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那这么说来,卡芙卡现在还在「迴星港」咯?”
三月七提问道。
“这可说不准。原本太卜司能调取每个洞天间的出入文牍来进行追踪……”
停云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够眼下星核降临,一切都乱了套。而且,由于某个不知名存在的影响,仙舟所在的空间又出现了时间扰乱的现象,许多洞口的出入口已经完全错位。”
这可让原先还笑呵呵的温迪,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帽子。
不过,停云小姐似乎并未发现,只是继续说道。
“总之,我若是星核猎手,这样的混乱正中下怀。虽说逃脱的难度直线上升,但她出不来,我们的人也进不去,进度之所以停滞不动,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居然是这样吗,看来我们还真是小看天下英雄了!”
三月七摸着光滑白皙的下巴,装出一副了然模样。
“毕竟仙舟安防这块他们才是专业的。我们这些化外民只能算业余吧?”
星幽幽说道。
“不管怎么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既然答应了那位景元将军,自然也要做出值得他付出这份许诺的表现。”
瓦尔特敲定主基调后,也望了一眼窗外渐黑的夜色,罗浮仙舟的昼夜是由高科技模拟出来的。
尽管不耽误大家行事,但毕竟先前大家的体感刚从蜗牛Ⅲ星离开不久,紧接着就被迫赶来仙舟救急。
如今忙活了大半天,就算是最活泼的三月七也难掩疲倦之色,于是乎他也将手杖点地。
“但,今晚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卡芙卡势必会隐伏下来,贸然展开调查只会毫无进展,而且我们也需要做好和她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说得没错,本姑娘今天累死累活,感觉浑身不舒服,这样子上前线只怕是要吃瘪!”
三月七对于杨叔的体贴可爱死了,她兴奋地拉着星说道。
“而且,我们到现在都还没和列车报平安了,走走走。星你和我一起和姬子打个视频电话去,然后再顺便瞅瞅丹恒在干嘛,他一个人待在列车上肯定无聊死了,咱们可以和他说说这边的事情,肯定把他们羡慕死。”
“好——”
架不住三月七的请求,星只好点头答应。
而停云看样子,倒也没有再多留下,而是轻笑一声后,告辞离去。
瞧那开心的样子,瓦尔特也没拦着让人家下班。哪怕对方有些可疑,但眼下的确算是“自己人”,太早窝里反,只会重演之前的悲剧。
只不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瓦尔特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就像是错过了某些重要的线索一样,可任凭他怎么回想,也没有找出不对的地方,反倒是这会子功夫,对方的背影已经被人流所遮挡。
而温迪那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敌视的态度,这让瓦尔特认为是自己紧绷了一整天后,因为各类事件所产生的紧迫感。
看来自己还有很多需要成长的地方,否则如何给孩子做好表率。
心中如此想过之后,瓦尔特也没有再多想,而是宣布了散会。
——不久前,星穹列车上。
丹恒触摸着车厢的玻璃,直直注视着那宏伟壮观的仙舟,指尖因无意识而合拢,其方面便留下淡得几近看不见的指印。
直到旁边传来迷人的女子芬香,他这才回过神来。
“在这呆呆站了半个小时了,很少见你这么忧虑呢。”
姬子端着一杯咖啡,色泽醇黑,深邃到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倒影。
“是在担心大家的安全吗?还是说——卡芙卡先前所提起的那个人,让你很不安?”
“……”丹恒犹豫了一会后,点头承认道:“的确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他和你想要逃离的东西相关?并且,你认为他危险到连瓦尔特与温迪也不能忽视其威胁?”
姬子又问。
“...我不确定。但对于仙舟,还有三月七和星她们来说,这个人很危险...”
丹恒心境显得尤为挣扎。
“尽管我相信温迪和杨叔能够解决,但这是属于我的负债...若因此而将大家牵扯其中,乃至受到伤害...”
“人是没办法逃离过去的。不论你想与不想,它们都早已与你脚下的命途紧紧相连。”
姬子抿了一口咖啡,目光深远。
“我们所走的命途或许并不可见,但所见所闻,所开拓的一切都是我们的行李,既是背负的重担,也是走下去的力量。当你在一味逃避它们的时候,孑然一身的孤独感只会将你伤得更深。”
“......”
丹恒若有所思,同时也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丹恒,我知道仅凭言语很难说服你,毕竟你是很有主见的孩子。但因为这些见解,时常会让你与周围的一切产生割裂感,这样活着会很累。”
“我知道...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他望着自己的手掌,迷茫而无措。
“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去做吧,你还处在哪怕犯错也能被原谅的阶段。”
姬子恬淡地笑着,向他半举起咖啡杯。
“这样总比后悔要好,不是吗?”
第八章 停云之死!
