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追蒲公英的猫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由我尝试着控制住对方。”
卫宫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什么？在考虑怎么样对付我嘛，看来是透露的情报有些多了啊......”
“那么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这柄能够解除术式的武器是怎么回事呢？”
夏油杰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状态，内里却不知怀揣着怎样的想法。
“Rule Breaker（万符必应破戒）。希腊神话中伊阿宋的原配妻子，背叛之魔女美狄亚——这份兵器是其神性的具现化。”
“背叛与分离...生活在肮脏阴影中的你大概能够理解这份道理的概念吧？”
“只不过那位魔女是被神明玩弄了生命的可怜人，而你却是纯粹的惹人厌恶罢了。”
草菅人命，玩弄死者，甚至是背叛了人类的群体......这些事项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不可饶恕的。
不过在实际上，万符必应破戒这份武器也完全没有卫宫描述的那般夸张。
它是附带着【背离】的概念没错，但为此却抛弃了所有武器的性能，并且特性也只有在面对以魔力为运作基底的事物才会生效。
是卫宫基于自己的【锻造】技法对武器进行了进一步的改造，才让它的作用对象从魔力转换到了咒力。
不仅效用比应对魔力那样产生了削弱，现在这份作为武器的性能还是卫宫抛却了其它方面换来的。
“魔女？”
“果然正如漏壶说的那样，你的能力与武器都是完全脱离于咒术界的产物，很危险......！”
夏油杰话音落下的瞬间，仍旧喷洒着子体的黑沐死也立刻重新挥舞起刀刃朝着卫宫的方位冲了过来。
“忘记我说过的了吗？它的能力，可是一切【背叛】的概念啊！”
剑刃扭曲的短匕被卫宫连带锁链挥舞着朝向冲来的咒灵甩出，深深刺入到了对方的体内。
正如刚刚所说的，武器原本【背离】的概念在被改造成咒具之后受到了削弱，在面对活物时也唯有这样深入到核心才能发挥效用。
“吱————！！！”
“......”
“连【咒灵操术】契约也被...？！”
在这么一个瞬间，夏油杰终于体会到了被特攻所支配的恐惧。
别说是每只咒灵效果各不相同的术式了，对方甚至连他与咒灵之间的契约也能够直接斩断，再如何耍出花样的术式又用什么用？
【咒灵操术】最大的优点就在于不同咒灵难以特别针对的术式......这句话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一句玩笑话了。
百般咒灵都被一柄小小的短匕给克制也未免太过于可笑了吧？
明明天逆鉾的术式效果也是强制解除掉正在发动中的术式，可它也不能将【咒灵操术】与咒灵之间的契约强制解除啊？！
“吱！！！”
哪怕是曾经存在智力的特级咒灵，它们在被【咒灵操术】掌控之后也会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沦为傀儡，这一过程是不可逆的。
因此即使被万符必应破戒强制解除了契约，黑沐死也只会剩下身为咒灵的本能。
可在短柄与锁链仍旧深入在它的体内时，它却没有将发出攻击的卫宫当作目标，反而扭过身来死死盯住了放出它的夏油杰。
伴随着卫宫故意放松了锁链，黑沐死也立刻冲向了它曾经的主人。
这一幕，就好像是在卫宫在用自己圈养着的咒灵来攻击对方一样。
在它抵达的前一刻，嘈杂着飞舞的蟑螂群就已经先一步覆盖了夏油杰的四周，再由它自己挥出那一刀——
“就是现在，机械丸！”
“是，卫宫先生！”
得到命令的与幸吉立刻并拢庞大机械的手掌对准了蟑螂们汹涌着挤作一团的方位。
不需要太过于精准的瞄准，因为这一整片位置实际全都在炮火的口径以内。
只要口径足够大，瞄准就是多余的！
“咒力填装，三年份！”
“全力发射，大祓炮...去吧，机械丸零号！！！”
坐落在驾驶室内的与幸吉毫不犹豫向前推动了手中的拉杆。
