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r.Quin
“所以这并不是意外，对吧？”
不需要回答，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眼下位于仙都木优麻身体里的意识的确是晓凪沙没错，那么这样一来就引申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现在位于晓凪沙身体里的会是谁的意识？
按照晓凪沙自己的说法，她是在下午做完之后花开院佛皈带姬柊雪菜进浴室洗澡的时候躺在床上不小心睡着的，等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处这边酒店里，而且身体也变成了仙都木优麻的样子。
可要知道花开院佛皈在给姬柊雪菜洗完澡之后是又带着晓凪沙进了浴室的，并且还狠狠地做了一番“今日总结”。
如果当时在晓凪沙身体里的意识是其他人的话，那么在花开院佛皈带着进浴室洗澡的时候理应会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并且极力进行抗拒才对。
可当时的“晓凪沙”却完全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反而还表现得格外投入，甚至还一个劲地喊他“大哥哥”。
这样想来当时位于晓凪沙身体里的意识大概率是仙都木优麻没错了。
毕竟她是亲眼见识过花开院佛皈和晓凪沙以及姬柊雪菜正常情况下相处时互相称呼的语气和习惯的。
所以这一切难道都是计划好的吗？
“呼……”
轻轻舒了一口气，南宫那月从双手捂脸的状态中终于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望向眼前的少年，微微抿了抿唇角。
“现在情况紧急，接下来我就长话短说，期间你们可能会对我的描述感到疑惑，但那也请你们先保持沉默并建立在默认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的前提之上去尽可能理解我说的内容。”
“……说吧。”
花开院佛皈耸耸肩。
反正自从半个世纪前人界与魔界开通通路起人民对于各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就接受度越来越高了，时至今日就算是普通人遇到身体互换之类的事情也只会稍微惊奇一下，然后积极寻求解决的方法。
更何况他还是花开院家的代行呢。
“那我……先问一个问题，你们听说过监狱结界吗？”
南宫那月停顿了一下，不等少年回答直接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们听说过的话应该知道监狱结界从来都不止一个，它们分布在世界各地，专门用来关押一些拥有强大实力的犯罪者，它由魔女的梦境构成，是诸神都无法逃离的永世监牢，而位于弦神岛的监狱结界的所属魔女……也就是我。”
“哦。”
花开院佛皈相当淡定。
反倒是南宫那月被他搞得愣了一下。
“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嗯，因为我知道。”
花开院佛皈摊摊手。
“之前见面的时候优麻她跟我提到过这个事情，跟南宫那月你的描述差不多。”
“原来如此……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南宫那月轻轻地啧了一声。
“仙都木阿夜，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她和我一样同是魔女，我是‘间隙的魔女’，而她是‘书记的魔女’，在十年前曾因为意图发动恐怖袭击而被关进监狱结界至今未能逃脱，不过现在看来那个仙都木优麻应该就是她的后手了。”
“所以简单来说那个仙都木阿夜就是想要越狱？”
花开院佛皈哦了一声。
“至于让优麻和凪沙互换身体……是为了夺取真祖之力增大越狱的成功率？”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样了。”
哥特少女微微颔首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花开院佛皈呃了一声：“所以我还有个问题，我记得当时优麻说监狱结界的管理者会沉睡于其中，但南宫那月你……”
“不必怀疑，她说的是对的。”
南宫那月眉眼微垂。
“我的身体目前确实正处于弦神岛的监狱结界最中心，至于你现在看到的我……可以算是我的思念体吧，总之既然她们已经开始行动那么势必不会再允许我的思念体在外面乱晃，而我也必须将意识回归到监狱结界中去以防止发生意外……”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说。”
随着话音落下，哥特少女的身形忽然虚晃了一下，就像是投影仪的灯光被障碍物遮挡了一下那样，连带着声音都出现了些许断断续续。
这令南宫那月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头。
“这么快就开始了呢……算了我现在直接说吧，那就是真祖之力的强大程度绝非人类可以撼动，即便是与恶魔签订契约的魔女也不行，那个仙都木优麻大概率是通过空间转移的魔法将自己和晓凪沙的五感进行了调换，换句话说她们的灵魂依然在自己体内，只是临时将感官传到大脑的信号接口暂时互换了一下而已。”
“只要优麻那边魔法解除……”
“没错，她们就会立刻调换回来。”
哥特少女点了点头，同时身形虚幻的程度变得愈发剧烈。
“那么，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南宫那月的身影彻底消散。
也就在这时，花开院佛皈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是……”
这是昨天晚上他被从浅葱家里传到这边时一模一样的空间魔法波动，只不过比当时覆盖范围更广也更加混乱，几乎到了将整个城市的空间全部打乱的程度。
这是准备让整个弦神岛的空间完全错位来避免特别警备队追踪吗？
不过这种程度对他可没用。
想到这里花开院佛皈从沙发上起身，抬手轻轻揉了揉身旁此刻正位于仙都木优麻身体里的晓凪沙的脑袋。
“那凪沙你就在这边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嗯，大哥哥加油！”
晓凪沙歪过脑袋笑了笑，握紧小拳头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花开院佛皈也笑了笑，而下一秒便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
