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啊...是!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来这边找人,名字好像是叫巴托巴斯!”
她所操持的是一口很优雅的强调,比之通用语更长,但音调十分好听。
“巴托巴斯?”
接待员小姐迅速在脑中过了一下当地记录在案的冒险者,然而她没印象有叫这个名字的。
她满脸困惑的样子惹来了妖精弓手同伴的大笑,那是位矮人术士,穿着白红两色调的术士服,腰间还挂着个大红酒葫芦。
“都说了,你这个脑袋和胸一样贫瘠的长耳朵别老用你家乡那种语言叫人了!”
他那调侃的话顿时引来在场另一些矮人同族的热烈赞叹。
只不过,妖精弓手也立即回击道:“那也比你们这些对着水桶长得矮胖子好!”
这又引来了一部分森人的优雅点头,鼓掌认同。
“什么!?你管这叫矮胖、水桶?!这叫丰满啊,你这个一辈子长不大的小番茄!”
“你说什么——!?”
在两个人互相争吵起来的时候,身后还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两位,如果要吵的话,还请到贫僧看不见的地方。”
那是一头正处壮年的蜥蜴人僧侣,打扮也与某些原始部落的萨满相近,但满口却是文绉绉的话。
“哼,是这家伙先看不起我的,那你倒是说说你们那边管他叫啥嘛——!”
“唔...以我们家乡那边的话来说,应该是酒吞童子!”
在听见这颇为乱搞的名字后,瓦尔特差点连眼镜都一个没扶稳,下意识往那边看去。
而他们倒是没有留意,毕竟现场关注这把情况的很多,只是多一人份视线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关键的是,接待员小姐也一脸无奈地回答道:“对不起,我们这边没有叫这种名字的人。”
妖精弓手则放声嘲讽着:“看来你们那边的名字也不怎么样嘛!”
“咕……可恶,这个记仇的长耳朵小姑娘哦!”
矮人术士则一脸不忿。
“好了。两位,请安静一下。贫僧虽然对于人类的语言不甚熟悉,但如果勉强翻译一下的话,以我们这边的话来说就是——吟游诗人温迪。”
他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格外幼嫩的声音。
“是谁找我?”
三人下意识转身过去,只见那里站着一只幼儿体型的妖精萝莉。
白色侧单马尾,翠绿花眸,脸颊带着些许婴儿肥,两边耳朵与妖精一般尖细,穿着一身白绿色调羽毛球裙装,白花花的小腿裸露在外,而后由踩脚袜收尾。
这会子她正歪着脑袋,有些好奇地看向前边几人,可爱的简直如同梦中的妖精幻化真身一样。
“请问你们找我这位最棒的吟游诗人干什么?”
“呜哇!好可爱!快让姐姐抱抱!”
作为妖精一族的末裔,妖精弓手顿时一个狼扑上前,就连许多原本坐看好戏的森人都下意识站起。
那种源于血脉上的亲和感绝对做不了假,这绝对是一位血脉程度返祖极高的妖精幼崽,一旦被诞下,便足以被钦定为下一任森人女王,这样的幼王女居然出现在人类边境未免也太叫人惊恐了!
在他们下意识想要保护幼王女时,对方的同伴也出现了。
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银等小队成员之一,米米雅。
她这会子正拦住同族的脸,一脸嫌弃地说道:“喂,你这家伙谁呀,别擅自认亲似的贴上来啊!”
“唔——你是谁?”
被阻挡住妖精弓手一脸不解,只好询问道。
“我是这位……大人的侍从。至于她的名字,你还未有资格知晓,赶紧退下吧!”
米米雅将她推开,而后如同最虔诚的侍卫般,将那些刺人的视线尽数挡于身前,表情严肃又认真。
而跟在她身后,俨然是已经恢复状态,正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过来的星穹小队。
大家的视线也尽数落到了先前自称温迪的幼女身上。
就连瓦尔特也一副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错的展开,继续保持
首先,现在出现于大家眼前的妖精幼女的确是温迪,但又不完全是温迪。
先前提及过,与巴巴托斯不同。“温迪”的性别是自由的,可以随友人的认知而改变,其本身虽然表现出来的样子更多是少年姿态,但对于可以徒手捏出特瓦林的他而言,改变自身性别、乃至“建模”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底,游离于世间的风精灵们本身就没有性别这一概念,最多只会表现出意识倾向的区别。
而昨夜在火烧哥布林巢穴后,作为队里最靠谱的成员之一。
温迪自认要担起照顾队员的责任,毕竟好歹也答应了杨叔与姬子要看好三月七还有星,而现在前者出现了小小的心态问题。
虽说他主张的是相信三月七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但真的完全放任她不管,也不符合开拓小队的核心价值观。
可是一方面,自己已经在星面前夸下海口,就这么直接上去关心三月七,不仅很奇怪,还容易被她抗拒。
尤其是从她这次所经历的事情来看,短期内以男性的身份与三月七相处,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抵触。
尽管三月七肯定能认知到,同伴与哥布林、或是其他男性不同,但从现实角度上讲,以女性的身份接触她肯定比少年的身份接触更加轻松、且不会招致逆反的心理。
更别提,现在的她大概心中混乱一片,直接跑上去灌输一堆大道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什么身份能让她无限降低戒备,并且可以抛却烦恼,好好交流呢?
