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
“这下，又年轻一岁了。”
林森郑重地发表经过验证得到的结论，“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高中生小姐？”
“......”
“嘶...哇！”
下一秒，青年人被猝不及防推躺在楼梯上。
而后，小虎崽一般的身影骑到腰上。
下一秒，拳头啪啪地砸起胸口，一下一下相当扎实——
“你是哪里来的变态啊！小林森！”
清澈、好听却高昂而羞耻难耐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起来：
“邪恶下作...糟糕透顶，大笨蛋！”
第八十五章 好多桥段
公寓屋窗外的天空浸入墨色之时，林森按开台灯。
温暖的光晕洒在桌面上时，手中握着的笔轻触上纸面。
沙沙声中，一条条信息载录。
段落上是排列的通告邀请与对应的联系方式。
基本都为电台节目的制作负责人。
“看起来，那期电台节目的反响真的很好。”
想来也是。
时代发展，媒体迭代。在当下，已鲜有艺人选择以这种音声节目，来作为音乐作品的首次发布平台。
尤其是，在歌曲质量本身相当高的情况下，青山小姐那几乎完美的表演，更使人印象深刻。
驻场演出原创歌曲，可谓尊重拉满，在小圈子里有相当不错的反响。
据说，主力听众之一的轿车主群体，甚至联名写了封信寄到节目组，希望电台能重播那次节目，或是帮忙催促歌手正主尽快发型歌曲磁带，以丰富大家的车载曲库。
可《大田真夜中》节目组向来有个很奇怪的规矩。那便是，从来不重播节目。不进行直播放送的时日，宁可轮空也要浪费这些时间。
是有智慧在其中的——正因为这个原则，导致电台的收视率一直很稳定。因此，得到相当多广告商的青睐。
不过，折射到蓝椰子乐队这边，也许就没有那么棒了。
热度终会消散，短期的艺术追求也会被时间磨淡抹平。或许，再过段时间，不少人就会忘记某个贡献美好演绎的大女孩。
而迅速将热度变现成名气乃至握得住的收益这件事，还不太能提上日程。
目前为止，尽管从摄影师相田那边得到几个大厂牌的联系方式，但音乐公司的相关负责人们还在持观望态度，并没有签下青山夏至，乃至两人的组合蓝椰子的意思。
这也意味着，离进入录音室并正式发行单曲与专辑这件事情，还有不短的路要走。
相比之下，时间便显得不太等人。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至少，林森想到了两条路。
其一，大不了放弃与环球或索尼这般大的发行公司打交道，出钱入股一个小型厂牌，得到投资人身份。那之后，制作和上架音乐磁带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其二的话，就是再等等。想办法维持甚至进一步提高名气，最终吸引到大公司的签约。
显然，后者看起来绝对更加困难。
只是，思索起难度时，桌前的青年人却像是回忆起什么。
将面前纸张翻到背面，在之前随手杂乱记下的备忘信息中找到其中一条：
[纪录片导演，松本吉兆]
身份下方，是一条杂记的电话号码。
林森有些记不清是昨天还是前日接到这个人的电话的。
杂在一堆骚扰通话中间。说是，正在拍摄有关地下乐队的纪录片，希望能邀请蓝椰子参与进来。
比较有印象的细节是，其人不卑不亢的态度，以及直来直往的一个说法：
“经费有限，可能无法给予报酬。”
当时，听到打白工的字眼，林森就没往心里去，只回了一个正在认真考虑的态度，就没了下文。
但现在一想，自称出身电视台背景的，要拍纪录片的导演...
