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第四天灾,他们却叫我圣人 第44章

作者:船头鸦

  “老爷!您别给这疯孩子一般见识!他脏了您的眼!我后面肯定狠狠的教训他!”

  中年农户脸上满是哀求,他害怕眼前这个明显是城区来的贵人,一怒之下,连四年前第三代村子留下的这最后一个种都保不住!

  李维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只是盯那个男孩。

  “他是怎么疯的?”

  “都怪他爸妈!怪那一代村子的农户不肯吃苦!他们不知道好好干活,饿死的只能怪自己!是他们咎由自取!”

  中年农户被李维的问题给问怕了,他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给一整个村子都带来大祸!

  “我问的是,他是怎么疯的!”

  李维加重了口气,声音冰冷的再次发问。

  中年农户被吓的脑门上一直冒汗,他心里已经后悔到了极点,早知道根本就不该带这位老爷来这个地方。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个套,因为以前有太多太多这样的案例了,可都已经逼问到这种程度了,他也不觉得来自城区的老爷真的就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心一横,硬头皮干脆就实话实话。

  “那年的天灾,让他家里一顿饭都吃不上了,他妈受不了了,和他爸商量自己喝药,让他们父子俩吃了她撑下去。他爸答应了,骗他那些肉是鸡肉鸭肉猪肉鱼肉,但就算这样也撑不下去,他爸逼他杀了自己,把他之前吃的肉其实都是他妈妈的事说了出来,还让他吃了自己也要活下去.”

  “他活下来了,也疯了。”

  “.”

  长久的沉默过后,李维原本冰冷的声音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平静的有些吓人。

  “天灾?地下城都是人为控制的天气,怎么可能会有天灾?”

  中年农户当场全身抖如筛糠,跪倒在了地上,不断的对李维磕头!

  “是是是是我糊涂了!是我嘴笨!不是天灾!根本就没有天灾,是农户自己偷懒!本该抢收的时候,干活不及时!在才导致那一年老爷们也都跟受连累,还大发善心给我们减税,给我们减税!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李维强行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盯那双满是惊惧和惶恐的眼睛。

  中年农户被强迫和李维的眼睛对视,那双原本胆怯的眼眸在听到他的话后,变得有些茫然和无措起来。

  竹兰从其他城市买人口过来,不是一次两次,一年两年了,中间死了那么多人,不知道多少人都没法再回到自己的家乡,却从来没有哪个城市人专程为了这件事找到这来的。

  他不知道李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却也明白了,眼前这个青年一定不是老爷们派来套话的,他便也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真正的实话了。

  “天天气是人控制的,也就是因为是人控制,一,一年多前,据说城区的一位大老爷为了庆祝自己的生日,他想看雪!就让那些管控天气的大人控制,下了一场持续一周的大雪!”

  “当时村里的农户没有得到任何通知,只能在刚开始下雪的时候尽力去抢收能收获的作物,但大部分都还是被冻死在地里了!结果那一年的地税依旧要按照原本的数额去交!”

  “种田的还好,刚好是换季,地税交了咬咬牙还能活。可,可村里负责种果树的什么都没了!收税官冲进了他们家,把他们家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都抢走了,一粒米都不剩,也就在那一年,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种果树的都死光了,像我这样原本种田的就被调配了过来,重新组建了第四代红紫村。”

  中年农户磕磕绊绊的终于讲完了,李维也放开了他,接缓缓走进了那一片乱坟中,从泥土中找到了一把破旧不堪的镰刀。

  “你知道,那个想看雪的大老爷叫什么吗?”他轻声问。

  农户不停的在摇头。

  “不,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他是负责我们这个数十个村子收税官的亲戚!”

  “那你们的收税官又叫什么?住在哪?”

