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青之林
她怔怔地望着山脚的魔物，心中的绝望不自觉已经满溢。
“结束了……”
阿贝娜默默地闭上双眼，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但下一秒，她猛地又重新睁开双眼。
刚才闭眼的刹那，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山脚下发出的一点亮光。
“幻觉吗？魔物中怎么可能出现光芒，一定是幻觉吧？”
阿贝娜睁开眼平静地望去，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哪里又有什么光芒？
“果然是幻觉啊！”
当她想要再次闭眼之际，那点光芒突然又闪动了一下。
“不是幻觉！是什么在闪光？”
她立刻捕捉到了光点发出的方向，凝神望去——
是一面旗帜！
圣殿山顶的火光映照在旗帜上的金色镶边，发出的光点。
再仔细一看，旗帜的下方，有一道身影在魔物之中奋战着，一刻都没有停歇。
阿贝娜愣住了。
她知道那是谁，哪怕无法看清那人的身影，但那面旗帜是那么的著名，那么的显眼。
圣女贞德！
她还在战斗，她还未放弃，她从未放弃！
哪怕此刻她已经精疲力竭，哪怕此刻她已经连挥动旗帜的力气都快要失去，但她依然还在战斗。
“这里不是法兰西，这里也不是巴黎。她为什么要战斗？她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她没有战斗的理由。她明明可以就此离开。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明明耶路撒冷自己人都已经放弃了，她为什么没有放弃？”
“为什么！”
阿贝娜声嘶力竭地向贞德喊出这三个字。
她的双眼圆瞪，像是要突出眼眶，她的神情狰狞可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她感受到自己受到了侮辱。
人最怕比较。
明明她都已经放弃了，已经死心了，为什么贞德还没有放弃，还在战斗！
她不会累吗？她不怕死吗？
贞德此刻的行为，让她感到无地自容，自惭形秽。
“如若不战斗就无法前进，那就将他们都击溃吧！”
贞德仿佛听到了阿贝娜的吼声，轻声地低语道。
此刻的她已经极为疲惫，不眠不休的数日早已经让这位圣女的身体达到了极限。
她的呼吸是那么的急促，她的脚步也显得格外沉重，但惟有她手中的旗帜一直都稳稳的，没有丝毫倒下的迹象。
只要她还在，旗帜就不会倒下。
只要旗帜不倒下，希望就不会消失。
密密麻麻的魔物在贞德的周围，不断地向她涌来，在这魔物潮之中，她的身影显得那么的渺小，却又是那么的高大。
面对如潮水般的魔物，贞德丝毫没有胆怯，哪怕已经快要站不住，哪怕已经快要挥不动旗帜，她也依然没有放弃。
每多消灭一只魔物，就是一次进步，只要她还没有倒下，就会一直战斗下去。
贞德的神情坚定如常，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其他不该有的情绪。
“愿主护佑！”
……
第三百三十一章 圣女
贞德依旧在奋战，而远处的黑贞也同样没有挪动脚步。
“无畏的挣扎。”
她嘴上说着无聊，视线却一直没有移开，这大概就是黑贞吧。
“我们快去帮忙吧！”
阿比着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小贞德不在身边，她完全失去了方寸，找不到主意。
眼看找贞德陷入了苦战，阿比看在眼里急着心里。
一直以来贞德对她都很照顾，她对贞德这位圣女也极富好感。
阿比有心想要冲上去帮忙，但黑贞却始终没有动作，一点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仅凭她一个人，实在是势单力薄，面对如此庞大的魔物潮，阿比一点点的信心都没有。
阿比对自己的实力存在认知的偏差，当然这样的偏差并不是什么坏事，事实上也正是这样的偏差才导致她不会给世界带来灾难。
如果她彻底将穷极之门打开，让门背后的存在降临，那才是真正的大事不妙。
此刻她唯有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一切都能平安无事。
黑贞听到阿比的祈祷声，轻哼一声，
“身为魔女居然向神明祈祷，真是不像话！哈哈哈，如果神明真的能听到你的声音，一定会先向你降下天罚吧！”
阿比对黑贞的话充耳不闻，不愿意理睬她，继续虔诚地祈祷着。
黑贞再次轻哼一声，对阿比的祈祷嗤之以鼻。
她压根不相信什么狗屁神明。
如果祈求神明有用，远处的那位无聊圣女根本不可能陷入此刻的危机之中。
她的信仰比眼前的阿比虔诚一万倍。