莫非是传说中日本广播协会，即NHK的人？
对于这个特殊的公共电视台，林森了解得不多。
只在前世流传的视频，乃至邻居黑泽的口中听到，这是个只要发现谁家有电视，就要派人上门收频道费的奇葩组织。
但换句话说，敢把运营经费平摊到全体国民身上，NHK自然有独特的底气。
它，确实是那么个家喻户晓的巨无霸级别的广播电视台。
恰恰拥有当下急需的知名度——想到这里，也就决定明天打电话回去，问问具体情况。
若操作得当，说不定可以帮助青山小姐就此开启上电视的渠道，也说不准。
也可以，让全国观众跟着帮助证明，某个二十四岁的女孩绝非老姑娘，而是青春正好的女孩——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回忆起今日上午某人羞怒难当，骑在身上挥拳发泄的可爱模样。
瞬间为那般的画面而心中失笑。
实在没想到的是，青山小姐也有那般害羞的一面。
以至于，之后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躲在边上被领回她家后，第一时间久进屋换回了常服。
然后，在寡言中满脸通红地给自己赶出了屋子。
看起来，夏至姑娘确实需要好好缓一缓。不仅消解情绪，也认识到自己依旧年轻可爱的事实。
这，才对。
青年人的嘴角就不自觉再勾起弧度，再瞥一眼面前纸上的信息，检查是否有还未过目的部分。
读着读着，也有感慨。
嘴上忍不住嘟哝一句：
“这么上心那家伙的事情，不知她念不念情。”
虽是个带抱怨意味的疑惑句式，可心中答案却显而易见。
林森抬起手，触到脸颊。
再回顾起今日下午的一个细节——楼梯间，闹剧的最后，得到的那个看似锤砸累了后自然趴下来的拥抱。
还有那身体和彼此脸颊贴上时感受到的加速的心跳。
那时她身上有那种显然不作假的隐隐的开心。
可能还有几分奇怪的冲动。
只是，犹豫踌躇后，却硬生生把一切憋回去什么也没讲出来。
只翻起身来，捂着脸以羞涩作掩饰，夭夭逃开——
青山夏至好像总是选择去忍受噤声压抑需要的那个人。
她的妥协源自于本性中的善良。也正因如此，会下意识的有心疼的感觉。
与之亲近的人，终归不愿意她承受难过。
这大概也是对她公布自己恋情的晚上，为她那个强装也无法遮掩的难过表情感到怅然若失的原因。
可最为冲突的事情是，他这个在这里共情的人本身，就是招致其负面情绪的元凶。
“......”
人际关系，大概确实是生命中最大的难题。
交织的人生像混剪在一起的影片，混乱而没有什么逻辑。
这是款没有通解的方程式。只会带来迷茫和烦躁。
但换句话说，林森不是习惯逃避的人。
关于感情和心意，他已确认一些事情。
也想做些什么。虽然，目前为止毫无准备，但终究不能缩壳当个懦夫。
否则，套用自家女友的话，更多的无妄之灾都会伤害到彼此乃至他人——
如此想着，低头随意一瞥，就捕捉到一条杂记的信息：
“六号签售会，详情到时咨询笹川。”
读出来的瞬间，一时竟忍不住直摇头。
伸手捂住脑袋，发出自嘲：
“刚刚，还在怀疑别人念不念情。实际上，被偏爱的某个，之前也在对付出视而不见。”
哪家责任编辑连事业日程安排都全程操刀负责的？
利益干系？之前还能如此自我欺骗。
但现在嘛...
青年人就忍不住起身，到屋内座机边上，拿起听筒。
按下一个号码。
只是，响铃后被接通的好几秒内，那一头却都没主动开口。
与此同时，却有隐约模糊的呼吸声在耳边响着，鲜明地表达电话那端有人守候的事实。
她，在等自己主动开口。
想明白后，也就不再等待：
“笹川。”
“嗯~”
“？”
这个应答的音色是...西果？
听清那边的嗓音后，先是猛然一愣。
但很快却反应过来——绝对是某人又在那角色扮演吧。
因为，傍晚到家时，女友屋内还往外传着煮晚餐的动静与喵呜叫声。只因还在约定的不相见惩罚期，才没去打扰。
之后，更是没听到任何出门的动静。
那么大一个人，还能凭空传送到那边不成？
心态便瞬间从讶异转化成无奈。
懒得再在对方的恶趣味上纠结。
只按本来目的，以随口闲聊起手：
“晚餐吃的什么？”
“牛奶面包，还有一些水果。”
标准的伊藤西果式的声音如此回应。
而后，近乎调侃地发声询问：
“怎么突然往这打电话了？”
“想起来，这周有我的签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