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才想起来忘记自我介绍的事情了。
便互相握手对了下名字，慢慢讲述有关夏至姑娘的故事。
听得摄影师小姐慢慢瞪大了眼睛。
“哇。”她开始惊叹起来，“好棒好励志的故事。所以。你们两位现在是在义务为这位朋友宣传的吗？”
“嗯。”
“这样啊...”
相田捏起下巴，若有所思的表情。
林森大概知道这人心里打的算盘。
事实上，摄影师乃是最喜欢故事的群体了。
尤其是摄人物的群体。
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张引以为豪的作品，都应该包含一个故事。
到了后世，很多摄影师为了拟造照片中的故事感，甚至不惜在某个取景点等上整天。当然也有喜欢以力破巧的，会刻意请模特专门为自己构思好的故事摆拍。
也就是说，人物摄影，很多时候都可以归类为故事创作。
而在当下的年代，这种趋势虽然不明显，但也是行业内一部分摄影师的追求。
很巧，相田便是其中之一。
但林森没有料想到的是，展露感兴趣表情的女子最后冒出来的问题并非是有关青山姑娘的联系方式，倒是又集中回他的身上。
“事实上，针对两位，又有个不情之请...”
“啊？”
事实上，有关接受邀约一事，林森属于早有预谋。
在这个年代，登照，也是很好的曝光。
本来计划是通过话聊寄巧，将这位摄影师聊进去，主动提出为青山姑娘拍几张照片的计划。
再顺水推舟邀请她去某场演唱会，必然会留下经典的现场照片。
再登报，当作免费广告获得关注度...
摄影师相田赢得奖项，蓝椰子则如愿赢得被媒体关注的机会，双赢。
若真能如此，那便堪称星条旗倒着挂——美翻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
对面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反而用颇有意味的眼神望向林森，以及身边的女孩。
这就很尴尬了。
吃人请饭拿人手短，当然不好拒绝，只能想办法接受别人的额外要求。
于是伊藤小姐从背包中翻出蓝椰子的海报和卡片，努力听从指导学习如何摆出能够上镜的可爱笑容。
然后是细节。角度，姿势...最重要的是表现出那种少女感。
伊藤小姐今年不过二三，更有相对年龄更稚嫩些的外形，达成这些条件倒是难度不大。
但林森这边，就有点难度了。
其实并不是什么难的动作。大概就是在镜头中望向身边的女孩。
但，有一个问题。
“眼神不对啦。”相田放下相机，伸手过来敲打着林森的手臂提醒，“哇，小林呀。旁边这么可爱一个孩子，你怎么能是这样一个眼神？”
“但我一直都是这么看别人的。”
“这是照片，照片！”
摄影师女士竖起手指，“虽然我很崇尚自然感，但艺术化的表情还是得有一些的。还请麻烦再努力下，实在感谢。”
“那，我该怎么看她呢？”
“嗯...小林谈过恋爱吗？大概就是那种看向恋人的表情。”
“不算有吧。”
“诶？”
相田展露有些出乎意料的表情，顺口恭维两句，“小林这个形象条件，应该不难...啊，抱歉，我一下子没管住嘴。”
“没事。”
让相田突然噤声的，是青年人身边的女孩的动作。
突然有些担忧的表情，望过来的制止眼神，和轻轻摇头的动作。
大概懂了些什么。
于是相田有些苦恼起来。
但很乿快又想到了办法，眼睛咕噜一转，嘴角翘起有些奇怪的笑容。
“这样吧。我看能不能换种表情。”
担当模特的两人边听从起摄影师的指挥。
关于女孩，还有附耳的私语，不为林森所知。
大概几分钟，搞定前期工作。
女孩先侧过脑袋，睁着剔透的墨色眸子，盯向身边人的侧脸。
然后。
“小林，你也转过去，看着伊藤的眼睛...对，保持住哦，不允许移开目光！”
于是林森也侧过视线。
入目的是可爱的眨巴眨巴的大眼睛。
女孩的表情有些憨傻和单纯。
如镜般的眸子中有自己的人形倒影。
紧接着。
“复述我刚才的话！”
在摄影师的提示中，女孩显然有些紧张。
但最后，还是深呼吸，几乎棒读的撒娇语气轻声念出了声。
“那，个...规则是，先笑的人是小狗哦。”
“。”
啊？
不知为何，记忆便自然地闪回，大概到那个冷兮兮的夜晚。
突然有模糊的形象入侵视野，是溺水当晚湿漉漉的她。
咳着河水，再傻乎乎地睁开眼睛，也是这样地望过来。
便利店门口报团取暖时，也是这么笨笨地，小心从湿透的钱包中捡出两张薄的快碎开的纸钞。
伊藤小姐大概一直这样，也许，也将一直这样下去。
于是落汤鸡的形象与当下呆呆听从指示的她在光影中重合，带来忍俊不禁的感触。
终于——
桌对面举着相机的女士嘴角翘起狡黠的弧度，看着桌对面的场景。
“咔、咔、咔...”
