！
如果是十年前，绝对不会有这样的风波，本质上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时代变革，反而还觉得是大家大惊小怪、无事生非……
“我让你汇报案情！”白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白井这时还有些不大服气地抖了抖脸皮——你个组对的懂个屁破案……你去暴力组织事务所的时候，难道会严格执行正常出警问话流程吗？
这次出问题的，还是一起杀人案！
之所以这种案件，会是米花署在冲锋、而不见搜一的人，也是白井自告奋勇的结果——按照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在东都、恶性案件发生的第一周，警视厅虽然会介入，但是地方警署有自己的想法的话，只要还没有成立专案组，双方就可以先不统一整合调查思路，而是各查各的。
只是一般地方警署不会这样做，而是自觉给“搜一”的人打下手，查成什么样他们也都“不粘锅”！
左首位老署长这时主动开口说道：“白石署长，这件事情……其实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责任，案件我记得是19日侦破流程结束、9月20日送检，当时交接还没有完成，我想着尽量不留老案件，也就没和你提到这事儿，所以和白石署长没什么关系，之后在公众面前……”
海老原这是想要把事情揽过去，不能让白石刚来就背黑锅——人家上任的时候，这案件侦破阶段就已经大体结束、白石来的第三天就送报检方了，白石也是从新闻上知道这案件，现在发现侦破中的问题，让白石担责也没道理！
“海老原署长，既然我做了署长，警署里的事情，我就一定要负责到底，我明白您的好意，不过……您不用再说，去道歉也好、去挨骂也好，我不会推辞。
“现在我是要解决警署内的问题，白井课长，陈述案件具体情况……你不会告诉我，已经记不清细节了吧？”白石这时逼视着白井说道。
白井闻言，立刻说道：“当然不是！”
这就是怀疑他的专业素养了……
白井自认是破案专家，只是现在时代坏了，所以才无从发挥。
或许他的确应该被时代碾一碾，不过并不是个不负责任的警员……
这时也不用拿稿子，白井直接就说起了案件情况！
（正常来说，杀人案从侦破到检方起诉、再到审理过程，周期至少要好几个月，不过在小说里，肯定不能穿插着写，否则节奏就全乱了，所以大幅压缩破案、起诉、审理周期，就当是“平行世界”的规定就是如此吧！）
“9月3日晚上，我们接到了报案，米花町三丁目加油站的林田站长，在家中被刺身亡，第一发现者是邻居……
“在侦破过程中，我发现员工坪仓有重大嫌疑，在案发前，他被站长责骂并且口头开除，之后也有同事证言，当时听到了他说【要杀死你】之类的话。
“凶器就在现场，是被害者家里的菜刀，在菜刀上面也提取到了坪仓的指纹。”白井这时直接叙述出了案件经过。
“所以断案的主要依据，就是动机和凶器指纹是吗？对于这上面提到的，‘威胁证人’你怎么看？”白石直接问道。
白井闻言，露出了些不耐烦的表情，不过还是说道：“那家伙的确提出了不在场证明，说自己在案发的那个下午，是在米花公园发呆……
“不过是在羁押了好几天之后，才说自己案发时间买过咖啡，那名咖啡车的店员，当时记忆已经非常模糊，证词本来就含糊不清！”
在听白井说话的时候，白石也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微表情读心】，也是白石加到了Lv7的技能……
“咖啡车的话，点餐机上应该会有记录的吧？”白石在白井含糊的地方，果断开口提问。
白井闻言一滞，接着说道：“没错……调查后发现，在案发时间……下午一点到两点半中，只有一单。”
“咖啡品类和嫌疑人申明的品类相同？”白石直接问道。
“是。”白井点了点头。
“店员知道这点后，是否有补充证词？”白石的提问每每必直击关键。
“有……不过那种证词根本不靠谱！那个狡猾的犯人，明显就是故意拖了几天，等到店员的记忆模糊之后，才提出了这一点，所以……”白井连忙解释。
当时坪仓的伎俩，在白井看来十分典型——店员根本不可能记住一个好几天前，下午点过一次咖啡的人！
不过白石这时打断道：“所以你或多或少……有暗示证人，引导性地说他记错了、不要在证词中提起……对吗？”
“没错……那家伙肯定是犯人！我能看出他的眼神！怎么能让他以这种理由脱罪……连我们都这么软弱的话，这个国家的法律和公正就……”白井说着，精神亢奋起来。
“白井丈！”白石直呼其名地喝止了他。
“呵……署长你也不会明白的……”白井这时低落地说道。
的确，在白井心里，还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他是因为“审讯流程标准化”之后，破案率变得平庸，所以才被下放到米花署，而且在米花署，也长期毫无作为，这令他这“搜一来的骨干”有很大的心理压力！