  “我们的收税官姓朱,他住在城区最西边,门口有两颗大柳树的公寓里,之前之前我去那交过粮。”

  李维拎那把破镰刀无声的转身走出坟地,离开村子,重新回到了车上。

  随后点火,掉头,目标明确的朝城区西驶去。

  在同一时间,距离红紫村不远的同样也是负责果树的村子中。

  头上带鸭舌帽,黑发高马尾,即使换了一身和周围那些农户一样破烂肮脏的衣服,也依旧遮盖不住她自身气质的少女,呆愣愣的看眼前空荡破败的棚屋,最终无力的跪倒在地。

  良久之后,她才重新起身,从那空无一人的棚屋中找出了一把满是锈痕的菜刀,转身也走出了村子。

  硬熬夜写了两章,改个作息,以后争取每天都中午这个点更新

第84章 白梨

  合同的签署对象,就只剩下一个疯小孩。

  李维原本的打算已经基本不可能实现了,他现在就算想要为那些从太阳被卖过来的劳工,帮他们将自己本应该拿到的酬劳夺回来,又能交给谁呢?

  但他现在又不是靠钱来升级。

  声望声望,好的名声是声望,差的名声就不是声望了?

  李维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看向了竹兰的交通地图。

  那个中年农户只是给了他一个大致的方位,城区的最西侧,有两个柳树的公寓。

  这样的信息太简陋了,想要找到确切的位置,他还要花费一些功夫。

  然而就在李维并没有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狭窄的道路时,突然,他像是压过了什么尖锐的石头,左前方的车胎响起了一道炸响,紧接车的仪表盘上就亮起来了胎压警告。

  李维只得将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准备下车换上备胎。

  可他才刚从驾驶位上走下来,一颗草一样的东西忽然从他脚下的土地中破土而出!

  那犹如藤曼一样的叶根瞬间就从他的脚踝处往上蔓延,很快就连手带脚一起,束缚住了他的全身!

  下一秒,一把生锈的菜刀就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满是锈痕的刀面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用这把刀别说把人给砍死,就算稍微擦破点皮,都是自带破伤风的附魔属性效果。

  李维没有乱动,只是看了一眼将他捆缚住的这株植物,从叶片来看,这像是一株兰花,可它的根茎却犹如藤曼一样,蜿蜒曲折。

  这株兰花的束缚力很强,而且格外结实,以李维如今的力量,在尝试挣脱时,居然一时间没能将它给扯断。

  这不由得让他疑惑回头,看向了那个拿到刀的人。

  劫匪个子不高,身材纤细,身上穿和村里农户一样的破烂麻布衣服,只是外面还套上了一件脏兮兮的斗篷。

  她戴上了满是破布补丁的兜帽,隐藏住了自己的脸,但从那纤细的指节中应该能判断出,这是个女劫匪。

  甚至李维在心中检索了一下自己自从登上竹兰的列车以后,遇到的所有人,心中基本上都能确定出这个蒙脸的劫匪是谁了。

  在李维回头看她的时候,劫匪这个时候也看到了李维的脸。

  她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回过神来,凶恶的踹了李维一脚,将他踹到了车边。

  “换胎!”

  李维没动,也不是抖m,看见女的就走不动道,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

  数十倍于常规的重力,瞬间将那名劫匪压倒在地上!

  她明显也是名科学家,身体素质要高于常人,在这样的重压之下,居然还在地上挣扎。

  然而,李维这个时候却已经加大力道,那颗兰花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在感觉压制不住他的力量之后,就自动松开了束缚,防止自己被撕碎!

  李维反过来一脚踹在了那个女劫匪身上,将原本还想挣扎从地上爬起来的她重新踹倒在地,接扯下了她戴在头上的兜帽!

  有长长的黑发单马尾,长相精致甜美的少女趴在地上,恶狠狠的瞪李维,像是能用眼神吃掉他身上的一块肉一样。

  看到了她那张熟悉的,前几天在列车上隔玻璃见过一次的脸,李维没觉得有多意外。

  他倚靠在车门上双手抱在身前,在少女咬银牙,刚准备开口放狠话之前,就解开了她身上的重力束缚。

  “换胎。”

  一样的话,只不过这次是从李维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白梨瞪那个曾经在列车上有过一面之缘,今天居然又再次碰到,还是个比她要强个足足一个大阶位的青年。

  她的心情也很差,却还是闷不做声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手脚麻利的从汽车的后备箱找到了备胎和工具,手法虽然生疏,却还算是有模有样的,把不能用的轮胎换下来,好的备胎换上去。

