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香起司
林恩回答道。
“治伤?”葛雷亚有些诧异,“那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给你带瓶月光原液?”
“我身上的伤,不是月光原液之类的东西能治好的。”
说着,林恩缓缓脱去上身的衣物,将精瘦且肌肉分明的身材曲线展露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丝丝缕缕的血痕,深可见骨,仿佛在被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丝线死死缠绕着,鲜血潺潺流淌,片刻后却又仿佛时光倒流般回溯至体内,周而复返。
然而不仅是身体表面。
林恩的每一寸血肉,乃至骨骼和心脏,眼下都在经受着这种刀剜般的刻骨疼痛,一刻不停。
虽然也能用“就当是积攒痛苦能量”这样的说辞安慰自己,但终究有些难顶。
尤其还经过了魔女小姐的削弱,否则林恩·巴特莱昂早就因为过度使用命运之力而灰飞烟灭了。
这便是使用戏命师的代价。
月光原液只能单次治疗身上的伤势,并且仅仅只针对“伤势”而言。
眼下林恩身上所出现的变化,更像是某种源自因果律的惩罚,自然无法使用治疗药剂之类的事物进行恢复。
第一次看见身上伤势的时候,林恩下意识便回想起,那天在奥尔恩城的地牢中,自己初次使用吞谎者所见到的画面。
画面中,名为“命运之囚”的未知存在,似乎也在遭受着类似的刑罚。
可那些丝线的数量和规模,又何止超过他此刻的亿万倍?
自己多半和那名虚无缥缈的神秘存在有某种联系,然而这一切终究不是眼下的他急需考虑的事情。
“接下来的画面,你应该不会想要见到。”
这一次,林恩不开玩笑地下达了逐客令。
听出了他口中的严肃,葛雷亚愣了几秒,随后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望着林恩苍白的脸色,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说些什么,可到头来,却又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总之,活着回来。”
闻言,林恩咧嘴一笑:“当然,你以为我是谁?”
目送葛雷亚离开之后,望着重新恢复安静的房间,林恩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虽然从结果看,他似乎依旧免不了孤军奋战,可这一路走来所拯救的人并非虚假。
从葛雷亚身上的那些黑色丝线就能看出来。
正常人的丝线都是半透明状的,散发着异样的梦幻色泽,唯有这些本该死在奥尔恩城的人们不一样。
本来注定要死的葛雷亚等人,遭受到了自己所带来的命运偏转,成功存活了下来。
这也使得他们身上的丝线异于常人。
换句话说。
命运并非一成不变,也永远不存在什么注定的悲剧。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林恩从口袋中缓缓掏出庇涅斯的纸牌。
正如先前所说的那样,当务之急必须先压制身上的伤势,恢复最起码的自由活动能力。
所以接下来,他要进行一项从未有过的试验。
戏命师模式下的他,能够将一切事物的命运丝线相互嫁接,达成转移状态的手段。
但这一切都存在某个前提。
丝线之间的嫁接,只能在命运重量相似的个体之间展开。
比如当时在旧工厂,林恩就将四皇子约书亚身上的命运丝线,嫁接到了接肢者的身上。
而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缇雅拥有远超众人的命运重量之外,其它人甚至都没有在原作中出场,自然也就不值一提,无法作为嫁接对象。
也就是说,倘若想将自己身上的因果律惩罚,以套娃的手段转移到另外的个体身上,就必须先找到和自己命运重量相似的存在。
倘若葛雷亚得知了这一条件,多半会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拥有和林恩相似的命运重量。
不仅是他,就连伊薇丝特等人,乃至在林恩手上栽过跟头的那些敌人们,或许都会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到好奇。
而眼下,答案昭然若示。
正如魔女小姐之前对他的评价一样。
少年甚至不存在于过去和未来,仅仅只存在于现在。
对于整个时间长河,乃至世界意志而言,这家伙则更像是某种“杂质”。
既然是杂质,自然应该有着和杂质一样的命运重量。
这是对他的惩罚,也是世界意志向这个胆大包天的忤逆者发出的无情嘲讽。
再也没有比他更为卑贱的命运存在了。
可悲,而又可笑。
然而即便知晓了这一事实,林恩却并没有因此而悲观。
注视着盒子里名为“超凡之耻”、“最弱生物”的沼泽孽物,他微微一笑。
谁说杂质就没办法改变一切?
“嗡!”
下一秒,伴随着指尖的卡牌绽放出梦幻般的色泽,少年的身体忽然被无穷无尽的丝线所笼罩。
第209章 他总是一个人扛下所有
伴随着夕阳西沉,夜幕随之降临。
对于居住在下城北区的绝大多数底层民众们来说,是时候该结束这辛苦而又劳累的一天了。
虽然过得并不富裕,但一回到家,就有着妻子孩子在破旧的小屋中翘首以盼,送上温热的牛奶和刚出炉的松软面包,日子总算也有些盼头。
然而对于黑街集市的人们来说,伴随着夜晚的到来,他们讨生活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这里充斥着暴力、血腥和混乱,以及数不清的暗杀和人口贸易,简直是不法分子们的天堂。
在这里,你甚至可以看见女人被当街强暴,或是黑帮成员杀得残肢横飞、尸体遍地。
就连帝国民政部门的官员老爷们,也不愿意对这处如同臭狗屎般的地界投来过多注视。
又或者,在这背后,本就有某些贵族暗中扶持的影子。
总之,在这样一处遍地都是血腥和混乱的灰色地带,不论发生任何事,都已经稀松平常,对于那些徘徊在黑街集市中的走私商人和奴隶贩子来说,很难引起他们的注意。
本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此时此刻,凝视着第二轮高悬于天空上方的皓月,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一股源自灵魂的冰冷和战栗。
不。
那根本不是月亮,而是某个高阶超凡者的特殊能力!