画面一转，等到花开院佛皈再出现时他已经身处一片浓雾弥漫的码头上。
好巧不巧的，还正好就是先前他们租赁快艇时的那个码头，只不过这会儿似乎因为夜幕降临的缘故，外加上不知为何今晚路灯一个没开，整个码头上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些许清冷的月光穿透浓雾洒落在柏油路面上。
当然也同样映出了前方站在码头尽头处的少女身影。
“还是赶过来了吗，佛皈……”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站在码头尽头的少女转过身来。
那是与晓凪沙互换了身体的仙都木优麻，她褪去了晓凪沙往日常穿的可爱风百褶裙，换上了她更加习惯穿的牛仔裤和衬衫，望着身后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少年微笑道。
“没想到最后还能再见一面，这样的话我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呢。”
第376章 四舍五入也算夫妻之实
“遗憾？优麻你在说什么。”
码头之上，花开院佛皈朝着前方位于码头尽头的“晓凪沙”一步步走去。
今夜的雾气仿佛格外浓烈，像是从海底下涌上来的一样，当月光洒下却不见泛起波光的漆黑海面，只能看到翻涌的浓雾从海里蒸腾着侵染上路面。
“呀~都到这种时候了佛皈你就没必要突然装傻了吧？”
仙都木优麻转过身来笑了笑。
“我现在用的可是凪沙小姐的身体喔，可佛皈你却能一眼看出来是我，说明应该也已经知道我的计划了吧？”
“当然。”
花开院佛皈步伐不停，向前走去的同时继续说道。
“我知道现在在凪沙身体里的人是优麻你，也知道优麻你这么做是为了从监狱结界里解放那个叫仙都木阿夜的人……只是我不明白这些事情跟你所谓的‘遗憾’又有什么关系？”
“……”
没有立刻回答，仙都木优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不是没话找话，花开院佛皈确实不太能够理解。
毕竟说实话现在优麻的行为就好像在帮助重刑犯越狱一样。
虽然在常人的认知里帮忙越狱这种事情确实需要冒着生命危险没错，在行动开始前与好友见上最后一面也确实称得上是了却遗憾。
但可别忘了，现在的仙都木优麻可是占据了晓凪沙的身体，能够使用全世界最强吸血鬼第四真祖的力量。
那这不就跟开着变形金刚去越狱是一个道理？
基本十拿九稳的事情，谈什么遗憾不遗憾的？
这点是花开院佛皈完全无法理解的。
“……这就是佛皈你所在意的事情吗？”
仙都木优麻轻声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无奈而又有些欣慰地笑容。
果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把她当做朋友，即便在知道了几乎所有的事情后也没有先去质疑为什么要这么做，反而先关心起她为什么会有遗憾一说。
花开院佛皈耸耸肩：“不然呢，我说了你的计划早在之前南宫那月就已经跟我说过了，里面的细节我多半也都清楚……哦，其实有一点还没弄明白，那个仙都木阿夜到底是优麻你什么人啊，同父异母的姐姐？”
“嗯~该怎么说呢。”
仙都木优麻点着嘴角认真地想了想。
“回答倒是不难回答，只是说起来也稍微有点复杂，如果从辈分上来说的话她应该算是我的‘母亲’吧。”
又是拯救牢母亲的剧情？哪来的沉香？
花开院佛皈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他的心声并未传达给远处的仙都木优麻，短发少女接着说道。
“但从客观角度上来说的话我其实就是她，因为我是仙都木阿夜以自身为模板制作出来的‘复制体’，也是她为自己被关入监狱结界后重获自由留下的后手。”
“……所以你现在是准备开始帮她越狱了？”
花开院佛皈环视了一圈四周。
“可是话说这边附近我也没看到哪里有监狱啊，是需要什么特殊手段开启吗？”
“当然。”
仙都木优麻微微一笑。
“不过现在还不急着说这些，而且佛皈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说‘这样一来就没有遗憾了’嘛？”
“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在完成了我的任务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我的出生就是为了帮助仙都木阿夜重获自由，对我而言这就是我人生唯一的目标，至于在她重获自由之后我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从来没有想过。”
说到这里短发少女停顿了一下。
“以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原因，或许佛皈你还不知道，那就是所有魔女的力量都是由魔女与上级恶魔签订契约之后获得，从而能够让她们以凡人之躯获得足以斩杀强大魔族的力量，但同样也要因此而付出代价。”
“就拿那位间隙魔女举例吧，她所操纵的锁链足以困死上级恶魔，可谓是‘神明锻造的锁链’，而她要付出的代价则是要永远沉睡在那监狱结界之中。”
“在得到力量的同时支付代价，支付完代价的那天也就是生命结束的那天，这便是魔女的宿命。”
“我大概也是一样。”
她大概也是一样……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仙都木优麻的脸上有哀伤之色一闪而逝，像是冬夜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在融入掌心的刹那就化水消融。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仙都木优麻抬起头来重新展露出笑颜。
“还记得昨天晚上的‘女友体验’吗，对我而言我已经把所有的遗憾都弥补了，无论是初吻还是初拥……嗯不对，初拥是吸血鬼的专属行为，应该叫初次拥抱才对，包括还有第一次……”
说到这里短发少女脸颊上不禁隐隐泛起几许红意。
她还记得今天傍晚时分在浴室里发生的一切，虽然当时用的也是晓凪沙的身体，但身体里的意识却是她的意识。
四舍五入也算是有了夫妻之实，将“女友体验卡”上的项目全都一一打卡完毕了。
至于约会什么的，小时候也不是没有一起出去玩过，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有另一位双马尾在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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