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追蒲公英的猫
他,五条悟。
只觉得兴奋与期待。
倒是有点可惜......
“可惜那个家伙,没有机会看到啊。”
第一卷 : 第二十四章 你逃到地狱了吗,杀生院祈荒!
在那位高专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卫宫很快横跨小半个校园,来到了这里专门用以临时住宿的地方。
“您今晚住在这里就好了,卫宫先生。”
“冰箱里的食材可以随意使用,或是想要其它东西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但还请不要在高专里肆意走动...这里有些地方没有得到允许是不可以进入的。”
“到了明天早上之后应该还会有人来通知您该怎么做。”
“那么,再见...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
在稍微嘱托了一番后,那位工作人员便离开了,只将卫宫留在这处二室一厅的精致房间内。
起码从住宿待遇上来看,咒术高专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说来也是,高专里仅有的一些学生放在咒术界怎么也算是有天赋的类型,非要让他们挤在四人一间的大通铺里才显得奇怪。
而哪怕说是这处提供临时住宿的地方也一样,会来咒术高专里作客的人怎么也是咒术师,不至于连基本的住宿环境也没有。
可不要忘记了,哪怕是四级咒术师,一个月的薪资也有保底的三十万。
等到卫宫的等级也被提升起来,这个数额恐怕轻易就会跳到一百万的程度吧?
这是曾经只能打散工的卫宫完全无法企及的程度。
他倒是不是很在意住宿环境之类的条件,但果然......能够住在正常的房子里还是比小巷子里的硬纸板要强了许多。
所以在脑海中幻想着咒术高专究竟什么时候才会为自己结束薪资的同时,卫宫第一时间打开了冰箱的双开门。
卷心菜、白菜、辣椒、鸡蛋、鱼肉、牛肉......各种各样的食材将冰箱装的很满,甚至还有牛奶。
看得出来这些食材都很新鲜,也不知是高专的人员会时常更换,还是坏了一批就扔掉一批那样的浪费粮食。
不过这样一来,明天要为见子那边准备的便当料理倒是完全不缺食材了?
这样想着,今天的卫宫却也仅仅只是稍微为自己取了一点牛奶面包,填饱肚子之后躺在了陌生但舒适的大床上。
起码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有精力为自己准备什么丰盛的晚餐,毕竟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堆在那里没能解决。
即便五条先生说了会延缓判决,问题也依旧摆在那里。
三轮前辈的伤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好在七海先生判断过说没什么生命威胁。
他们还说这次的事件背后有着诅咒师的参与...那群家伙,居然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还会对孩子们动手,还真是该死。
以及,这深邃的咒力......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卫宫轻轻伸出手掌将其凝聚,即便是在漆黑的房间当中,它的那抹黑色也好似光亮一般显眼。
他对咒力之类的事物自然不会有多了解,却也知道自己不该会有这种程度的负面情绪在,
难道说...这也是来自英灵卫宫的事物吗?
但他似乎也没什么办法能够断定这种推测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卫宫渐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砰————!”
忽然在梦中响起的,是一声嘹亮的枪响。
名为‘卫宫士郎’的存在正站在一处被装饰的好像教会礼堂,由无数名虔诚信徒共同注视着的地方。
他们脸上不约而同的挂着虔诚且幸福的笑容,与正中央这处血腥的场景格格不入。
没错,‘卫宫士郎’的手中正握着噬人性命的枪械,它的管道还尚未冷却,就像是躺在地上的那道尸体一模一样。
她的手中同样握着枪,只是并未有子弹从枪膛中射出。
‘卫宫士郎’深刻地感受到了亲情的事物在被无情撕裂,心中好似被硬生生地塞入了钢铁那般疼痛,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身前的局面。
真言立川咏天流——不知从何处兴起,却迅速霸占了大半个世界的新兴宗教。
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它便从寂寂无名发展到了能够影响世界格局的地步。其中的成员则大多是悲伤、孤独、不被社会所接纳的科学家以及一部分当权者。
因为世界上蔓延着一种令各大国家都无能为力的不治之症,身为教徒的科学家与当权者却在教主杀生院祈荒的带领下对外宣称可以无条件治疗这种不治之症。
他们宣扬教派真正的目的在于克服偏见和歧视,促成团结友爱的人类共同体。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他们才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风靡全球的伟大教派。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卫宫士郎’独自展开调查,才发现所谓的治疗根本只是一种骗局。他们用以将患者捆绑并插入管道的方式延续生命,除了徒然增加痛苦,这并无任何作用。
在得知了咏天流的真相之后,‘卫宫士郎’决定将其公之于众,可他却低估了教派的影响力。
咏天流早已在教主杀生院祈荒那善良友爱的包装下深深扎根于世界,各国的政府高层、领导要员中都有很大一批人沦为其信徒,又怎么可能是个人的言语得以影响的?
在众口烁金的舆论压倒下,真相也只会被歪曲成虚假,而谎言却成了现实。
所谓批判的武器,永远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无知的信众们无一不被咏天流的外表所蛊惑,他们是真的以为自己在追寻团结友爱的事实,却无法意识到自己不过只是【恶】的帮凶。
于是乎,‘卫宫士郎’决定从根源处切断这一切罪恶的连锁,那便是杀死杀生院祈荒。
除却真正的恶首以外,大多数的信徒也不过只是伪善外表下的受害者。
‘卫宫士郎’来到了这一邪恶教派的本部,但他却又一次低估了杀生院祈荒的可怕、
为了保护那位教主而拿枪对准了自己的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所剩下的,唯一的家人。
明明她起初也仅仅只是为了给亲人治疗绝症而选择了入教,却在亲人被他们害死之后皈依了对方......
