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凝望着彼此的脸，呆呆地怔住。
好一会。
然后——
千。寻⑨б○壹②⑥②⑦山令
倚靠着桌子的女子先反应过来。
眼中闪起些许不舍，却还是立刻行动。
滑溜溜地轻轻挣开脱身，顺手夺下对方手中的瓶子。
笑嘻嘻推开紧随着反应过来的某人，再一把将手上挡下的香水一把抹到他的脸上。
“喂！”
“洗脸去吧你！”
闹剧最后以洗手间中的水声终结。
好一会，林森才处理掉满身的香气，单手拎着脱下来的、领子彻底被浸湿的外套出去瞪了还在眯着眼睛闻自己身上同款味道的某人。
得到她不甘示弱地注视：
“干嘛？你先呲我的！”
“投降了。别搞了，吃饭去吧。”
在反响不错的演出后下馆子以犒劳，几乎是定下的惯例。
不过，习以为常的过程中，林森却观察到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现象。
他遇到三两个午休时间借故溜出来买炸食的高中生们。
然后，从他们嘴中听到了某些神奇的术语：
“上次讲的问你爸要些钱的事情，搞定没？”
“他那边还没松口...”
“真是的，搞什么啊！就等着你这笔开启股神之路了！”
“你别急...说起来，你这家伙数学不是次次都不及格吗？天天和我扯什么布莱克舒尔斯期权定价公式，你真的搞得懂吗？”
“哎呀，信我就完事了。你把钱要来，然后等着分红发财就行了。”
“真的假的？”
“我东京巴菲特还能骗你？”
临近成年的象牙塔学生们显然对大人的世界充满兴致与好奇。
那副热情而自信的姿态，看得边上的林森直摇头：
“不过，有一说一，有时候，不像这几个小鬼一样盲目自信，也是一种幸运。”
“感觉他们讲得头头是道的...说不定真的懂？”
“可别。”
林森就开始给显然没太接触过证券行业的青山小姐科普起一些小知识：
“你听说过《擦鞋童理论》吗？”
“那是什么？”
“用不形象却专业一点的说法来讲，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零股理论。意思是，当所有的擦鞋童这种普通投资者都在讨论股票时，是股市交易达到最高峰的征兆。然后，股市就会开始下跌。”
“诶？”大女孩睁着眼睛望过来，“所以，小林觉得，未来股票会跌？”
“当然。”
肯定的答案很快被给出。
只是，谈论着的两人却在此时同步着愣住。
而后——
同时转身，望向身后给出回答的嗓音的来源。
听来者继续沉声补充：
“不然，也不会半强迫地建议我，在资产规划中，永远别考虑把钱存进股市里增值了。”
“......”
“笹川？”
于是两人行的庆祝活动顺其自然新增了一位额外的成员。
“本想着中午随便找个地方对付的。”
餐馆靠窗位置，坐在青山身侧的火烈鸟正经起脸色，“不过，既然发现帮助别人认清排泄物先生的机会，自然不可放过。”
“还在排泄物呀。饭点搞这种东西是吧。”
“毕竟实在闻不惯兽人君这满身的香气。有一种好似这么做，就能遮掩恶臭本质一般的装模作样。”
惯例的互相攻击其实早习以为常。
不过，由于话题将某人同时牵扯进去，她也顺势理直气壮地冒出来插进互动中。
“就是就是！喷这么多香水，给谁闻呢？小林森！”
“好呀好呀，你也跟着狼狈为奸是吧。”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的盟友！”
青山小姐搂住理芽女士的手臂，在她因身边人行为骤然呆萌的表情中将脑袋枕在她肩上。
却很快有了新的疑问，扭头小心表达心中的疑惑。
“不过，笹川你在理财上居然听小林的建议。”
“只是思考他表达的一些逻辑之后，选择性地相信了一部分说法。”
“这样。”
“并非是什么因为倾慕而衍生的什么都听信的愚蠢。”
“原来如此。”
青山小姐以“我懂”的表情煞有其事地点头。
只是，数秒钟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在短时间内经历巨大的变化。
从盲从，到若有所思，再到双眸大睁的难以置信。
最终，如遭惊雷劈身般整个僵住。
松开手，整个人像触电一样僵直在位置上。
而后，如机器人般咔咔扭着脑袋。
望向身边神情自若地低头研究起桌上菜单的女编辑。
结结巴巴：
“等、等等。笹川你刚才说，倾、倾慕？”
“是。”
“...！？”
短暂的愣神之后，青山夏至扭头望一眼对座神情平淡的青年人。
满脸的困惑。
再扭回头小心地伸手，戳一戳一言不发的火烈鸟。
“那个，笹川。你知道小林他有...”