轰————！！！！！
第一卷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领域，【胎藏遍野】
正如与幸吉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的全力一击完全有着与【漩涡】相类似的力量，甚至只论破坏范围还要更胜一筹。
体量庞大的黄色光炮在一瞬间覆盖了黑死沐与夏油杰所在的方位，而机械丸那只巨型机体本身都有些控制不住炮击的后坐力，不由得在下一刻抬起了手掌——
轰隆隆——！！
攻击的余波从远处的山头上扫过，直接划出了一道站在此处都能够清晰望见的痕迹。
“呼，呼，呼...终于，解决了吗？”
完成攻击的与幸吉重重呼吸了几声来缓解身体上的负担，才开始利用机械丸零号那特殊的视野与辅助系统重新搜索起了敌人的方位。
可在机械丸的捕捉中，对方的咒力反应非但始终没有远离爆炸的正中央，反而波动还变得更加强劲了起来。
最初，与幸吉还以为是自己的机械丸出现了什么问题。
可烟雾消散之后他才发现，堤坝的大部分体量是都已经在刚刚到炮击中蒸发与崩碎了没错，却另有新的物质填充了这片空缺。
——那是一棵怪异的树木。
它的躯壳完全由各种生物的肉体组成，枝干部分也完全是血肉与肢体，甚至还有头颅悬挂在最顶部。
这棵树木就这样黏连着从湖泊中一直贯穿了整个堤坝，最后还从顶端长出了一截，恰巧矗立在夏油杰的身后。
“【领域展开】——【胎藏遍野】，原本我是不太想直接使用这招的......”
“咒缚的力量可以让术师在吐露了情报之后获得术式能力的提升，但是学会隐藏自己的关键招数与底牌才是合格咒术师应有的素养...现代的咒术们是变得更强，也变得更加轻浮了。”
夏油杰所指的大概就是现代的咒术师们在获得了相对统一的规则后，性质从隐藏变作了半官方，同时战斗方式也从偏向隐藏变作了干脆利落的近身作战。
那种战斗方式在面对咒灵时的确简单粗暴没错，可咒术师之间的战斗却不是如此就好。
应该要尔虞我诈才对...你们是咒术师，又不是僧侣或武士。
“嘛，毕竟都已经用出来了，也没必要再隐藏情报。”
“与【无下限】类似的术式，【反重力机构】，顺转为反重力、反转为重力...这里的相似只是指它们的表现形式，本质当然还是不一样的。”
“你相信引力吗？”
“结合现代物理学的话，大概就是说在这颗星球的引力束缚下，其中所有的事物都会被附带【重力】的属性，也就代表所有事物都在【反重力机构】的影响范围之内。”
“无能力的猴子们也不都是无用之人，起码这种学识的确是很值得夸赞的。”
万有引力这样的概念，是古代咒术师们无论如何也难以理解的‘神秘学’。
但是‘夏油杰’可是位很聪明的人，他在过去的实验中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一人的局限性，进而从来都不会对新的知识产生抵触。
像是那种拒绝接受与相信其它知识的科研家永远都只会是囚笼下的傀儡，他们永远也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探求者。
所以对于咒术师而言，学习是很有必要的——或者说对于任何人都是如此。
“光，乃至于咒力也是拥有质量的，因而在【胎藏遍野】的开放性领域下，越是倾向于物理性质的攻击就会越是被削弱到几近于无的程度。”
“算是另一种方面的【无限】吧？”
“而我则可以......”
从地面上捡起一块石子的夏油杰在手中抛试了两下测试质量，随后朝向机械丸的方向抛了出去——
轰！！！
小小的石子硬生生表现出了导弹般的破坏力，将质量远在它万倍以上的庞大机械直接削掉了大片装甲，这还是在两者密度相差实在过多的状态下。
在这种解释下，最适合这份术式的物体应该是那种密度极大的特殊物体才对。
“开放式领域...还有重力？”
按照卫宫最近学到的结界术常识，开放式领域最重要的效用就是完全抛弃了结界的束缚能力，转而将重点完全放在了范围上。
就是说原本半径五十米的领域，在抛弃边界之后完全可以扩展到两百米，其它方面也能得到不同的增幅与改变。
不过即使是在这样开放性的领域中，这种改变重力的效果显然也不可能被平摊到每一个物体当中，作用的深度绝对与咒力的放出量呈现正相关。
并且......