  “道个歉吧。”

  听到李维平静的声音,白梨还没什么反应,她身边的那株兰花却谄媚的不断鞠躬弯腰,活像一个狗腿子。

  白梨觉得有些丢人,用藏在背后的手用力揪兰花的叶片,然后自己瞪眼睛,理直气壮的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

  形势比人强,她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看到她这么识趣,李维倒是有些意外。

  但他没心情和这个明显身世不凡,牵扯到很多事的少女在现在产生什么交集。

  他心情不好,还有急事。

  急去杀人。

  于是在备胎被换上以后,他就二话不说,打开了车门,重新点火发动汽车加速离开,看都没有再去看白梨一眼。

  这让白梨有些在风中凌乱了。

  她已经遇见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两次了,第一次在列车上,他看到浑身是血的自己,选择嘲笑,然后闭眼继续睡觉。

  第二次,就是在刚刚,自己想要抢个车代步然后去杀人,结果居然还抢到他身上了,他的心情看起来也不好,踹自己那一脚踹的不轻,让自己把车胎换了,道了个歉,就无视自己,直接走了?

  好半天,她才重新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掐身边兰花的茎秆。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一个吸血虫,他让道歉你就道歉!亏你还是我养出来的!”

  兰花用两片叶片护住了自己的花苞,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

  也就是它没有嘴,不然现在已经开口解释:‘我就是跟你学的能屈能伸。’

  白梨很快就松开了兰花,因为在远处又有一辆车行驶过来了。

  她再次故技重施,这一次总算没有运气差到极点,遇上扎手的点子。

  坐在抢来的汽车上,副座的兰花正在用它的叶片熟练的摆弄车载音响,但当原本还在放GG的电台中缓缓响起了一首老旧音乐时,兰花顿时花枝乱颤的急忙将音响关掉。

  这已经让白梨回想起了往事。

  她的眼眶泛红,握方向盘的手都止不住发颤,脚下已经踩死了油门,发动机响起了一阵轰鸣!

  “小白,这次真的!我们一定要杀他全家!”

  副驾上系安全带的兰花,听到少女狠辣的发言,它默默的用叶片比了个心。

第85章 還有一家子

  想要在那诺大的一个西城区,找到一座种了两个柳树的公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知道了姓氏,也知道了他的职位,李维手上也不缺钱,那有些消息就容易打听了。

  在这个黝黑的深夜,大多数城区的居民都把今天列车到站后,那位前理事长侄子的浮夸表演当作饭后谈资。

  整个竹兰都对这个之前纯粹是个纨绔,后面靠亲叔叔上位的侄子没有好感。

  他任性妄为,行事浮夸,还贪婪吝啬,有很多人甚至都觉得前理事长的突然死亡,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而这一次,就连本该回城继位的“公主”也出事了,他更是深陷流言蜚语的漩涡,让每一个竹兰人都在为前理事长生前对这个侄子的宠信、爱护感到惋惜和不值。

  就连李维在路边买了个面包当晚饭的时候,都能听到超市的老板在对这件事叹息两句。

  就矿泉水,把面包咽下肚子的李维觉得这帮人纯粹就是吃的太饱,显得没事干了。

  他们这些打工的居然还同情起上面人的恩怨情仇了?

  真觉得不在下面的村子饿肚子种地,住在干净整洁的街道,每天能吃饱穿暖,就是人上人了吗?

  李维摇了摇头,他将吃剩的包装袋和水瓶随手扔进了垃圾箱,接返回了汽车上,将座椅靠背调到最后躺下,车载音响中跳到了音乐电台,就这样盯道路一侧,一个种两颗柳树的公寓,静静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夜越来越深了起来,听电台音乐闭目养神的李维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

  12.09分。

  多眯了9分钟,但没关系,他又不是什么活阎王,非要把杀人的时间定的那样死。

  他打开了车门,拿出了那把破旧的镰刀,在一片寂静的街道上,李维缓缓的走进了那间大门紧闭的公寓。

  而只是刚靠近公寓的大门,他就不由得嗅了嗅鼻子,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白梨的手在抖。

  她握那把生锈的菜刀,高高的举起,接重重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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