一连串的镜头定格，刻印在胶卷上。
第一张，有突然憋起笑的青年人，和展露猝不及防惊讶表情的女孩。
第二张，有情绪被感染的女孩在努力憋住表情。
第三张，有终于忍不住翘起嘴角的青年人凝视身侧的女孩，眼中有笑意。
第四张，再也撑不住女孩转过脑袋，在身边人的注视下，用早就准备好的海报挡住下半脸。
黑白的胶卷诚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一点一点地把人带回干净而纯好的默片时代。
完美的作品。
以至于挥手分别时，站在餐厅门口单手插兜的相田还在回味刚才的场面。
远方有并肩而行的两人。
男青年挠着头举着海报，脸上是不确定的表情，开口似乎在询问身边的女孩。
女孩则呆呆接过海报，脸上浮现努力回想的表情，最后也同样满脸迷糊，点点头。
越是凝视，摄影师女士嘴角的弧度就更甚。
“嗯...大概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就得靠自己加油了。”
她转过身，将相机挂上脖子。
“这次，取什么名字呢？”
“第一张，《台阶上的两人》。”
“第二张，《普通朋友》。”
“那么，第三张的话...就叫《还不是恋人》吧。”
“嗯...好名字！”
相田便为自己逐渐精通起来的署名功底沾沾自喜。
但在最后，还是靠上等待公共交通的站牌，望一眼手中的海报。
“结果还是被宣传炮弹打到了啊。蓝椰子的夏天，吗...”
“下一站取地，是间居酒屋嘛。”
“倒也是个值得取材的地点。到时候，去那边看看吧。”
第四十章 理财鬼才有良策
“感觉我现在陷入了一个纠结的境地。”
“啊？”
租住的宅房中，难得被主动搭话的林森将笔放下，置于餐桌，有些惊异地抬头。
火烈鸟撑起下巴，叹气。
“森君会有这样的忧虑吗？每次消费的时候，看着不断减少的信用卡余额，总会有一种愁虑，担忧这笔存款某天会花完。人，还是不能大手大脚的花钱。”
“总觉得这句话从笹川编辑口中说出来实在有些幽默了。”
“人是会变的。你说以前没意思。”
笹川理芽正起脸色，“现在的工资堪堪够供给每月的房租和吃穿。除此之外，任何多余的消费都如刀刀割在肉上。现在，每日每夜财产的骤降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所以，你现在每天花多少钱？”
“每周要买藏至少十本书填瘾。偶尔的巧克力和咖啡豆也是不可替代的生活必需品。”
“那么现在信用卡的额度还剩多少？”
“经过准确计算，按现在的消耗速度，大概只够支撑两百多年左右。”
“所以笹川编辑是西游记里被玄奘师徒恳切请求后驮它们到对岸的传奇生物吗，已经开始考虑自个二十二世纪时能不能享受到可控核聚变这档事情了？”
“之所以能长寿的原因蛆虫君大概不会想得到。”
“说说看。”
鲌疑似酒令潵弃久罢
“前几天还在千叶的时候去寺庙拜了趟山神，山神直接把位置让给了我。出于好奇，我问了下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