相比之下，白石虽然也是被下放到地方警署，但却是践行了自己的理念、破获重大案件，之后被明升暗降，知道内情的同行，心里都挑大拇指——如果白井也是这样，或许他也会平和许多……
白石这时在桌上敲了敲，之后说道：“大家先去忙自己的吧……白井留下，叫刑事课搜查四系……还有三系、二系的人，来会议室……”
“白石署长……”海老原有些不忍心地提醒了一句。
他倒不是心疼白井，而是心疼白石——如果白石一力主张重启调查、甚至主持工作的话，无疑是将这件事的责任接了过去。
其实纯粹从业务角度来讲的话，作为新署长、对这种自己上任前的丑闻，完全可以一推四五六，不过……
“没关系，交给我吧。”
白石显然不是一心“业务”的人。
————
东东：前文做了一处修改，小兰的Lv9，降到了Lv8，比京极真低两级。
另外，这个Lv只是一种统计意义、方便形容，不用太当回事。
一方面“体质Lv”只是平均体重下的强度，可以认为是“同体重下能发挥出的身体素质”，具体战斗力还得考虑体重，考虑技能；另一方面，战斗力怎么发挥出效果，也还得看临场发挥。
而且这不是修炼的小说，没有突破境界后突飞猛进之类的狗血设定……
最后关于要不要再降小兰的平级的问题……本质上本东不觉得小兰比爱尔兰、宾加弱，从打斗角度来说，剧场版里两次单挑真酒，小兰都应该算赢了的，只是“踢中下巴”、“踢中脖子”之后，真酒还能站起来，这显然是黑衣组织开挂了，正常来说，旗鼓相当的两个人，被对手这样打击，就应该倒地不起才对。
具体什么挂，后面剧情里会有二设……
这次降小兰评级，主要是觉得，赤井秀一、安室透他们，距离京极真之间，应该还隔了一级，比如浅香、比如没残废前的爆炸毛妹之类的，Lv9还是让给这类人吧。
还有最重要的，一些纯“画面表现力”范畴的东西，比如徒手打断电线杆、把金属桌子打塌什么的，就不实际考虑了，否则从物理规则表现到社会文化，世界规则都不成立了，得写成玄幻文模式。
战斗力上只考虑“实际战绩”，不考虑“夸张化的画面表现”——战斗时躲过子弹，本书中就认可该角色有这个速度和反应或者预判，可以躲过子弹后还击；为了跳得高，打断大理石柱，本书中就认可该角色有办法能间接跳这么高，可是不认可该角色真有几万斤的碎石之力，否则有这力气直接跳也可以了（画面表现力，比实际效果高太多的一律无视）。
总的来说就是“比现实夸张很多”，可是“不破坏案件推理逻辑”、“不破坏社会规则运转的逻辑”。
也就是不用在案件里考虑“超人行凶”，也不用考虑，“超凡存在”导致现代社会规则崩溃。
第22章 重新调查
米花署刑事课的搜查系，自然就是负责一线调查的系。
在米花署，“搜查系”一共只有十几个系，除了一系是行政系之外，之后九系并不细分具体负责案件，总之“强行犯”都算，而在负责强行犯的九个系之后，还有“智慧犯系”和“盗窃犯系”。
相比警视厅，警署里的强行犯系很少、也不再细分，不像警视厅，仅仅是搜查一课，在“强行犯”中，专门负责“杀人案”的就有十个系，其他强盗、火灾另算。
警署里习惯性称呼“系”为“班”，因为警署的每个系，人数只有四到六人，基本都是“老带新”的搭配，比警视厅搜一的系，人手分配也要少。
当然，这也就是米花署……别说小警署没有这么多刑警，米花署放在大警署里，刑警比例也算大的。
每个班在忙的时候可以负责不同案件，遇到重大案件，也可以每个班负责一个调查方向。
白石大体知道案件情况之后，给白井稍微留了些颜面——借机将其他各部门也都训了一通之后，就让他们离开……
训还是要训的，借这机会，也能让他们在【原则】方面，稍微上调一两点。
虽说【原则】太高也会有问题，但是现在大家的情况普遍是【原则】不够高……
现在白石将二系、三系、四系都叫了过来，一般这三系负责恶性犯罪——其中四系的系长灰谷，就是之前协助白井侦破本案的主力，也是审讯阶段的主要协助者。
二系系长是青木、三系系长是赤坂，平时也称呼青木班、赤坂班，也都是署内算是精英的刑警班。
显然白石这是要给白井擦屁股！
灰谷班的警员，这时无疑最是紧张。
将案件的留底卷宗、包括各种证物的照片，还有审讯的具体口供的书面材料，全都带了过来。
之后在会议室里，白石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让班长灰谷，讲解着PPT——灰谷也已经年纪不小，不过不像一般刑警那样不修边幅，同时……给人感觉有些圆滑。
而青木、赤坂两班的警员，也都知道，之后他们要接手案件，这时也都听得认真。
班长赤坂，是个留着飞机头的中年人，赤坂班除了他和他的搭档、同样是大叔的远坂之外，还有源和山田——这也是老署长钦点的“问题班”，很有冲劲儿，不过有些毛躁，而且……是公务车违章的主力！
的确在白石看来，赤坂班全员【热血】都偏高……
另一位班长青木，风格截然不同，戴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年轻些，平时努力经营着自己的精英范儿，职业西装也很正规、甚至看起来有些商务！
