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回想起什么，女孩突然噗嗤笑出来，把半张脸藏进手臂之后。
“我带你去玩些好玩的。”
这句话就突然敲碎了记忆，带着人回溯到那个始于天台相遇的热烈下午。
又回想起那种单纯而朴素的开怀情绪。
一如东京游的那日，一如现在。
回想起来，林森觉得神奇。
和这个干净到不可思议的女孩，总有奇妙的缘分。
本来，以林森的行事模式，以她的存在感，本该是一面之缘的生人，本该就此错失。
也曾有很多次差点形同陌路。
随便就能列出几个。
东京湾上报团取暖后的自然分别，明明为邻居却互不知的浑噩，还有遭贼搬家的那个下午。
哪次的结果，都该是再也不见的。
但总有主观和客观的因素，重新将之糅合到一起。
人生，很奇妙吧。
也就因此对着女孩有了亲切。亲切相熟之后，就更欣赏那纯良的品质。
和这个孩子相处的时候，会有下意识的开怀与愉悦感。分别久了，甚至想念。
于是更顺理成章的渴望就递进出来：
[想要对方更好。]
[私以为这个孩子的结局，必应配得上心里为她设置的那个美好阈值，而不应走上自己眼中的“歧途”。]
纯粹的祝福，目的是满足纯粹的私欲。
所以——
[想要插手她的人生。]
林森目前对待这个女孩的态度，是这般。
不知道她对自己是如何看，但至少目前为止，林森能从她的行为中隐约感觉出相似的目的。
很难形容这种灵与心上的亲近。但不论如何，有些事情是明确的。
对伊藤小姐提出的活动邀请，林森的答案是——
“可以。”
第二章 心间奏响的春雷
讲句实话。
接受伊藤西果的邀约时，林森其实有过一定的心理准备。
但还是没想到，早起的原因竟是为了坐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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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出了车站，坐上巴士摇晃到郊野上的目的地时，都是精神恍惚的状态。
“这是？”
“我的老家。”
女孩扯着无头苍蝇一样的青年人主动当起了导游。
给林森整不会了：
“所以，伊藤，你说的替我的未来负责，莫非是看好我有成为顶级庄稼汉的潜质，带我来乡下开发一下种田的潜力？”
“不是的啦。”
“还是说你家有长辈在乡下辛苦种茶，一罐卖一万円，看与我有缘想请我扶持下她的生意？”
然后林森的腰就被用劲戳了一下。
“所以说不是诈骗犯啊，前辈！！！”
对于某人的质疑，伊藤小姐像是不满的样子。
有叉腰的动作和嗔过来的表情。
但最后还是轻叹一息，没好气地扯带着他漫步上凸起的乡间小道。
春季的稻野有种朝潮的湿气，空气中都沾着草叶的气味。
泥土味混杂淡淡的花香，是勃勃的生机映现。
几只灰棕色的雀子落在前方几米的地上，又扑腾翅膀飞上老得发旧的电线杆。
远一些的位置隐约可见屋子的型影，边上排列着培育植物的长条大棚，与几乎要融入背景的朦胧山脉呼应。
很有趣的场景。
“是不是觉得放松多了？”
似乎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心情，女孩凑过来。
是有些紧张的小声。
“有点。”
没有电脑和手机打发时间的时代，与其闭锁在繁华城市的公寓楼里，确实还比不上来这种地方逛逛。
反而更好一些。
林森的点头认可似乎激励了身边的女孩。
她就来劲了地扯上了衣角，一路领到了村镇角落的一处隐蔽的小屋。
似是有些年头了，木头掉漆得很厉害。
延出来的顶下垂有风铃，叮叮响着声。
女孩就拉着他直接坐在根根木柱撑起来的屋底板。
双手撑起下巴，凝视着面前大片大片的青涩之绿蔓延至天际，渐变成淡蓝的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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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呆。
娓然倾诉起来。
“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这里还是住人守田的。后来，大机器普及得多了，干农活方便很多，就废弃掉了。大概初中以后，这里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基地。”
“有时候晚上实在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跑到这里打发时间。风声吹得铃铛响的时候，整个人都舒服很多。”
说到这里，女孩清清嗓子，对着刚刚出头的缩起了身子，抱住蜷上来的双腿。
“再以后的话，每当有难过或者迷茫的时候，我就会有了躲过来的习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思考着现在，还有未来。”
风拂过她的脸颊。散开些的黑色发丝慢慢飘扬起来，展露浮现略显犹豫的试探表情的侧脸。
“所以，前辈，觉得，人生在世的意义是什么。”
“好突然好生硬的递进，伊藤。”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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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摆弄出的忧郁少女的人设就再维持不住。
被戳破的伊藤小姐有些小恼地伸手敲着木地板，“总、总之。想和前辈聊聊这方面的事情，只能找这种切入方式了。”
然后破罐子破摔地叹口气，调整下坐姿，把腿摆下去，直截了当地再问出声。
“就是，想知道，对于前辈的人生而言，爱情...是不是大于一切的东西。”
当然他喵的不是了。
林森差点就这么把这句话直接讲出来了。
关键时刻才堪堪止住。
还搞不懂这孩子是以何等心理问出这个问题的。
言多就必失。
最好的选择不言而喻，那就是——
“关于这个，我反而想先听听伊藤的想法。”
把皮球踢回去，再考虑应对。
而这个做法也似乎显著地难倒了提出问题的那位。
手指一下揪起了衣角，有种张口结舌的感觉。
还偷偷用试探的目光看过来，小心观察自己的表情。
“前辈就不能先告诉我吗？”
“伊藤是提问的人，坦诚相待肯定要自己先展露诚意吧。”
“呜。”
伊藤小姐发出难受的咽声。
但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吐露出来。
结巴又卡顿着。
“之、之前的话，就是...就是被前辈救起来之前，肯定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说完，再用近乎凝成实质的期盼目光望过来，似乎迫切渴求一个答案。
“但是，现在的话，有点不清楚了，有些迷茫？”
“迷茫就对了。”
“啊？”
在女孩呆愣的目光中，差点绷不住半场开香槟的的林森赶紧收回那些溢出来的情绪。
“我的意思是，和伊藤一样，我也挺迷茫的。”
林森仰起头，努力放松表情。
“曾经的小林森，认为爱情是世上最重要的东西，是生命中的必需品。所以，当他一次又一次失去这样事物的时候，才会绝望。”
这样的描述让女孩紧张地望过来。
“那，现在的话，前辈又是怎么看待爱情的？我是说，还会为之而死吗？”
对此，林森坚定地摇头。
“不会了。伊藤也是吧？”
“是。”
女孩点头的动作让林森察觉了良机。
纠正爱情观的机会，来了。
便抓住机会正了声线。
“其实还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伊藤想听听看不？”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林森捏起下巴，摆上芥川龙之介的经典姿势。
“就突然发现，除了所谓恋爱关系之外，好像还有一种关系，对我来说，也变得宝贵起来。就是，和伊藤你这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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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截了当的言语让女孩一惊，径直侧眼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