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姜槐轻轻点头。
于是两人跟在了姜枝身旁，姜槐与楚纤凝靠的好近，只是这一回楚纤凝没再避躲开，甚至于姜槐还好几回悄然用手背轻轻蹭楚纤凝的手背，好几回以后，楚纤凝转过脸来，眸子看他一眼。
接着姜槐便轻轻攥住了她的白嫩小手。
楚纤凝的身躯微微僵滞了一瞬，却并未将其甩开，只是接下来走路的姿势都微微透出一丝僵硬。
姜枝轻声为姜槐介绍起了路上所见的一切，此刻龙族街道上算不得多热闹，街道还落着雪，一片片雪花飘落下来，只是有些龙族的孩子们在打着雪仗。
三人一路上见过了许多精妙的建筑，又走了一段路以后，姜枝带领着姜槐来到了一座恢弘的大殿前，踏进大殿以后灯火通明，望着面前这一张张桌子，以及桌前的龙族们，姜槐稍稍愣了一下。
因为那桌上大多都是些赌具，而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许多颗蓝色的水晶球。姜槐定睛一看，那些水晶球似乎是碧蓝灵髓，是一种尤其昂贵的稀缺灵石，每一颗便抵近乎二十万灵石了，里面所蕴含的灵气丰厚，可以用于做微雕的阵法亦或是符纸等一次性法宝使用。
“在这龙族世界里，龙族可供娱乐的方式也并不多，起初他们的成年族群偶尔也会如小孩子一般玩弹弹珠的游戏，只是后来我来了龙族，给他们介绍了些更有趣的。”
“那些碧蓝灵髓便是筹码，这些碧蓝灵髓在龙族里倒也不算稀缺，算是他们的货币，你若是想，也可以去玩两把。”
姜枝淡淡说着，接着便丢给姜槐一个小袋子，袋子里装着几十颗碧蓝灵髓，姜槐将其一把抓住，听见她淡淡道，“随便玩玩就好，输光了又没关系。”
姜槐忽然有种仿佛被富婆包养了的奇怪错觉。
但既然姜枝也不在意，他便没再和姜枝客气，牵着楚纤凝的手，来到了一个个赌桌前，这里的龙族也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一眼两人，他们先前已然听到了龙帝的传音，此刻对两人的神情也并无恶意，只是好奇。
“师尊有想玩的吗？”姜槐压低声音，小声问询。
“我不懂这些。”楚纤凝轻轻摇头。
姜槐随意便来到了一张开大小的赌桌，取出一部分碧蓝灵髓押注了上去，几个回合下来还赢了一些，一旁也有龙族看他运势正好，跟着也押注了一些，赢了不少。
似乎今天姜槐的运气很不错，姜枝原本给了他三十颗碧蓝灵髓，如今被他赢到了七十颗，他很快便在一张桌子上，看到了红色的赤红灵髓，那是要比碧蓝灵髓还高阶不少的灵石。姜槐倒也没有怕生，与桌边的龙族攀谈了几句，便用所有的碧蓝灵髓换来了五颗赤红灵髓，再回到了押注大小的桌子前，好运再一次眷顾了他，他又赢到了五颗赤红灵髓，接着他便回到了在赌桌边闲逛的姜枝面前，将十颗灵髓都摆出来，轻声说，“姐姐挑几颗喜欢的？”
姜枝看着他眸子，微微一整，片刻后轻笑起来，从中挑选了两颗。姜槐便把接下来的都小心翼翼收好，这些灵髓等出了龙族，他可以拿来雕刻一件件首饰法宝，到时候可以送给她们。
眼见姜槐没打算再玩，姜枝便招了招手，带着他们再一同去到了龙族的酒楼，姜枝点了几个她吃过的菜肴，姜槐倒是满怀期待。
姜枝点的都是些只有龙族世界内才有的灵兽血肉，至于烹调的方法，大多都以炖煮为主，有些肉加入了各种各样的奇怪香料，滋味很好。只是有一盘姜槐说不清名字的鱼，吃过以后，姜槐总觉得肚子暖暖的，脑袋稍稍变得有些昏昏的，就连看身旁的姜枝和楚纤凝，都莫名觉得她们仿佛更妩媚了些。
“这鱼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姜槐幽幽问道。
“滋补身体的火蛟鱼，谁让你吃那么多？”姜枝掩嘴而笑，好一会儿才说道，“过会儿就好了，不必担心。”
“龙族的酿酒工艺实为人间一绝，但他们的酒大多都会让人大醉，故此中午便不饮了，晚上再说。”姜枝轻声说道，姜槐乖乖点了头，接着三人便又去到了街道上，时间已然到了午后，走在街道，姜槐总隐隐约约听见路边的房屋里传来如泣如诉的呻.吟声。
姜槐朝着姜枝眨了眨眼，姜槐为他解释道，“龙族世界内的龙族乐趣本就不多，酒足饭饱以后自然便是肆意交.欢，且龙族不似人族那般恪守礼法，几只龙族一同云雨之事，也算是尤为常见。他们夜里从不闭门，你若是对他们的风俗感兴趣，夜里可以来到街道上走走，若是走进哪个房间，里面的龙娘见你面容，为你点燃了灯火，那便说明你今夜可以留下。”