丹恒并未立即下去,而是先回到了房间之中。
今日即使前往与大家汇合,但从系统时上看,显然也已经晚了。
而且——
他瞥向手机内显示发生失败的短信。
“......信息发送不出去。但并不是网络受限,其他功能都可以正常运转。”
倘若下去的小队只有三月七她们也就算了,杨叔也一起同行的情况下,大家怎么可能连报平安都忘了?
很显然,是有人在故意单方面的隔绝两边的信息交通。
是那名叫银狼的星核猎手所施展的手段么?
思来想去,丹恒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休息一晚,再动身下去吧。”
丹恒并不认为现在的他需要立即赶下去,对方既然做出这种小手段,用意明显是不让星穹小队这么简单的汇合了。
借由这样的信息管控使他产生焦急的心理,诱使他前往预定目标,又或是设下埋伏什么的,对于掌握主导权的星核猎手而言都再容易不过。
不想无头苍蝇一样误闯到对方安排的布置里的话,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体感上从蜗牛Ⅲ星刚回来不久的他也需要短暂的养精蓄锐一下,至少如果真的要动用那份力量的话……
丹恒落在击云枪身上的眸光变得坚毅。
——他绝不会再犹豫。
带着这份强烈的守护之意,丹恒渐渐进入梦境。
这一次,他又梦见了当初关押自己的地方。
罗浮仙舟?幽囚狱。
漆黑而无光的地下水牢,此次关押的无一不是穷凶极恶,对仙舟秩序造成极大冲击的罪人。
黑暗会如漩涡般席卷犯人周身感知,唯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这些布置的目的只有一个:惩罚。
让被关押者的内心置于这种折磨之中,一切软弱的情绪都会被放大。
作为曾在这里“待过一阵”的人,丹恒很清楚那是一份怎样的刑罚。
而幽囚狱内,唯一能够看见光线的时刻。
只有……
啪嗒。
一道强烈到让人难以对视的白炽灯光就此降临。
那处于光线下,有着一头散乱白色狮发的青年双手负于身后,眸光冷酷而无情。
而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位少年,他们的视线并未投向他,而是望向其身后。
一位身着黑色立领长衫,大臂与大腿缠绕带血绷带,遮左眼发,气质似疯似癫的墨发男子与他擦肩而过。
那路过时,朝他撇来的血红眸子,带着强烈的杀意与自毁倾向。
这是个自我矛盾极度尖锐化的男人。
他并未与丹恒搭话,而是如被审讯的犯人般,被押往那两人身前。
“...你还记得我么?”
那白发的男人如此问道。
“记得。”
男人的音色如此低沉冷漠。
他就好似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冷冷凝视着这位老熟人。
这位宛若折损之刃的男人扬起脸,灯光所照耀下的脸毫无血色,其红眸更是如幽幽燃起的鬼火般冷厉。
他就像是看见了本不该在此处的丹恒那般,回转过头,眼中的骇人红光愈发狂盛。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你,是其中之一。”
下一刻,挣脱枷锁的男人如同浴血的疯兽般朝他扑来。
但是,不知何处传来的琴声却令他惊醒过来。
丹恒捂着额头,从床上坐起身来,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在稍微冷静过后,他第一时间查看的是时间。
距离他睡着过去已经过来几个小时。
期间同样一条信息都没有,但不论如何——该出发了。
列车只会在这里停靠七个标准日,以完成目标的角度来看,他们最好不要拖沓太久。
拜托帕姆将自己传送至罗浮上后,迎面而来的清风拂去了他些许焦躁之意,而后化作青岚色的信标指引方向。
“是温迪留下的记号么...”
不假思索的,丹恒选择跟随标记一路前行。
从周围的大型装置布置来看,大家降临的地点是星槎海,只不过此处发生了不少混战。
他有注意到地面洒落着不少激烈战斗过后留下的甲胄碎屑。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泛黄枯败的银杏枝叶。
“……云骑军和药王秘传的冲突么?”
他低声自语,现场的痕迹不难看出,大家下来后可能正好碰上这么一场战斗。
但由于开拓者一方的加入,云骑军的战损并不高,而是很快完成了对局部战场的压制。
对于这些云骑士卒而言,开拓者们的加入算是神兵天降,但药王秘传那边就是纯粹被搅和了好事。
可是,真的会这么巧合吗?
先前在列车上卡芙卡的影像透露过,艾利欧预见了仙舟被毁灭的未来。
分歧之处,就是从此展开的么?
丹恒沉默了片刻,随后再次动身。
此处算是战场,他一介罪人之身贸然踏上仙舟已是违反禁令,若再被来打扫战场的人看见,只会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伴随着风色信标的指引,丹恒很过穿过这片物流集货厢,距离出去的接渡口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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