这就不得不提及,原先在提瓦特大陆里,七神中最年轻的一位——小吉祥草王布耶尔。
草神的权能除了世人所知晓的那些,还不得不提及到关于「梦境」的权柄。
它与温迪所创作的那些诗歌一样,都是充满浪漫与想象的东西,就以相性来讲,两人相当合得来。
并且,布耶尔的外貌极具欺骗性,可以很大程度地降低别人的心防。
只要充分利用这些,然后再好好“伪装”一番,不说学个十成像,至少用来开解开解三月七想必是绰绰有余。
于是乎,在回旅馆之后,温便弹奏了一曲辅助入睡的琴曲,并借由对其权柄的模仿,同样遁入三月七的梦中。
少女的梦境与其外表完全一致,充满砂糖般美妙的幻想,大大的糖果屋,随处可见的帕姆巧克力雕像,还有列车组成员们的可爱抱偶,大家围绕着三月七坐成一堆,像是在开办一场童话中才有的茶会。
而三月七作为茶会与梦境的主人,自然坐在首位,只不过表情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那些一眼就叫人觉得如云朵般柔软、美味的烤博饼也被随意的戳弄着,似乎毫无胃口可言。
在这样烦躁了好一会后,她又眺望向极远处的冰墙。
那是唯一与这梦中仙境格格不入的东西,几乎将糖果屋包裹在里面,而那外面是什么尽数通向未知。
看得出来,三月七心中也潜藏着很深的秘密。
只不过,温迪毕竟不是真正的布耶尔,模仿得再像,也不存在对梦境的解析、再构的权柄,入梦陪她聊聊心事已经是极限。
于是乎,在这小小茶会里,又多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小小客人。
在三月七愁眉苦脸,感觉某块冰的形状和哥布林很相似时,一道轻灵、幼嫩的声音从其背后响起。
“初次见面,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来自天外的旅客——”
“呜哇!?吓我一跳!”
三月七被吓得猛地站起,就连梦境也似乎有些分崩离析的倾向,在外表现大概就像是一脚踩空后的惊惧感吧?
只不过,在她看见来者是一只个头还不到她腰际的妖精幼女时,梦境又顿时安定了下来。
不管在哪,可爱总是享有特权。
尤其是在三月七这样活泼的美少女这,是十足的加分项!
当然,先前被吓到也是真的。
她拍着自己的胸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还好,不是哥布林。我可不想做梦的时候都梦见它们……”
而差点被当做哥布林的妖精幼女并未感到被冒犯,只是露出些许歉意的表情。
“抱歉。我似乎吓到你了?”
“没事!”
三月七摇了摇头,只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她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妖精幼女,询问道。
“话说回来,你是谁?刚才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
“你可以叫我纳西妲。先前我的确说了——初次见面,天外的旅客,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
自称纳西妲的女孩十分有礼貌,让来到这里后见到太多不“文明”行为的三月七好感倍增。
又或者说,在遇到那么多糟心事后,难得碰见一个长得就很治愈的小女孩,总感觉心头的压力也消融了一些。
“为什么关注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自天外?明明我们应该没见过面才对?”
三月七表现意外敏锐的一面,若是还没来这颗星球之前,或许她会表现出另一种样子吧。
只不过,为了不露馅,温迪仍需要维持好“纳西妲”这一表层身份。
于是乎,娇小的妖精幼女也格外认真地回答道。
“因为你的梦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我的梦?”
三月七先是有些恍惚,而后又看了看周围,顿时恍然大悟。
“是喔!这里是我的梦里——咦,不对。问题重点已经出现了呀,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因为我是妖精呀。自梦中诞生的一种生灵,各个种族交汇而成的美好梦境便是我们的诞生之所。”
女孩一边面不改色地讲述自身来历,一边对行为动机进行完善,凭借这一环扣一环的小故事很轻松就将三月七骗得团团转。
“也就是说,你们这些妖精需要从梦中汲取养分,而凡人的美梦对于你们而言就是最棒的美味,而我因为来自天外,做得梦也与本地的生灵截然不同,所以就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三月七简单地复述道。
“结果,今天因为我做了噩梦,梦的味道也变得一言难尽,然后你就想出来问问我有什么烦心事对吗?”
“可以这么说。”
纳西妲乖巧地点头。
如今的她似乎找寻到某些扮演的技巧了,演技也愈发炉火纯青。
“居然是这样吗,这个世界的上下限还真大……”
并未意识到面前的女孩是熟识同伴的三月七也垮下脸,一脸感叹地说道。
只不过,为了避免在奇怪的地方引起笨蛋的直觉判定,纳西妲及时转移话题。
“你刚才似乎提起了哥布林,是因为它们给你带来了不好的事情吗?”
“是呀,有个冒险者女孩,被它们抓回了巢穴了,然后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
三月七犹豫了一下,没有讲得太过露骨,只是含糊形容。
“而我想去救她,但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得太迟了......”
提及这件事情,她有些沮丧的低下头,发丝也没精打采地垂落。
“你说,我是不是太过矫情了一些?明明能够救她出来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但却还是这么不满足,就像个笨蛋想个没完没了,甚至为了不相熟的她,还要让自己的同伴担心。”
这份低沉的心情甚至让梦境都染上一丝阴霾,而那座坚冰所形成的巨墙也变得更加高大,更加……遮天蔽日。
从那往下看,一切都似乎显得渺小、微不足道。
但是,即使微弱、也仍有一缕小小的光留存着。
在那巨墙下,更显娇小的妖精女孩只是轻声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曾进入过那些被伤害过的女孩的梦境。无一例外,大家抬起头,看不见太阳,低下头,找寻不到花朵。
不论怎么求救,都没有人来帮助她们,一切似乎都失去颜色,从此唯有痛苦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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