“不了不了。”姜槐顿时摇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
一路姜枝又带着姜槐与楚纤凝见了不少龙族有趣的事物，在大街上逛了近两个时辰以后，姜枝便带着他们去了晚上就寝的院子，但姜枝只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楚纤凝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待到你听到城里的号角声，便代表着龙族的宴会开始了，直接御空去往最北边的金珍殿就好。”
“姐姐去哪？”
“我也去睡一觉，稍稍有些困倦。”姜枝打了个哈欠，接着便离开了这间院子，姜槐回眸看向楚纤凝，柔声问询，“师尊要不要小睡一会儿？”
他知道楚纤凝一向有午睡的习惯，楚纤凝轻轻应了一声，她去到安排的房间里。床很宽敞，房间里也装点的很精致，到处可见各种亮晶晶的宝石。今日的楚纤凝穿的一袭白色道袍，道袍裹身，足踝下踩着白色绣鞋，也是此刻她才坐在床边，弯腰将绣鞋轻轻褪下，露出穿着白袜的白嫩小脚。
迟疑片刻后，楚纤凝将白袜也一并褪下，粉扑玉滑的白嫩小脚便暴露在了空气中，姜槐用眼角的余光又瞥了一眼，可惜只是一眼过后，楚纤凝的身子便挪到了床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身子盖住，姜槐坐在床边，顿时间哭笑不得的看向楚纤凝，“怎么总感觉师尊防我跟防贼似的？”
楚纤凝拽着被子，只露出脑袋，她的眸子稍稍有些心虚，别过脸，“谁让你不听话。”
“哪不听话了……上回明明也不能全怪我嘛。”姜槐委屈巴巴的朝着她眨眨眼，“结果现在师尊连让我多看一小会儿小脚都不准，好小气！”
“我又没说不准。”楚纤凝的声音却愈发心虚，片刻后才小声补充道，“谁知道你看的多了，会不会脑袋里又冒出什么歪心思，然后……想做坏事？”
“这就是师尊的偏见了。”姜槐的眸子无辜起来，“先前我看了那么多回，也不见我悄悄对师尊做什么坏事，怎么如今又怀疑起我来了？”
“你从前没胆色，近些日子，胆子越来越大。”
“有这回事？”
“有。”
“噢，这样啊。”姜槐点头，下一瞬他的身子便也爬到了床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过楚纤凝一一半的被褥，接着身子就一并钻进了楚纤凝的被子里，楚纤凝一下子侧过身去，背对着他，声音似乎透着一丝急恼，“我没允许你爬上来。”
“可姜枝只安排了这么一间房给我们嘛，我不睡床上的话，师尊想我睡哪？”
楚纤凝微微撅起嘴唇，那句睡地上却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只是声音稍稍弱了几分，“不许再得寸进尺。”
“什么算得寸进尺？”
“我要睡了，你不许再吵。”
“噢，好。”姜槐稍稍凑近了一分，他不说话，只是轻轻搂住了楚纤凝腰肢。楚纤凝的身子颤动了一下，好一阵的欲言又止，可最终她却什么都没说。
胆子变大的姜槐也变得愈发伶牙俐齿，她发觉她已经有些说不过他了，似乎说也没有用，反倒越是陪这家伙说下去，说不定他就愈发察觉到她的心虚，于是便愈发过分起来。
故此楚纤凝没再挣扎，只是闭上了眼睛，好在姜槐也乖乖的没再打扰她，就这么轻轻搂着她，身子微微贴近几分，嗅着她身上的浅淡花香，也合上了双眸。
他忽然发觉这回与楚纤凝来龙族逛逛真是个好提议，若是一直待在宗门里，两人的心境或许总是师尊与弟子，总归会有些说不清的别扭。但此刻到了外界，到了绝不会有人认识他们，也绝不会有人知晓他们关系的地方，楚纤凝似乎变得娇软被动了不少，就连他这么主动搂着她，她竟然都没有反抗挣扎，反倒乖乖就范了。
哼，果然楚纤凝就只会窝里横。
VIP 462 哥哥
姜枝安静躺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进入梦乡。