“我知道的，伊藤是他女友。”
“噫、噫！！！”
与汹涌的讶异同时袭击而来的，还有更深的不解。
只是，笹川理芽的下一句，却彻底让女歌手陷入了宕机状态：
“虽然的确是让人遗憾的事实，但，其实也并不影响我表达感情就是。”
“。”
短暂的沉默，然后——
“等、等下！”
女子上扬的颤抖嗓音，在晚午顾客寥寥的餐厅中回响起来。
第八十二章 她的义正辞严
午餐后林森接到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
拨通者自称是某个节目的负责人。内容直白，针对青山小姐。
是邀录音声节目的通告。
确实是个不错的消息。但，最后，林森却选择当场拒绝。
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首当其冲的原因为日程冲突。对方指定的日期，恰是之前与新人导演小木曾约定的动画电影原声带录制时间。
并非不是不能在多方间商量协调，但莫名其妙的邀请人显然没拿出什么诚意。报酬低得可怜不说，乱七八糟的要求亦提了一堆。
而在通话过程中，又逐渐想起来，对方报上来的名号，似乎听某位主持人失野鹤子讲过，乃《大田真夜中》的敌台。
于是推拒显得顺理成章——毕竟，有从《大田》节目组那得到过后续再上节目的承诺，贸然去和人家小气吧啦的竞争对手眉来眼去，没有必要。
电台听众群体毕竟固定。把握好其中一家即可，何必多方斡旋把自己头给搞晕。
除此之外，讲句狂一点的，青山小姐目前也不缺音声节目这个层面的曝光了。
接下来，要么上电视节目进一步打响名气，要么就奔着联系厂牌正式发歌出专辑去。
关于后续，林森其实已经有了些许计划。
本打算在今天，就与某位傻愣愣的、还不清楚自己的艺人路已走上轨道的正主掰扯掰扯。
但林森却清楚，在午后的这间团地租屋，青山小姐估摸着不会有听上述那些事情的兴趣。
因为——
“嗯...”
自从与某只火烈鸟吃完午餐后，她就一直保持这么个煞有其事的表情，一有空就死死盯过来。
此时此刻，双手抱胸，眯起眼睛来：
“哼...”
“你家里哪里藏着个坏掉的打气筒吗？哼哼哈哈的。”
于是女子如炮仗般被随口一句的话给点炸开。
“不是！”
她严肃起面色，“小林森！你是有女友的吧！”
“是的。”
“所以，你这个时候怎么能这么平静的！”
终于得以解放情绪，大女孩瞬间有些手舞足蹈起来，“虽然表达的方式很奇怪，讲出来的话也别扭...但是！刚才，吃饭的时候，笹川她一直在暗示自己的心意吧！你难道在，装作听不懂吗？”
她指的是之前共进午餐时间，某只鸟类动物在闲聊中总插进来三两句的怪话。
依旧是相当隐晦的表达。但，在场另两人的理解力与情商，不可能装成木头。
可事实是——
直到回到这间租屋的全过程中，青山小姐一开始因理芽女士在场想问不敢问，后续则因为憋话的惯性与心中的震撼，好一阵子冒不出一句话来。
而林森则全程保持了一如既往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