杀生院祈荒,那个家伙,她绝无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亦或者说是正因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所以挡在了那个家伙身前的人,正是‘卫宫士郎’最为亲近的人。
是无法隐藏的恶意,还是说,这样的事情对于那个家伙来讲不过只是一种本能.....?
身为人类的她,杀生院祈荒,只是在做身为人类会做的事情。
终于在自己唯一的家人开枪之前,‘卫宫士郎’先一步开枪了。
为了保护那个最大的恶首,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子弹。
“......”
“杀生院祈荒!!!”
‘卫宫士郎’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其杀死,他以为只要杀死了对方,这个世界就能够得以恢复到【原本】的姿态,不再会有这样的恶行出现。
可那个人,身为教主的她却仅仅只是菩萨般慈祥的笑容站立在原地,为什么呢?
因为身旁的信徒们更先一步扑了上来,为了保护那个将世界祸害至此的真凶,他们不惜一切地扑了上来。
再如何庞大的利益也无法让人坦然的面对死亡,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做,只是因为他们坚信......
——他们坚信自己是在为了人类这一共同体在做出努力,坚信身处的教派才是能够让恶意横行的人类归为一体,从此团结友爱的地方。
殊不知,被他们用生命在保护着的人,那才是一切恶意的开端。
杀生院祈荒,她是明知道有人会想来为了【正义】而杀死自己,所以才故意唤来了如此多虔诚的信徒挡在了身前吗?
又或者,只是那些掺有杂志的上层人本就不会为她而战。
涌上前来,拿着枪械在不断攻击的自己的人里,他们全都是在今天之前为虚假教条诚心行善的人,还是为其所【拯救】的苦难受害者?
他们是否会是谁的父母,谁的儿女,谁的亲人,亦或者是谁的拯救者?
不知道,这些事情‘卫宫士郎’统统都不知道。
即便怀揣着心中无限的痛楚,他也不得不将手持枪械的信众一一杀死。
一番大屠杀之后,‘卫宫士郎’将这些自己曾认定为是受害者的人悉数杀光。
‘卫宫士郎’终于将那个家伙逼上了绝路,此时的他已然不知道自己该是何种心情,他只想亲手将真正的【恶】杀死。
只是在‘卫宫士郎’即将动手之际,那个家伙,她却亲自站在了高楼的角落,向着后方的高空缓缓倒去。
除却为恶的本能之外,她也不过只是人类的身躯,从这样的高空坠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可在坠下高楼的前一秒,她的脸上也依旧挂着那种笑容,好似菩萨一般,对所有事物都怀揣着爱意的笑容。
只是因为这种笑容,无数人就要被欺骗着迎来悲剧。
“......”
无法接受,‘卫宫士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你逃了吗,杀生院祈荒!你逃到地狱里去了吗!!!”
即使死去还保留着那种伪善笑容的模样,对于‘卫宫士郎’来说是何其的讽刺。
切嗣说的很对,当你亲手夺走一条性命之后,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更遑论‘卫宫士郎’还不止是夺走了一条性命这么简单,他杀死的众多信徒里,起码绝大多数都是他自己认为应当被保护的无辜者。
他已经让自己所秉持的【正义】卑微到了尘埃里。
也许是精神彻底崩溃,又也许是知晓自己已然没有理由再生存下去。
‘卫宫士郎’停留在了原地,并由姗姗来迟的政府军带走,被送上了绞刑架。
可他终究还是没能就此死去,政府的另一部分人找上他,邀请他成为政府军的影子,为清除遗留下的【恶】而努力。
‘卫宫士郎’的心灵已成空洞,所做的只有机械般的杀戮。
在这一过程中,自我逐渐被迷失。终于在一次哪怕刚入行的菜鸟都能顺利完成的任务中,他失踪了。
从那之后,世上再没有了‘卫宫士郎’这个人物。
只可惜,死亡也并非是终结。
他的精神被反转,被赋予了思考推崇以守护人理为最优先事项,除此之外一切均可舍弃的洗脑。
这是名为【守护者】的原本的存在方式。
没有理想,没有思想,因此效率很高。
号称与机械一样的无铭反英雄。
由于根本的部分彻底腐朽,所以为了达成目的,他能毫不留情地大开杀戒。
卫宫毫无保留地梦到了这场扭曲的经历,除却那些屠杀的场景。
也是在最后,卫宫看到了那同样名为‘卫宫士郎’的存在此时的身姿。
斩去了多余的发丝,皮肤在无数次的破败下显得焦黑,身躯上更是布满了犹如裂纹那般鎏金色的痕迹。
当瓷器被摔碎之后,人们会将其重新粘合,并在原本碎痕的地方用金粉作为装饰,似乎这样就能够让它变得独特。
“【正义的伙伴】这个理想本身是有极限的。”
“察觉到拯救更多人的方法往往不是通过奇迹而是通过杀戮的时候,就会陷入对自己的质疑中变得身心俱疲。”
“面临实现正义就要犯下无可饶恕的罪行之时,要么纵容恶发展下去,要么自己先成为恶人。”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他早已忘却了一切,内心的景象崩坏,所记下的唯有这一句。
当完成了漫长的赎罪,走上绞刑台的男人所看见的,正是年幼时期梦想中的“普世正义”。
“真是一场噩梦啊......”
那身影不知是在感叹又一次看到了过去,还是在对面前的卫宫进行讲述。
但他的确望见了卫宫的身影,却并未有任何交谈,只是留下了淡淡的一句话。
“不要逃。”
卫宫终于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他努力地想要做出回应。
“你.....?!”
遗憾的是,他的声音并没能传达。
只是躺在那里的他猛地从床板上做起,甚至扭头还能看见不知何时到来的五条悟正反向抱着小板凳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