就在此时，小贞德回来了，她刚落下就火急火燎地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才离开一会，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啦！”
小贞德一回来，阿比就仿若找到了主心骨，她立刻上前拉住小贞德手，急忙说道，
“我们快去帮帮圣女大人吧，她现在很危险！”
“啊？！”
小贞德一惊，立刻放眼向贞德所在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贞德深陷在魔物潮之中，左右难支，仿佛巨浪中的小舟一般，顷刻间就有覆灭的危险。
她立刻回头朝黑贞狠狠地瞪眼道，
“你怎么不去帮忙！”
明明贞德陷入了危机，黑贞却老神在在在这里袖手旁观，这让小贞德非常的不满，说话的语气很冲。
黑贞撇过头去，不理她。
小贞德大声说道，
“你这自暴自弃的样子实在太不像样子啦！现在我们立刻去帮忙！”
说着拉住阿比就往贞德的所在而去。
黑贞撇撇嘴，有些不屑地看着小贞德和阿比离开，她迟疑了一下，最后终究还是迈动脚步跟了上去。
不知为何，她和小贞德的角色似乎调转过来了，明明她才是大人，小贞德才是孩子。
三人快速地向着贞德所在之处而去，径直冲入魔物潮之中。
她们不断地战斗着，在魔物潮中开出一条道路，但所过之处很快又被周围的魔物填满。
魔物仿佛根本没有减少，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这样的数量减少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过，她们也总算来到了贞德的所在，与她汇合到了一起。
“你们怎么来了？”
贞德看到三人的到来，有些惊讶，也有些着急。
她对自己深陷魔物潮之中不在意，但是对小贞德和阿比却很担心，她们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到这样危险的地方来。
“我们来帮你！”
小贞德二话不说，提着枪就上前与贞德并肩作战。
黑贞随手打飞想要靠近她的魔物，有些不屑地撇撇嘴。
“你们快离开这里！”贞德对她们不放心，劝说她们离开。
她明明已经很累，却依然还在支持着，还在为小贞德和阿比着想。
“不要！”小贞德拒绝了贞德的劝说，压根听不进去。
贞德将目光投向黑贞，
“你带她们离开这里。”
“不要命令我！无能的圣女。”黑贞眼睛一瞪，极为不爽地说道，
“不过是些许魔物而已，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紧接着对贞德嘲讽道，
“倒是你，你的神明呢？怎么不让他们来解救你？解救这座城市？啊？”
“神明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贞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她也是这样坚信的。
“啊哈哈哈哈哈！”黑贞突然大笑起来，对贞德的回答极为的不屑，
“到这个时候还在信你那狗屁神明，真是无可救药啊！”
黑贞突然平静了下来，冷眼看着贞德，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神明在哪里？”
“神明自然是一直都在的。”贞德语气平静地笑道。
她猛地将手中的圣旗往地面一插，伸手拔出腰间的圣凯萨琳之剑。
这把她生前从未使用过的圣剑并非只是装饰。
事实上，这把剑即是贞德本身，与其一体。
贞德将圣凯萨琳之剑倒持在手中，双手握住剑刃，剑柄朝上。
剑刃划破她的手掌，殷红的鲜血从她的手指间缓缓流下，沾染在剑身之上。
“你要干什么！！！”
小贞德见到贞德的动作，惊呼出声。
然而，贞德不为所动，庄严而神圣地跪倒在地，双膝着地，上身挺直，目光平视前方。
“诸天乃主之荣耀，天空乃神手之伟业。”
悠扬的咒语从贞德的口中吐出，圣洁的光辉在她的身上散发，将周围照亮。
此刻的贞德显得无比的高洁，她脸上的表情圣洁到不似人类，她身上的光芒耀眼到不能直视。
“不行不行不行！”
小贞德神色慌张地跑到贞德的身前，眼神焦急地看着她，想要阻止她。
然而贞德恍若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小贞德，也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念动着咒语，
“白昼传达语言，夜晚传递知识。”
“你不能这样！”
“既不会交谈也不会说话，连声音也无法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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