“轰!!!”
伴随着陨石降落般的浩大声势,冲击波和粉尘朝着四面八方的街区扩散而去。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身处黑街集市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前来交易的野生超凡者,还是第一次直观且近距离地感受到如此可怕的超凡之力。
所有人都被吓得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直到一切的一切都偃旗息鼓,这才惊叫着引发了混乱,四散而去。
“.”
废墟之上,缇雅全身上下绽放着耀眼而又夺目的月华,宛如女神般清冷而又高贵。
黑街少女茱莉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她脚下,仿佛死不瞑目般无法合眼,然而四面八方同样躺倒在地、死伤不明的杀手们,却仿佛是在为她哀悼。
抱歉,没能救下你。
此时此刻,战局已经结束,缇雅低垂眼睑,凝视着茱莉早已冰凉的身体。
虽然表面上神色平静,然而内心早已被悲伤和痛苦淹没。
倒不是和少女有什么很深的交情。
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帮助林恩,她甚至不会想到有这条线能够动用。
可下场却十分惨痛。
惨痛到缇雅有些怀疑自身。
是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又或者,一旦和自己扯上太深的关系,就会莫名其妙地坠入这种悲惨的轮回之中?
不仅是黑街少女茱莉,就连那家伙也是这样。
不知为何,缇雅隐隐有种,自从脱离了寂静教会和女神、以及本该一成不变的既定命运后,一切的一切都宛如脱缰野马般疯狂奔向悲剧结局的感觉。
然而眼下终究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攥紧手上的月光权杖,从废墟之上缓缓走下,无视了周围被她尽数抹杀掉的黑街杀手们,径直朝着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的“猎犬”弗兰克那边走去。
只、只用了一击,就毁灭了周围的三个街区?!
甚至为了预警,这女人还给那些无辜者留够了逃生的时间,仿佛游刃有余般尽在掌握!
之前总听说,那些出身官方的超凡者们往往训练有素,对上野生超凡者可谓是游刃有余。
那时的弗兰克还不相信,总觉得这些被自己以狼性手段培养起来的黑街杀手才是真正拥有战斗力的存在。
如果凭着数量堆积,哪怕是高阶超凡者,也能成功围杀!
然而他忽略了一件事。
一件显而易见的小事。
在他本人的世界中,自己才是主角,因此想要凭借主观臆断认定某些事,也是极为正常的。
可在这个由无数个体组成的复杂世界中,他,“猎犬”弗兰克,仅仅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龙套而已。
哪怕放眼圣罗兰帝国,放眼格洛斯廷,他也只不过是大人物手中负责处理脏事的一条狗而已。
用得好的时候,被称为“猎犬”。
一旦遇上了足以在这个世界,乃至一个时代被称为“主角”的存在,所谓的猎犬,自然也就沦为了路边野狗。
此时此刻,感受到少女淡漠而又充满杀意的眼神,以及轻轻抵在他喉咙上的冰冷权杖,伴随着“噗通”一声,弗兰克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
“别、别杀我!”在黑街长大的他自然算得上能屈能伸,“圣女小姐,不,圣女阁下!饶我一命吧!我也是受人指使,迫不得已才”
“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缇雅似乎并未理睬他的求饶,平静地开口道。
可她越是这样,弗兰克眼中的恐惧也就更甚,无奈之下只得回答道:“您、您是想知道该如何才能将林恩先生送出城对吧?”
“.”
缇雅没有回答,抵在对方脖颈上的权杖愈发用力了几分。
“我说!我这就说!!!”弗兰克仿佛彻底放弃了抵抗,将手腕上佩戴着的空间魔导器取了下来,“其实在格洛斯廷建立之初,预见到日后权力斗争的惨烈程度,许多古老的家族便在庄园内事先建好了逃生密道,以备不时之需”
“这、这枚手环里有一张地图,上面记载了科尔特斯家族位于上城区伯尔纳大街附近的一处宅邸,里面的地下室中就藏着一条类似的密道,直达郊外的锡林小镇,不论从效率还是安全性,都算得上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话还没说完,缇雅便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储物魔导器,检查了一阵,确认没有陷阱之后,这才运转超凡之力将其激活。
借着精神力,她很快就找到了弗兰克所说的那张地图,同时也看清了手环中的事物。
里面堆积着不少珠宝和财富,除此之外,还有几件散发着淡淡波动的低阶封印物,以及各种各样用于保命的灵药和服用剂。
随后她忽然眼前一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意外之喜。
那是一瓶泛着淡淡银色的月光原液,在哪怕在黑街集市上也属于有价无市。
尤其近些年寂静教会严格把控溯源,导致这些月光原液根本不可能流出市场。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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