“听起来唬人，但是重力的改变没办法作用在其他人的身上，对吧？”
言语间，卫宫也默默收回了原本被插入到黑沐死身体当中的万符必将破戒，将主要目标放在了夏油杰身后的怪异树木上。
“没错，因为人类肉体的咒力循环就是一种特殊的小型结界，术式没办法在没有媒介的前提下直接作用于它的内部...但是你总不能抛弃一切累赘吧？”
轰——！
夏油杰笑着挥下手指，卫宫脚下的地面也在瞬间塌陷了数十公分。
身上的鞋子、衣物，包括手中的锁链都在重力术式的作用下变得异常沉重，唯一不受影响的就只有锁链另一端的万符必将破戒。
“我已经理解了，你的武器是能够解除术式没错，但前提却是得要接触到术式的【实体】，所以我才会用开放性领域来改变结界的性质。”
“看吧，这就是现代咒术师的局限性，一旦被限制了近身战斗的手段之后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明明现代有那么多的知识可供他们研究与完善自己的术式，却偏偏只将目光放在纯粹的力量提升上，实在是太过于短浅了。”
对于现代的咒术师们，夏油杰似乎戴着别样的有色眼镜。
也许他所说的真的没错，在总监部让咒术师变成了一份更偏向于职业性的个体之后，再研究什么术式与咒力的大方向开发对于他们就成为了完全得不偿失的行为。
像是冥冥那样纯粹的赏金猎人似乎才是咒术师们未来最终的发展方向，也是政府方面最为期盼的。
但是这一切都与卫宫无关。
要让他来说，最完美的状态应当是咒灵与咒术师全都消失，只留下些许对整个人类群体和平有利的部分才是最好的。
虽然说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就是了。
“那么，现在该我出手了吧？”
第一卷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已经听花御她说过了，你甚至还有那种能够抑制【领域展开】的武器对吧...？”
“如同太阳一般的剑刃，可以逆转时间的兵器，甚至是现在这柄解除术式的短匕......你在解释这些兵刃的来历时，【咒缚】的确产生了效用。”
“哪怕你只是自以为自己是真的也没用，世界的规则不会骗人...所以精灵，乃至于真正的神灵，这些事物在你的世界都是存在的吗？”
说是该轮到自己的回合，但夏油杰却并没有急着发起攻击，反而还站在那里表面沉稳地询问起了卫宫的来历。
“也许咒术高专那边不会在意那么多的讯息，但我甚至已经在全国范围内调查过了，任何地方都没办法找到与解释你的来历。”
“如果不是莫名诞生了一只与正常人类都相差无几的咒灵，就只能说明你的来历并不在这个世界的认知当中。”
“这样的话，不止是这些特殊武器的问题，就连那种闻所未闻的术式与结界也能够得到一个解释了......”
除却真正意义上的智力缺陷以外，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傻子。
身为同伴的人当然不会怀揣着恶意去对于卫宫的来历穷追猛打，毕竟从乡野当中走出的隐世咒术师也不在少数。只要遵循规则，高专很少会在来历这种事情上穷追猛打，就算成为了诅咒师也是直接除掉就好。
可对于察觉到了卫宫身上的异常，又对一切新奇事物都怀有着期待的‘夏油杰’来讲，放任这样的一份未知摆在自己面前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他在这件事情上做足了功夫，从可能相似的术式与来历，再到卫宫第一次在咒术界现身时的踪迹，这些事情他统统没有放过。
甚至连卫宫第一次醒来时的那片山林他都已经去实地考察过了。
当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剩下的不可能也就成为了可能——那就是对方的来历其实是完全处在他认知以外的，另外一处全新的世界。
现代科学还尚且没办法证明另外的世界究竟是否真的存在，但换过念头来去想，咒灵与术式这样非自然的现象都出现了，新的世界又哪里算是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吗？
“就算是我承认了的话，你又该打算怎么办呢，向总监部检举我吗？”卫宫反问道。
说是这里来了一个异世界的间谍？
因为两个世界的历史组成几乎没有任何差别，时间线也只是差了十几年，所以卫宫倒也没有任何世界转换上的差异感。
要是那种漫画场景中的‘异世界’，他才该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头疼呢。
卫宫并没有觉得两个世界有什么不同，每一个人的普通人也都只是最普通的那种而已。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清除掉这些除却破坏之外一无是处的咒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