起初她多少也有些失眠，她与龙帝君安水之间，倒算不得多么的感情深厚，当初救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后来君安水一直待她如最尊贵的宾客，一声声姐姐喊的也情真意切，难免让姜枝对她多了几分怜惜，故此才想到了此回救治君安水的法子。
龙帝一脉，因为不再被天道赐福，故此失去了天道权柄，这也是导致君安水的胞弟在出生时便是死胎的缘故，而她也因为无法获得天道权柄，故此才堪堪千岁，便已寿元枯竭。
姜枝可以靠师尊曾教给她的秘法，撬开姜槐身体里的那扇门，窃取到一丝天道权柄为己所用，但她可以用这些窃取到的天道权柄来为妖族解决天道降罚，却没法将其直接授予君安水。
而若是想要将姜槐身上的天道权柄分给君安水，只能依靠先前师尊传授给她的那本未来用于和姜槐双修的双修秘法，让姜槐修行了那本秘法以后，与君安水同修大道，他身上的天道权柄便会自然而然的分给君安水一部分，哪怕只是极小一部分，都已然足以让君安水延寿千年。
但君安水不情愿。
姜枝对于龙族倒也算是了解，她明白君安水不情愿的原因，倒不是如同人族一般在意女子贞洁，而是她血脉里的骄傲，龙族可以说是淫.乱的种族，他们甚至可以化形与绝大多数的生物交配繁衍，不然外界也不会有那么多拥有一丝龙族血脉的妖兽。但龙帝血脉却完全不同，龙帝血脉向来只会与自己那唯一的同胞延续血脉，她这般尊贵的血脉若是与外人**了，或许就好似人族与狗做了些什么腌臜事似的。
对君安水来说，若是要她以这种方式苟延残喘，延续寿命，或许这份屈辱会让她恨不得直接去死。
这便是姜枝犹豫的原因，龙族的骄傲是刻在骨头里的，她本来的计划便是让姜槐趁着君安水濒死昏迷之际，强行与其交.合将其救活，君安水单单吸收那天道权柄便要许久时间，届时她便可以守在君安水身边，为她护法，陪她聊聊开解开解心情，说不定君安水渐渐也就释怀了。
但此刻她却犹豫了起来，下午她见过了君安水那斩钉截铁般的神情，总让她心底稍稍有些不安。
一面是看着君安水等死，一面是让君安水活下去，却又要撕碎她的全部骄傲，这让姜枝有些进退两难，她心底自然是不期望君安水死的，可若是君安水因为在昏迷中被姜槐强行（）了，她醒来后，又是否会屈辱的想要去死？
可若是君安水真的死了，龙族与人族的交战在所难免，她毕竟也是人族的一份子，先前和姜槐说的终究只是为了吓吓姜槐，她自然也不愿意真的看到开战的局面，偏偏如何选择的选择权，此刻又交到了她的手中。
半梦半醒间，姜枝的意识却仿佛忽然被一道灵光涌入，渐渐清醒过来，待到她再回过神的刹那，面前云雾缭绕，远处有一座凉亭，凉亭之中，一袭白裙的身影正安静坐在那里，手中捏着玉白的棋子，正望着棋盘，略微有些出神。
姜枝微微一怔，她知道此刻她绝不是简单的在梦中，便下意识的来到了那凉亭前，当她清晰看到那女子面容的刹那，近乎是一瞬便眼瞳震颤，双腿发软，却又僵硬的连跪下来的力气都没有。
白裙女子只是淡然望着她，漆黑的眼瞳并不清冷，却也不温柔。
“师尊……”姜枝的声音发颤，此刻那双浅紫色的眼眸变得明亮，既是恐惧又是欢喜的神情，同时出现在了一张脸上，姜枝说不清此刻她究竟在想着些什么，心底宛若五颜六色的酱油瓶被打翻，遍地狼藉。
“原来你还当我是你师尊。”姜柠的眸子只是淡然望了她一眼，声音透出一丝讥诮，却又仿佛只是玩笑般的玩味。
姜枝的身躯宛若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不敢再动弹片刻，喉咙也变得无比紧涩，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龙族是独立于外界的世界，故此我的神魂才能降落一丝在这里。”姜柠平静的为姜枝解释了她的困惑，紧接着淡淡说道，“姜槐与她双修过后，自然会获得龙帝血脉，届时君安水便不会再寻死，你不必为此担忧，再说此刻他本就身负赤焰红龙血脉，倒也不至于让君安水那般排斥。”
顷刻间，姜枝先前所担忧的一切，便因为姜柠这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这是什么神通？”姜枝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问询道。