每次青木和他的搭档松木走在一起，就像是政要和他的秘书，另外青木班的年轻警员是牧高美和、铃木敦——牧高美和也是刑事课里，唯一的女警。
总的来说，青木班是和赤坂班相反的“乖宝宝组”。
（牧高美和、铃木敦，同样出自《女警的逆袭》，等下手动配图。两位班长和他们的搭档，有原型参考，不过主要是原创角色，出于方便阅读的目的，主角的手下大多都会用“带颜色的姓氏”，而两位班长的搭档，也都有一个字和他们姓氏相同，以此作为标识。）
白石这时彻底看了一遍详实的案件侦破经过……
也发现了这案件的问题！
灰谷最后不忘了总结一下罪魁祸首：“现在的舆论压力，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那个可恶的律师搞得鬼！古美门研介这家伙，最擅长利用舆论压力、场外因素，干扰司法审判！”
灰谷的能力也不差，综合来看在刑事课能排到前几，气质上和热血的赤坂比，看起来多了些腔调，和精英范儿的青木比起来，却又多了些坏坏的感觉。
不过对于现在他这个避重就轻的总结……
“古美门吗……我也听说过他，的确是贪婪的豺狗，不过……这只豺狗平时并不喜欢承接刑事案件、尤其是暴力案件，这次吸引来豺狗的，正是这满是漏洞、甚至已经散发腐臭味的调查结果！”白石说着，将手里的案件汇总往桌子上一摔。
灰谷立刻立正不说话了……
说到底，这案件的漏洞很多！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菜刀上的指纹，不过这是死者家里的菜刀，死者生前经常有招待同事去家里吃火锅，这时作为后辈的坪仓会用菜刀帮忙切菜也很正常，这点其他同事的口供里也有证实——不过的确只有凶器菜刀上，有坪仓的指纹，而他自述还有使用过其他菜刀，可是上面完全没有指纹！
加上所谓的“动机”这些间接证据……
在被告直接推翻了之前的“认罪口供”，并控诉是刑讯逼供之后，情况的确变得不利。
尤其是现在，白井暗示证人的行为，也被人家的律师翻出来，申诉其忽视正常证据，同时也发起了舆论攻势……
“说到底，你们是觉得，嫌疑人没什么钱，只能找法院指派的律师，所以才做得这么草率吧？”白石直接不客气地说道。
“署长，我们……”灰谷刚刚想要开口解释。
白井在一旁主动开口道：“那我们要怎么做？就这么坐视犯人脱罪吗？”
“白井丈！我看你年纪大，所以刚刚才没有明白地说出来！如果你早就知道，律师会是不好应付的对手，还会将这种东西去送检吗？在你眼里只有‘不当调查’和‘放过犯人’两个选项吗？每天只想着做这种二选一的话，现在就给我把胸章摘掉！
“还有你的审讯……既然恰好监控坏了，我也就不用再问什么逼供是否属实，我就问你……这就是你自豪的审讯结果？嫌疑人的认罪里，有什么重要的补充细节吗？有供述出有力证据吗？这就是你所谓的能力？”
白石直接呵斥起来，白井这才蔫了下去……
没错，用些审讯手段，让犯人认罪……这白石不是不能理解，当然有些手段是底线，肯定不能使用，更重要的是……
“认罪”本身不是目的，人家说一句“是我干的”这也毫无意义！
如果能让嫌疑人招供出一些“重要细节”，比如一些只有凶手会知道的细节，之后再去验证，最好还是有物证能匹配，只要这些能够对上，那么也可以算是重要证据。
不过白石仔细看过口供……
并没有这种“重要细节”，反而……
“还什么犯案时穿着白色上衣、在路上因为紧张而摔了一跤……这些没有证据能匹配的细节，怎么看都是‘编造证词’的反证吧？你这个老警员，难道没有看出这些？”白石恼火地说道。
人在撒谎的时候，会本能地编造一些无用细节，精通心理学的白石，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案件是不是嫌疑人所为，白石不敢打包票，可是……
白石可以肯定，在“认罪”的时候，被告并没有真的想承认罪行。
即使不提流程上的违规，这也绝不是白井的真正能力，说到底是他现在压力太大，所以开始昏招迭出！
最让白石生气的是……
现在看来，灰谷班的警员，【原则】也在下滑！
再这么给白井带下去，年轻的警员也要被毁了……
“灰谷班全员，今天起，停职反省，对调查中所有不当行为，进行书面检讨！
“赤坂、青木，你们负责重启案件调查，赤坂班负责以‘坪仓不是真凶’为前提，重新梳理案情，青木班负责以‘真凶坪仓狡诈多端’为前提，对犯罪证据进行补充调查，下午两点之前，班长提交初步的调查思路给我……
“案件已经被发回重审，嫌疑人的律师还是个高手，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在周五重新开庭前，请大家多辛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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