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圈123
一辆破烂摩托,便足以载著他们行至千里。
不惧瑟瑟寒风,不惧星光路长。
这一天,尽管不再骑上那辆破烂摩托,但陈兴国还是领著妻子儿女,回到了平阳。
路旁张灯结彩,喜庆的楹联贴在每一户门头。
从一月始,年味渐浓,到如今,一整年的丰收和压抑,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少年提著瓶刚从村口老王家打的酱油,缓缓迈著步子,悠哉悠哉的从这些热闹与喧嚣中穿行而过。
乡村老土路旁,是一家挨著一家的木篱院子,不时会有人蹲在院子门口,突然朝他大喊一声。
“嘿!那娃,长这么大嘞!”
有些陈安认得,有些太过久远,实在是记不住了。
于是往往就会得到另一句。
“你嘞娃有意思,不理嗦!”
少年便只好挂著礼貌而又有几分无奈的笑容,一一停下来问好。
你别说,这一路下来,意外收了好几个红包。
尽管钱可能不多,一块两块都有·——-但终究是极好的。
陈安摸著兜里收到的红包,嘴角微微翘起。
这算有年味吗?
他想是算的。
是夜。
因为是回到农村老家,四下并无多少光亮。
一片静谧漆黑下,只有一轮弯月在悄悄洒下清辉。
借著月光,陈安从老屋里搬出一个长条木凳。
前方院子的空地上,老父亲正忙碌著把提前买好的烟花爆竹从后备箱里抬出来。
在他旁边,裹得跟只小企鹅似的女孩探头探脑,两眼闪闪发光,嘴唇动著,
不过声音有些小,陈安没听清这父女俩在悄摸摸说什么。
他刚在长凳上坐好,一件外衣便披了上来。
“晚上外边凉,怎么不多穿点?”
“妈,我身体倍棒。”
陈安笑著转头。
女人没好气打了他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你那个师傅呢,
怎么好久不见来了?”
“谁知道呢-————-还想跟她学点真功夫呢。””
“还真功夫,我看你整天打打拳就差不多得了,而且你要真去学了,小汐怎么办?”
“她又不是小时候了—···
“你说点话怎么总是老里老气的,你才多大呀你。”
“这有什么——”
陈安正待开口,募地听见前方传来熟悉的呼喊。
他抬起头,发现女孩不知何时站在一筒烟花前,朝自己挥手。
见他看来,她便俯身点燃脚边的烟花筒。
约莫过了四五秒后,次啦一声。
在某一刹那,那绚烂的彩光猛然进发,它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也划破了上方那漆黑如墨的夜空。
夜空之下,女孩戴著手套的手放在嘴边,那双惯来水润的眸子,倒映出了长凳上的少年模样。
她慢慢笑了起来,在那璀璨夺目的烟花映照下,用尽全身力气喊著。
“兄长大人,喜————.欢!””
“最——·喜欢!”
是樱花语。
已是深夜,明月高悬。
轻微的铃声条地响起。
“新年快乐。”
“同乐。”
互道了一句后,气氛似乎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自那趟魔都旅途之后,这还是两人头一次通电。
“那晚上——.—·
女人斟酌著,十分犹豫的开口了。
“什么那晚上,我不记得了。’
“真的?”
“嗯,像什么让你别喝了,你非要捧著海天酱醋说再来一瓶,大半夜不肯安生睡觉拉著我到外面睡大街,迷迷糊糊说我真帅,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学生这么帅,还想摸我的脸结果一脚没踩稳摔了个狗啃泥,第二天在大街上睡醒还要问我为什么脑门上鼓了个包·..”
“嗯,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啪嗒。
电话不出意外被挂断。
女人捂著脸痛苦面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将脑袋深埋枕中,一双光溜溜的雪白长腿紧紧夹住了棉被。
第110章 新人换旧人
当历史的车辙驶入三月,又是一年春意阑珊。
但对陈安来说,这或许又将是平平无奇的一年。
他甚至仍旧是个初一生。
唯一不同的是,上学期年轻漂亮的班主任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地中海强者。
两者的执教水平有差别吗?
也许有,但陈安不在乎。
初中的课程相对比较简单,不需要花多少心思,他就能稳住年级第一的宝座倒不是想追求什么‘天才少年’‘学霸恶少’的人设,只是成绩一直好下去,不管老师还是家长,总会对他更包容一些。
臂如现在。
“义父,求求了,掏出那个东西吧,否则老班一定会杀了我的!”
一大清早,面对子弹头少年的衷心恳求,陈安叹了口气。
“别想了,我也没做作业。”
他今天确实忘做了,没说假话。
于是裴洋只好转而看向陈安身后。
一路滑跪,双手合十。
“班长大人,拜托了!”
突然遭此大礼,周雨彤明显一愣,旋即有点难为情道:“可是,我也是乱做的矣——”
众所周知,彤彤同学的数学成绩一向不太理想。
裴洋摆摆手,毫不在乎。
“那有什么,错的莪也抄。”
他说的掷地有声。
毕竟,陈安偶尔一次不做,老师会夸他松弛有度,学习有方。
他要是敢一次不做,老班今年开春刚摘的藤条,只怕就要拿他开开荤了。
“那个———麻烦让让。”
恰时,女声突然响起,陈安和裴洋同时起开,让出身位。
裴洋挠挠脑袋,看向平静的少年。
他动动嘴皮子,没说什么,只是拿著周雨彤递来的作业,转身离开了。
等新同桌进去,陈安重新坐好。
他单手撑著脑袋,偏头望向窗外。
开春,蓝天格外澄澈。
新的一年,一班不仅换了新的班主任,他也换了-—-—--新的同桌。
“电影里所有的遗憾和错过都会有一个结局或者解释,但生活不是。”
升入初二那年,一只修长的手在写完这最后一句话,缓缓停笔。
这是初二的第一次月考。
考试科目是语文,作文题目是以“离别”为题,文体不限诗歌除外,八百字看著桌上洋洋洒洒的一篇卷子,又长大一岁的少年微微露出笑容。
他的眉眼慢慢长开,那股子本就沉稳而迥异于同龄人的气质,也变得越加契合起来。
借著午后余光,陈安欣赏起自己的文字。
笔迹历经两世沉淀,越发内敛,没有什么扎眼的笔画和出锋,只是那潜在的无形的章法,令人看著越发舒服。
谈不上返璞归真,距离现世那些大师仍有些距离,但陈安也没想在这方面过多钻研,能够写完自己看著满意,足以。
再看作文。
因为是校内月考,所以他这次的答卷稍显任性。
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紧扣主旨,引用名言警句的套路写法。
不过偶尔任性一次,应该没事吧?
少年神游天外,无端想著。
谁还没在年少轻狂的时候,借著考试在作文上挥斥方遒,泼洒笔墨?
陈安或许不再轻狂,但他仍然年少。
很快,伴随著铃声打响,考生们挨个传递卷子,再由第一排的考生整理好,
最后统一交给阅卷老师。
少年跟著三三两两的人流,走出教室。
考完这堂,月考已经结束。
所以人流开始慢吞吞的往食堂涌去,也有些不打算吃晚饭的,就径直回了宿舍。
陈安两者皆不是,他调转方向,上了楼。
身旁没有跟著某个子弹头少年了-—----升入初二,开学分班,裴洋没有保持住成绩,掉出了尖子班。
这很正常,一生如此漫长,来了谁,又走了谁,其实不用太在意。
只要把时间纬度拉远,就会发现,能真正一直陪在身边的人,才是少数。
上到二楼,来到初一一班的班级前。
少年扶栏远眺,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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