“你不必问。”但显然，姜柠懒得为她解释这些，片刻以后，她的眸子淡淡看了姜枝一眼，忽然开口，“看来，你很不喜欢我为你安排的宿命，是吗？”
姜枝在刹那间抬眸，她的眸子变得深邃复杂，眸子里流露出许许多多的情绪，像是委屈，又像是屈辱，像是否决，又像忏悔，姜柠并未言语，只是安静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不……没有……弟子没有异议，师尊的命令便是姜枝的天命，弟子，弟子只是陪着他玩闹，并未有任何想伤害他的想法，还请，还请师尊恕罪。”
“你真的这么想吗？”
“千真万确，绝无二心。”
可姜柠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
姜枝的身躯忽然一怔。
“虽然我起初救你，确实是因为你的嫁衣灵体未来是不错的鼎炉，恰好你的姿色身段也都很好，当成花瓶送给哥哥他说不定会喜欢……可我悄悄观察了哥哥那么久，他似乎正在因为身旁的女人越来越多而悄然烦恼。这让我也有些不知所措，我还在上界给她准备了好几个漂亮仙子呢，到时他若是都不喜欢，那就只好丢掉了。”
“虽然我起初是那么打算的，但你的归处究竟在哪，一切都以他的想法为准哦。如果往后当他得知真相，想给你自由，那你便自由了，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无需偿还我的恩情，从今往后，也只为你自己而活。”
“我猜哥哥到时候应该会放你自由吧……分明都那么多年过去，已然重活一世了，却还是什么都没变，还是个烂好人。”
“哥哥……？！”姜枝终于察觉到了关键点。
姜柠抬眸，她的面颊露出了姜枝从未见过的娇柔与宠溺，漆黑的眸子变得明净温柔，“是呀，他是我哥哥呢。”
姜枝呆望着面前的姜柠，她的脑袋变得愈发混乱，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师尊为他做这些……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姜柠的手托着腮帮，朝着面前的姜枝轻笑起来，“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呀，从前为了我能够好好生活，便一个人在外奔波，忙忙碌碌好辛苦，为我做了好多好多呢。所以这一回，我也想为哥哥做点什么。”
“仙子师尊，缺爱岳母，娇柔师妹，并蒂莲花，宗门圣女，小狐狸小蛇娘，还有龙帝，只要哥哥喜欢感兴趣，那就必须都是我哥哥的。”
“这些人……都是师尊安排的？”
“那当然不是啦。”姜柠摇了摇头，“如若我真的给哥哥把一切都安排好，那哥哥和生活在虚假的世界里有什么分别，若是发现了真相以后，会讨厌我的。”
“我只是为哥哥提供了一点便利，让他可以从最开始便更轻松的去感受这个世界，偶尔在他耳边给他一些坏坏的小建议，让他不必再那么压抑自己，偶尔也做点小坏事奖励自己，仅此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题，我所做的不过是让哥哥不管选择哪条路，最终他的选择都是对的。不管哥哥想做一个好人，还是做一个坏人，都没关系。曾经因为要照顾我，哥哥把他自己的欲念全都掩埋起来，如今哥哥再重活一世，我当然要把最好的都给他。”
刹那间姜枝忽然明白了，她颤抖着开口，“所以师尊才会斩杀天道，所以龙帝这一脉只有君安水一人，所以当初天道规则改变，妖族却仍旧还在降罚，唯有姜槐身上的天道权柄能解决这一切……”
“是这样。”姜柠淡然回答，“妖族的天道降罚，我本意安排的是到时由他九境以后，能够掌握身体里的天道权柄了自己解决，恰好就可以给妖族留下一个大人情，她们的身份尊贵，想来被哥哥收做宠物的话，他也会觉得有趣，只是你催化了这个进程，但也没什么关系。”
“那如果他和妖族没有交集，九境以后也不曾关心西域的天道降罚……”
“那他们就死。”姜枝淡然回答。
姜枝就这么呆望了面前的姜柠许久许久，她的脸颊渐渐变得苍白，嘴唇勾起自嘲般的笑容，“所以……师尊俯瞰人间这一切，从来都不在乎任何事，是吗？”
“在乎？”姜柠抬眸，眸子却是那般无辜，“我为什么要在乎？”
“如若我想，只需弹指一瞬，此世所有生灵都将灰飞烟灭，他们的一切挣扎都只是一场虚妄的徒劳，那我又何必在乎？”
姜枝此刻才意识到，她只是问了个蠢问题而已，她跟随师尊修行了那么多年，又何曾见过师尊真的在乎过什么呢？她对一切都那般轻描淡写，不屑一顾，仿佛俯瞰世间的神明般冷漠，对世人如此，对她也是如此。
“那师尊是否在乎过什么呢？”姜枝忍不住喃喃道。
姜柠的手掌托着面颊，一瞬便宠溺的笑起来，“当然是哥哥了，除了哥哥，没有任何事值得让我在乎了。”
这是姜枝第一次在师尊脸上见到幼稚的宛若小女孩般的神情。
VIP 463 初见
“师尊。”姜枝抬起头，望向面前已然微微变得有些朦胧的姜柠虚影。
“怎么？”
“师尊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这么多，无视那么多人的死活，肆意更改了那么多人的命运，师尊不在乎，难道未来他就不会在乎吗？”
“他是我哥哥。”姜柠很认真的看着她，“哥哥从来不会对我生气。”
望见姜枝眼眸里的执拗，姜柠的眸子透出一丝无可奈何，“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呢？原先的天道想要吸纳整个世界的生灵之力，化作血肉之躯飞升上界，若不是被我斩杀，那此界所有生灵早已灰飞烟灭。如若不是我，他们早已消弭于无，那我即便改动他们的宿命，又如何呢？”
“你如今九境七重，为何这些道理还要我来教？”姜柠忽然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姜枝的脑袋，姜枝微微一怔。
曾经那么多年时间里，她可从没被姜柠责罚过。
“你不是在乎那些生灵，你只是在和我赌气，你恨我对你冷淡，恨我对你不管不顾，恨我为你安排好了宿命，所以总想找个法子气我。”
姜柠敲的这一下其实很轻，声音也满是玩味，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
“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将真相告诉哥哥了，那时的他大概会放你走吧，届时我也会赐予你永生的权柄，当做对你这些年心底煎熬反复的补偿，如何？”
“这般望着我做什么？怎么，既然你不满于做花瓶，那不做就好了。你是否忘记了，曾经我也问过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给你的使命？曾经你跪在我身前，口口声声说师尊之命便是天命，可近些日子我才知道，你心底怨气难消，偏要悄然作怪。”
“如若你觉得是因为我对你冷淡，可事实上不过是因为你敬我如敬神，从来不敢在我面前表露任何情绪，每逢我问你的时刻，你便因为自己的怯懦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都藏起来，分明我从来没有责罚打骂过你，不过是你自己那卑怯的心理在作祟。分明是你自己在我面前扮演小狗摇尾乞怜，为何又要责怪我把你当做小狗呢？”
姜枝愈发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仿佛她心底的一切想法都无处掩藏，但片刻后，姜柠只是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
她也很喜欢捏脸，以前总喜欢抓着哥哥捏，哥哥没事就也捏捏他的，两人捏来捏去可以就这么打闹好久好久。
“好了。”姜柠收回指尖，看着面前的姜枝，“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把该做的事做好，我该走了。”
“师尊……”
姜枝的话音刚落下的一刹那，她便已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窗外已是黄昏，雪停了，橙黄日光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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